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微光,透過薄薄的窗紗落進來,白薇被陽光晃疼了眼,她微微的皺眉,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隻覺得身體傳來一股酸痛,好像被幾十輛車子碾過一樣攖。


    她的意識還有些渾渾噩噩,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身上蓋著的蠶絲被順著身體滑落,一陣涼意襲來,冷的打了個哆嗦。


    白薇這才發現,被子下的身體還是赤果著的,身旁,正睡著一個年輕而英俊的男人。


    模糊的意識瞬間就驚醒了,白薇緊裹住身上的被子,手忙腳亂,又驚慌失措的從床上滾下去,跌跌撞撞的衝進浴室,砰地一聲,關緊了浴室的門。


    麵前的浴室鏡中,映出女子蒼白的麵孔,淩亂的發,裸露的肩膀上布滿了青紫色的吻痕,狼狽至極。


    白薇用手掌緊捂住臉,懊惱而自責,頭像要砸開一樣的痛著,昨晚發生過的一切,像放電影一樣的在腦子裏不停的掠過。


    昨天,她和平時一樣,在公司收工的很早。


    白薇所在的經紀公司,美女如雲。像她這樣沒有背景,又沒什麽名氣的小藝人,能接到戲份和廣告的機會不對,隻是偶爾跑跑龍套,拍一些平麵雜誌,掙的錢,勉強隻夠溫飽。


    當然,機會不是沒有,隻是要自己爭取。至於爭取的方式,無非是陪那些個導演、製作人或投資人,陪吃陪喝陪睡,陪好了,總能撈到機會。


    而白薇雖然是個跑龍套的小演員,名不轉經傳,卻也是有節操的。所以,和她一同簽約的幾個女孩子,有的已經在圈子裏小有名氣,有的命好嫁進了豪門,再不濟,也被有錢的富商抱養著,衣食無憂。隻有白薇混的最差。


    白薇不僅混的差,她還很缺錢償。


    所以,每天收工之後,她會打車到夜未央夜,總會。她目前是夜未央眾多坐,台小姐中的一員,她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薇薇安,當然,在這種地方,沒有人會笨到用自己的真名。


    她在這裏隻陪客人喝酒唱歌,實話實說,她歌唱的不怎麽樣,沒有王菲的天籟,學不來莫文蔚的獨特,像她這種水平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但好在,她有一張好臉蛋,大家都是出來玩兒的,漂亮嘴甜足夠,沒人講究唱功,講究的不會來這裏,而是去聽演唱會了。


    夜;總會這種地方,一向魚龍混雜,走進這裏的人,大多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白薇也遇見過許多難纏的客人,但她憑著一點小聰明,都巧妙地化解,至今為止,她沒吃過太大的虧。


    她從不出台過夜。這是底線。


    昨天,白薇出門的時候大概忘記了看黃曆,才會招惹上是非。


    她原本在一間包房裏陪著一個地產商唱歌,她扮小甜甜,叫對方歐巴。那個年紀足可以當她父親的老男人被哄得很高興,大把的消費撒給她。


    白薇正拿著麥克唱蹩腳的韓文歌曲,缺被雯姐叫了出去。


    “v8包房的客人單點你,你過去陪一下,放機靈點。”


    這邊的老男人大方的很,又比較規矩,白薇自然不想去。“雯姐,我這邊還有客人呢。”


    “這邊我替你應付著。”雯姐沒給她商量的餘地。


    她是她們這些小姐的領班,白薇不好得罪。


    然而,等她走進v8包房,才發現自己被雯姐給坑了。包房內是一群有錢的富二代公子哥,為首的程少,不久之前,她剛得罪過。


    這位程少具體的背景她不清楚,但據說家裏有點兒勢力。上次偏要拉著她出台,價錢隨她開。白薇耍了點小聰明,說自己要上洗手間,然後偷偷逃了。事後,聽說那位程少在女洗手間門口傻等了她一個小時,知道她跑掉後,臉色鐵青。


    “不好意思,各位小哥哥,我走錯房間了。”白薇看清程少後,轉身就想溜,結果,對方顯然早有準備,他們中的一個男人已經把包房的門堵住了。


    白薇很機靈,見形勢對自己不利,立即扮乖求饒,一口一個哥哥饒命。


    然而,那位程少軟硬不吃,明顯是故意刁難她,已報上次被她誆騙之仇。他隨手抓起一瓶高度數的白蘭地讓白薇喝,喝光了就放她走。


    白薇在夜場混的時間不短,白蘭地是烈酒,別說一瓶,半瓶下去,她的胃就受不了的。但又不得不喝,在失胃和失,身之間,她還是選擇了前者。


    一個男人,如此的小肚雞腸,還真tmd少見。白薇拎起酒瓶灌酒的時候,還在心裏憤憤的罵著。


    整整一瓶高度數白蘭地,被她硬生生的灌了下去,灌完之後,胃裏火辣辣的疼,好像被烈火焚燒著一樣,這酒度數高,後勁兒大,所以,趁著醉倒之前,她必須要馬上逃離這個狼窩,否則,她隻會被這群狼吃幹抹淨。


    然而,她顯然的低估了這些男人的無恥程度,程少根本就沒打算放她走,等她把酒喝光,醉的暈乎乎的時候,他直接出手把她按在了大沙發上。


    “你做什麽,放開我!”白薇驚叫,奮力的掙紮。


    而那位程少壓在她的身上,正在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她越是叫,他好像就越興奮,真是個變態。


    包房內的其他人就好像看戲一樣,有的甚至拍手叫好,還吹著口哨。


    白薇是第一次遇上這麽惡心又沒底線的人,她是真的有些嚇到了,也被激怒了。她從來都不是順從的小白兔,何況,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她順手抓起了桌子上的一隻酒瓶,對著男人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程少是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的性子這麽烈,眼看著瓶子砸下來,卻已經躲不開,砰地一聲,玻璃瓶碎裂,程少的腦袋開了花,鮮血流的滿臉都是。


    屋裏的人都愣住了,短暫的驚愕後,有人過去扶程少,手忙腳亂的把他送去醫院,還有幾個大男人向白薇圍過來,要收拾她。


    白薇的手中緊握著半隻碎裂的酒瓶,眼睛是血紅的,心裏絕望的想著,今天肯定是逃不掉了,隻能和他們同歸於盡。


    一想到自己就這麽死了,她還真有點舍不得這個世界。雖然這個世界並不那麽美好,但活著總是好的,她還沒有成名,她的夢想還那麽遙遠。


    但死掉了,也比被這群禽獸糟蹋了的好。


    正當她最絕望的時候,突然有人擋在了她的麵前,攔住了那幾個圍過來的男人。他的背影很高大,幾乎擋住了她頭頂所有的光線。


    白薇握著酒瓶的那隻手都在微微的顫抖著,她看著那道頎長挺拔的影子,當時的感覺,就好像天神降臨一般。


    “差不多就行了,真想鬧出認命?”他吸著煙,煙光在他修長的兩指間明滅,在幽暗的包房內,透出幾分鬼魅。


    “顧一宸,你少管閑事,這妞剛打傷了阿程,我們不教訓教訓她,怎麽替阿程出氣。”其中的一個男人揚言道。


    出氣?說的倒是好聽。說穿了,還不是想自己風流快活一次。事情鬧大了,他們也可以推到程少的身上,畢竟,事情是他先惹出來的。


    顧一宸清冷的笑了笑,周身都透著一股冷冽的寒氣,讓人不敢忽視。“程少還不是自找的,他不想強上人家姑娘,人家也不會給他開瓢。他老子最近剛升遷,這個時候鬧出事情可不好,我勸你們也都老實點。”


    顧一宸說完,轉身拉住白薇的手。白薇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相信了他,明明他是和他們一夥的。


    但他握著她的手,溫暖而有力。她手中拿著的碎酒瓶,就那麽直直的墜落在地麵上。


    顧一宸把她帶出了夜未央,塞進了他的車裏。


    他開著一輛黑色的寶馬x6,白薇坐在後麵的位置上,身體萎縮成一團,還在瑟瑟發抖。白薇不知道他會把自己帶到哪兒去,她有些擔心,會不會剛逃離了狼窩,又進了虎穴。


    顧一宸的車子停在了一家藥店的門口,他走下車,走進藥店,又很快出來。


    他拉開了後麵的車門,坐在了白薇的身邊,打開了一瓶剛買的消毒酒精。


    “手給我。”他說,沒有看她,目光落在她流著血的右手上。她的手,被酒瓶的玻璃刃劃破了,一直在流血。


    白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障了,居然乖乖的把手遞給他。他用酒精給她清洗傷口,白薇此時才感覺到疼。她是真的被嚇壞了。


    “疼,你輕點。”白薇出聲說道,語氣還是那麽嬌蠻的。


    顧一宸抬頭看了她一眼,失笑。笑容中透著那麽一股子邪氣。女人他見的多了,多漂亮的都有,但性子像她這麽烈的,還是第一次遇見,覺得新鮮。


    “你,很有趣。”他說。


    白薇覺得他在說風涼話,於是,狠瞪了他一眼。


    顧一宸替她清理完手上的傷口後,問她願不願意跟著自己。


    類似這樣的話,他不是第一個對她說的人,以前有個建築商要抱養她,價錢隨她開,她理都沒理。


    白薇覺得她當時一定是喝得太多了,酒精麻痹了大腦,所以,才會跟他回家。之後的事,她有些斷片了,隻記得很疼,雖然這個男人完全稱得上技巧嫻熟,但他還是把她弄得很疼。


    她還記得他的眼睛,激情燃盡的那一刻,她一直望著他的眼,深邃的像無底的深淵。


    他們一直折騰到半夜,最後,她是昏厥過去的。


    ……


    “你還打算在裏麵躲多久?”一道男聲伴隨著敲門聲,一並從外麵傳來。


    白薇的思緒這才拉回到現實,她胡亂的揉了揉長發,順手扯了架子上的衣服套上。昨晚的衣服,還散發著濃重的酒氣,白薇穿著難受,但也好過赤身***出去的好。


    “哦,我馬上出來。”白薇一邊快速的攏著長發,一邊說道。


    她把長發束成馬尾,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看起來青春又張揚。白薇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這並不足以吸引顧一宸,他更喜歡她身上的氣質,氣質這種東西,對於男人來說更具有蠱惑裏,而白薇的氣質,很獨特。


    “很快會有人送幹淨的衣服過來。”他聞到她身上散發出難聞的酒精味兒,微微的皺眉。


    白薇抿著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高大的身體輕靠著門扉,姿態有幾分慵懶,一雙漂亮的深眸微斂著,那雙眼,無時無刻不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桀驁。


    陽光從他身後的天窗散落進來,在他的身後拖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他看似沐浴在陽光下,卻越發的深不可測起來。


    “不用了,我現在要回家了。”白薇說,眼神有些閃躲。


    她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不知道和男人發生親密的關係之後,該如何的麵對。何況,這個男人對於她來說,還是完全陌生的。


    她隻是勉強知道他的名字。顧一宸,她記得包房裏的那些個男人這樣叫他。


    她說要離開,顧一宸也沒攔她,隻是象征性的問她要不要吃過早飯再走,他家樓下有一家港式早茶,可以外送。


    白薇搖了搖頭,她的身體很疼,不過是強撐著不在他麵前露怯,她實在是沒有胃口,隻想躲回家裏,蒙頭大睡一覺,一覺之後,把昨晚發生過的一切,統統忘記。


    正是此時,門鈴突兀的響了起來。顧一宸沒說到底放不放她走,而是轉身走向門口的方向。


    門開了,是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外送人員。“先生,你要的衣服。”


    顧一宸接過衣服,付了小費,然後關了門,拎著衣服帶子走進來,白薇認識袋子上的牌子,是愛馬仕。


    “衣服已經送來了,你不願意換上就拿走吧,反正,留在我這裏最終也是丟掉。”顧一宸說,同時伸手把袋子遞向他。


    白薇猶豫了一下才接,她知道這些有錢人不在乎這點小錢,他說丟掉,應該就是真的會丟進垃圾桶裏。與其這麽浪費社會資源,倒不如接受。


    她伸手接過,然而,與衣袋一同遞過來的,還有一張金燦燦的卡。


    白薇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睡完了她還不忘付錢,他還真把她當成技女了。


    她接過他遞來的卡,拿在手中晃了晃,嘲諷的開口問道,“這裏麵多少錢?三位數,還是四位數?其實,我挺好奇我值多少錢的。”


    顧一宸聽完,笑了笑,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笑起來真好看,剛毅的唇角邊弧度完美,帶著一股子蠱惑人的邪魅。


    “看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昨晚問過你,願不願意跟著我。你沒回答。”


    “我不……”白薇剛要開口直接拒絕,卻被他打斷。


    “不用這麽急著回答我,你可以回去好好的考慮一下。你手裏拿著的信用卡,沒有密碼,也沒有限額,如果你願意跟著我,可以隨便刷卡消費。如果不願意,可以直接把它丟掉。我顧一宸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


    白薇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後拎著衣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他家的大門。乘坐電梯下樓。


    砰地一聲關門聲後,偌大的房子內恢複了沉寂。


    顧一宸轉身回到臥室,臥室內那張長寬兩米的進口奢華大床上,此時仍是一片淩亂,被子一半搭在穿上,另一半托在地麵,大床上雪白的床單也被翻滾的褶皺不堪,一小塊血跡印在上麵,一紅一白,格外的紮眼。


    顧一宸伸出兩指,下意識的按了按太陽穴。


    昨晚,他進入她的身後,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一夜情這種遊戲,他不是第一次玩兒,但處,女他卻是第一次遇見。如果早知道,他大概就不會碰她了。


    顧一宸自認不是什麽好男人,如果不能有始有終,他也不願糟蹋人家幹淨清白的姑娘。


    他走進臥室內,隨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對著電話那邊說道:“幫我查一個人……”


    ……


    與此同時,白薇已經走出了顧一宸居住的小區。


    他所居的聯排別墅位於一片奢華小區裏,白薇走出小區的大門,直接把手中拎著的衣袋連著袋子裏放著的那張無限額信用卡一並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她白薇就算是再墮落,也不會淪落到被人抱養的地步。何況,誰知道這個叫顧一宸的有沒有老婆,萬一他是有家室的男人,她豈不是直接就被小三了,那樣更齷蹉無恥。


    白薇打車回了家,她又累又困,在出租車上都睡著了,到地方後,還是司機師傅把她叫醒的。


    白薇付了車資,然後推門下車。她目前住在一片老舊的回遷樓裏,房子是她兩年前買的,不到四十平的麵積,幾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積蓄才勉強夠首付,剩下的是郵政儲蓄銀行的二手房貸款。


    白薇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這大概是和她從小的經曆有關吧。她必須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屬於她的小窩,在刮著風,下著雨的時候,窩在她的小窩裏,她才能覺得安全。


    她拿著鑰匙開門,屋內,白母正坐在客廳的小沙發裏麵看電視。


    她母親原本是和她哥哥白剛一家住在一起的,可以幫著她的哥嫂做家務,伺候著那兩口子。但前不久白剛欠了一屁股賭債跑到鄉下躲債去了,白母在她哥哥的家裏自然也待不下去,隻能到她這裏暫住。


    “又一整晚沒回來,你都是跑到哪裏鬼混的。”白母見她回來,忍不住開始數落起來。


    白薇站在玄關處換鞋子,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她已經不願意與母親浪費口舌了,每一次都是說話超不過三句,肯定要吵起來的,她今天很累,沒心情也沒精力和她吵。


    白薇趿拉著拖鞋向臥室走去,不足40平的小房子,隻有一間臥室,是她媽在住,她現在隻能擠在客廳的小沙發上,但她的衣服都裝在臥室的櫃子裏,她要先拿套幹淨的衣服,然後去洗澡。


    “我和你說話,你聾了啊。”白母見她不說話,壓了一肚子火氣。在白薇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而下一刻,卻被白薇一把甩開。白薇今天的狀態很不好。身體疼的厲害,特別是走路的時候,兩腿間都像是被撕扯著一樣。心也堵得厲害,身為一個女孩子,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占有,失去了第一次,她的心情幾乎是糟糕透頂。


    她並不是不想哭,她隻是連哭的力氣和資格都沒有。這個社會是現實的,她又懦弱給誰看呢。


    “我累了,有什麽事等我睡醒了再說吧。”白薇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在外麵鬼混了一晚,還有理了是不是。我這個當媽的連問都不能問了。”白母氣急敗壞的說道。


    白薇漂亮的眉心緊皺著,雙腿發軟,隻能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一雙瞳眸冷淡的看著她的母親,“那你想問什麽,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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