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劉胖子當然不會想到一個行腳的土醫會在麵對自己說話時如此自在隨意,更想不到這家夥居然一上來就直奔錢去。


    好在劉胖子很確定自己這一次的底氣是前所未有的足,要不然怎麽剛才明明看到秋葉這瘋丫頭手裏拎著把磨得能照出人影的斧頭他都沒退半步呢?


    “我問你叫什麽。”劉胖子壓著脾氣又問了一遍,心說我已經給足你麵子,你最好別不要我給你的麵子。


    劉胖子那邊還在想著。看了看張雲那帶著微笑的臉龐的秋葉忽然轉過頭來冷笑道:“劉胖子,你耳朵不好使麽?沒聽見我姐夫問你話呢?快說,這一期利是多少,我姐夫要給你清賬!”


    張雲心下一笑,暗道一聲最了解自己的果然是“敵人”,對秋葉的靈機一動很是讚賞。他看著劉胖子說道:“不錯,就是要清賬,這些年我行走多地,多少還有些積蓄,速速道來。”


    秋葉和張雲說話接話完全不給別人插嘴的空當,結果左一句“要清賬”右一句“速速道來”把劉胖子堵得不輕,好容易一有了機會說話,劉胖子趕忙擺出三分狠勁說道:“問話總也有個先來後到吧?何況我可既是你秋家債主,又是你秋家的恩人。要不是這些年來我收你這小丫頭采的藥,就憑你?你秋家早就死光了!”


    前前後後提到的全是“秋”家,劉胖子自己都沒注意到為什麽說話時一定不要把這個明顯比秋葉還要不好對付的什麽姐夫算成秋家的一分子。


    等等,姐夫?


    劉胖子突然間反應過來那“姐夫”兩字的含意,先是一驚,隨即那張比別人大了三五倍的臉又漲大了足足一圈,滿臉全是通紅顏色。


    劉胖子這可都是怒的。要問為什麽,倒是很好回答。因為那秋玉本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女人該會的都會不說,還兼知書達禮四字之評,那可是善堂的老板親口許給了他的女人,怎麽能突然就變成了別人的女人!?


    不能,絕對不能!一向其實不怎麽大膽的劉胖子有生以來第一次惡向膽邊生。從來都隻是當幫凶的他今日突然間想做一回主犯。他想一刀劈了眼前這個比自己瘦比自己高還比自己長得好看的該死的男人,然後直接把秋玉搶走,剩下的善堂跟來的那幾位想怎麽折騰都隨便!


    “喂,別人問你話呢,發什麽呆!”張雲嘴上好像在提醒什麽,右手卻悄然扯住了秋葉的腰帶。


    秋葉突然被張雲揪住腰帶,心頭一驚臉上一紅,正要還這該死的色鬼一腳,隨即便發覺氣氛似乎產生了什麽不太好的變化。


    “怎……”後麵的“麽了”兩字還沒在喉嚨裏振動起來,秋葉就感覺自己被易雲狠狠扯著腰帶向後甩去,同時耳中也聽到了兩聲來自不同人的不同話語響起。


    “殺了他!”


    “還不來?”


    叫囂著“殺了他”的是劉胖子,而大叫“還不來”的自然就是正用上所有氣力扯動秋葉腰帶往後甩的張雲。


    一把純鐵的算盤瞄準了張雲的頭頂拍到,速度不慢,卻聽不到發力時掌有的破風之聲。張雲自從體力恢複之後就已經發覺自己似乎可以稱得上耳聰目明,對方這一算盤雖說來得討巧又迅捷,卻也抵不過張雲這雙他自己都不知道比別人強了多少的眼睛和那對聽秋葉大叫就跟聽打雷一樣的耳朵的配合。


    張雲側了一下身子,是那種幅度微小的動作,倒不是他有多麽自信或者恢複了功力,那僅僅是因為他確實就隻能躲這麽快而已。感官比身體強了太多倍大體上就是這種感覺,好在張雲的體力恢複了許多,更是時常就被易劍半夜叫起來跑去村外挨揍。張雲此時側身的動作比起什麽靈機一動的反應要正經得多,那是易劍打出來的身法。


    必中的一算盤落空似乎叫那出手之人吃驚不小。不過吃驚並不代表在意,躲得了初一還躲得了十五麽?倒是那四名始終安靜站在劉胖子身後一丈之外,跟其他劉家家丁神情氣勢完全不同的男子,正用那四雙鷹隼般的眼睛四處掃視。


    很安靜,沒有異樣,應該是虛張聲勢。四個人一致認為這行腳土醫那聲喊不過是虛張聲勢,於是乎剛才突前的那名賬房先生笑嘻嘻地又一算盤掄了出去,這一次挾風帶勢,他不會再給眼前這土醫用那種蹩腳手段躲避的機會。


    揮在空中的算盤突然一慢,張雲順勢退出的那一步成功地將他和秋葉帶出了對方這一算盤可能打擊的範圍之外。


    至於算盤為什麽會慢?當然是因為張雲那聲喊不是白搭的。


    被突然從門後閃出來的易劍用手中斷劍齊肘削斷,隨後這位賬房先生打扮的高手還沒等左手摸到後腰上捌的短刀,就感覺腰部以下突然一輕,好像整個人體重一下子輕了一半。


    易劍撩劍轉平削,隨後抬腳移步,一閃身人已到了那四名剛剛反應過來的奇怪男子身前。


    “善堂?”易劍口吐兩字,手中斷劍連續三記“北劍”刺出,戳透了一人的胸口,劃開了一人的肚子,被最後那位勉強掄起的長刀一架偏了方向。


    沒有人能回答易劍的話,即使是開始一瞬間並沒有被易劍選為目標的那人,因為易劍明明隻出了三招,卻在最後一劍被架偏之後整個人順劍而行,又是一記四方劍基礎的“北劍”刺出去,隻是這時他的目標已經變成了頭前並不是目標的那位。


    四方即四象,四象之心卻在那中間一點。與整座四方山上修習四方劍的人都不一樣,易劍的四方劍永遠都由其自身而發,不論何指皆為四方,是在其師文劍苦心調教之下才真正達成的真正自由四方行的“四方劍”。


    如果出使皆為四方,那麽四方劍自然就永遠都是最大的威力,即使用劍之人本身的力道可能並不夠強,但力道是可以借的,比如剛剛那一架。


    易劍這一偏之後去勢快了倍餘,幾乎是在對方明明已經封死了劍路的情況下憑著速度之快硬是搶先一步把手中斷劍刺進了對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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