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憐看了他一眼,卿犬已經再次開口:“下車。”


    她轉身去解燕大寶身上的安全帶,不妨卿犬又出聲:“年紀大耳朵聾了?讓下車沒聽到?”


    展小憐無語的白了他一下,然後從車上下來。


    卿犬瞟了她一眼,然後他彎腰,探頭到車裏,伸手去解燕大寶的安全帶,然後把她抱了下來:“大寶路上累不累?”


    燕大寶揉揉迷糊的大眼睛,奶聲奶氣的回答:“累。”


    卿犬把她抱在懷裏:“那大寶乖乖睡覺,叔叔抱著大寶。”


    “怎麽在這地方停了?”展小憐皺了皺眉眉頭,抬頭打量了下周圍,很偏僻的位置。


    卿犬抱著趴在他肩膀上的燕大寶,徑直朝前走:“不想留你可以回去。”


    展小憐:“……”回他妹啊,把大寶抱走了她回毛線啊。


    “爺一上午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我要是再不來接怕電話被他打爆。好歹到了我的地盤,你和大寶的安全我負責,真出個什麽問題,我怕燕爺真滅了我。”卿犬抱著燕大寶重新上了前麵的車,進去以後往裏坐了坐。


    車門沒關,展小憐看了他一眼,跟著坐了上去,外麵有人把門關上。


    燕大寶在卿犬懷裏睡著了,小丫頭什麽都不懂,睡的跟小豬似得。


    卿犬伸手戳戳燕大寶的小胖臉,笑著說:“這長的,跟她媽以前一樣,都是個胖丫頭。”


    展小憐斜眼:“有本事你在燕回麵前說,你看他會不會拿刀砍死你。胖怎麽了?胖是福氣。有本事你這輩子別發胖!我看你過了四十歲的時候不長肉了。”


    大部分男人過三十五就開始有發福的跡象,而女人因為天生愛美,自己平時也很注意,發胖的情況有,但是畢竟少。


    卿犬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又不要你抱著睡,我的胖瘦也不關你事。”


    “你!”展小憐的手差點戳到他眼睛裏,這話多少帶了點調戲的意思,“犬,你可真是……”看眼他懷裏的安安穩穩睡大覺的燕大寶,翻個白眼懶的搭理。果然是跟過燕回的人,真是沒一個正常的。


    鍾意有點受寵若驚,看到展小憐的時候她整個站都不知道怎麽站,太拘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表現才自然:“展小姐,真是很意外……”


    展小憐對她擺擺手:“你坐著別動,雙身自己可要注意,你現在還不滿三個月,正是養胎的時候,小心點。”


    鍾意點頭:“嗯,謝謝展小姐,我會注意的。”


    燕大寶被送去睡覺了,展小憐在中意的房間和她說話,“這算是卿犬的第一個孩子,前往得養好了,當媽媽的養好了,孩子才會健康。”


    鍾意伸手摸了摸還不明顯的肚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沒什麽感覺,但是他非要讓我到這裏來養胎,說這裏環境好。”


    打量了眼周圍,依山旁水的,環境確實很好,展小憐點點頭:“這地方確實適合養胎,他是為你好,也是為孩子。”


    鍾意點點頭:“我知道的……”


    “孩子現在月份小,等大了你就有感覺了,不定什麽時候踢你一腳,小手小腳會印在肚皮上,很可愛。”展小憐說的當初懷燕大寶時的印象,如今小丫頭都長那麽大了,上小學了,不過回憶起來還是會覺得很幸福。


    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鍾意不由自主笑了笑,“展小姐當初懷孕的時候一定很小心。”


    “那是,”展小憐點頭:“我懷孕不容易,所以懷上了就會全心全意的護著,怕出意外,最嚴重的幾個月,我是一直都躺在床上,如果出門也是坐輪椅。等真到了那個程度,你就知道了。”


    圍繞著孩子的話題,兩個女人還是有話說的。估計是最近夥食太好,鍾意的臉圓潤了一圈,她自己也知道,在屋裏也隻敢穿平底鞋,作為一個年輕的未婚小姑娘,她在這方麵還真比一般女人更注意。兩人閑聊著,能想到的都會說兩句,自然,作為兩人認識紐帶的卿犬也會被提到。


    “我跟卿犬認識的早,我跟他認識那會我正在上大學,都還小著呢,那時候你估計剛上小學,更小。他脾氣真差,兩句話不說就要踹人,這點絕對是因為燕回帶壞的,看人的時候都是用眼皮子看,好像別人在他們眼裏都是大便似得……”展小憐說的輕鬆,鍾意聽的直發笑:“怎麽會?人和大便可不一樣。”


    展小憐笑:“對啊,就是不一樣,不過他們看人的眼神,就會給人這種感覺。”然後她湊到鍾意耳邊,偷偷說了句:“卿犬還被打過屁股,那一陣他看到人都不敢抬頭……”


    這就等於是卿犬的醜事糗事展小憐都拿笑話講給鍾意聽了,鍾意聽的一臉不敢置信,怎麽也想不出來卿犬被人脫褲子挨打屁股是個什麽樣的場景。


    展小憐笑笑說:“反正他丟人現眼的事我都看過,我現在要是跟他說他能跳腳,肯定覺得丟人。”頓了頓又感慨似得說,“不過,一轉眼都這麽多年過去來了,我兒子都那麽大了,他兒子也快來了。”


    鍾意不好意思的說:“還早著呢。再說,不一定是兒子,萬一是女兒我也沒辦法。”


    展小憐點頭:“那是,是男是女這個沒辦法,不過他那種家庭還是要個兒子才行。”這算是善意的提醒,如果真想待的更久,生個兒子是最好的,隻是這事真不好說,不是女人說了算。


    卿犬跟燕回的情況又不一樣,燕回其實從來都沒有子氏的壓力,蔣老頭就算在世也管不了了他,那人發狠的時候,是真說得出做得到,蔣老頭完全不是對手。


    可卿犬不一樣,那樣的家庭沒有兒子,就意味著權利將會旁落,這樣的話問題就大了,一旦實權旁落,卿犬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畢竟誰都有老的時候,一旦他玩不動了,那麽其他更年輕的人就會把他踢下卿家權勢的舞台。


    鍾意低著頭,心裏也隱隱有點擔心,“我也希望是個兒子,隻是……算了,就看命了。”


    展小憐笑笑:“這樣想就對了。希望是這希望,如果希望實現不了,那就接受。”


    “嗯,”鍾意再次點頭:“謝謝展小姐,我覺得每次跟你說話,都能學到東西。”默了默,她低下頭,小聲說:“雖然你不太喜歡我……”


    展小憐不由笑出來:“你別多想,其實我是不待見卿犬,至於你,完全是遷怒。所以和你本人沒有關係,你不要有心理壓力。再說了,我就算不待見他又能這樣?他在我心裏,跟弟弟差不多,真有什麽事,我說什麽也要伸手的,所以我再不待見,那也斷不了關係……”


    話沒說完,原本虛掩的門被人猛的踢開,卿犬直接從外麵走了進來,冷颼颼的看了展小憐一眼,“我可沒有你這麽醜的姐姐。我也不記得我那死鬼媽媽生了你這麽個醜女兒。”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展小憐被氣的直翻白眼,真想一巴掌忽下去打的他找不著南北,“你不損我幾句會死啊?知道你長的帥,但是能不能別打擊我這沒有美貌的老女人呢?”


    卿犬直接在鍾意旁邊坐下:“不會死,心情不爽是一定的,所以損兩句心情好。”


    展小憐指他,然後跟鍾意說:“看到了吧?他就是這樣氣我的!”


    卿犬伸手把她的手指給打下去:“亂指什麽?信不信把你那根手指砍下來紅燒了?”


    “你燒給我看看!”展小憐把手伸到他麵前,“你紅燒呀?”


    卿犬看著她那隻手,他曾經看到的那雙肉肉的小手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皮膚光潔手指袖長,就連上麵的紋理都無比細膩,指甲被修剪的圓潤光滑,整齊的月牙幹淨異常,渡了一層淡淡的粉。


    他的行動大於理智,不過轉念之間,他便握住了那隻伸到他麵前的手,然後他低頭,把那隻手拉倒自己唇邊,然後輕輕咬了一口。


    展小憐大怒:“犬,你真以為自己名字是犬就當自己是狗?你還敢咬人?!”


    卿犬抬頭,臉上滿是嫌棄的表情:“你這豬蹄能紅燒嗎?多長時間沒洗手了?你每次上廁所都不洗手的是不是?”


    展小憐被蛇咬了似得使勁摔手,“哎唷,你還真咬?惡心死我了,你刷牙沒啊?太惡心了!”然後一臉嫌棄的跑去找洗手間:“洗手間在哪?我一定要多打兩遍肥皂,要不然真得打狂犬疫苗了……”


    等她跑走,他還是那個動作坐在原地,半響,他沉默的站起來,抬腳徑直走了出去。


    鍾意低著頭坐在原地,抿了抿唇,卻什麽話都沒說。她知道,他真正想要的,不過是利用她來達成他的某種目的,哪怕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也隻是他的一顆棋子。


    展小憐拿肥皂洗了兩次,一邊洗一邊嘀咕:“越大越不懂事啊,還真咬啊,下得了嘴……”一抬頭,看到鏡子裏的人影頓時被嚇的尖叫一聲:“你嚇死我了!”


    拍著胸口轉身氣急敗壞的說:“你走路都沒聲音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卿犬原本沒有表情的臉忽的就笑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做什麽虧心事了?”


    展小憐一邊走出去一邊沒好氣的說:“我殺你全家算不算?”


    卿犬慢悠悠的跟在她:“明天我出海,要不要帶大寶去海上看看?大寶暈船嗎?”


    展小憐隨口說:“大寶不暈……西溏這邊的海霧氣大嗎?我怕她受涼咳嗽。”


    “不大,”他說:“早上大,不過早上等我們到了海上,也接近中午,太陽出來的時候海上最漂亮,有多遠能看到多遠。”


    展小憐點頭:“那行啊,那明天就出去轉轉吧,好不容易才把燕回說同意了讓過來。”她抬頭對他笑著說:“那就看看西溏是不是你說的那麽好看,要是敢騙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卿犬點頭:“行,還不是你一句話的問題?”


    展小憐走了兩步又回頭問:“唉,大寶在哪睡覺?我過去看看她。”


    “這裏,我帶你去。”卿犬轉身踏上台階,朝著上麵走路。展小憐小跑幾步跟上:“犬,我得說這別墅的位置真好,風景也好,早上能看海還能看日出,該有的都有……”


    卿犬扭頭看她一眼:“你喜歡?”


    展小憐點頭:“當然喜歡啊,這麽好的地方,誰不喜歡?”


    卿犬又說:“我送給你。”


    展小憐:“噗——”擦汗:“犬,財大氣粗不是這麽個玩法的,要是個小玩意你送我我要,這麽個別墅你送我,我能要嗎?”


    “怎麽不能要?”卿犬看著她的眼睛說:“對我來說,這就是小玩意。”


    展小憐翻個白眼,指著他說了句:“幼稚!”


    卿犬的眼裏閃過一絲懊惱,伸手狠狠的抓住她的手指:“展小憐,你再敢亂指,我真給你剁下來燉了!”


    這點威脅展小憐還真不怕,伸手把手拽回來,回頭罵了他一句:“不剁你就是狗崽子!”轉身往樓上跑去。


    卿犬跟在身後,半響,無聲的歎了口氣,對,他就是狗崽子,要是真剁,也不至於三番幾次的說出來嚇唬她,看著她的背影,抬腳跟了上去,“這邊。”


    推開門,燕大寶四肢朝天睡的呼呼的,展小憐過去,伸手把被她蹬掉的被子給她蓋上,嘴裏說了句:“睡覺怎麽就不老實呢?還是小姑娘呢。”


    燕大寶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夢,突然“咯咯”笑了一下,展小憐無語的看著她:“好好的高興什麽呀?做夢都笑醒了。”


    “或許是到了新的地方,覺得高興。”卿犬站在後麵,看她的側臉,問:“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展小憐搖搖頭:“不用,我現在要是睡了,晚上肯定就睡不著了。”站起來伸個懶腰,朝著窗口走去,嘴裏還說忍不住感慨:“哎唷,這房子……”


    卿犬走到她身邊,“送給你你說我幼稚,那我就留著一直讓你羨慕吧。”


    回頭瞅他一眼,然後她伸手拍拍卿犬的肩膀:“你就留著吧,我以後不定什麽時候就能過來看看你老婆孩子,多好?要是真變成我自己的,不定我就不想過來了呢。”


    沉默了半響,他才開口:“我沒老婆孩子。”


    提到這個話茬,展小憐忍不住問:“之前的那個霍家小姐不是挺好的?怎麽非要跟人家離呢?算了,男人的心也不好琢磨,既然你喜歡現在這個,那就好好待人家,別再讓人傷心。”


    卿犬隻是淡淡的說了句:“霍盈盈不適合卿家,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哪天被人吃的骨頭不剩都沒人知道。再說,我不喜歡她那張臉,要是以後生了孩子還是長她那樣,我怕我到時候忍不住掐死。既然孩子一定要生,還不如找個自己看著順眼的,生出的孩子再怎麽長,也不會像她那樣。”


    要說霍盈盈的臉長的像什麽樣,那就是典型的美人臉,還是時下很流行的錐子臉,其實很多女星都是整出來的,而霍盈盈是天生的,按理,霍盈盈溫文淑雅的淑女品性和她的臉不搭,偏偏她就長成了這樣。


    卿犬不喜歡那種臉型的女人,這會讓他想起燕回身邊的那幫女人,幾乎個個都是這種臉型的妖嬈美人,光可能起來就覺得風情萬種,可風塵氣息太濃,所以他一直不喜歡。又或者,那時候他身邊挨著他最近的那個女孩,恰好長著一張不同與她們的臉型,反而是她那雙極為毛絨的大眼睛像烙在他眼裏一樣,讓他眼裏再看不下其他女人。


    展小憐撇了撇嘴,表示不屑,盡找些虛假的借口,移情別戀就說移情別戀,不要臉就說不要臉,還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聽到燕大寶哼哼了兩聲,她轉身打算過去,身體頓時往後仰了一下,瞪著眼看著卿犬:“你突然挨這麽近幹什麽?嚇死我了!”


    卿犬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你當我稀罕挨你那麽近?是你自己突然湊上來怨得了誰?”然後他扭頭看了眼揉著眼睛爬起來,迷迷糊糊喊媽咪的燕大寶,“大寶醒了。”


    展小憐急忙走過去,“大寶,你醒了嗎?”


    燕大寶來的時候睡了一路,算起來睡的挺久的,起床氣不是很嚴重,不過還是會鬧一會人,伸出小手摟著展小憐的脖子,往她身上掛,“媽咪……”


    燕大寶現在可是大孩子,那體重擺在這呢,展小憐抱她是能抱,但是肯定沒法像小時候那樣抱,很吃力的抱了一會就抱不住,燕大寶可不管媽咪能不能抱住,覺得自己往下滑了,還伸出四個小爪子使勁抓媽咪的衣服:“媽咪,大寶掉下來了。”


    展小憐腦門上全是汗,使勁抱著她左右看看,打算移到沙發上坐下,結果一隻手沒抱住小胖妞肉嘟嘟的小肉屁股,又往下掉。


    卿犬伸手托了一把,然後掐著燕大寶的胳肢窩,放到了沙發上,展小憐自己跟了過來,把她重新抱到懷裏。


    卿犬忍不住說了句:“都這麽大了還這麽寵?”


    其實展小憐還真不寵燕大寶,對燕大寶她其實算是個慈母,因為小胖妞被爸爸教的太歪,所以她一直都是致力於扭正的工作。看了他一眼,“我們家大寶可是聽話的好孩子,偶爾撒撒嬌罷了,沒有那麽寵。”


    卿犬在她旁邊坐下,伸手刮了下燕大寶的小鼻子,“羞羞臉,這麽大人還要媽咪抱。”


    燕大寶頂著一頭睡的亂糟糟的頭發,迷迷瞪瞪的反駁:“媽咪愛大寶。”


    展小憐斜了他一眼:“聽到沒?等你以後兒子生出來你就知道了,到時候你會巴不得把他捧在手心裏,幹什麽都帶著他……”


    卿犬直接說了句:“我沒你那麽閑。”


    等燕大寶醒神了,展小憐給她換了新的小裙子,編了兩個小辮子,一張白嫩嫩的小臉怎麽看怎麽可愛。展小憐帶著她去看鍾意,小胖妞還是伸出小手摸了摸鍾意的肚子:“姐姐,你肚子裏是有小娃娃嗎?”


    鍾意點頭:“對啊,有個小娃娃呀。”


    燕大寶又問:“那姐姐肚子裏的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鍾意笑著搖頭:“這個姐姐不知道。”


    然後燕大寶扭頭,看向卿犬:“叔叔,你知道姐姐肚子裏的是弟弟還是妹妹嗎?”


    卿犬搖搖頭:“不知道。”


    展小憐聽著燕大寶的稱呼,真是一頭黑線,喊鍾意姐姐,喊卿犬叔叔,這輩分亂的,“大寶,要喊鍾阿姨知道嗎?”


    鍾意低頭,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可是小姑娘哪裏知道那些啊。再說,被小丫頭喊姐姐心裏還是挺高興的,女人的本能,就希望自己看起來更年輕。


    卿犬倒是不在意,“沒事,大寶想怎麽喊就怎麽喊,本來叔叔就跟媽咪一樣大。”


    燕大寶哢吧了兩下眼睛,抓著小辮子,半響才說:“叔叔和媽咪一樣大嗎?那是不是很大了?可是媽咪一點都不大。”


    卿犬笑:“對,媽咪不大。”


    展小憐去拿包裏的手機,掏出來一看頓時一頭黑線,燕回就跟瘋了似得打了幾十個電話,她在路上的時候怕吵醒燕大寶,所以手機調了靜音拿在了手裏,卿犬來了以後就順手塞包裏了,顧著跟鍾意說話聊天,忘了手機的事,估計那人又要炸毛。


    她趕緊回撥過去,電話就響了一下就被人接了起來,果然燕大爺很生氣:“死女人!”


    展小憐趕緊把手機拿的離自己遠一點,不讓那吼聲震到耳膜,“知不知道爺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怎麽不知道接電話?……”


    展小憐擰著眉頭聽他炸毛的聲音,等他說完說累了,才解釋:“找你家燕大寶去,要不是她一路睡的跟小豬似得,我能調靜音?到了地方總得陪孕婦說說話吧?又不是故意的,生這麽大氣幹什麽呀?”


    燕大爺的脾氣來的快也的也快,聽說是燕大寶的問題,打死不提這茬,他家燕大寶完美無缺,一點缺點都沒有,誰都不能說燕大寶的壞話:“爺的燕大寶沒錯!那死狗有沒有欺負你跟燕大寶?安保做的怎麽樣?那邊有沒有什麽可以的動靜?……”


    一問問一堆,展小憐擦汗,看了眼正看著她的卿犬,說:“犬是那樣的人嗎?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得不要臉?……行了行了,我錯了,你最要臉,一張臉頂人家五張臉,行了吧?……他親自來接的我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遇到劫匪了呢。”


    燕大爺滿意的點頭:“這就對了,看完了趕緊回來,一個懷孕的女人有什麽好看的?回來回來!”


    展小憐無語:“你見過剛到人家就回去的?犬說明天帶我和大寶出海看日出,我們晚兩天回去……”


    燕回大怒:“什麽?還要晚兩天?說,那死狗是不是安排了一堆男人陪了?你這女人怎麽回事?爺一天沒看住,又開始水性楊花了……”


    “水性楊花不是這麽用的!”展小憐想撞牆。


    “那就……招蜂引蝶?”


    “你去死!”展小憐氣的半死,真是一會不氣她就不舒服啊,隔這麽遠還打電話過來專門氣人,“沒別的事我掛了!”


    “你敢!”燕回大怒:“信不信爺現在就過去把你抓回來?”


    這事還是信他的,展小憐隻好說軟話:“知道了知道了,有注意事項你說唄,我再跟犬轉訴就行啊。”


    好容易得了他老人家的首肯掛了電話,展小憐也鬆了口氣,這都什麽人啊,她都這麽老了,小女兒都這麽大了,哪裏就有那麽多帥哥圍著她轉呢?她到是想呢,可惜有哪個男人比燕回長的好的?這就是個完全沒自信的老神經病。


    鍾意偷偷看了卿犬一眼,卿犬隻是垂著眼眸,看著地麵,臉上沒有半分其他表情。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能把自己的表情和情緒控製的這樣完美,完美的讓人根本看不出他躁動的內心和壓抑的情感。


    燕大寶這個小破孩依舊沉浸在新的環境裏,好奇的這裏看看那裏摸摸,這些和家裏不一樣的東西每個她都好奇,非要伸出小胖手摸兩下才滿意,抱著一個陶瓷福娃摸啊摸的,然後問卿犬:“叔叔,我能把這個搬回家嗎?”


    卿犬笑:“如果你喜歡,當然可以。不過,要看媽咪願不願意幫你運回家。”


    燕大寶扭頭看向展小憐,展小憐見是個小福娃,還是紅色的,難怪燕大寶喜歡,胖嘟嘟的跟她長的挺像,點頭:“可以啊,叔叔願意給你,那你就搬回家。”


    燕大寶頓時興高采烈的把福娃抱回自己剛剛睡覺的房間。跟著小丫頭又看到了一個大娃娃,要求抱回家,看到了一個漂亮的球,又要求帶回家……


    展小憐:“……”把她挑的東西都擺回去:“燕大寶!你怎麽不說把叔叔家的房子一起搬回家?”


    燕大寶無辜的說:“大寶搬不動房子。”敢情這要是能搬得動,她還真打算搬回家了?


    卿犬走到燕大寶麵前蹲下,伸手碰碰她的小胖臉,說:“大寶要是喜歡房子,叔叔就送給你,好不好?”


    燕大寶哪裏懂那麽多,房子的概念在她心裏就跟一個娃娃差不多,就是一個比較大一個比較小好拿,聽說卿犬送給她,頓時拍著小手高興:“好!大寶喜歡大房子!”跟家裏一樣大,但是長的又不一樣。


    卿犬抬頭看了眼發傻的展小憐一眼,扭頭跟身後說了句:“讓人去跟青城燕爺拿她的身份信息,去辦過戶手續。”


    展小憐猛的跳起來:“喂——”


    卿犬直接打斷:“我送的是大寶,不是你,你別那麽激動。對不對大寶?叔叔送給你,你喜歡是不是?”


    燕大寶點頭:“喜歡!”


    “大寶,你過來……”展小憐站起來朝著她走過去。


    卿犬直接對燕大寶招招手:“大寶到叔叔這裏來,叔叔帶你參觀你的新房子,裏麵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燕大寶直接朝著卿犬飛奔過去,卿犬牽起她的手,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手牽手,直接當著展小憐的麵走了過去。


    展小憐被氣的直哆嗦,這是人嗎?這是人嗎?這人腦子是漿糊做的嗎?一個這麽大的房子,送給一個孩子?這孩子才幾歲,人家能給未成年人辦過戶?這神經病!真是神經病!跟過燕回的人都是神經病,就是專門來氣她的!


    關鍵是,展小憐知道燕回肯定會要,他就恨不得從卿犬身上咬下一塊狗肉,這麽好的機會怎麽會放過呢。


    展小憐頭疼無比,這都什麽人啊?腦回路是並不是都是跟燕回一樣,反著長的呀?


    鍾意還是那樣笑眯眯的樣子,努力讓自己當個合格的棋子。展小憐扭頭看到她,一臉無奈的表情:“不好意思,孩子小不懂事。”


    鍾意還是笑了笑,“大寶很可愛,要是我能生一個像她那樣的,就算是女孩我也高興。”


    自己閨女被人誇獎,當媽媽的肯定高興,“小丫頭還是調皮,比她哥哥皮多了。”


    鍾意確實聽說展小憐還有個兒子,隻是這個兒子的來路似乎沒人說得清,有人說燕回的,也有人說是展小憐領養,還有說是她和前夫的兒子,總之沒人敢說自己說的是事實。而這是她第一次從當事人嘴裏聽到她確實有個兒子的事實。


    卿犬牽著燕大寶參觀房間,小家夥很高興,這裏摸啊摸,那裏摸啊摸,好奇的問東問西:“叔叔,這個大房子裏的東西,都是新的嗎?”


    卿犬點頭:“對,都是新的。”


    燕大寶又問:“那大寶就有新東西了是不是?”


    卿犬再次點頭:“是的,大寶有了一個新的大房子,可以讓哥哥過來玩。”


    小家夥高興的大眼睛都眯成縫縫了,有新東西總歸是讓人高興的,燕大寶也不例外。


    果然,燕大爺一聽是死狗送了個房子給燕大寶,啥話沒說,通知青城的律師帶著燕大寶的各種資料去辦過戶,白給的不要是傻子,關於撈錢撈東西這方麵,燕大爺從來都不客氣。


    貌似因為房子問題惆悵的隻有展小憐一個人,無功不受祿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腫麽那對父女就這樣大刺刺的接受了呢?


    等展小憐晚上說通燕大寶不能接受別人那麽大禮物以後,燕大寶第二天早上主動找卿犬叔叔說不要的時候,那手續已經辦完,燕大寶現在是個小富婆,因為她名下有卿犬叔叔送的一個大房子。


    早起出海,展小憐看都卿犬的時候沒給好臉色,倒是燕大寶蹦蹦跳跳的很高興,雖然媽咪說不能要別人的大房子,但是知道那大房子已經是自己的以後,燕大寶小盆友還是很高興。


    卿犬隻是看了她一眼,能給這臉色給他看就不錯了,他還以為她會拿刀追著他砍呢。


    卿犬抱著燕大寶上夾板,展小憐跟在後麵,嘴裏忍不住說了句:“我可怕坐船了……”


    “怕什麽?”卿犬把燕大寶放到床上,小家夥瞬間高興,張著小胳膊到處跑,反正後麵有人一直跟著,倒也不怕別的。


    展小憐在船上轉了一圈,忍不住咂嘴,“這就是土豪,隻有土豪才買得起遊輪。”


    卿犬一直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聞言笑了笑:“卿家吃的就是海上的飯。遊輪和航運,包括漁業,少了這些,卿家也就垮了。”


    展小憐點頭:“這有錢人賺錢的法子真是越想越多。犬,你是做海上的生意的,怎麽不做碼頭生意?”


    卿犬看了她一眼,說:“原本有,不過西溏這片的碼頭賣給了霍家。”又看了她一眼,說:“霍家提的離婚條件。”


    展小憐:“……”這人怎麽好意思說出來的?她不由自主搖搖頭:“霍家的小姐被你害慘了。”


    卿犬扯了扯唇角,其實他的心裏真沒有什麽感覺,隻是這話她不止提了一次,倒是讓他沒有反駁的意思,隻是半響淡淡說了句:“是嗎。”


    身後一個小肉彈嗷嗷衝過來,燕大寶一下子抱住展小憐的腿:“媽咪,大寶交到好朋友了!”


    身後跟著一個小姑娘,瘦瘦的,長發,頭上戴了個蝴蝶結頭箍,穿著高端品牌的連衣裙和紅色的小皮鞋,讓個子小小的小姑娘顯得十分成熟優雅。對比燕大寶的小辮子,燕大寶這種的才叫小孩,那個小姑娘真的是個小淑女。


    燕大寶真的是個擅於交朋友的人,每到一個地方她都能認識人,卿犬看了眼小姑娘,彎腰:“Sandy,爸爸在哪裏?”


    能上船的,都是卿犬認識的才會邀請,否則不會讓到穿上來,所以船上的人,哪怕是船員他都能叫出每個人的名字。


    Sandy小姑娘指指身後,聲音細小溫柔:“在屋裏。叔叔,我們要開船了嗎?”


    卿犬摸摸她的頭:“對,要開船了。你準備好航海了嗎?”


    Sandy點頭,緊張的說:“準備好了!”


    燕大寶在旁邊嗷嗷叫:“大寶也準備好了!”然後她突然張開小胳膊,對著卿犬說:“叔叔,大寶要看大海,你能抱大寶嗎?”


    卿犬忍不住笑,彎腰把她抱到懷裏,“好看嗎?”


    燕大寶發出一陣感慨:“哇!好大啊!”扭頭問展小憐:“媽咪,我們下次能把哥哥帶過來一起看大海嗎?”


    展小憐點頭:“當然可以啊,哥哥肯定很喜歡。”


    燕大寶一陣興奮的尖叫,“大寶喜歡!”


    旁邊的Sandy一臉羨慕的看著燕大寶,然後踮起腳尖扒著欄杆透過縫隙往外看,展小憐過來,從她身後攔腰把小姑娘往上抱了抱:“這樣能看到嗎?”


    Sandy使勁點頭:“能!”小手扒著欄杆,扭頭看著展小憐,說:“阿姨,你真漂亮!”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直接說她長的漂亮,展小憐真是心花怒放,她自己倒是有自知之明,真不覺得自己是個美女,不過被一個小女孩這樣誇,她還是很高興:“謝謝寶貝,你也是個漂亮的小淑女。”


    Sandy低頭羞澀的笑了笑,掙紮著下來站穩,轉身看著展小憐,問:“阿姨,你能當我媽媽嗎?我不喜歡我現在的媽媽,我想換一個媽媽。”


    展小憐詫異,下意識的抬頭看了卿犬一眼,卿犬皺著眉頭,開口:“Sandy,這樣太失禮了。現在回屋找爸爸去。”


    小姑娘紅了眼圈,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低著頭走了。


    卿犬開口:“Sandy的媽媽是她爸新娶的後媽。”


    展小憐了然,原來如此,難怪小姑娘不想要現在的媽媽,不過是孩子對外界不喜歡自己的人的本能反應。想到剛剛的小姑娘,再看看燕大寶,她突然慶幸自己和燕回雙方的妥協。


    如果她真的帶著小寶回安享小鎮,是不是她的燕大寶也會是那個小姑娘現在的處境?是不是連家裏請的幫工傭人都不會善待沒有媽媽的小姑娘?


    想到這裏,她伸手在燕大寶的小臉上捏了一下,燕大寶被卿犬抱著,推開媽咪的手,說:“媽咪,不要捏大寶的臉。咦?三弟呢?”


    明明是Sandy,燕大寶的發音多少還帶著點孩子氣,把人家喊成了三弟。


    展小憐笑笑,說:“她找爸爸去了。”


    燕大寶問:“那我能找她當好朋友嗎?”


    展小憐點頭:“當然可以。”


    燕大寶很高興,踢騰了兩下小腿:“叔叔我要下來!”


    卿犬把她放下來,小丫頭一轉臉又跑沒影了,展小憐問:“沒事吧?”


    卿犬用一副“你有病”的鄙視眼神看著她,壓根懶的搭理。


    展小憐無語的吸吸鼻子:“好吧,我蠢了。”


    她像掉頭再走一圈,不妨卿犬突然伸手摟著她的腰,往後一帶,展小憐順著他的力氣轉身,對於他突然動手動腳真是一腦門子的火,沒好氣的問:“幹嘛呀?”


    一抬頭然後她愣住,東方水平線的地方,一輪紅日露出半張臉,映的那一片海域通紅如霞,粼粼波光閃閃爍爍,分外耀眼壯觀。


    攔在她腰上的手自動移開,展小憐看著東方忘了發火,嘴裏不由發出一陣感慨,“真漂亮!”


    甲板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很多人都出來看日出,燕大寶被人抱著送了過來,“媽咪!”


    知道她抱也抱不了多久,卿犬伸手把孩子接了過來抱在自己懷裏,三個人站在最有利的位置,從背後看儼然一家三口,對著東方看紅日緩緩升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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