蘇淩露出潔白的牙齒,又坐下了,手似是無知覺的玩著桌子上的那個滿是茶水的小茶杯,“怎麽會呢?和尚哥哥千萬不能妄自菲薄啊!”


    這句話說的金蟬樓有些尷尬了起來,畢竟剛剛這些在這裏聽課的人也同樣說過這句話,他實在是看不出眼前的這個小人,是否懂得這個成語的含義,所以用此事諷刺於他。


    亦或者她隻是無心之過,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蘇淩抬頭,不管金蟬樓如何的想,笑得十分可愛,“和尚哥哥,你怎麽又站了起來,坐啊,我可是特地的來聽你的佛法的!”


    在不遠處站著的司徒無痕眉頭輕皺了起來,並未上前為金蟬樓解圍,實在是他並未覺得蘇淩說的有任何的錯。


    隻是善善惡惡,每個人的分界點都不同,有些人從善,不喜歡任何殺生的人。有些人特殊職業的殺手,也不能說他是作惡多端的人,因為人們需要這種職業的人,所以才會出現,這能怪誰?若要怪,也隻能怪出錢買命的人,更何況被殺的人就一定是好人?


    她很清楚什麽是善,什麽是惡,也許這個標準比任何人都明白清楚,站在那如老天爺的視角來看待這個世界一般。


    “不,貧僧並非妄自菲薄,而是佛法並未學的精透,否則又如何會對小施主說的這些話而無法回答?”金蟬樓雙手合十,十分崇高的對著眾人彎腰鞠躬,“各位施主今日請回吧,貧僧在佛法上還需要不斷的修行,耽誤了大家的時間,貧僧在此道歉!”


    “這,聖僧,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啊,我們都覺得你講的很好!”


    “對啊,昨日你小露一手就治了小兒連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痛,又不收任何的診金,實在無以為報,今日聽課雖然隻聽一小段,但是我等均受益匪淺!”


    隨著下麵那些人的動亂,蘇淩很明顯的察覺到不少人充滿惡意的盯著自己,仿佛是她將金蟬樓說走的。


    蘇淩聳聳肩膀,朝著司徒無痕看去,比劃著手指,“瞧瞧,明明我在救金蟬樓的命,偏偏,被當成了壞人!”


    司徒無痕看著蘇淩那嘴角帶著微勾帶著一絲不容易發覺的笑容,睜著大大卻又水靈靈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無辜與無奈。可他腦海中明白,她並非真的在意,對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很在意的小不點,她在想什麽?心砰的不受控製的跳動了下,極為的不規律。


    司徒無痕反射性的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前,眉頭皺的更緊了,粉紅的嘴唇緊抿,這種感覺與之前的感覺不一樣了。


    蘇淩並未看司徒無痕很久,轉而自行的站了起來,仰起頭,嘴角露出一個懵懂的笑容,“和尚哥哥,你要走啊,正好,帶我去寺院看看,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去過寺院呢!”


    廢話她要是這個時候從正常的道路出去,非得被這群信徒給撕了,與其如此還不如跟著這個和尚。


    金蟬樓聽聞,忙朝著蘇淩點頭,同時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也好,正好,若是小施主還有什麽不懂的,雖然貧僧不能確定能不能給小施主解惑,但是貧僧願意聽!”


    隻有有了問題,才會去思考,才會前進,不說大佛法,小事情,反而更能夠反射到高深的佛法之上。


    蘇淩似是十分開懷的嘿嘿一笑,拉著金蟬樓的手便跟著他往寺院內走去,麵對著那些不願意放棄的百姓,看著金蟬樓慈眉善目的拒絕,看著他們無奈的離去。


    同時將小手朝著一旁的司徒無痕招招,示意他跟過來。


    卻見到他不知道為何居然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修長背影,蘇淩雙眼變得深沉了不少,隨即微低著頭,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果然害怕自己的觸碰,也害怕與自己單獨相處太久,而且他身體之中蠢蠢欲動的那股能量,還真是有些熟悉的感覺。


    那是混沌之靈,換句話說,是天地間最精純的混沌之氣,蘇淩所需要的就是混沌之氣才能夠晉升,依照她本體的形成花了將近二十萬年的時間,本該的修煉速度絕對強於任何的人。


    可惜需要的混沌之氣實在是太少了,需要用很多的靈氣等不斷的在體內壓縮煉製。


    本身她的丹田府海又比所有的人都強大不知道多少倍,故而在一百年的時間之內能夠晉升到這個地步已經十分強悍了,期間還吸收了不少小世界中的混沌之氣。


    蘇淩不自覺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若是能夠得到他體能的那股精純的混沌之靈,便會自主的吸收外界的混沌之氣,這對她的修煉來說,能快一千多倍。


    反正他本身便不需要那股混沌之靈。


    現在想想,蘇淩總算是明白,她為什麽喜歡他身上的氣息,先前,這種氣息並不濃厚。


    很快蘇淩便察覺到頭頂上探究的目光傳來,蘇淩忙抬起頭看著前麵的道路,雙眼瞪得大大的,似是對這個寺院十分的好奇。


    金蟬樓此時也才想起蘇淩的監護人司徒無痕,忙轉頭,發現並未見到司徒無痕,愣了,看著那個小人,難道是司徒公子如此的相信他,隨意的便讓這個孩子跟著自己呢?


    “恩?”蘇淩似是好奇的看著金蟬樓盯著自己的目光,眨了眨眼睛,“和尚哥哥你怎麽啦?”


    “沒,隻是司徒公子,他不在!”


    “哦,你說無痕哥哥啊!”蘇淩轉頭也看了下,但是嘴角卻帶著可愛的笑容,“他今日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先走了,等晚上一定會派人過來接我,而且…”蘇淩故意甩了甩拉著金蟬樓的手,“有和尚哥哥陪我,小可愛不會有事的!”


    金蟬樓瞬間便覺得壓力有些大了。雖然不知道她現在被多少的人盯著,但是現在寺院外麵就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好在寺院之內有禁止,更何況鬼怪魔之類淫穢的東西不容易進來,心中明白在司徒無痕過來接人之前,務必要保護孩子的安全。


    這一天蘇淩隨著金蟬樓在這個寺院逛遊了一圈,然後跟著金蟬樓吃了一些東西後,便到了他那獨立簡樸的小院子,與他聊了起來。


    蘇淩並未獲得什麽好處,反而是金蟬樓一臉滿足的樣子。


    直到天快要黑的時候,蘇淩還未見到司徒無痕的馬車過來。站在金蟬樓的身邊,手依舊被他拉著,蘇淩低著頭,將情緒調節到最低,仿佛十分的失落,“和尚哥哥,無痕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


    “怎麽會這樣想?”金蟬樓十分心善,見到孩子如此樣子,有些手忙腳亂,畢竟從他見到這個孩子開始,這個孩子便十分的愛笑,愉悅人心,可是現在卻看得他有些揪心。


    “你瞧,他把我放在這裏之後,到現在都沒有讓人過來接我!”蘇淩說著那大大的眼睛蓄了些淚水,可憐兮兮。


    “不會的,可能是司徒公子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到現在還未處理完,等到處理了,他便會過來接你,不哭!”金蟬樓此時已經蹲下了身子,那俊朗的臉上仿佛也被蘇淩的悲傷感染了,柔和的揚起袖子替蘇淩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恩!”蘇淩似是相信了金蟬樓的話,被擦了的眼淚後並未再流了。與金蟬樓繼續站在寺院的門口,靜靜等著他的到來。


    隻是月亮早已升起了,在冷清的月亮之下依舊未曾見到司徒無痕的身影,甚至連司徒魁玉的影子也未曾見到。


    蘇淩心中明白,估計被司徒無痕說了什麽,所以司徒魁玉才沒有過來。但此時蘇淩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一口氣堵在胸口,她今日非要等到司徒無痕過來,想要就這樣丟了她這個燙手山芋?問過她的意見了麽?


    一個黑影在寺廟外的拐角處若隱若現,不時可以看到一個白的如同紙一樣的下頜,偶爾能夠見到那蒼白的嘴唇與挺直的鼻梁。


    此時司徒無痕正站在院子的牆角一下,仰頭望著那明亮的月亮,那張俊美的臉在月光下顯露無疑,黑色的發絲披在身後,在月光下還泛著光澤,看上去十分的清爽。


    身穿一身大大的月牙色袍子,袍子上因為繡著銀絲,所以同樣閃著亮光。


    在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樸素衣服的小廝,此時端正的端著一個托盤。


    “今日的月亮好像沒有昨日的亮堂!”


    昨日的月亮?小廝聽到主子的話之後,反射性的抬頭了,這月亮又圓又大又亮,畢竟今天十五,怎麽會沒有昨日的好?更何況,昨日好像還有些烏雲遮蓋才對。


    主子昨日真的看過月亮?


    見到主人往回走之後,忙恭敬的讓到了一邊,書房中的燈早已亮起了,見到主子進去後,小廝也快速的跟上。


    一眼見到那桌子上的畫後,忙小跑過去,“主子,書房整理過了,隻是這幅畫,不知道主子…”


    畢竟攤在上麵,雖然作為下人的他文化水平不高,初看這幅畫就像是塗鴉,可越看得仔細,仿佛能夠進入這幅畫裏麵一般,清楚的見到這幅畫如何變得栩栩如生了起來。


    司徒無痕正站在這幅畫的前麵,低眉,看著這幅畫賞梅圖躍然的從那宣紙上出來一般,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那紅色小童與那月牙色高挑男子的身上。


    男子的臉不過幾筆而過,甚至有些模糊,卻讓司徒無痕看到了這男子的淺笑與柔和,且看著寥寥幾筆畫的衣服,明明簡陋,像是塗鴉,卻與他十分的相像。


    修長的手指輕拂了上去,來回幾次後,將那宣紙拿了起來,遞給小廝,吩咐道,“找畫匠讓其裱起來!”


    “是,主子!”果然這桌子上的墨寶是好東西,好在沒有給公子收拾了,否則弄壞了去哪裏找?


    見到小廝離開,司徒無痕端坐在位子上,深沉的眸子放在了另外一邊的小茶幾上,上麵還有散亂的糕點,嘴角不自覺得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關於吃的,不管她吃不吃,沒有她吩咐,下人們不敢隨意的收起來,否則這孩子的脾氣極大。


    收起了目光之後,司徒無痕的手指無聊的敲擊了下桌子,可以見到一根細細的線慢慢的出現。


    可司徒無痕那張完美的臉卻帶著一絲的猶豫,“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看看她在做什麽而已!”如此說,輕輕一拉,神識瞬間便遠處。


    在司徒無痕的腦海中出現的是一個小小的身影此時還站在那寺院的門口往外張望。


    沒錯,到現在蘇淩還是沒有走。


    已經深夜了,金蟬樓看著都快下去的月亮,無奈的看著這個固執的孩子,這麽晚了,司徒無痕一定不會過來了。


    拉了拉孩子的手,“不如我們先進去休息可好?等到他過來了,自然會守門的小沙彌回報!”


    “不要!”蘇淩搖頭,但是雙手已經開始擦著眼睛了,明顯多了些許的困意。


    金蟬樓見狀,眼中多了些愛憐,手忍不住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蹲下身子,“小孩子必須休息,不休息長不大!”


    蘇淩一聽擦著眼睛的手一頓,眨巴眨巴眼睛,“會,長不大?”


    “恩!”這點金蟬樓絕對沒有騙人,休息對一個孩子來說十分重要,在睡眠中,他們的成長絕對比平時更快。“所以先去寺廟好不好?”


    雖然寺廟不留女施主,但是一個女性孩子留下來自然沒有問題。


    “那好吧”蘇淩考慮了下之後,終究點頭了,畢竟她是真的困了,心中也明白這個司徒無痕,是真沒打算讓她回去了,既然如此她還是把著這位和尚吧,這和尚怎麽說也是明燈手下的第一大弟子,本領自然不小,麵對外麵虎視眈眈盯著她的人,和尚還是很可靠的。隨即便被金蟬樓拉著進入了寺院之內,想通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被金蟬樓送入房間的時候,蘇淩並未放開他的手,依舊拉著很緊。


    “小施主?”金蟬樓不解,難道她害怕一個人睡不成?他曾經碰到過這樣的孩子。


    “我要洗澡!”光用淨身法術與洗澡肯定不同,今天也與他說了一天的話,著實累了,學這裏的普通人類泡個澡真的很舒服的。


    直接施了一個法術便見到那房間出現了一個浴桶,桶裏麵還有熱水和花瓣,蘇淩喜笑顏開抬頭亮晶晶的看著金蟬樓。


    “啊?”金蟬樓心咚的一聲,跳的厲害,看著蘇淩那雙閃亮的眼睛,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佛家之人四大皆空,可保守的思想根深蒂固,怎麽可能看著一個異性在自己的麵前洗澡?關鍵是她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別!”金蟬樓徹底的慌了,忙快速的跑了出去,出去剛踏出去那刻,便聽到了入水的聲音,可是門還未關上。


    蘇淩詫異的見到他離開,趴在浴桶旁邊,露出一個小腦袋,十分不解,“和尚哥哥,你不幫我擦背麽?”


    在司徒府中可都是有小菊她們幫她洗澡的,蘇淩已經習慣了。


    “阿彌陀佛!”這孩子…金蟬樓額頭冒出一顆冷汗,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背著那門,好在是深夜,來往並無多少人,盡管如此壓力也是巨大的,仿佛身後有一個吃人的野獸正盯著他,“小施主男女有別!”


    “可你是和尚哥哥啊!”作為修佛的人,定力自然不比尋常人,更何況,她可以變成男孩啊,那就行了。什麽男女之別?對蘇淩來說完全沒有必要分的如此清楚,反正作為修煉之人可男可女,有必要如此的區別開?


    金蟬樓苦著一張臉,這孩子對男女性別劃分意識也太過薄弱了。“並非關乎於貧僧身份,而是關於小施主的清白!”說完忙對著身後招招手,便見到那門自動的合起了,如此,金蟬樓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一副經曆了大難的樣子。


    “清白啊?神仙也分這個?”蘇淩仰頭躺在浴盆之中,對於男女之別,她的確是明白,隻是依舊覺得奇怪,此時可以清楚的見到蘇淩已然變成了一具男孩子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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