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東晟與顧一念的關係總算是破冰,一念重新開始籌備婚禮的事情,家裏經常會出現一些大大小小的婚禮用品,都堆在一間小雜物間裏麵,聶東晟偶爾會去看兩眼,然後,心情大好攖。


    上班的時候,顧一念沒什麽工作,整理完資料後,就坐在位置上翻看婚紗禮服的雜誌,劉薇推門走進來,看到她手中的東西,笑著詢問道,“這麽熱衷的看婚紗,不會是好事將近了吧。”


    “是啊,我下個月結婚。”顧一念溫笑著回道,一臉幸福小女人的樣子。


    劉薇有些驚愕的愣了一下,隨即滿嘴的恭喜,並習慣性的詢問道,“怎麽都沒聽你說起過,老公是做什麽的?”


    “他啊,做生意。”顧一念回答。


    “還是個小老板啊,那你以後的日子就不愁了,真讓人羨慕。”劉薇說罷,還真是一副羨慕嫉妒的表情。畢竟,顧一念長得不錯,嫁得好也是理所應當。現在的男人,一雙眼睛還不是都往美女的身上盯。


    顧一念迎合的笑了笑,心想,如果聶東晟知道別人把他當成小老板,會是怎麽樣的表情和反應,她隻要想一想,就忍不住發笑。


    一本時尚婚紗雜誌,被她翻看了無數遍,都沒有看到心儀的。她想起了那條和聶東晟一起看過的複古婚紗,最近,她跑了很多婚紗店,都沒有找到,甚至連相似的都沒有。


    她也去過了那間手工婚紗店,但店已經關掉了,聽說老板舉家搬去了台灣。於是,顧一念失望而歸。


    她試著拿筆畫出了那款婚紗的樣子,然後拿去定製,但做出來的,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後來,她幹脆放棄了償。


    人生總是不能十全十美的,一場婚禮,重要的是新郎是她想要的,如此一想,其他的倒也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顧一念準時下班,下班後,依然像往常一樣,一個人打車去逛各大商場,購置婚禮用品。她在床品專櫃買了兩套大紅色的四件套,分別是龍鳳呈祥與富貴牡丹的圖案,中國人結婚,講究的就是喜慶。一念還特意訂了一套複古的中式紅色喜服。


    她拎著大包小包回到家的時候,聶東晟還沒有回來,家裏的保姆阿姨指了指沙發上放著的大禮盒說,是剛剛快遞公司的人送來的。


    “嗯,是我定的禮服。”顧一念笑著拆包。因為喜服是定製的,婚慶公司直接郵寄到了家裏。


    她捧著衣服上樓,回到房間裏試穿。她站在試衣鏡前,左看右看。因為衣服是定製的,所以十分的合身。


    正是此時,臥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了,聶東晟穿著西裝走進來,見到她一身紅色的喜服,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唇角揚起完美的弧度,展露出一個很是溫潤的笑容。


    聶東晟走到一念的身邊,伸出雙臂,從身後攬住她的腰,下巴輕貼在她的香肩上,溫柔含笑的目光,凝望著鏡子裏相互依偎著的兩道身影。


    顧一念一身大紅色的複古喜服,衣服上純手工刺繡著金黃色的鳳凰牡丹圖案,一頭烏黑的青絲披散在腰間,發間隻插了一隻純金發簪。她不太會梳頭發,所以隻能暫時披著發,等到婚禮的那天,化妝師會把她的長發盤起,梳成好看的發髻。


    “古代女子出嫁,好像都穿成這樣,我覺得挺好看的,就訂了一套。”顧一念笑著說道,抬眸看向他。


    聶東晟有些情不自禁的低頭,在她紅唇上輕啄了一下,“的確很美。”他說。


    顧一念轉過身,一雙柔軟的手臂,很自然的纏在了他的腰身上,笑的時候,唇角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老公,你的那套,你要不要試穿一下?”


    聶東晟完全忽略了這件事,他回頭看了眼床上擺著的那套,同樣大紅色,繡著金黃色紋路的喜服,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一念穿著的確是美,但他穿上,不知道會不會讓人覺得是在唱戲。


    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然後對她說,“不用試了吧,我的尺碼,你還不知道。”


    顧一念倒也沒強求他必須試穿,反正,婚禮那天,他總是跳不掉的。


    顧一念換下了喜服,穿了一身家居服,下樓準備和聶東晟一起吃晚飯,卻見他換了件深灰色的外套,看樣子是準備出門。


    “這麽晚了去哪裏?”她不解的詢問,顯然,聶東晟並不是出去應酬,他應付公事的時候,一定是穿西裝的,不會這麽休閑隨便。


    “約了一宸,我出去一趟,應該不會太晚回來。”聶東晟低頭帶著腕表,用溫和的聲音回答她。


    提到顧一宸,一念的心裏就免不了會不安。畢竟,她哥當初十分反對他們在一起。前幾天,她和顧一宸說他們已經領證的事情時,顧一宸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她說,生怕顧一宸會為難他。


    她的緊張態度,讓顧一宸不由得失笑。他走過來,低頭輕吻了下她額頭,“別杞人憂天的,我和一宸隻是敘敘舊而已。”


    他和顧一念證都領了,顧一宸是聰明人,麵對既定的事實,他會選擇接受。


    “好吧。”顧一念點了點頭,目送他出門。


    聶東晟沒用司機,而是親自開車去了約定的地方,在一家私人酒莊。這個地方,是他們曾經常常聚會的地點,五年,時過境遷,這裏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卻總給人一種物是人非之感。


    顧一宸早到,坐在高大的酒架旁邊,開了一瓶20年的幹紅,比不上羅曼尼康帝和拉菲那些奢侈品紅酒的名氣大,但口感卻是不差的。


    “你遲到了。”顧一宸低頭看了眼腕間的鋼表,另一隻手掌,輕輕的晃動著手中的水晶高腳杯。


    聶東晟在他對麵的位置上坐下來,淺淡的勾了下唇角,“出門的時候,一念纏了我一會兒。”


    顧一宸冷抿了下唇,沒說什麽。


    “最近忙嗎?”聶東晟端起醒酒器,往麵前的高腳杯內注入半杯紅酒,紅酒的香醇從杯底慢慢的溢出來,十分的醉人。


    他客套的詢問,顧一宸敷衍的回答,“還可以。”


    而實際上,顧一宸自然是忙的,公司那邊丟不下,並且,後院起火,他最近可以用‘焦頭爛額’四個字來形容了。


    林子昂的突然回國,完全在顧一宸的意料之外,他和白薇之間剛剛緩和的關係,瞬時又結了一層冰霜。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白薇最後的決定是和林子昂離開,那麽,他隻能起訴法院,爭奪暖暖的撫養權,借此拖住她。


    不過,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顧一宸並不太願意這麽做,用孩子拖住女人,這手段實際上挺卑劣的。


    顧一宸找聶東晟來,並不是談自己的事,也不是敘舊。兩人這是客套的閑敘了幾句後,他從黑色的錢夾中取出一張已經簽好的支票遞到聶東晟的麵前。


    聶東晟很隨意的瞥了一眼,支票上的數額巨大。


    “這是?”他並沒有動那張支票,依舊姿態優雅的晃動著手中的水晶高腳杯,隻是輕輕的挑了下左側的眉梢。


    “一念的嫁妝。”顧一宸回答。


    妹妹出嫁了,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有所表示。不過,說實話,這種嫁妹的感覺還真不是太好,就好像嗬護了多年的珍寶,突然被別人搶走了一樣,還搶的那麽名正言順,理所當然的。


    聶東晟看著那張印著藍綠色花紋的支票,笑了笑。他當然懂得顧一宸的意思,他不過是通過這張支票間接的告訴他,當哥哥的對這個妹妹有多重視,並警告他,一念是有娘家依靠的,要是欺負她,當心讓他好看。


    “那我就替一念收下了,謝了。”為了讓顧一宸安心,這張支票,聶東晟自然是要收下的。


    “聶東晟,如果你敢欺負一念……”


    “那要看你指的是哪種欺負了。”聶東晟不等他把話說完,已經笑著打斷了他。


    顧一宸皺了皺眉,有些尷尬。同為男人,他自然懂得聶東晟話中的意思。


    聶東晟舉起手中的水晶高腳杯,輕輕的碰了下顧一宸麵前的杯子,溫聲道,“放心吧,我比你更不想一念受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害。”


    顧一宸點了點頭,似有所思,有些猶豫的又道,“聶東晟,你和一念的第二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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