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比許念反應還大,伸手隔開齊思遠那隻手,一本正經的對齊思遠說:“念念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隨便摸他頭。”


    “你還學會護崽子了。”齊思遠看著楚珩,“嘖,當年把你和阿念放在一處,真是沒想到你們感情現在能這麽好。”


    齊思遠琢磨著,這師兄弟二人感情是不是好過頭了,這走哪哪不分開,他們兩個真是從相遇之後就沒有分開過啊。


    許念看看齊思遠,看看楚珩,果斷站在師兄這邊,也點頭附和楚珩:“師叔,我不是小孩了。”


    他低頭,把小鈴鐺拎過來,遞到齊思遠眼前:“手癢的話,捏小鈴鐺的頭就好。”


    風鈴兒:“…………”


    齊思遠看著鈴鐺,伸手摸了摸小姑娘腦袋:“圓頭圓臉,不是我說,鈴鐺啊,你還能瘦下來嗎?”


    風鈴兒不理會齊思遠,先是怒視許念:“師兄你這樣很不地道好麽,我的頭就能隨便摸嗎!”


    然後再去反駁齊思遠:“師叔,你懂什麽,我這叫富態,是福相好嘛!”


    爭辯沒有繼續,小鈴鐺眼尖,又揮手喊道:“敖晴姐姐,圓空大師!”


    敖晴與圓空抽了簽,正在找他們,見了走過來,敖晴與鈴鐺這兩日混熟了,兩個人到是脾氣非常相合,特別能說到一處,齊思遠背後說一個鈴鐺一百隻鴨子,現在來了個敖晴,這兩個妞加一起就是三百隻鴨子。


    楚珩糾正他算的不對,應該是兩百隻,齊思遠道,你懂什麽,兩個姑娘加一塊那是效果翻倍,就是三百隻鴨子。


    “阿彌陀佛。”


    圓空最有禮貌,為人也謙和,走過來先道了聲偈語,對於他們和尚來說,好像阿彌陀佛就像同人打招呼,一開始齊思遠還不習慣,別別扭扭的也學著圓空回道阿彌陀佛。


    他背後還嘲笑楚珩,說圓空如果不是頂著一個光禿禿的腦袋,其實比起楚珩,他才是最貼近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那種人。


    隻是奈何公子頭頂已經沒毛,遁入空門不問紅塵了,要不然圓空這好脾氣,估計能迷倒不少姑娘。


    敖晴也是築基期弟子,她已經好奇的去問許念和楚珩:“我抽到了四十三號,圓空是二十一號,你們兩個呢?”


    許念回答了他與楚珩抽的簽號,敖晴頓時羨慕的看著許念:“你運氣可真好。”


    又高興道:“我們幾個都沒有抽到一處,也是運氣。”


    到了第二日,初賽已經開始,擂台分了三十處,蓬萊三十二島弟子如數出動,維持比賽秩序。


    許念輪空,便去陪著楚珩,敖晴和圓空也同時上場,齊思遠去照看其他弟子。


    到了指定擂台,楚珩的對手是六十七號,當擂台評委念道:“三清宗上清峰楚珩,十六城雲城張晉飛,速速前來擂台。”


    楚珩翻身上了擂台,對麵一人仍然是那熟悉的公子哥打扮,衣袂翩翩的飛了上來,環佩叮當作響,好不騷包。


    “楚兄,沒想到你我緣分竟然如此大啊。”


    張晉飛風度翩翩的抱拳,看著楚珩一張臉還帶著些少年的稚氣,不知道為什麽忍不住笑道。


    楚珩拱手作揖,眉目間端著一派溫和,溫聲回道:“還請前輩多多指教。”


    這蓬萊主島,從大前天那一夜雨後,就日日晴空萬裏,張晉飛看到陽光下,少年眉目間雖溫和,但那一排小刷子似的鴉黑睫羽下,那對兒黑色琉璃般的眼珠子中到是疏離漠然一片。


    可是襯著少年略帶稚氣的俊秀,他心中突然動了一下,隻覺楚珩好像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少年了。


    再開口,語氣忍不住軟下來:“不過擂台賽而已,我們切磋為上,莫要傷了和氣。”


    楚珩這才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隨即點點頭,溫和笑道:“切磋為上,還請前輩指點。”


    說罷,他拿出破軍,擺出了十八劍式的起勢,張晉飛並非劍修,但用慣的武器也是把長劍,笑著拿出了名劍長虹,對楚珩道:“還請楚師弟接招。”


    台下,許念看著張晉飛,這人從楚兄,到稱呼變成楚師弟,這關係可是又近了一層,而且許念總覺得張晉飛那笑看著礙眼的很,怎麽笑的黏糊糊的。


    許念有些漫無邊際的想,他好想替楚珩上去,他有種想打張晉飛的衝動。


    就像是,有什麽應該屬於他的東西,漂亮的、像是珍寶一樣的東西,其他人都沒發現過這件東西的美麗。可是現在卻被另一個人發現了,並且心生了覬覦,這讓他生出了非常不開心的那種感覺。


    台上,張晉飛確實小看了楚珩,等兩人鬥在一處,剛開始他覺得楚珩的劍如同斬不斷、也分不開的水,正如名句“抽刀斷水水更流”所說,讓人無法截斷這連綿的劍意。


    於是張晉飛以境界壓人,八張符咒同時祭出,楚珩頓時身上一沉,如同壓了千斤巨石,但他從小冷泉鍛體,劍修筋骨較一般修者不同,非常強悍。


    楚珩硬是頂著這千斤壓力,劍氣反而愈發淩厲,張晉飛往後一閃,不敢硬接,雖說境界壓人,可劍修是公認的同期境界碾壓其他修者。


    楚珩也窮兵不追,劍尖一挑,劃過半空的八張符咒,橫掃的凜冽劍氣瞬間隔斷那八張符咒,黃紙朱砂符便輕飄飄的落地,再也無法發揮自己的作用。


    張晉飛也不緊張,雙手快速捏訣,剛剛的時間已經足夠了,他笑道:“好劍,好功夫,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這前輩都歎為觀止了。”


    楚珩不多言,持劍追上張晉飛,張晉飛並不躲,在楚珩那劍尖將要刺到他身前時,張晉飛一笑,無數的藤蔓從擂台上生出,擂台上的青石板裂開,那些粗壯的藤蔓瞬間籠罩住楚珩,像是一隻密不透風的籠子將這少年困在了裏麵。


    外麵的人,隱隱聽到楚珩劍撞擊在藤蔓上,卻像是寒鐵與寒鐵相擊,聲音冷而堅硬,聽著便知這藤蔓可不像真的植物藤蔓那般脆弱。


    蓬萊弟子在外揚手甩出一直沙漏,沙漏浮於半空,當裏麵的砂礫全部落下,楚珩還沒有掙脫這藤蔓,就算輸了。


    許念站在擂台下麵,敖晴這時摸了過來,這姑娘竟然已經結束了擂台賽,隻是她臉上不太高興,看起來好像是輸了的模樣。


    周圍的人已經議論紛紛,都在說楚珩到底築基初期,鬥不過張晉飛築基中期的境界。


    敖晴確實看了會兒,自言自語:“楚珩要出來了。”


    許念側頭:“師兄不會輸的。”


    兩人一愣,竟然說出了差不多意思的話,不禁相視笑了起來。


    許念還心中暗想,這姑娘實力大概比他們想的還要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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