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多圍觀的路人中,戴曉天一眼就盯上了那頭戴鬥笠的中年漢子。[]師從“神偷無影”燕天翔學習偷術,首先練的就是那敏銳的直覺;多年苦練的“龜息功”功法,更是讓戴曉天比一般人敏銳的多;加上這一年多偵探破案的積累的經驗,刹那之間就讓他隱隱感覺到,那漢子身上傳來一種殺氣。


    戴曉天隻看了那漢子一眼,隨即把頭扭在一邊,他隻憑著知覺,就可以感受到那漢子的一舉一動。


    過了一會兒,那頭戴鬥笠的中年漢子迅速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分開人群,向城門外走去。戴曉天待他走出城門,也分開人群向城外走去。


    今天天氣甚好,晴空萬裏,陽光普照,路上的行人人來人往,車輛宛如流水馬龍。戴曉天佯裝醉酒,腳步蹣跚,距離那漢子不遠不近的跟著,倒是不容易被對方察覺。


    兩人漸行漸遠,逐漸向城郊走去,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起來。那漢子似乎早就察覺到了什麽,於是暗自加快腳步,但無論他怎麽走,都擺脫不了身後的那個醉漢。一種危險的信號傳來,那漢子不由的全神戒備。


    戴曉天知道自己已被對方察覺,於是幹脆就大大方方的跟著。他甚至敞開嗓子,唱起了湖州當地的一曲山歌。


    “自從盤古立乾坤,江南一府湖州城。十八裏溪沿城轉,水鄉處處好風景。說風景來道風情,話說北門哪個村,姑娘家住下機訪,村前直落一條塘,門前有塊圓磨石,姑娘坐定自思量,遠看姑娘象孟薑,風吹一陣粉花香有人問我名和姓,姓張小名叫三娘……”


    戴曉天學習語言的能力極強,到湖州一年多,已經學了滿口的地道方言,尋常人聽他說話,根本不知道他是外鄉人。這山歌是顏如玉所教,戴曉天沒事的時候也隨便哼哼兩句,但他嗓音實在不敢恭維,從來沒有當眾唱過,那頭戴鬥笠的漢子倒是第一個聽眾。


    三兩個路人紛紛側目,有得暗自感覺好笑,心道:“這醉漢也不怕醜,就這樣的嗓子也敢開口唱歌?”不過戴曉天此舉,倒是給這幾個旅途寂寞平添了一點情趣。有的人被勾起了興致,也跟著唱了起來。


    頭戴鬥笠的漢子頭也不回,隻顧加快腳步。[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戴曉天一邊高聲唱歌,一邊不緊不慢的跟著,無論那漢子用盡力氣,也無法將其擺脫。


    走到一處山道旁邊,已經看不到一個過路的人。那漢子疾步而走,轉過一個彎兒去,然後縱身一躍,跳上路旁的一塊山石之上,他俯下身子,隱藏好自己的行跡,慢慢的打開背上的包袱,從中抽出一把單刀,然後眯著眼睛看著下麵的路口,隻待戴曉天走過來,就突然躍下去劈上一刀。


    但是過了許久,也不見身後那醉漢跟過來。頭戴鬥笠的漢子感覺詫異,他直起身子,剛想躍下去察看,突然肩膀上被人輕輕拍了一巴掌。隻這一下,他就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嘿嘿,你在找我嗎?”身後飄散而來一陣酒氣,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到耳邊。頭戴鬥笠的漢子身子頓時僵住,從來沒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他身後,這是破天荒第一次。震驚之餘,他不敢貿然轉身。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跟著我?”頭戴鬥笠的漢子粗啞著嗓子問道。問完這句話,腦子飛快的運轉,苦思脫身退敵之策。


    他身後的人當然是戴曉天。那漢子急速轉彎,戴曉天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因此用絕頂輕功,從另一側躍上山崗,悄悄潛伏到對方身手。


    “我是什麽人你不用管,隻是那告示上的兩千大洋,著實讓人心動。再下平生最愛這白花花的銀元,因此想借兄台一用,將這筆賞銀給賺了!”


    戴曉天出言試探,想看看對方究竟是不是告示上懸賞捉拿的彭虎。


    那頭戴鬥笠的漢子冷笑一聲道:“嗬嗬,好,既然閣下想要彭某這顆項上人頭,那隻管拿去好了!”話音剛落,隻見他猛的一轉身,刀光一閃,直奔身後的戴曉天咽喉砍去。


    從此人出刀的速度,已經聽聲辯位的準頭兒來看,這是一個高手無疑。戴曉天原本隻是懷疑對方就是彭虎,對方剛才的回答,無疑證實了戴曉天的猜測。


    驚鴻電閃,眨眼這一刀就到了咽喉處。


    戴曉天閃身躲過這奪命一刀,笑嘻嘻的說道:“你果然就是彭虎!好快的刀法!”


    彭虎二話不說,向前跟步又是一刀劈來。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平生勁敵,如果不全力施為,把此人斬於刀下,那今天自己就必然無法幸免。


    戴曉天一邊閃避,一邊仍舊笑嘻嘻的說道:“別著急動手,咱們不妨好好談上一談!”


    彭虎見戴曉天笑嘻嘻的樣子,好像渾然不把自己當回事兒,心裏不由的異常氣惱,於是施展“五虎斷門刀”刀法,一刀緊似一刀加緊進攻,一心想把戴曉天斬於刀下。


    戴曉天遇到嶽父嚴浦堂之後,除了學習家傳的武藝之外,還和嚴浦堂學習江湖各派的武功。嚴浦堂為一代宗師,對各門各派的武功都潛心研究過,在他悉心指點之下,戴曉天對於武學的見聞大有長進。


    今天遇到彭虎,隻好想借機見識一下“五虎斷門刀”的奧妙。因此,隻是憑借著自己絕頂的輕功,在這狹窄陡峭的山崗上,左躲右閃並不還手。


    眨眼間二十個回合已過,彭虎拚勁全力,依然無法傷到戴曉天分毫。他的額頭上也見了些許冷汗,心裏想道:“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懼意一生,立刻轉念想逃離麵前此人。


    彭虎用了一招“蓋頂三花”,唰唰三刀奔戴曉天頭頂砍去。戴曉天宛如鬼魅一般,總在間不容發的時候躲過致命的進攻。彭虎每每覺得自己一刀必中,但轉眼間又落了空。


    戴曉天一躲,彭虎借機向旁邊的山道一縱,然後用輕功縱橫跳躍,快速的向山上逃去。山下的路雖然平坦,但不知道是否埋伏著對方的同伴,山上的路雖然難走,但利於藏身或者逃命。


    彭虎頭也不回,隻顧向前奔逃。他的左肩肩膀上,滲出了不少鮮血,看起來是早就受了傷。他一手拎著刀,飛快的躍過腳下的山石,眨眼間就逃出去半裏多路。


    這些天來,一路躲避仇家追殺,彭虎的體力始終處於透支狀態,剛才又和戴曉天一番激戰,這時又狂奔一陣,來到一個樹林之前,感覺實在是跑不動了,隻好停下腳步,一邊喘息一邊回頭觀看。見戴曉天沒有追上來,彭虎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林邊有一條蜿蜒的小溪,溪水十分清澈,彭虎口渴難忍,快步走到溪邊,將鋼刀扔在地上,蹲下身子,雙掌合什捧起溪水解渴。


    突然溪水中落入一顆石子,溪水四濺,水珠飛濺到彭虎的身上和臉上。


    “誰?”彭虎大吃一驚,連忙伸手抓過單刀回身觀看。


    戴曉天笑嘻嘻的站在彭虎麵前,戲謔的說道:“我在這兒等了你好一會兒了,你怎麽這才趕過來?剛才我酒勁兒上來,憋的難受,在這溪水中撒了一泡尿……嘿嘿,不知道這滋味是怎麽樣的?”


    彭虎聞言大怒,他眯著眼睛說道:“士可殺不可辱!雖然你是我平生遇到的第一個勁敵,我未必是你的對手,但今天彭某跟你拚了!”說完,他舉刀大喝一聲,向戴曉天直劈而去。


    戴曉天剛才的那番話,也是有意戲弄彭虎。武學之道,最忌心浮氣躁。彭虎這一發怒,更加著了戴曉天的道兒。


    “嘿嘿,你是砍不到我的!”戴曉天閃身躲過這一刀,又嬉皮笑臉的說道。剛才的這一番較量,戴曉天體內的酒勁兒逐漸散去。他心裏想道:“要把彭虎製服不難,可是恐怕要從他嘴裏知道些什麽會很難!這彭虎聽別人嘴裏的說辭,也算是一條好漢,捉到他怎麽辦?難道真將他拿去領賞?”


    正胡思亂想之時,突然山崗之下衝過來幾條人影。嘴裏大聲喊道:“找到了,人在這呢!”“抓住他,不要讓他跑了!”“要死的,不要活的!”


    戴曉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有些驚愕,他不知道山下衝上來的是什麽人,不過稍微加以判斷,就知道對方應該是衝著彭虎而來的。


    彭虎見當然明白那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本來他對那些人並不畏懼,但眼前身手高深莫測的戴曉天,讓他著實有忌憚非常。他接連幾刀,想擊退戴曉天然後逃命。


    戴曉天想看看山下的那些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因此繼續與彭虎纏鬥。


    彭虎急於脫身,轉身要逃,奈何無論向哪個方向逃去,前麵總會出現一個戴曉天擋路。他暗自長歎一聲,心裏歎道:“想不到我彭虎今日竟然喪命在這不知名的山崗上。


    山下的人迅速靠近,他們一共有七八個,都是清一色的黑衣黑褲黑帽。見戴曉天正在和彭虎顫抖,都一起拔出槍來,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對準戴曉天和彭虎啪啪開始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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