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個時候,內府女管事伊蘿輕步走了進來,拱手稟告道:“駙馬爺,奴婢已經派人為你的床榻換上一套嶄新的被褥,不知你多久歇息?可需要婢子伺候?”


    時才對太平公主講述了隱藏在自己心底的那個秘密後,陸瑾大感輕鬆,聞言立即揮揮手言道:“不用1


    說完之後,他頓了頓,望著太平公主微笑道:“今夜乃至以後,我就在公主這裏歇息便可,書房的床榻可以拆除了。”


    輕輕一句話落點,恰如巨石入池,頓時在寢堂內掀起了極大的波瀾,也使得太平公主和伊蘿同時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顯然非常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


    然而燭光照耀下的陸瑾的臉膛是那麽的認真,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霎那間,太平公主芳心止不住狂亂的跳動了起來,恰如一泓池水被突如其來的猛烈狂風吹得漣漪陣陣,再也無法恢複平靜。


    她麵頰緋紅,心亂如麻,又是喜悅又是震驚,然而更多的卻是不知所措,整個人如同置身在火焰中一般滾燙不已。


    伊蘿立即回過神來,頓時露出了無比欣喜之色。


    作為內府的女管事,她自然知道太平公主和陸瑾成親之後從來沒有同房而睡,故此一直暗暗擔心兩人之間的夫妻關係。


    如今陸瑾主動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自然是代表著與太平公主感情已是趨於融洽,漸漸恢複正常。


    於是乎,伊蘿立即笑吟吟的點頭道:“婢子遵命,立即就令人將駙馬爺的東西搬到公主殿下的寢室來。”說完,連忙腳步匆匆的去了。


    望伊蘿逐漸遠去的背影,陸瑾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揶揄言道:“瞧這伊蘿急匆匆的模樣,感覺像是深怕我會反悔似的。”


    太平公主目光幽然的望著他,卻沒有發笑,問道:“七郎……你為何突然想要同房了?”


    聞言,陸瑾卻是收斂的笑容,拉著太平公主的柔荑說道:“夫妻之間本是應該同床而睡,此乃亙古不變的天理,以前陸瑾太過懵懂不知珍惜公主,所以才有些排斥,現在你我成婚已經快要一年,也應當恢複正常了。”


    聽完陸瑾這樣一席話,太平公主感動得珠淚盈眶,輕輕一句“七郎”,已是撲在了陸瑾的懷中。


    是夜,一輪明月靜悄悄掛在長安城城樓,恰如玉盤般散發著溫柔醉人的淡淡光澤。


    因今日朝廷舉行平西軍凱旋的慶功典禮之故,朝廷放開了宵禁允許長安城百姓大肆慶祝,故此以往寧靜一片的街道直到亥時依舊是熱鬧非凡。


    長街上,百姓們穿著花花綠綠的彩衣穿梭不止,不少地方更是挑起了夜燈供遊人們遊覽賞玩;


    酒肆中,聚眾閑談的食客們個個麵色醉紅不肯離去,說是的國家大事,談的是風花雪月,實乃大是盡興;


    市集內,商賈們更是掛出了跌五成、跌六成的商牌,大聲吆喝,叫賣不斷,希冀用大減價來吸引著過往的賓客。


    最為值得一提的是位於含元宮南麵的平康坊,坊內更是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鶯鶯燕燕之語醉人之心,藝伎娘子吹拉彈唱樣樣精湛,歌伎舞女隨歌而舞恰如隻隻蝴蝶,更有那些醉酒的郎君們尋找著可人的明娼暗妓,用黃金買上一夜春宵,其中滋味實在妙不可言。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卻根本比不上今晚的太平公主府,或許是說,陸瑾和太平公主根本不屑於外麵的熱熱鬧鬧,花花世界,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這一片天地中。


    站在等人高的銅燈前,陸瑾親自動手挑亮了燈火,溫柔而又微弱的火光輕輕搖曳慢慢變大,待到終於照耀了整個寢室,撒下一片光暈之後,陸瑾這才轉過身來。


    寬闊的寢堂內,居中便是一張寬大八尺左右的紫檀木床榻,透過垂著的白紗簾子隱隱可見床榻上的鴛鴦枕,鳳凰被,大紅顏色彰顯著喜慶之色。


    太平公主蓮步婀娜的走了過去,站在了床榻邊。


    她皓腕一抬,纖手輕揚,玉蔥般的手指已是輕輕捏住了床柱上那隻可人的金製蝴蝶,慢慢收攏輕紗輕輕掛在金製蝴蝶的翅膀上。


    其後,太平公主又從旁邊的梳妝台上捧出一個紅色木匣,從中取出了小小一枚珍貴無比的西域熏香,將之小心翼翼的丟入了長案上擺著的鏤空香爐之內。


    熏香漸漸彌漫,燈光撲朔迷離,太平公主原本就紅顏如花的俏臉此際似乎更紅了。


    她知道今晚將要發生什麽,也很清楚這是自己長期以來所夢想之事,然當真正到了這一刻,她卻是茫然無措了。


    與太平公主相同,陸瑾也是非常茫然無措,麵對著美豔如花的妻子,他隻覺一雙手都不知道該放那裏合適了。


    不過作為男子,豈能等到女子主動?


    他強自鎮定的走到長案邊端起早就準備好了的美酒,微笑言道:“四娘,如此良辰美景若無美酒,豈不少了一些情調?陪我飲上一杯如何?”


    “願隨七郎之意。”太平公主柔柔的應了一聲,走來接過陸瑾手中的美酒,輕輕與他一碰之後,立即放在唇邊輕輕呷得一口。


    然而當她一瞧陸瑾,卻發現他竟是端起酒盞便一飲而盡,飲酒的模樣說不出的大氣豪邁。


    見狀,太平公主忍不住笑了,由衷讚歎道:“七郎果真海量,猛士豪氣。”


    “錯也1陸瑾忽地吐出了一口酒氣,望著她一笑,順手放下了酒杯,認真糾正言道,“這叫做酒壯人膽。”


    說完之後,他右手一伸準確的攬住了太平公主的細腰,便是朝著自己懷中猛然一送。


    太平公主一聲驚叫還未落點,已是重重撲入了他的懷中,情迷意亂間柔軟可人的朱唇已是被他緊緊封祝


    夜風輕輕吹過關上了寢殿敞開著的軒窗,兩人的剪影在窗戶上朦朦朧朧最後合在了一起,久久沒有分開。


    《第六卷·鴛鴦泣血傷離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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