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晏維口味偏重,霍麒就找了這家餐廳帶他來嚐鮮。


    但顯然,這家夥的注意力都沒在吃上,膩歪完了就一個勁兒的跟他聊天,什麽最近這幾天怎麽過的,是不是沒有他感覺很落寞,晚上睡覺沒人陪會不會太孤獨。他一臉認真的樣子,霍麒雖然想說你不是天天都通視頻嗎?結果愣是沒舍得說出口。


    霍麒自然是忙,秦城這邊倒是還不錯,一切都上了正軌,助理彭越很多事兒都能幫他做了,不用太操心。京城那邊最近在收尾,其實涉及到他的事情已經不多了,剩下的則自有霍青林得罪過的人要收拾他,這場大戲即將要落下帷幕。


    他耐著性子一點點給薑晏維講自己這幾天的事兒,倒是條理分明一點不見煩的樣子。薑晏維就變得眉開眼笑,他倒不是時時刻刻都要掌握霍麒的行蹤,他沒那麽無聊,他隻是喜歡跟霍麒一點秘密都沒有的狀態。


    等著吃完飯,霍麒倒是真想帶著薑晏維去遊泳運動運動的,主要是他高三,平日裏三點一線,教室、食堂、家,體育課都取消了,一點鍛煉都沒有,對身體也不好。


    結果,薑晏維倒是先開始打嗬欠了。


    霍麒瞧了瞧他那個越發明顯的黑眼圈,就問他,“現在晚上幾點睡?怎麽困成這樣?”


    薑晏維就挺鬱悶的說,“十二點都是早的,最晚都到了一點了,早上六點半就起來,中午也沒地方待,周邊都是小旅館,我不想去,租個房子合適的都太遠,時間多金貴啊,隻能在課桌上趴會兒,可不得勁兒呢,十幾分鍾就醒了。困死我了。”


    霍麒自然心疼得不得了,“怎麽睡得這麽晚?原先不是十一點就行了嗎?你們老師加量了?”


    薑晏維擺擺手,把那個嗬欠打完才說,“沒,老師還是那樣,可同學不一樣了,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學習,我這麽努力,結果上周周考也沒進步多少。我們學校每年上什麽學校都大體有個線,看年級排名就知道了,我不得努力點啊。”他笑眯眯地說,“萬一考的是秦城大學,還要走讀,天天我媽看著,怎麽跟你雙宿雙飛啊!我的目標就是走出秦城,邁入京城。”


    真是……霍麒都被他逗樂了。


    不過都這樣了,霍麒才不能帶他遊泳去。身體原本就虛,劇烈運動後肯定要生病。他溫聲跟他商量,“找個地方補補覺吧,遊泳以後再去吧。”


    薑晏維是真困了,他最近就沒有一天能睡個飽的,眼皮子現在都在打架,點著頭說,“那回家啊,我要睡你的床。”


    霍麒自然不會有意見,商量好就起身往外走,薑晏維就跟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後,腦袋還一點點往下低,霍麒都怕他一不留神栽地上,後來幹脆就把人拽過來扶著了。


    上了車,薑晏維實在是頂不住了,就要了霍麒的大衣,跑到後座蜷著睡覺去了,從市中心開到郊區足足小一個小時,霍麒從後視鏡看他睡得呼呼的,還尋思等著到家讓他再睡會兒,結果到了家他就精神了。


    倒也是,十八歲的大小夥子,熬了整夜睡一覺都能補過來。等著下車,薑晏維已經嘟囔著要跟霍麒去影音室看電影了,這地方薑晏維就不把自己當外人,進來換衣服換鞋那叫一個快速,說話間就從冰箱裏斂了一堆東西下樓去了,順便還指揮霍麒,“把我的小毯子拿過來。”


    霍麒沒辦法,隻能照做,下去的時候薑晏維已經點了個戰爭片,說是這種轟隆隆的,看著釋放壓力。霍麒坐上,薑晏維就沒骨頭似的躺在了他大腿上,還很自覺的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片子就開始了。


    這片子倒是真的十分激烈,幾乎都是戰場戲,上來就是來回炮轟陣地,隻覺得耳旁一陣轟隆隆的,兩個人說話聲音小都聽不太清楚。霍麒一邊看著片,一邊用手慢慢地撫摸著薑晏維的臉,一邊聽他嘰嘰咕咕說著話。然後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聲音就沒了。


    他低頭一瞧,薑晏維已經睡著了,他的睡姿就跟個孩子似的,腦袋枕在他腿上,雙手合十壓在腦袋下,身體蜷著恨不得團成一個球,看起來特別的可愛。霍麒不知道怎麽的,心頭就一動,在轟隆隆的炮彈聲中,慢慢低下了頭,在他嘴唇上輕輕吻了吻。


    男孩子的嘴唇柔軟而幹燥,對霍麒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平日裏看起來規矩,隻是因為控製而已。如今薑晏維睡著,體內那些躁動似乎一下子都翻了出來,他忍不住地,加深了這個吻。


    大概是這吻太纏綿,薑晏維很快就有了動靜,霍麒連忙抬起了頭,就瞧見薑晏維的整個人翻過了身來,腦袋平躺在他的腿上,他的身體也舒展開來,四肢平攤在偌大的沙發上,在偶爾照明彈的亮光中,能讓他清楚看見這孩子眼底的黑眼圈和有些濕潤發亮的嘴唇,夢裏都甜蜜地叫著,“叔叔,嘿嘿。”


    霍麒隻覺得心頭一片柔軟,給他將毯子蓋好,半點都舍不得動來驚醒他。這一覺睡得綿長,大概是太累了,這孩子中間就保持著這一個姿勢再也沒動過,到了後麵,還開始打起了小呼嚕。戰爭片結束了,霍麒就又選了個愛情片,男女主角甜甜蜜蜜的親親我我中,他靠在沙發上也睡著了。


    於是,盼了三天的會麵,就在兩個人的熟睡中度過了。


    晚上六點鍾薑晏維被送到樓下的時候,還特備惋惜加不爽,“怎麽就睡著了,下次我得先喝杯黑咖啡。”讓霍麒直接訓回去了,“困就休息,喝那個幹什麽。”


    時間到了,薑晏維也不能磨蹭,否則下次出來就不那麽容易了,他跳下了車,扭頭關車門的時候衝著霍麒來了一句,“色/誘你!”


    ……


    見了霍麒就又進入了一周的學習,周一中午一下課,薑晏維正跟周曉文準備找地方吃飯呢,霍麒就打了電話過來。薑晏維就特驚喜,霍麒一般不在上學時間打擾他的,周曉文也不是外人,所以接起來他就酸,“想我了?”


    霍麒的聲音聽著倒是挺高興,先來了句,“想。”然後才又說,“出門學校對麵的車位上,房車停在那裏了,以後每天都在那裏,上麵有鋪位你知道的,吃完飯過去休息一下,冰箱裏有洗好的水果什麽的,記得拿著吃。司機會把車鑰匙給你。”


    薑晏維就抬頭往前一看,可不是過年接著他姥姥姥爺去京城的那輛嗎?他頓時心裏美到家了,表揚道,“我就當你陪我睡了。”


    且不說霍麒,周曉文都快被他酸掉牙了,來了句,“你能不這麽饑渴嗎?”


    薑晏維才不管呢,掛了霍麒的電話,豪情萬丈地拍著周曉文的肩膀努努嘴,“瞧見了吧,我家霍叔叔連午休的地方都準備好了,羨慕嫉妒吧,今天中午小爺帶你休息去。”


    周曉文一臉懼怕,“那不成了霍叔叔陪咱倆睡了。”


    結果挨了薑晏維一頓捶!


    京城。


    張玉生很快體驗到了如有神助的感覺。


    費遠的案子已經過了四年,再說又涉及到費家林家這些人,他原本以為查起來會格外的艱難,卻沒想到竟是處處順利,若是論起來,他從警這麽多年,這可以數得上第一了。


    他自然明白這後麵肯定有人事先做好了大量準備工作,將證據都給他準備好了,他也怕這中間會不會別人拽著鼻子走,進入了別人設下的圈套,辦事都比平常細心三倍,可終究,這些證據都是真的,每一樣都經得住推敲。


    既然要查費遠案,自然要從費家開始。他早就聽說過,費遠去世後,費家的老爺子也很快去世,如今整個費家就剩下了個老太太,輕易不出門,除了親戚有走動,跟很多朋友都斷絕了來往,聽說脾氣古怪特別難纏。


    所以,去的時候張玉生還特別叮囑了要注意,結果從打電話開始,對方的保姆就略問了一下為什麽要過來,隨後就一帆風順了,老太太不但親自接待了他們,將費遠死亡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讓他們聽了一出豪門大戲,到了最後,還顫巍巍地站起來,對他們說,“小遠去世留下了一份音頻遺言,我覺得你們可能有用,我交給你們。”


    這份音頻文件自然就是老太太通過快遞收到的,拿去給林家聽的那份,如今到了刑警手中,再聽聽自然能聽出更多的問題。譬如從費遠案又牽扯到了林巒的死亡案件,整個一條線下來,涉及到了霍林費三家,可謂驚人。


    當然更驚人的是,人人隻當霍青林想滅江一然的口是為了自己的性向和受賄不被暴露,可萬分想不到,若是這視頻成真的話,他竟是連林家和費家的孩子都敢殺啊。


    由此,張玉生這個底下的小嘍囉終於知道,為什麽這案子這麽順利,林家不惜翻臉也要跟霍家作對,他原本以為是政治原因,鬧了半天是殺子之仇。


    再往後,則更順利。費遠死亡的時候,是因為受賄案被雙規關在了調查組所駐紮的賓館內,著火的時候,整座樓上除了賓館的工作人員還有不少調查組的人。這種派遣都是有據可查的,很快,他們就找到了當時的火災經曆者。


    這些人曾經在火災過後被問詢過多遍,其實回答的內容都大同小異,都說這場火災起來的奇怪,他們當天忙完了是晚上八點,一群人去樓下餐廳吃了飯,就上來就紛紛散了,因為事情比較嚴肅,也沒有串門說話聊天打牌的,要不就休息了,要不就接著在自己房間工作。


    火災起來的時候是夜裏十點,濃煙嗆人,很多人都醒著,賓館又不很高,又有人疏散,就直接從樓下下去了。那時候他們還沒覺得是大事兒,因為火雖然煙大,但沒著起來,他們甚至都把資料帶了下來,可結果,等著他們下來了,火就好像有人加了油一樣,猛然竄了起來。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費遠沒出來。


    再進去救人已經不容易了,可費家畢竟是名門,這群人也不敢懈怠,消防官兵一共進去了三次,才好不容易將人給背出來,可那時候已經嗆死了,口鼻中都是煙灰。


    費遠是那場火災唯一的死亡者,而且火災又起的奇怪,外加費遠的身份敏感,所以當時所屬的刑警隊也是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來辦這件事的。可最終給出的結果,則是費遠吸煙引起的火災,至於為什麽火災突然加大,是因為燒到了三樓最邊上的一個空屋,那裏因為沒有窗戶被當做了倉庫,裏麵有大量存貨的食用油。


    當然查成這樣,其實並不一定能找到新的線索,但張玉生他們還是覺得過了四年,也許有人能想起什麽事來,一個個的問了一遍。結果真讓他們找到了,一個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四十歲男人,在回答時突然說了一句,“我在那兒瞧見過個不該出現的人,回去後都想了想,挺奇怪的。”


    問話的刑警就特別警覺,問他,“是誰?”


    那人皺皺眉頭說,“叫王運。你們可能不知道他,他是霍家的保鏢,一直跟著霍家的三少爺霍青林的,”他並不在京城工作,八成以為別人都跟他一樣並不熟悉這些名門內的事兒,還解釋了一句,“他跟我是戰友,我轉業後就分到了這邊,聽說他沒去給他安排的單位,去了京城,後麵我們還聚過兩次,他還給我們看過他和霍家人的合影,反正混的挺好的。我在火災現場看見他就想叫他,結果一轉眼人就不見了。我也著急,也以為他有事,就沒追。”他說,“現在想想,挺奇怪的。他都是貼身跟著霍家人的,他來我們這種小地方幹什麽?他怎麽會在火災現場?”


    當然,並不僅僅如此。最大的突破在於費遠的屍檢檔案,他們抽調出來發現,當時費遠的屍檢中有提及,費遠的腦後有重物擊打的痕跡,不知道什麽原因,竟然被認定為火災中的房梁倒塌砸傷,可如今看,明明卻是重物擊打的痕跡。而且檔案裏還有一些從未想到過的證據,一枚從賓館後牆上采集到的腳印,還有當天賓館進出的視頻。


    張玉生不用問都能猜出,大概當時林家整費遠也是花了功夫,沒想到中途出了這樣的事故,目標被人提前完成,可又不能再深究下去——畢竟林家也牽扯其中,這種事原本就不是見得光的。便大被一蓋,將這事兒稀裏糊塗地徹底抹去了。


    不過如今,林家的恨從費遠轉到了霍青林身上,這檔案自然能見光了。


    他們調動了大量人手,一方麵對比了王運的腳印,另一方麵則篩查視頻,尤其是那個工作人員提到的時間,結果經過一幀幀的比對,最終發現了王運。而且找到了一張有他的腳部特寫的截圖。


    王運穿的是43碼鞋,最重要的是,大概他當兵當慣了,習慣於穿軍靴,他當天在案發現場穿的也是軍靴,而後牆的鞋印也是軍靴的。


    證據鏈完全鋪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王運,當然,人人也都明白,他背後的人則是霍青林。張玉生再次站在王運身前的時候,王運壓根就沒法逃避,江一然的案子有直接證據他無法辯駁,而這個案子,他同樣也無法辯駁,他去那個地方幹什麽?他去火災現場幹什麽?


    他……


    他無法回答。


    長時間的審訊已經讓他的精神處於極度緊張之中,如果沒有證據,他還能撐下去,可偏偏有證據,有證人,他一個都逃不了。


    他終於忍不住了,他說,“是我幹的,都是我幹的,跟別人沒關係,都是我幹的,你們定我罪吧,判我死刑吧,我都認。”


    張玉生在他耳邊涼涼地說了一句,“你說你殺了人,你承擔的起嗎?江一然無權無勢,可費遠呢,他是費家唯一的獨苗,費老爺子因他早逝,你可知道為了等這一天費老太太一直忍著,你擔下來,你的家人擔得下來嗎?”


    王運抬起頭看著張玉生,張玉生就衝他微微笑了笑。


    然後就跟沒說過這些話似的,走了回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問他,“幕後指使是誰?你想好了嗎?”


    王運不是不知道費老太太的,他自然也知道,自己對人家來說就如螞蟻一般,他死了霍家也不會保護他的母親和老婆。可讓他說,他怎麽說?所有人都在懷疑是霍青林,其實真正的指使者卻是宋雪橋那個女瘋子。


    他怎麽說?


    他又沉默下來。


    可他的沉默並不能救任何人,早在江一然出現後,就可以將霍青林拘傳,可張玉生覺得那時候費遠案沒有頭緒,實在是不宜打草驚蛇,霍家畢竟不是普通人家,要多難纏有多難纏,於是拖到了今天,而如今,費遠案有了大進展,王運也招架不住認了,霍青林自然要到案了。


    這次,張玉生做的特別不給麵子,直接帶了人去了霍環宇的住所。雖然霍環宇不過是個商人,住的地方隻是商業小區,可他畢竟是霍家人,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人這麽不給臉,也是氣的不輕。可麵對拘傳,卻是毫無辦法,隻能指著張玉生的鼻子說,“好好好,你等著。”


    等著那都是以後的事兒,現在的事兒是霍青林要跟他們走。


    倒是宋雪橋想攔著,想說些什麽,卻讓霍青林給擋住了,他隻說了一句,“回去看路路,像什麽樣!”宋雪橋畢竟愛他,竟是真不吭聲了,隻是臉上能看出不服氣。


    霍青林再也沒說什麽,他好歹也是見過風雪的人,心裏知道這事兒恐怕要來回消磨幾次才能結束。倒是看起來比較鎮定,隻是麵色不爽而已。想也是,他這輩子,恐怕都沒有這兩個月過的糟。


    人很快被帶走,自然一些消息也很快傳了出來——林家深諳戰略之術,從來不會不讓霍家摸不到任何消息兩眼抓空,而是總透露一些來左右他們的判斷。今天透出的消息便是,王運受不住招了,全攬在了自己身上,要一力承當!


    宋雪橋的評價是,“蠢貨!”


    可再蠢這個消息也了不得,這說明什麽?王運是霍家三房的人,除了霍環宇父子,他誰的話也不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寧願自己認了也不肯說別的,不就代表著這事兒真的是霍青林做的嗎?人家隻是忠心為主,所以才不肯自己開口說。


    那麽由這件事散發下去能想到什麽?


    霍青林真的跟江一然有一腿,當然這個是他自己承認了的,他也許還跟霍青林的受賄案有關,這個他沒明說。


    最重要的是,霍青林讓人弄死了費遠,費遠是當日林巒和霍青林栽下深穀的唯一見證者,霍青林說他用感情為交換獲得了活著的機會,他殺他到底是怕費遠挺不住了將這些交易告訴林家?可這種事林家該怪的是費遠,畢竟霍麒隻是為了活著。霍青林不至於為此滅口?還是更可怕的,在林家瘋了一樣對付霍家時,霍振宇悄悄跟老爺子說的一句話,“大年林巒的死,是不是有出入?”


    這麽一想,倒是條條縷縷都清晰。


    可問題是,當時出事的時候,霍青林可隻撿著對自己有利的說。


    老爺子直接摔了杯,人往往就是這樣,你看一個人越看越好,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更優秀的了,一路上將給他的評分從八十到一百,然後超額給到了一百二,可等著真相殘忍的揭開麵紗,知道都是假的,那麽曾經的器重就成了雙刃劍,你有多喜歡他,就會加倍的多厭惡他。


    霍青雲出事,他爸帶著他來求老爺子,老爺子說家風廉政,沒有這樣的子孫,所以不管。而霍青林的事兒,他卻是一直插手,甚至跟林家飆上了勁兒,而如今,卻跟自打臉沒什麽區別。霍青雲爛,不過是拿了錢,霍青林可卻是殺了人。


    他直接甩手,衝著前來求助的霍環宇和宋雪橋說,“我管不了了。”


    霍環宇就想再求求,可宋雪橋的臉色卻在蒼白後變得堅毅起來,她似乎想通了什麽事兒。


    飛機場,霍青杭終於趕了回來,看了看北京陰沉沉的天,低頭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衝著司機問了一句,“爺爺好嗎?”司機說,“不太好,我來接你時,醫生還在。”


    霍青杭便點點頭,吩咐他,“快點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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