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憐決定了開始著手準備,公爵無語的看著她:“小憐,你確定嗎?我希望能和你母親見一麵。”


    展小憐點頭:“我媽的脾氣我知道,她現在就是抱著能掰就朝著掰的方向鬧,而且,她現在討厭你,讓她見你她也是挑你滿身毛病,隻有我主動我嫁給你以後她才能靜下心來審視你。”展小憐往公爵身上撲,“黑大叔,你願不願意娶我啊?”


    公爵看著她,然後認真的說:“小憐,我和你求過很多次次婚,我希望有一天可以正大光明的擁有你,但是小憐,我不希望我是在這種情況下和你結婚,你得不到父母的祝福,你覺得這樣好嗎?”


    展小憐嘟嘴:“那你說怎麽辦?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媽就是抱著隻要我一天沒結婚,她就跟我死扛到底的,不結婚她就覺得能鬧掰。黑大叔,我先打個通知,你現在不跟我扯證結婚,不定哪天我就被我媽抓回去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公爵:“……”然後思考了一夜小憐的母親到底是怎樣的三頭六臂,小憐竟然會有被抓回去回不來的可能。


    第二天一早,公爵趕緊去找展小憐:“小憐,我還是希望能見到你母親一麵,不管是哪裏都行,隻要讓我見到她就可以。”


    展小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雞窩頭趴在床上,嘴裏嚷了句:“我媽會掂刀砍你腦袋。”


    “小憐,”公爵伸手拉她:“你能幫我約嗎?我反正沒有別的事,隻要讓我見到她,去哪都行。”


    展小憐慢吞吞的爬起來,抓著頭發看著公爵:“黑大叔,你確定?”


    公爵堅定的點頭:“我確定。”


    展小憐坐在床上想了想,“那,我給我哥打電話,我媽現在都不接我電話了。”


    公爵對於因為自己造成小憐和她母親的矛盾很愧疚,但是讓他就這樣放棄兩年多努力他也不願意,所以,他隻能試著去和展媽溝通,希望能說服展媽。


    龍穀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有點吃驚,聽了展小憐的話點點頭:“這個沒問題,我和擺宴那邊說,讓人去接你媽媽來湘江,然後公爵也來到湘江,雙方見個麵。你就別過來了,不來了有些話他們反而好說,具體我來安排好不好?”


    展小憐點頭,無精打采:“行啊,二哥,你得看著我媽,別讓她掂刀哈,我怕她對著黑大叔砍一刀解氣,那死定了。”


    龍穀失笑:“放心吧,你媽媽是那張沒分寸的人?”


    掛了電話展小憐對著公爵攤手:“黑大叔,你要自己去湘江了,我二哥說我去了不方便,其實我也怕我媽把我抓回去,所以我就窩這地方等你好消息。”


    公爵彎腰撐在床上,對著她的嘴親了一下,點點頭:“沒問題,等我好消息。”


    展小憐笑眯眯的伸出胳膊勾著他的脖子,“黑大叔,你要是失敗了回來就要跟我結婚,這樣我媽就徹底沒轍了。”


    公爵微笑點頭:“好,失敗了我們就結婚,這樣誰都分不開我們了。”


    擺宴展家,展媽又在生氣了,不過展媽也確實到了更年期,脾氣暴躁,展爸是知道的,所以從來不跟她吵,反過來安撫,展爸掛了家裏的電話,然後拉著展媽去他們臥室轉達了龍穀的話,然後他問展媽:“老二說那人想要跟我們家見一麵,你有什麽想法沒?”


    展媽直接說了句:“有什麽好見的?怎麽見也別指望我女兒嫁給他,他一個老頭,他好意思?”


    展爸擦汗,“說老頭也過了,”其實展爸也是這麽想的,“好歹是小憐相中的,再不滿意也得過去看看,在一個,那人也算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我們要是不去,不定還以為我們怕了他,這萬一小憐就是要跟著人家,小憐不是少了娘家後盾?你就忍心看著小憐被人家欺負?”


    展媽沉默了好一會,然後一扭身走出去:“去就去,誰怕誰?不就是一個什麽破公爵,這都什麽時代了,還公爵公爵的,騙鬼差不多,我倒要看看這什麽公爵到底是個什麽德性。”


    展爸揉了揉太陽穴,見見也好,行不行的,好歹他們心裏有個數,小憐要是非要跟這個人結婚,那他們還真沒辦法,真正龍家的人都讚同,他們想反對似乎顯得底氣不大足。


    展爸展媽一起去的湘江,這一陣燕回跟那幾個孩子都沒過來,展爸展媽也沒打招呼,直接去飛了。


    公爵是提前出發的,公爵的行程極為隱秘,出行雖然排場不小,但是用的費城的化名,而且是臨時預定的航線,專線直飛湘江,算是顯出了對這件事極為重視的態度。


    展小憐在家裏忐忑不安,不知道會談成什麽樣,薇薇安也不在,她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隻能自己幹著急。


    龍穀中牽線搭橋,定下了湘江最好的酒店,供公爵一行入住,本來是打算把見麵的地點放在龍家的,結果展媽不願意,要是去龍家,就跟是見女婿似的,展媽是絕對不會承認那麽個老女婿的。


    公爵顯然有備而來,知道展媽反對主要是因為他年紀,所以衣著打扮什麽的都跟平時的風格不一樣,不再是他一直堅持的那些老氣橫秋的宮廷式著裝,而是選擇了休閑和隨意,就連發型也變成了時尚穩重的通用發型,臉上戴著的墨鏡在看到展爸展媽的前一刻摘了下來,就連他臉上那道原本呈現隱隱黑色的疤痕也神奇的有了消退的視覺效果,讓他那張極具古希臘雕塑般俊朗的臉首先印入了展爸展媽的視線。


    很顯然,展爸展媽在見到公爵的時候還是有點愣,和自己想象中的老頭子不一樣,和自己想象的那種有錢有勢肚大腰圓的老頭子完全不一樣,要是非要形容一下公爵在展爸展媽心裏頭的形象,估計用成熟穩重的大齡未婚青年要更合適,不管是麵孔還是外形,公爵的保養都十分讓人讚歎,這完全就是一個極具魅力的成熟男人,身上兼具著優雅和紳士的氣質。


    展小憐一直強調的,這個人是個紳士,在展爸展媽看來,最起碼表麵上確實能讓人覺得是紳士。


    龍穀上前一步和公爵握手:“愛德華公爵,很高興您來到湘江做客。”


    公爵微微彎腰:“我的榮幸龍先生。”


    然後龍穀轉身解釋展爸展媽:“這兩位小憐的父母,展叔展嬸,這位就是愛德華公爵。”


    展媽瞟了公爵一眼,又瞟了一眼,勉勉強強覺得比自己預想的要好,最起碼跟展小憐站一塊,人家不會說是父女了,高姿態的展媽還是有涵養的跟公爵打了個招呼,展爸也是笑眯眯的跟公爵打了招呼。


    公爵上前一步,異常恭敬的開口:“伯父伯母,您們好,我是小憐的男友,我叫費城,很抱歉打擾了兩位的日常生活。因為我讓伯父伯母和小憐之間的感情產生隔閡,我很自責也很愧疚,所以希望能見到兩位一麵,懇請伯父伯母同意我和小憐的事。”


    麵前這人身上的氣質是展爸展媽平時壓根見不到,和龍家兄弟身上的氣質完全不同,要說接近的,也就是龍穀那種貴公子似的的氣場和他接近,反正在展爸展媽看來,公爵那種貴族身上特有的氣質,即便他再擺出如何謙遜的姿態也讓人沒法對他隨便開開發火,似乎隻要跟公爵高聲說話,就會有種潑婦罵街的效果。


    展媽一肚子火沒地方發,展媽好歹是老師,可麵對著這樣一個擺明是送到她麵前給她罵的人,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公爵給展媽的印象打破了她之前所有的設想。這樣一個文質彬彬的貴族公子站在她麵前,愣是讓展媽之前準備的說辭說不出來了,和她準備豁出去罵人的說法對不上啊。


    展爸現在也似乎知道了為什麽龍穀說小憐有點高攀的說法了,看看眼前這人,還真有這種感覺,小憐就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單就氣質跟人家就不搭調,展爸都想象不出來小憐跟這人在一塊的時候是怎麽相處的,畢竟展爸展媽眼裏頭,跟這樣一個皇親國戚的家庭裏出來的人比,他們親手養大的展小憐真沒有那麽強大的氣場震住這人。


    展媽看了公爵一眼,又看了一眼,然後伸手指了指屋裏的椅子,醞釀了一下才開口:“行了,有話坐下說吧,別一直站著,弄的好像我們兩個老人欺負你一個孩子似的。”


    展爸和龍穀震驚抬頭,喲,展媽從頭到尾可是一直堅持說那是個死老頭的,也就是說展媽一直都是把公爵的輩分放在跟他們一輩的,所以才打算罵公爵老不要臉勾引她女兒的,結果一見麵幾句話以後,展媽的風向標跟著就轉了,竟然先承認了公爵其實是跟小憐一個輩分的。


    展爸擦汗,到底是對手太厲害還是展媽立場不堅定啊?他都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結果展媽竟然給他來了這麽一句。


    龍穀立刻舉著胳膊嗬嗬笑:“對,費先生坐,既然都是為了小憐,那麽我們自然是坐下來好好談談才是。”


    開始的氣氛似乎就少了那張劍拔弩張的緊張感,展媽態度雖然不是很好,不過,說話的時候沒有那麽咄咄逼人,關鍵是她開始打聽公爵的情況,展爸歎氣,看來不需要他多說什麽了,這都打聽上了。


    公爵拿出了為展爸展媽還有龍家兄弟姐妹準備的禮物,展媽看都沒看桌子上放著的四五個首飾盒子,隻是嘴裏說道:“這麽說你就兄弟一個人?家裏的父母身體還不錯?”


    公爵還是很恭敬的回答:“父親已經去世,隻有母親,不過我母親住在的另一個小鎮,我一個月回去看三次,我母親喜歡獨居,所以我很少去打擾她。我母親很喜歡小憐,邀請小憐過去用餐的次數比邀請我還要多。”


    公爵的語速是不快,中文說的不說很流利,但是他能完整的表達出來,偶爾冒出來的單詞不知道用什麽意思表達,展爸的用場就派上了,人家這麽長時間的英語不是白學的,龍穀本來還打算來當和事老和翻譯,結果看看人老夫妻倆自己就搞定了。


    展媽心裏好受了點,喜歡小憐就行,不住一塊更好,這樣就少了以後婆媳關係的麻煩,還因為公爵的言行舉止,展媽對公爵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觀,雖然沒有說支持,但是也沒有說一句反對的話,最後就是不情不願的扔下一句:“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我懶的管。”


    公爵的眉頭總算有了鬆開的跡象:“我很高興您能這樣說,小憐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展媽眼皮子也沒抬:“我們家小憐的情況你也知道,你最好想清楚,別突然哪天後悔了害我們家小憐傷心。我不同意是為了她好,怕她以後受罪,既然你們都說喜歡,我還能說什麽?做棒打鴛鴦的壞人?算了,你們高興就好。小憐也跟我鬧了這麽長時間,我難受她也難受,就這樣吧。”


    公爵猛的站起來,小學生似的看著展媽:“伯母,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憐,感謝您的體諒和理解,謝謝您和伯父同意我和小憐的婚事……”


    展媽一骨碌站起來:“哎,我是說隨便你們談朋友,沒說同意你們的婚事的啊!”


    展爸趕緊把展媽拉下來:“這有什麽差啊?你還指望小憐跟人家光談戀愛不結婚?”


    展媽指著公爵:“談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當然不一樣……”


    公爵恭敬的看著展爸展媽:“伯父伯母,我知道您們疼愛小憐,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小憐,我是真心誠意想和結婚,共度餘生。我是個木訥又不懂浪漫的人,因為父親的意外去世一度消沉,為此還專門休養的三年,小憐……是第一個在我父親去世以後讓我笑的人,她就像陽光一樣燦爛,影響著她身邊的每一個人。我愛她,我希望我的下半輩子能擁有她,伯父伯母,你們愛小憐,你們一定希望她的身邊能有一個愛她照顧她的人,請相信我,我會是你們希望的這個人,我會給她全部的愛和忠誠。”


    展媽沉默著,展爸拍拍展媽的肩膀,展媽別著臉,然後從“嗯”了一聲,一邊站起來朝外走一邊說了句:“那就這樣,我看你表現。”然後直接走了。


    剩下展爸和龍穀麵麵相覷,然後龍穀伸手拍了拍公爵的肩膀:“我得承認,哄嶽母開心這本事,有些人就是天生具有的。”


    比如公爵,平常跟小憐在一塊,絕對是被小憐欺負的主,小憐說十句話,公爵估計一句話才說了一半,這個人原本說話語速就慢,如今再加上沒有那麽流利的中文,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讓公爵的話分量更重,輕而易舉的讓展媽那顆彪悍的心幽了鬆動的跡象。


    展爸作為父親,走到公爵麵前:“費城是吧?我們平常不在小憐身邊,你挨的近,要是有什麽事就照顧下,小憐就交給你了。”


    公爵立刻站直身體:“我會的,請伯父放心。”


    展爸點點頭:“那行,就這樣吧,我去看看她,你來一趟不容易,歇歇吧,這幾天可以看看湘江的風景。老二啊,你招呼下費城哈。”


    龍穀點頭,送走展爸,然後坐下來,因為展爸展媽都同意了,龍穀一下子就從外人變成了份量最重的二舅子,“愛德華公爵大人,您這一趟不算白來,心想事成,不過呢我得跟您提個醒,小憐這丫頭決定來的慎重但是去的也快,你知道當初小憐為什麽一定要跟那個叫燕回的人分手?”


    公爵看著龍穀,龍穀不等他開口,自顧說道:“因為不忠。我們有句俗話是這麽說的,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小憐發現一次,但是就這一次,她沒打算原諒。本來接受他就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卻在她以為可以真正接受的時候給了她一個致命的打擊。”龍穀看著公爵說:“我之所以幫你,是因為我選擇相信你,所以,別讓我失望,我不想看到小憐受第二次傷害。”


    公爵搖頭:“不會,我保證不會傷害她,我會給她所有的愛和忠誠,這是我必須做到的。”


    龍穀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很好,那麽現在歡迎你去龍家,接受最後一道考驗。”


    公爵茫然:“最後一道?”他以為他見了展爸展媽就行了的,最後一道是指什麽?


    龍穀站起來邀請:“去了就知道了。”大哥的棒球棍不知道會不會被拖出來。


    展小憐還在那邊等公爵消息,正等的心肝肺都疼的時候,公爵總算給了她打電話了,展小憐一骨碌跳起來:“黑大叔,怎麽樣啊?我媽有沒有指著你鼻子罵你?”


    公爵低笑:“小憐,我能說我很受你母親喜歡嗎?”


    展小憐瞪圓了眼:“怎麽可能?他們想喝你的血差不多。”


    公爵心情愉悅的開口:“可是,我覺得她好像同意我們的事了。”


    展小憐的眼睛瞪的更大:“真的?”


    公爵點頭:“是的,我發誓我說的是真的。”


    展小憐頓時在原地又蹦又跳:“黑大叔我真是愛死你了,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不過,”公爵皺了皺眉頭,突然說:“你二哥剛剛跟我說,我還要接受最後一道考驗,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展小憐心情好,直接道:“你不理他就行。”


    公爵懊惱:“可是小憐,我答應他了。”


    展小憐一聽警惕起來,“黑大叔,我有個大哥你見過的,那個,他脾氣不大好……”


    公爵想了想:“你怕他會打我?”


    展小憐大幅度點頭:“肯定會!”


    公爵微笑著說:“希望他不會把我打死,我還希望能活著把小憐娶回家。”


    展小憐握爪:“放心,我不會讓他打你的。”


    掛了公爵的電話,展小憐就開始給龍湛打電話,龍湛原本正哄小豬豬呢,一看到展小憐的電話趕緊抱著電話跑出去:“小憐!你是不是想大哥了?小憐,小豬豬很可愛,真的跟豬似的,整天就知道睡覺。”


    展小憐擦汗:“大哥,小baby都這樣,喜歡睡覺的。對了,大嫂身體怎樣啊?”


    龍湛看了眼屋裏,“大豬啊?大豬好的很,醒了,開始喂小豬豬吃奶。”然後龍湛又開始激動:“對了小憐,你回家來大哥把小豬豬送給你玩……”


    展小憐掛黑線,大嫂估計會跟她拚命的,“大哥,小豬豬是baby,不是玩具,不能隨便玩,你別瞎說行不行?”


    龍湛失落:“我們家可愛的小憐不喜歡小豬豬……”


    “喜歡,我都快喜歡死了,”展小憐翻白眼:“就是因為喜歡才不能當玩具,要當寶貝養。對了大哥,今天或者明天,我男朋友要代替我去看望小豬豬,你記得到時候要把小豬豬抱給他看,順便他會給小豬豬買很多禮物,你要禮貌友善的接下來,不能拿棒球棍打人,也不能讓其他人任何人打我男朋友,要不然我跟你急!”


    龍湛的兩隻眼睛開始冒火:“男朋友?費城?”


    展小憐點頭:“對,叫費城。大哥我跟你說,絕對不能打人,要不然我真生氣了!”


    龍湛咬牙切齒:“大哥不打人!”


    展小憐擦汗:“大哥,小豬豬剛出生,你要是打人了他以後就會有暴力傾向,看到我能把我打成豬頭,大哥,你可千萬記住不能打人哈。”


    龍湛的腦子裏想到了自己可愛的小憐被小豬豬打成豬頭的模樣,頓時氣勢洶洶的走回屋裏,指著正趴在潘弦懷裏嘰咕嘰咕吸奶的小豬豬教訓:“臭小子,你敢打姑姑,我扒了你的皮!”


    潘弦趕緊伸手護著懷裏的小嬰兒:“老公,小豬豬剛出生沒幾天哎,他哪裏會打姑姑啊?”


    展小憐頭暈眼花:“大哥,你的言行會影響到小豬豬,你這樣小豬豬等你老了,不定也對你凶巴巴的。”


    龍湛:“他敢?”


    氣呼呼的往外走,龍湛的注意力被可能因為他的言行影響而長歪的小豬豬身上了。展小憐抱著電話勸:“從今天開始大哥要做個慈祥的好爸爸,不能動不動就打人和教訓人。”


    龍湛想了想,好像剛剛說到了什麽事,“那個小憐啊……”


    展小憐握爪:“大哥,記住了,為了小豬豬的未來,不能宣揚暴力哈。”臨掛電話之前,展小憐突然關照了一句:“對了我男朋友過去的話你要照顧好了,不許欺負他也不許別人欺負他,要不然我生氣啦,就這樣了大哥,豬小豬豬越長越可愛,替我問候大嫂,拜拜大哥。”


    龍湛抱著電話:“……小憐,男朋友……”


    展小憐惡狠狠的摁了電話:“黑大叔,你千萬要挺住,大哥其實是紙老頭的……”


    公爵大人真的去了龍家,因為是異國,又不是正式出訪,為了安全起見公爵的保鏢確實很多,公爵到龍家,那保鏢都是裏裏外外站了一圈的。龍湛看到公爵就黑眼,不過幸好展爸展媽都沒走,再怎麽都等於是默認了公爵是小憐男朋友的事實,龍湛要真打人,展爸展媽還的攔著,要不然看著小憐男朋友挨打?


    龍湛在公爵和到龍家門前,正埋頭在家裏到處找東西,還不說找什麽,龍穀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哥,你是不是找棒球棍?”


    龍湛警惕的站起來:“是不是你藏起來了?拿出來拿出來!快點!”


    龍穀惆悵:“大哥,你真打?公爵本來就是送上門被你打的,你可以打到解氣盡興,不過,小憐看到滿身傷的公爵肯定得生你氣,你確定要打小憐男朋友?”


    龍湛聽到說小憐會不高興,瞬間不確定了,“那不是便宜了那混蛋?”


    龍穀勸:“你就當哄小憐高興不就行了?你想啊,小憐本來跟我們感情就不深,她好不容易才交給男朋友,我們給人家難看就算了,還把人給打了,大哥,你說小憐對我們會怎麽想?”


    龍湛看著龍穀:“更討厭了?”


    龍穀點頭:“除非你不介意。”


    龍湛垂頭喪氣:“我可愛的小憐就這樣被那混蛋騙走了……”


    龍穀歎氣:“女大不中留,大哥我們該高興啊,你想想,我們現在也照顧不上,好不容易有個傻蛋往小憐麵前湊,每天供她欺負還往負責照顧她,多好的事不是?”


    龍湛摸下巴:“說的有點道理。”


    兄弟倆說好以後下去迎接公爵,公爵真是抱著挨打的心思來的,結果就發現龍家大哥一直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那目光好像在控訴他搶走了什麽傾城之寶似的,充滿了羨慕妒忌和恨。


    展媽不算熱情,不過也不是完全漠然,展爸的心態很平和,覺得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人確實不錯,比自己原本設想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公爵在龍家坐了一下午,反正展爸展媽逮著機會就問人家的家庭情況,勢必要把公爵摸的透透測測的,省的小憐真被這人給騙了。


    龍湛憋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等公爵走了跑去健身房抓狂去了,看著一個混蛋在眼前打不成,多憋屈?


    展媽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問了一圈,總算放心了,隻要小憐嫁過去不受罪,那就這樣吧,主要是公爵的性子穩,一看就是安分人的本性,說出的話就是給人可信的感覺,而且,這樣一個極具紳士風度的貴族,總不會跟小憐吵架打架什麽的,這樣就行。年紀大什麽的,年紀又不能當飯吃。


    展爸沉默不語,反正咋樣都是展媽說的,正話反話她一個人說了,他不吭聲。


    公爵這次出行湘江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公爵自己都覺得太順利了,坐在返程飛機上的時候,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伸手拿起旁邊的鏡子,看著被化妝師小心遮擋的那道深色疤痕,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個會影響別人看他的視線,也會增加他留給別人的壞印象,要不是這次被擋住了,不定小憐的父母又更不願意了。


    回去以後公爵就讓人谘詢了下怎麽才能讓他臉上那道疤痕變的淡一點,要不然怕別人拿這個說事。


    展小憐知道以後趴沙發上笑半天:“黑大叔,看不出來你還挺臭美的,還要祛疤呢。”


    公爵羞澀:“我怕你母親下次看到我的時候嚇一跳,所以要提前準備一下。”


    展小憐坐在他腿上,捧著公爵的臉仔細看了看,“黑大叔,你有沒有疤我都喜歡你,不過沒有了更好看。那就給給祛了吧。不管怎麽樣我都支持黑大叔。”然後低頭在公爵的嘴上親了一大口,笑嘻嘻的說:“這是給你出色完成任務的獎勵。”


    公爵回國以後,展爸展媽也抓緊回擺宴,沒辦法,他們是請假的,特別是展媽,學校總要去的。


    夫妻倆坐車回家,一看到樓下有燕回的保鏢,就知道那人又來了,展爸打開門就看到客廳裏坐著三個人,卿犬坐在沙發上看書,那個幽靈一樣的小姑娘正拿著筆,在紙上快速的寫著什麽,燕回一副死狗樣趴在桌子上,下巴擱在桌子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嘴裏還在嘀咕著不著邊際的單詞:“good,dog,god……”


    看到展爸展媽回來,卿犬和燕回扭頭,然後卿犬站起來打招呼:“叔叔阿姨,你們回來了?”


    展媽白了他們一眼,啥話沒說進房間去了,累死了,沒精神搭理。


    展爸倒是走過去笑嗬嗬的說了句:“嗯,回來了,大家都在學習呢?好事,你們繼續繼續。”


    展爸跟展媽在臥室裏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跟那死孩子講一下,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但是他整天往他們家跑總歸是跟小憐有點關係的,現在小憐有男朋友了,而且小憐不止一次說過結婚的話題,那公爵也一直這樣強調,這就是說他們其實是有結婚意向的。展爸展媽一致覺得還是讓他死了心的好,免得哪天他又發神經做點什麽事出來。


    商量以後,展爸出來去客廳看幾個人學習,展媽去外麵買菜做飯,吃完飯後以後展爸跟燕回聊天,本來他就是有母的的,直接提到了展小憐,“小夥子呀,我跟你阿姨這次去湘江,是替小憐把關的,小憐在那邊處了個男朋友,我跟你阿姨看著覺得挺好,所以就同意了。小夥子,不是叔叔想顯擺什麽,叔叔就是想告訴你,小憐要結婚了,你呢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別把自己耽誤了,結婚生子,算是人生的一件大事,要多為自己想想。”


    燕回低垂著眼眸,半響他突然站起來,一句話沒說,直接抬腳走出了展家。


    卿犬本來一直在看書,看到燕回的反應跟著一骨碌站起來,快速的收拾桌子上的書抱在懷裏對展爸說了句:“叔叔,那我們走了,再見。幽,回家了!”


    幽繼續埋頭寫字,壓根沒聽到,卿犬喊了她三聲,幽壓根當沒聽到,燕回給的指令是讓她寫字,燕回走的時候沒給她取消的指令,所以她就要一直寫。


    這是燕回最後一次出現在展家,在展爸跟他談完話之後離開後,他再也沒來過。


    這個人從展家徹底蒸發,就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展家一樣,展爸展媽就跟做夢似的,老想著之前一直往他們家來的那人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但是毫無疑問不是的,因為燕回離開以後,他遺忘了一樣東西,他把那個生活毫無自理能力的幽忘了展家。


    展爸展媽等於是多了樣累贅,總不能把一個大活人丟垃圾桶吧,電話也打了,人也找了,就是沒人去接,就算打電話求助,幽誰的話都不聽,就聽展爸的話,人家也沒辦法,想抓人壓根就抓不住。


    好了,展媽多了件操心了,要給幽洗澡做飯洗衣服,展爸不但教她寫字,還得教她睡覺要在床上而不是雜物間,吃東西要上桌而不是躲在黑暗裏,要不然有客人來,看到一個漂漂亮亮的姑娘吃住雜物間,不定怎麽想他們家呢。


    展爸的英文論文在一個月後發表,甚至還因為這篇學術論文得了獎,拖這個獎項的福,展爸受邀去國外學校考察,順便把展媽一起帶出去見世麵,展小憐和公爵得到消息,直接飛過去接他們去安享小鎮,並且和愛德華老夫人見了一麵。


    半年後展爸有次晉升機會,因為多了一份其他同年紀教授沒有的英語技能,直接從眾多教授中脫穎而出,展爸竟然靠著英語升官了,同年展爸和展媽飛安享小鎮,和愛德華老婦人商定了展小憐和公爵的婚事。


    展小憐念博一上半學期結束的時候和公爵結婚,婚禮就在安享小鎮的一個小教堂舉行,到場的隻有龍氏兄弟包括龍美優,展爸展媽專程飛了過去,展小憐邀請了自己現在的導師和同學,以及她曾經的碩士生導師,公爵的所有內親到場,國王也派人給公爵送去厚禮。


    聖潔的白紗落在展小憐的身上,她揚起漂亮的小臉看著靜等在地毯盡頭的公爵,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幸福的笑意,展爸把她送到了公爵的手裏,公爵伸手抓住她的手,她輕巧的靠過去,身後的婚紗拖著長長的擺尾,一點點的飄過紅色的地毯。


    年邁的牧師用低沉而又蒼老的聲音宣讀著盟約,在他們彼此說出誓言後,見證了這世上又一對夫妻的誕生。


    “黑大叔,我覺得你今天特別特別帥,比我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帥,真的!”


    “嗯。”


    “黑大叔,我都誇你帥了,你好歹也誇誇我啊!”


    “很漂亮。”


    “黑大叔,你說你以後會不會欺負我?”


    “不會。”


    “那我欺負你行不行?”


    “行。”


    “黑大叔,那你讓我欺負多久啊?”


    “多久都行。”


    “嗯……多久都行啊?那……就一輩子吧。”


    “行。”


    隻是,一輩子到底有多長,誰都說不清。


    一年?


    兩年?


    一輩子?


    又或者,是又一個十年?


    小憐結婚的消息展爸展媽沒有跟任何人說,他們低調的出國,又低調的回國,就像他們曾經數次前往湘江又回來一樣。


    隻是他們不說,不代表有人就不知道。


    隔了時差的同一個時間,青城某個酒店的套房內,一個人影靠著床沿坐在地上,他狠狠的抓著頭發,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幾乎咬牙切齒的開口:“爺要殺一個女人,要頂尖的殺手,絕對不能失手……”


    隻是掛了電話後,他狠狠的抓了一把頭發,重新拿起電話取消了他的預定:“先別……爺再想想……”


    這樣的鏡頭循環了三次,最終他做了最終選擇,猛的扔出手裏的電話,然後一坐到天明。


    日出東方,萬物蘇醒。


    幾乎是一夜之間,青城內外的人突然覺得燕爺又回來了,他開始重新招搖在青城內外,一如十年一樣高調騷包,出行的車隊一如既往的壯觀,燕爺所到之處狼藉滿地雞飛狗跳,懷中摟著的美人年輕美麗而妖豔,每天都是不同的新麵孔。


    一切如從前。


    可一切卻不似從前。


    燕回還是那個燕回,歲月的痕跡沒有在他那張傾城絕色的臉上留下明顯的痕跡,可看著那張似乎未曾變過的臉上,總有著和十年前不一樣的地方。


    燕回還是那個燕回,卻在無人看到的角落,安靜的坐著一個不再是燕回的燕回。


    隔了將近半個地球,曾經糾纏了十多年的兩人,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生活軌跡,猶如兩條遠遠無法交集的平行線,各自朝著自己的未來前進,前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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