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恒兒很排斥乞兒。


    “別不要,快來姑姑抱抱。”乞兒堅持。


    “乞兒,別逗他了,他認生,相處久了,他會喜歡你。”殷臥雪開口,眸光裏閃過一抹複雜,她是回來報複傅翼的,她能看得出乞兒眼中跟她一樣有著深深的恨意,乞兒也是回來報複的。


    她不會阻止乞兒報複傅翼,但她絕對不容許乞兒傷害恒兒,孩子是無辜的,當年他才出生,什麽都不懂。


    “是嗎?”乞兒收回手,站起身,說道:“他是帝君哥哥跟陰諾諾的孩子。”


    殷臥雪沉默,她聽得出來,乞兒這話是在提醒自己什麽。


    “雪兒姐姐,我很意外。”乞兒轉身朝旁邊的圓桌走去,背對著殷臥雪,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恨意,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優雅的泯了一口,低眸看著澄清色的茶水,手指在白玉杯弦上劃動著。


    太子,他的兒子……


    “意外什麽?”殷臥雪抱起恒兒,來到桌前,乞兒斂起眼中所有的情緒,給他們倒了兩杯茶水,殷臥雪接過乞兒給恒兒遞來的茶,婉拒道:“恒兒不喝茶。”


    “姐姐,我喝……”恒兒看著茶水,眼睛一亮,他在禦花園放風箏,流了很多淚,現在他很渴,很想喝水,他不喜歡乞兒,但乞兒遞來的茶他要喝。


    “你喝白開水。”殷臥雪倒了一杯白開水給恒兒,小家夥也不客氣,端起來就喝了一個頂朝天,喝完將杯子給殷臥雪,意思是他還要,殷臥雪又給他倒了一杯,小家夥喝完後一臉的滿足。


    看著這一幕,乞兒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攥成拳,臉上卻是甜美的笑。


    “雪兒姐姐,你這是在防我嗎?”乞兒挑明了,都到這份上了,再隱瞞下去沒意思,在殷臥雪麵前,她也沒必要掩飾,心裏很是不甘,她們有著共同的敵人,眼前這個是敵人的兒子,雪兒姐姐為什麽要保護敵人的兒子。[]


    “他是無辜的。”殷臥雪看了一眼乞兒,低眸看著坐在她懷中的恒兒。


    恒兒睜著個大大的眼睛望著殷臥雪,可愛的模樣讓人愛到心坎裏去了,朝他慈祥一笑,恒兒也對她甜甜一笑,那一笑幾乎要溶化了殷臥雪的心。


    “無辜?哼!”乞兒冷哼一聲,站起身激動的說道:“當年無辜的人何其之多,他有想過他們是無辜的嗎?李權是你的二師兄,他把你當成親妹妹般看待,最終卻死在他的手中,好,我們不說李權,說說你的孩子,他殘忍的奪走你孩子的小生命時,有想過無辜嗎?雪兒姐姐,對他別再仁慈了,你對他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的孩子也是他的,他也能下得了手,現在,他的兒子就坐在你懷裏,隻要你……”


    “乞兒。”殷臥雪目光一寒,打斷她的話,抬手捂住恒兒的耳朵。


    恒兒沒有掙紮,別看他小,很多事他懂,殷臥雪捂住他的耳朵是不想讓他聽乞兒的話,從他跑進來,自報身份,她就不喜歡自己,對於一個是不是真心喜歡自己的人,他感覺得到,他喜歡姐姐,姐姐也喜歡他,所以他很依賴她,母後也喜歡他,真心的喜歡,但是他就是喜歡不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母後的愛,他很排斥。


    他的懂事讓殷臥雪一陣心酸,恒兒還那麽小,她生怕乞兒傷害他。


    “我恨他,恨之入骨,但我絕不會為了報複他而去傷害恒兒。”殷臥雪看著乞兒很嚴肅的說道:“我希望你也別這麽做。”


    “他是傅翼的兒子。”乞兒提醒,父債子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她為什麽還護著敵人的兒子。


    “不管他是誰的兒子,我要保護他,任何人都別想傷害他。”殷臥雪斬釘截鐵,她要保護恒兒,絕不讓恒兒受到傷害。


    “他是傅翼跟陰諾諾的兒子。”乞兒提醒,傅翼不行,她又將陰諾諾搬出來,如果不是陰諾諾,傅翼也不會將她傷得那到慘,所以說,傷害她的人不僅僅隻是傅翼,陰諾諾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說過,不管他是誰的兒子。”最後一句,殷臥雪一字一句從牙縫裏迸出,透著絕對。


    “如果我偏要呢?”乞兒搞不懂,她既然那麽恨,為何放棄那麽能打擊傅翼的一顆棋子,傅恒是傅翼唯一的兒子,隻要她們殺了傅恒,傅翼一定會痛不欲生。


    “你就是我的敵人。”殷臥雪沒有絲毫猶豫,乞兒如果真要傷害恒兒,那麽,她們就是敵人。


    乞兒皺眉,兩人目光對峙良久,最終乞兒妥協,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問道:“我就弄不明白,你既然對傅翼恨之入骨,為什麽要保護他的兒子,不惜與我為敵?我們可是有共同的敵人,在這件事上,我們可算得上是盟友。”


    “不需要弄懂,你隻要記住,報複他你可以不擇手段,但絕不能傷害乞兒。”別說乞兒弄不懂,就連殷臥雪自己都弄不懂。


    乞兒看著她不語,兩人沉默了許久,乞兒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不傷害傅恒。”


    殷臥雪眼中的執拗,她是無法說服,在這件事情上兩人出現分歧,她也不想因為這個殷臥雪與她為敵。


    “我不傷害他,我跟他做朋友,雪兒姐姐應該沒意見吧?”乞兒眨了眨眼睛,對著殷臥雪調皮一笑。


    殷臥雪感歎,仇恨真能改變一個人,當年的乞兒多單純,現在的乞兒心計很重,甜美活潑的表麵下隱藏著一顆溢滿仇恨的心。


    這時,一名下人急衝衝的跑了進來,對著殷臥雪說道:“蕭王妃,蕭王要你去東宮。”


    殷臥雪一愣。“東宮,恒兒住的地方,哥也住在哪裏。”


    “出什麽事了嗎?”殷臥雪問道,一定是哥出事了,否則莫白也不會讓人叫她去東宮。


    “不知道。”宮女搖頭。


    “好,我馬上就去。”殷臥雪站起身,牽著恒兒一起走。


    “雪兒姐姐,要我陪你一起去嗎?”乞兒問道。


    “不用,你留在這裏等我,或者去找你認識的人敘舊。”殷臥雪婉拒,她也清楚乞兒自己也不想跟去,隻是客氣問。


    乞兒站在原地,目送殷臥雪跟恒兒的身影,她的目光主要落在恒兒身上,仇恨的波光在眼底暗暗的流動。


    禦書房。


    傅歧月站在遠處猶豫了許久,最終決定下來。


    “公子。”劉圖見傅歧月很是震驚,幾天前帝君才問起他的下落,今天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了。“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


    劉圖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叫個激動。


    “劉公公,你激動個什麽勁,還不快去稟報。”傅歧月笑著說道。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劉圖激動的忘了,傅歧月來禦書房何曾稟報過。


    劉圖剛準備敲門,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轉身對傅歧月笑嗬嗬。


    傅歧月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見傅翼坐在龍椅上認真的批閱奏折,並沒有打擾。


    傅翼知道有人進來,卻沒看來者是誰,誰這麽有膽,進他的禦書房居然不通報就直接進來了。


    “皇叔。”傅歧月出聲。


    傅翼一愣,抬頭一見傅歧月,心中一喜,來到他麵前,掄起拳頭。“你小子,總算知道回來了。”


    “能不回來嗎?皇叔都布下天羅地網了。”傅歧月調侃道。


    “我可不覺得我的天羅地網能網住你。”他的本事以超出傅翼意料之外了,對此,傅翼很欣慰。“走,回來的真好,陪我去喝酒。”


    傅歧月嘴角一抽,叫他陪酒,還真隻是陪,他不會喝酒。


    傅翼拉著傅歧月離開禦書房,劉圖等人沒跟去,眾人慶幸,公子總算是回來了,這下好了,他們不用動不動就被帝君重罰了。


    東宮。


    殷遏雲早已經不知道暈了多久,殷臥雪來到時,已經有幾個太醫圍著他。


    殷臥雪心一驚,將恒兒交給奶娘,殷臥雪又讓那幾個太醫讓開,看了一眼殷遏雲胸口上的傷,頓時鬆了口氣,從箭傷上看,對方是要置他於死地,可惜,他們不知道哥的心髒長在右邊,而非左邊。“怎麽受的傷?”


    蕭莫白匆匆瞥殷臥雪一眼,甩了甩頭上的水珠。“他的傷勢如何?”


    “死不了。”有她在,絕不容許哥有事。


    躺在床上的殷遏雲一動不動,臉色是失去血色的慘白,長發像是濃墨散開,絲絲縷縷的散在床側,左胸口上已經被血染紅。


    殷臥雪沒在多問,輕輕解開殷遏雲的上衣,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殷臥雪以最快的速度處理。


    殷臥雪讓宮女端水進來,宮女們領命,端來一盆清澈的水,端出去的時候水已經被染紅。


    半個時辰後,殷臥雪終於把殷遏雲身上的傷處理好,為了能讓他好好休息,殷臥雪沒立刻解開蕭莫白給他點的穴道,起身去桌上的水盆裏洗掉手上的血跡,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蕭莫白,原本濕透的衣衫已經穿幹了。


    “莫白,我哥沒事,你去換一身衣衫。”殷臥雪安慰道,她覺得奇怪,殷遏雲是她的哥哥,不是蕭莫白的哥哥,哥哥受傷,他表現得比她還緊張,他雖沒說出來,但她感覺得到。


    蕭莫白微微側過頭,沒有回答,也沒有聽殷臥雪話的意思。


    殷臥雪拎了一把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纖長的睫毛,眼眸裏渲染出一層朦朧迷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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