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偉直接出了門,郭聘婷瞧著那砰的一聲被甩上的門,隻覺的怒氣上湧,身體都氣得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她做什麽了,錢不是她拿的,房子不是她買的,她就說一句要兄弟倆公平,竟然給她摔門!


    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胸脯上下起伏的喘氣,告訴自己不能氣,千萬不能生氣。


    可越壓著自己,她就越開解不了。


    六千萬啊,隨隨便便就花出去了。說難聽的,她一個二十歲的大姑娘,嫁給了薑大偉一個四十四歲的中年男人,聘禮一共才188萬,平時一個月給三萬就包括全部了,就連薑宴超的滿月酒會,禮錢都是走的公帳不再她手裏——隻有她家親戚隨的禮給她了。到現在她手中滿打滿算,也就二百多萬。這也太不公平了。


    何況,他們夫妻感情還行,而且自己可不是孤身一人了,她生了薑宴超的。


    想著,郭聘婷就又站了起來,來回在屋子裏走了幾步,然後把門一開,就準備去找薑大偉談談,他這是什麽態度,自己哪裏錯了?


    結果就碰上了她姐。


    郭玉婷聽見摔門聲就偷偷開門看了,眼睜睜瞧著薑大偉下樓了,她也不敢勸,又怕她妹妹做傻事,就準備過來勸勸。


    姐妹倆樓道裏遇見了,郭玉婷就勸郭聘婷,“這是怎麽了?大晚上發了這麽大火?你說那六千萬的事兒了?你沒說難聽的吧!”


    一提這個,郭聘婷那個委屈啊,眼淚立刻就下來了,“要說了來這麽一頓也行,一共就沒提幾句,我還是緩和語氣說的,就最後說別光顧著老大,給超超也要公平,就氣哄哄走了。薑晏維是他兒子,超超也不是別人的啊。”


    她一提就難受,然後拔腿就要下去跟薑大偉論道,結果愣生生被她姐給拽住了,郭玉婷勸她,“氣頭上呢,就算是你姐夫,氣頭上跟他頂,他也要生氣的,何況是薑大偉。”


    郭聘婷此時哪裏聽得進去勸,衝著她姐就來了一句,“所以我姐夫被你慣得沒樣,那脾氣大的,我看見都想抽他。你也該管管他!”


    說完,她就往下走。


    郭玉婷哪裏想得到自己好心好意,結果就被懟了這麽一句,那個難受啊!她是來幫忙看孩子,對,是打著她妹妹嫁得好,日後好相處,指頭縫裏漏出點來,也夠他們過日子了。可親姐妹,她可不是來做保姆的,怎麽就這麽對她說話了呢!


    她手直接就鬆了,瞧著郭聘婷氣呼呼下樓的樣,她也懶得管了。


    從下午薑晏維那臭小子走了,郭聘婷打了電話給她哭訴,她就說,這事兒不能提,就當不知道好了。反正她不提,屋子裏這麽多人,終歸會傳到薑大偉耳朵裏的,那時候就是薑晏維挑撥他們夫妻關係,得了便宜還賣乖,有他吃苦頭的。


    郭聘婷雖然開始不願意,可後麵也是答應的好好的。結果晚上這不是又提出來了嗎?她有時候就不知道這丫頭腦子怎麽想的,這麽這麽不開竅。


    郭聘婷看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上位的,她卻看得分明,年輕貌美是肯定的,但運氣好才是真章,薑大偉第一個情婦,懷孕了,最重要的是原配於靜忍不了氣離婚,她這才上位的。這種情況下,她能跟正常夫妻一樣鬧騰嗎?


    她從鼻子裏哼哧了幾下——她這妹妹,不碰一次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兩重。


    郭聘婷哪裏知道她姐這麽想她,她下了樓就直奔薑晏維原先的屋子——懷孕的時候,薑大偉有幾次下班晚了,怕影響她休息,就睡在這屋的。


    門關著,她扭了門把手就開了。裏麵亮著燈,薑大偉還沒睡,躺在床上不知道想什麽,愣愣的樣子。聽見門響,他也心煩,上來就一句,“你又跟下來幹什麽?”


    要是薑大偉不理她,或者是直接睡了,郭聘婷都不一定能鬧起來,可偏偏這句話,加上她本來就帶著氣,如何肯忍著。當即就回了一句,“幹什麽?我能幹什麽?我是你老婆,領了證的,合法的,我就來問問你,於靜是你老婆,我也是你老婆,薑晏維是你兒子,薑宴超也是你兒子,憑什麽不一樣對待?我和超超比他們差什麽了?你憑什麽摔門?花錢的是我嗎?做錯事的是我嗎?薑晏維你不管,你就知道衝我凶嗎?”


    她隻覺得委屈,說著說著淚就忍不住下來了。


    要是原先,就是他倆剛好上的時候,薑大偉隻當是個趣兒,你想想,二十歲的小姑娘梨花帶雨的跟他撒嬌鬧脾氣,那多可憐可愛啊。可如今,娶回家裏就不一樣了,老婆能這樣嗎?


    尤其說的是錢的問題,這副模樣,理直氣壯?


    薑大偉今天剛剛被薑晏維的避而不見難受了,如今滿腦袋都是對薑晏維的愧疚,不該不顧他離婚結婚,不該上次砸他的房間沒給他撐腰,不該不相信他去質問他,花錢的事兒倒是其次了——畢竟也不虧啊。


    帶著這副心情,再聽郭聘婷在這兒爭和吵,順便再給薑晏維扣扣帽子,他能願意才怪!


    薑大偉直接坐了起來,衝著郭聘婷吼,“閉嘴!出去!”


    一句話,郭聘婷就愣了,這……這是對她的嗎?薑大偉怎麽能這麽對她說話?


    薑大偉看她還不動,直接說的更準確點,“你不是要答案嗎?我告訴你,不一樣!於靜那是我的糟糠妻,陪我一起創業一起吃苦上來的,你怎麽結的婚?不知道嗎?維維是我兒子,他花他爸的錢應當應分,我願意給他花,管你什麽事?出去!”


    “你!你……”郭聘婷是真沒想到薑大偉能這麽說,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就吼出來一句,“你先摸的我的手!”


    轉頭就跑了!


    郭玉婷還在三樓等著呢。瞧見她不管不顧地跑上來,也不理她,直接就進了屋,然後就聽見劈裏啪啦的聲音,連忙跟了進去,就瞧見她拿著箱子裝衣服呢。郭玉婷立刻問,“你這是幹什麽?”


    郭聘婷抽抽噎噎地哭,“他說我不如於靜,他說我自己怎麽嫁進來的不知道嗎?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回家!”


    郭玉婷一把搶了過來,劈頭蓋臉給她一句話,“回個屁!你為什麽嫁進來你忘了!你是為了談戀愛嗎?”


    郭聘婷一下子愣了,那層不肯揭破的膜終於被捅破了,隨後她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為什麽啊,為什麽啊,我怎麽就找了個這種男人!要過這種日子!憑什麽啊?”


    郭玉婷就把箱子裏的衣服給她往回放,明白了,就不會走了。順便給她說,“所以我說你前邊就是白費力,你跟薑晏維吵架有用嗎?就是讓妹夫煩你。那小子都開竅了,知道給自己弄東西了,你呀,也要想想,怎麽做表麵文章,怎麽哄著妹夫,怎麽給超超爭取,這才對。他就圖你一個笑意溫柔,你跟他跟紅頂白的,他能願意嗎?”


    郭聘婷哽咽著停了停,愣愣地看著她姐,似乎一下子開了竅。隻是還是覺得傷心,抖著身體說,“我怎麽就這麽可憐啊!”


    薑晏維哪裏知道後媽要升級了。


    八成因為霍麒最後給的那顆糖,薑晏維一覺睡得特舒服,連“寶貝你真棒”都沒夢見,等著起床的時候都九點了。他一邊穿睡衣一邊往外走,順便叫著“叔叔?”結果就看見客廳裏電視開著,不過聲音很小,一個挺陌生的男人站了起來,他嚇了一跳,捂著胸就想跑。


    結果就聽這男的說,“維維吧,我是霍麒的司機,他讓我送你去換藥。”


    薑晏維這才停了腳,原來是霍叔叔安排的啊,還真周到,這地方特荒涼,去公交站牌得走半個多小時,沒司機他肯定出不了門的。


    “哦好,你等等,我洗漱。”薑晏維立刻就回屋洗臉刷牙穿衣服,半截還聽見外麵微波爐響,他還以為是錯覺呢,結果出來就瞧見司機大哥竟然已經熱好了三明治,“老板吩咐的,說是讓你吃了早飯再去醫院。”


    薑晏維眼睛轉轉,腦袋開始走私——他家霍叔叔對他這麽好,是不是看上他了?


    不過隨後幻想就被打破了,司機大哥說,“換完藥,您就需要回來了。前兩天高三進行了月考,您沒有參加,昨天老板已經把卷子拿回來了,等會兒需要掐點考試,一共四門,今天全部考完。”


    薑晏維都愣了,他是知道月考了,可是他沒在意啊,早知道他問問周曉文啊,這麽突然,他要考不好多丟人。不過,也不算晚,反正還有時間呢。


    然後他就瞧見司機大哥伸出來的手,“考試期間,禁止外聯,手機給我吧。”


    這比學校還嚴格啊。他捂著兜有點不想交,結結巴巴在那兒辯稱,“有人聯係我呢。”


    “這是老板要求的。”司機大哥就會老板老板的說。


    霍叔叔說的,不行也得行啊,他這不是還想討好人家呢。他把手機掏出來,然後又叮囑一句,“不準關機,要是霍叔叔找我,可得讓我接電話。”


    司機大哥點點頭,表示同意。


    要是霍麒坐麵前,跟他大眼瞪小眼處一天,薑晏維覺得還成,可這位哥哥他覺得自己得瘋了,他眼睛轉轉提議道,“要不換完藥我們去你老板那兒吧,我在他那兒考試就成,這兒多遠啊,回來還得浪費時間,四門呢。去那兒離得近,再說,你也可以不守著我,幹別的活去。”


    他還怕司機不答應,來了句,“我這人可調皮呢,一般人弄不了。”


    司機大哥八成也看出來了,說了句,“我問問彭助理。”過了一會兒就說同意了,薑晏維差點蹦起來,順便想著跟霍叔叔同居一屋,他做卷子霍叔叔工作,多美的畫麵。


    結果等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換完藥,到達秦城一號院時,助理彭越卻守在大門外麵。他攔住了薑晏維,衝他說,“有位重要客人來了,薑少爺,你先去樣板房那邊吧。”


    薑晏維掃了掃彭越那張略微有點緊張的臉,又看了看樓下停著的那輛不起眼的紅旗轎車,他直覺這客人不簡單。


    果不其然,就在這時,裏麵傳出來了一句怒吼,“我是你大哥!”


    霍家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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