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卿犬的突然出現,展小憐特地給龍穀打電話,說青城有人找過去了。


    龍穀掛了電話就讓人去查從哪裏泄露了信息,結果發現中間沒有什麽問題,原始數據泄露,一眼看去,那些數據密密麻麻就跟雪花似的,但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是多家航空公司乘客的出入境記錄,能從這個裏麵查到小憐信息的人,絕對是下了大功夫。龍穀想了想上次來的那個小子,當時看似無心,沒想到那小子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目的找上小憐。


    龍穀伸手揉著了揉太陽穴,這些破人,怎麽就非得纏上小憐呢?


    在一個,龍穀也是想到了燕回,龍穀還真不信卿犬的行動燕回會毫不知情,就算他不會說,但是不排除燕回查卿犬,不管是哪個可能,龍穀敢肯定,燕回找到小憐的可能最大。


    為了以防萬一,龍穀提前給公爵打了個電話:“您好愛德華公爵,我是小憐的二哥龍穀,不知道愛德華公爵是否還記得在下?”


    公爵挺詫異,雖說商家會因為各種利益刻意結交王宮貴族,不過龍家留給公爵的印象挺好,最起碼,龍家那兩位兄弟都沒有因為他皇室貴族的身份刻意巴結討好,甚至因為他有意追求小憐,對他還十分排斥,現在突然給他打電話,公爵首先想到就是不是龍家兄弟反對他和小憐?


    龍氏兄弟是小憐的兄長,小憐把異性對她的追求告訴兄長無可厚非,本來那兩兄弟就不喜歡他,如果知道他想追求小憐反對似乎是必然的。


    公爵接到電話的時候很緊張,甚至做好了被罵的準備,畢竟薇薇安告訴他,小憐的父母似乎更喜歡那個叫卿犬的年輕人,想必對於小憐的父母而言,他這樣年長的男人並不適合小憐。


    公爵緊緊的握著電話,艱難的對著電話打招呼:“您好龍先生,您這樣優秀的人我自然記得,很榮幸接到您打過來的電話,不知道我有什麽能為您和小憐做。”


    龍穀走到門邊,伸手鎖門,防止大哥突然闖進來,重新走到窗邊開口:“我打愛德華公爵的電話,確實有點事想和公爵大人商量,如果愛德華先生願意伸出援手,我想我們會皆大歡喜。”


    公爵一愣,然後他飛快的說了句:“請說。”


    龍穀一手拿著電話,看著透明窗外的天空,說:“我知道愛德華公爵對小憐有意,不過,我想在此之前要和愛德華公爵說明一件事,希望您能有耐心聽完,如果您聽完了依然願意接受小憐,那麽我想說,對於愛德華公爵對小憐的追求,隻要小憐願意,我不會有任何異議,同時我願意配合說服家人,包括小憐的父母。”


    公爵眼睛一亮,“當真?”


    龍穀確定的點頭:“當真。”


    公爵輕輕點頭:“好,請說。”


    龍穀呼出口氣,“小憐是個沒有什麽野心的人,她離開家鄉飛往歸國求學,並非正常學生一心求學的心理,而是被迫離鄉。”


    公爵皺了皺眉頭:“被迫?對方是個很有地方勢力的人?”


    “對,”龍穀點頭:“不單單是很有地方勢力,如果他有野心,他願意,也可能無限製的擴大他的勢力,甚至在會在某方麵造成壟斷。”


    公爵依舊皺著眉頭,然後他表示明白:“了解。”


    龍穀繼續說:“這個人,是小憐曾經的男友,因為被小憐發現在和她交往期間有別的女人,所以小憐選擇了分手。”


    公爵突然明白了那日卿犬的話,他說小憐是個大麻煩,“這個人現在還纏著小憐?”


    龍穀笑了笑,“對,不屈不撓,甚至在小憐過年回湘江的時候追了過來,對於小憐,甚至是龍家來說,那個人是個非常大的麻煩。這也是小憐為什麽不回國的原因。愛德華公爵,這些話小憐不會願意對別人講,又或許她會因為這個不確定燕回的勢力而拒絕身邊的追求也有可能。曾經和小憐交往過的人都受到了那個人的傷害,所以小憐潛意識裏會害怕。”


    公爵頓了頓,開口:“對我來說,我的國家,不會有外來的麻煩,如果可以,我願意為小憐清除所有的麻煩。隻是,我不確定如果有那一天我做了,小憐會不會怪我,畢竟是她愛過的男人,而我……”公爵大人無比憂鬱的說:“不過是個連男朋友都不算的追求者,我怕我做了她會不高興。”


    龍穀依舊淡笑:“愛德華公爵可能不知道,小憐過年回家的時候和我說過這樣的話,她說她有一個非常優秀的追求者,她很喜歡,想在考察一段時間後為這個追求者轉正,如果小憐沒有其他的追求者,我想小憐說的這位非常優秀的追求者就是愛德華公爵。”


    公爵大人瞬間挺直腰背,真的?真的?小憐真的這樣說了?如果他沒錯過什麽,迄今為止小憐的身邊似乎隻有他一個人,當然,就算有追求者也不會讓他們挨近小憐身邊的,“我不知道該說的,我想說我很高興知道小憐這樣說過。”


    龍穀笑意盈盈循循善誘:“所以愛德華公爵,你缺少的不過是一個助力,一個讓小憐覺得你夠強、夠安全的助力,她會因為怕有人傷害你而退卻,也會擔心自己辜負你的情意而退卻,這也是愛德華公爵追求了兩年卻依然無果的原因之一,雖然我們猜不到小憐到底是為了什麽,不過毫無疑問,小憐會有她自己的考量和擔心。我不能保證小憐會不會接受你,但是我想說的是,小憐可能會因為消失的那部分顧慮而答應你。”


    公爵一直沒有吭聲,半響他說了一句:“如果小憐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豈不是很慘?”


    龍穀擺手:“怎麽會?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這可是愛德華公爵總結經驗辦法之一,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麽愛德華公爵也消去了小憐拒絕愛德華公爵的不利因素之一。還有最重要的,就是您的能力和勢力,可以讓我以及我身邊的人成為您的同盟,不管怎麽樣,對愛德華公爵來說,都不是虧本買賣,您說是不是?”


    公爵皺眉,語氣表示不悅:“我不願意拿小憐做買賣,小憐是個好姑娘,不該成為買賣的對象。”


    龍穀忍不住低笑:“小憐是我妹妹,如果有人拿我妹妹做買賣,我首先就不會饒他,隻不過是個說法,愛德華公爵不必介意。”


    公爵點頭:“我明白了,請繼續。”


    龍穀頓了頓,才說:“我懷疑那個人已經知道了小憐的落腳地,一旦他知道,他勢必會前往,我很擔心小憐!”


    公爵隻說了一句:“我明白。”


    龍穀勾了勾唇角,問:“那麽愛德華公爵大人,我能相信你,能放心的把我們家族唯一的小憐交給你嗎?”


    公爵毫不猶豫的回答:“可以。”


    龍穀掛電話之前滿意的說了一個字:“好。”


    公爵掛了電話,抬腳走出臥室,推開書房的門,伸手翻出一張名片,按照上麵的號碼用座機撥打一個號碼,手機接通,公爵開口:“您好阿加雷斯鎮長,我是費拉德·愛德華公爵,我住在愛德華七十號,我希望能在今天下午兩點的時候和您會麵,不知道您是否有時間準時赴約。”


    阿加雷斯鎮長以為有人惡作劇,仔細一看來電顯示,趕緊翻出通信記錄,驀然發現這個號碼正是愛德華七十號的座機電話,誰不知愛德華七十號的主人是個怪人,從來不會跟外界聯係,一直以來這個住宅的主人都是很神秘的,除了一輛象征皇家身份的加長車和一個貴族的姓氏外,其他沒人知道裏麵住的到底是什麽人,沒想到那個宅子的主人竟然會給鎮長打電話,用一種強硬的、貴族特有的命令式的語掉讓他在下午兩點的時候到達他的住宅,不容置疑,愛德華公爵,不是子爵伯爵,而是公爵,毫無疑問,這是一位身份超乎尋常尊貴的爵爺。


    鎮長在短暫的震驚後豎然起敬:“哦,好的公爵大人,我一定會在今天下午兩點準時與您會麵,很榮幸為公爵大人服務。”


    公爵點頭:“很好,那麽我會恭候阿加雷斯鎮長的光臨,再見。”


    鎮長恭敬的道別:“再見公爵大人。”


    展小憐繼續忙自己的事,最後一場試結束後,她自我感覺滿意的從考場出來,出來後隔了老遠就看到公爵站在老地方等她,對著公爵一笑,抬腿朝著他跑了過去:“黑大叔!”


    公爵上前一步:“小憐,考的怎麽樣?”


    展小憐得意洋洋的比劃了一個“V”:“應該還不錯,我可是人在複習了,要是考不過我就找塊豆腐撞死?”


    公爵低笑:“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兩人自然而然的一邊說話,一邊順著學校對麵的路慢慢的朝前走去,展小憐上下揮舞著胳膊,嘴裏嚷嚷道:“哇哇,這個風吹的好舒服啊!”


    公爵回頭,伸手把她臉上的飄著的頭發撥開:“這個時候容易感冒,別太大意,你不是要比別人更加注意才行?快把扣子扣上。”


    展小憐不理他,繼續踩著行人線享受清新的空氣和春天的氣息,公爵歎氣,快走兩步追上她,拉住展小憐不讓走,然後伸手給她扣扣子,一邊扣一邊皺著眉頭說:“感冒了可得不償失,我可不希望看到你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展小憐乖乖站著不動,歪著腦袋看著公爵,突然說:“黑大叔,其實你是想占我便宜的是不是啊?”


    公爵扣了一半的手頓住,茫然的看著展小憐,展小憐頓時掐腰嘎嘎大笑:“哦哦,黑大叔你的手放在哪裏了哦,哈哈哈哈……”


    公爵就跟被電擊似的急忙縮回手,他漲紅著臉轉過身:“我很抱歉,我沒囊而意思……那個,薇薇安小時候,我也這樣幫她做過……”


    展小憐笑的前俯後仰,看了看公爵認真的表情,擺著手說:“騙你玩的,黑大叔你咋這麽好騙啊?”然後一邊笑一邊往前走。


    公爵歎氣,年紀大了不經騙了,年輕人真是活力無限啊。


    卿犬陪著燕回坐在一輛銀色的車裏,卿犬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燕回蹺著二郎腿托腮看著窗外,兩個人影印入眼簾,一個倒退而行的女人,一個大步向前的男人,兩人似乎在說著話,男人看著那女人的目光柔和而安定,臉上掛著安詳又幸福的笑容,而那個女人一直倒退著走路,上下舞動著胳膊,突然那女孩大叫一聲,轉過身,邁動雙腿朝著前方停著的車跑去。


    燕回一看到那張臉,猛的大喝了一聲:“停車!”


    司機被嚇的一哆嗦,急忙停車,燕回快速開門下車,卻發現他剛剛看到的兩個身影已經坐到了車上,車子啟動,拐個彎直接開走了,燕回撒腿就跟在後麵追,卿犬從車上下來,看了下方向,重新坐到車裏,司機擔心的問:“犬,爺就這樣去追了,我們要不要掉頭跟著去追?”


    卿犬低頭繼續玩遊戲:“等著爺回來。”


    不多時,燕回還真回來了,坐到車裏就對司機說:“掉頭!掉頭追上那幾輛車!”


    卿犬抬頭:“爺,我們現在掉頭追過去,都不知道隔了幾條街了,展小姐還是會學校的,我們還是在學校門口等比較可靠。”


    燕回猛的一拍沙發後座:“你剛剛幹什麽去了?”


    卿犬無辜:“我剛剛什麽都沒看到。”就是看到也說沒看到,那女人和那什麽公爵的處的不是挺好?就是要讓燕爺看到人家不是一個人,最好能刺激到他神經才好,“爺,別心急,走吧。”


    燕回抬著下巴靠在後座上,臉上掛著一抹邪氣的笑容,突然說道:“那女人還真是到哪都能找到男人!”


    卿犬沒搭話,這不廢話?難不成要人家為他受活寡?展小姐離開青城有三年了,三年的時間天大的事也淡了,有男人不是很正常?再說了,燕爺也沒空著吧?身邊的美人一茬一茬的漂亮不是?卿犬肯定不會說出來,他也隻能放在心裏想想,免得被燕爺給炮灰了。


    燕回伸手點了根煙,修長的手指輕輕敲在腿上,微微眯了眼,叼著煙,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卿犬依舊低頭玩著遊戲機,司機一個屁都不敢放。


    公爵送展小憐回家,展小憐蹦蹦跳跳往屋裏走,公爵抬腳跟了進去:“小憐,突然想嚐嚐小憐家那位東方大廚的手藝,可以嗎?”


    展小憐一拍手,把管家喊出來:“黑大叔要在我們家吃飯,去準備東方菜,味道要好喲。”


    管家答應著趕緊去張羅,展小憐跟公爵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牌,很顯然,公爵不是個好玩家,什麽都不會,展小憐就挑了一個最容易玩法兩個人對著玩牌,薇薇安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蓮,你回來啦……哦,堂哥!”


    展小憐對她招手:“薇薇安,要不要玩紙牌遊戲?”


    薇薇安好奇的下來:“這是什麽?哦,紙牌,我會啊!我學過的。”


    薇薇安很快參與進來,告訴她遊戲規則,三個人一起玩,作為新手的公爵大人打的滿頭大汗,“小憐,這個是不是純粹靠運氣?”


    展小憐攤手:“對,就是這樣,誰運氣好抓的牌好,誰就大。開!黑大叔你又輸了!”


    公爵奇怪:“既然運氣,為什麽輸的總是我?”


    展小憐掐腰得瑟:“因為我善於察言觀色,會猜大小,如果我覺得我的牌小,我就放棄。”


    薇薇安翻白眼:“別囉嗦,開!開!”


    三人玩的不亦樂乎,直到管家過來通知午餐準備好,可以去餐廳用餐了。


    展小憐丟了牌,對公爵和薇薇安招呼:“走,吃飯了,我明天還要去找導師。”


    薇薇安奇怪:“不是考完了等分數出來就行?幹嘛還找導師?”


    展小憐去洗手,“我的專業我一直沒想好到底是繼續讀英語,還是換個專業。”


    薇薇安表示不懂:“哪個好學選哪個唄,又不是難選的事。”


    展小憐嘟嘴:“我在看看唄。”


    公爵皺了皺眉頭,想說話因為薇薇安在旁邊隻好咽了下去,跟著展小憐一起去洗手,一言不發。


    吃飯的時候展小憐就覺得公爵大人心事重重,薇薇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對頭,快速的吃完飯,薇薇安轉身就跑:“我吃飽了,要去睡覺了,拜拜!”


    展小憐:“……”吃完了睡,她是豬嗎?


    等薇薇安走後,展小憐看看周圍,仆傭沒來,她伸著脖子盯著公爵:“黑大叔,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公爵一聽,立馬放下手裏刀叉看著展小憐,“小憐,我能不能問問你是打算留下來,還是離開?我很不安,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功留下你了。”


    展小憐笑眯眯的看著他:“你猜!”


    公爵看著她的眼睛,半響試探著說:“小憐你願意留下來了,是嗎?”


    展小憐抬頭看天:“啊啊,我可沒這麽說。”


    公爵的心瞬間跌倒了穀底,無比憂傷的說:“原來如此。”


    展小憐手托腮,“黑大叔,你怎麽這麽不經逗啊。其實我研究過這個國家的很多大學專業,如果是圍繞英語這一塊的話,似乎還是這個學校最適合我,而且,我的研究生導師願意為我推薦博士生導師,近水樓台嘛,所以我決定還是留在這裏念研究生,而且,我二哥也是支持我繼續攻讀的,反正,我跟黑大叔一樣,是個大閑人。要是不念書,似乎也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


    公爵睜大眼睛,然後他低下頭,伸手撐住臉,“小憐,你剛剛讓我經曆了冰火兩重天的滋味。”


    展小憐拍桌子壞笑:“誰讓黑大叔這麽不經逗?我跟我二哥商量過,我二哥是覺得如果我還是念這個專業,還是在安享小鎮比較好,又熟悉,還有熟人,而且專業也是數一數二的。”


    公爵猛的一拍桌子,忽的站起來,看著展小憐,臉漲的通紅,開口:“那麽小憐,你當初說的話還算數嗎?”


    展小憐愣了下:“當初說的話?”


    公爵點頭:“你當初說如果你接受我就會留下,那麽現在,小憐你是接受我了,是不是?”


    展小憐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努了努嘴,似乎對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沒什麽印象。公爵等著她回答,結果展小憐就用刀叉戳著手裏中式菜,低下頭看著那被戳的千瘡百孔的豆腐塊,開口:“黑大叔,我好像從來沒跟你說過我的事……其實吧,我這個人還是挺麻煩的,我當初的話有一半是真心話,不過還有一半其實是敷衍話,既然你提起來了,我想還是跟你坦白一下比較好。”


    公爵注視著她:“如果你不想說,你可以選擇不好,小憐,我這個……你可以說我死腦筋,對我來說,遇到一個讓我喜歡的人完全是個意外,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會這樣過去,我很榮幸我遇到了你。”


    展小憐看了他一眼,重新低下頭,“謝謝黑大叔,我知道黑大叔是個好人,體貼又溫柔,我也很喜歡黑大叔,不過,我覺得我和黑大叔之間的愛情似乎來的有點慢熱……”


    “小憐,”公爵伸手,穿過餐桌,握住她使勁戳著豆腐塊的手,然後他說:“我一直覺得,我就是個慢熱的人,我喜歡你,也花了很長時間,我從最初和你在一起的放鬆感到喜歡小憐、愛上小憐、甚至下決心坦白我的追求,這個過程花了兩年時間,我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因為我曾經經常代表國王陛下出訪他國,我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必須是深思熟慮,否則就是給陛下抹黑,我會因為說一句而想上好一會,我說出的話必須一言九鼎,小憐,從開始到現在,我可以為我說的每一句話話負責,我一直在很認真很嚴肅的追求你,希望娶你當我的妻子,我知道我為了自己的私心忽略了小憐的想法。但是小憐,我相信我們會有愛情,即便沒有那麽刻骨銘心,可是我們會有愛情。”


    展小憐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有著介於白人和黃色人種的膚色,溫暖,安詳,帶著他身上特有的幹淨味道,展小憐低著頭看著那隻手,依舊沒有開口。


    公爵頓了頓,繼續說:“你說過,有很多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愛上別人,甚至沒有任何原因的一見鍾情,小憐,我曾經麵對過無數次暗殺,所以更加不怕麻煩,我願意照顧一個麻煩的小女人,我相信我也有能力照顧好你。我不會甜言蜜語,也不懂什麽是浪漫,但是小憐,我會是忠誠的丈夫。你說我們之間沒有愛情,那麽小憐你能告訴我什麽是愛情嗎?”


    展小憐抬頭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對,每個人都說要有愛情,那麽到底什麽是愛情呢?


    公爵認真的看著她說:“看,沒有幾個人能夠坦然的說出什麽是愛情,這世上,沒有愛情的夫妻比比皆是,曾經轟轟烈烈愛過的人最終走不到白頭的何其多?那些不被人看好的磨合夫妻總能走到最後。我堅信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東西,什麽東西可以天長地久?我認真的研究過,愛情的保質期隻有三個月到六個月,最長的也就一年。小憐,這樣的愛情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我可能給不了你愛情,但是我能給你微笑,給你一個早安吻,給你我的全心全意的嗬護,給你我全部的愛。”


    展小憐睜大眼睛,聽著他緩慢而又堅定的說著那番話,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公爵握著展小憐的手,慢慢的站起來繞過桌子,跪在她麵前,抬頭看著她問:“我承認我不是個好的戀愛對象,也不會是個優秀的情人,但我相信我會是個優秀的丈夫。我這一生的求婚都花在一個女人身上,雖然失敗了那麽多次,可是我依然沒有氣餒,我很榮幸小憐能容忍我一次又一次的冒犯,這一次我依然重複著我曾經的動作,臣服在你的腳下,請問我親愛的公主,你能嫁給我嗎?”


    展小憐吸了下鼻涕,伸手抹了下臉上的眼淚,紅著眼睛看著他,嘴裏嘀咕了一句:“明明笨嘴笨舌的,偏偏說了一長串煽情的話……”


    公爵還是那個姿勢看著她,等了半天沒等到展小憐拒絕,然後他好心的提醒:“小憐,你還沒有拒絕我。”拒絕了他就知道這次失敗,繼續準備下一次就行了。


    展小憐一臉受不了的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說:“哪有求婚不準備戒指的?”


    公爵“哦哦”兩聲,急忙從口袋掏出一個盒子舉到展小憐麵前:“小憐,請你嫁給我吧。”


    展小憐一看,還是之前他求了好多次婚都被拒絕時用的戒指,展小憐伸手拿過來,抹了把眼淚,撇著嘴,嫌棄的說:“還是那個戒指啊?”


    公爵緊張:“小憐,你不喜歡?”


    展小憐撇著小嘴,勉勉強強點點頭說:“算了,這個就這個吧,總比沒有的強吧。”


    公爵猛的睜大眼睛:“小憐,你是答應我了嗎?”


    展小憐紅著眼睛,笑眯眯的點頭,說:“是的喲。”


    公爵瞬間站起,伸手拉起展小憐直接摟進懷裏:“我想說……謝謝,很榮幸我可以正大光明的擁你入懷。”展小憐被他摟進懷裏,想了想突然說:“哎,不對呀!”


    公爵身體一僵,展小憐抓著頭發說:“我們還不是情人關係,怎麽突然一下子就跳到求婚的環節了?黑大叔,你是不是忘了中間的過度過程了?”


    公爵一臉糾結的看著她,“小憐,我現在正在天堂,如果,如果你改口,我想我就會跌入地獄。”


    展小憐歎氣,攤手說道:“哎,算了,看在黑大叔都求婚求了這麽多次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而且黑大叔也說了,其實你不適合當情人,既然不適合我們就不強求,直接跳過中間過渡章節,求婚吧。”


    公爵的表情立刻從糾結轉為欣喜若狂,他突然彎腰直接把展小憐一把抱了起來:“小憐,我成功了是不是?我成功了是不是?”


    展小憐尖叫一聲摟住他的脖子,踢騰著小腿嚷:“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正鬧著,門一響,薇薇安張著嘴露出個腦袋,以一個探頭偷看的姿勢定格,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公爵嚴肅的放下展小憐,扭頭看著薇薇安,義正言辭的問:“薇薇安,你否睡覺了?怎麽還在這裏?”


    薇薇安小木偶似的伸手指了指桌子:“堂兄,我的手機忘了拿,我過來拿手機。”然後機械的走進來,木然的拿起手機,機械的走出去,關門,沒了。


    展小憐扭頭看著公爵,無辜的說:“黑大叔,我們剛剛建立起來的奸情貌似曝光了。”


    公爵:“……”


    管家待在外頭好一會了,不敢進來,這會聽到動靜,急忙趁機敲門:“小主人,新品上了!”


    展小憐笑嘻嘻的說了句:“喲,黑大叔我們還要繼續吃嗎?”


    公爵點頭:“要,小憐一定沒吃飽。”


    吃完飯,展小憐跟公爵坐在客廳裏說話,薇薇安一晚上都沒敢冒頭,生怕公爵把她捏死,前所未有的乖巧,家裏的仆傭也是一晚上沒人出來打擾,就跟都消失似的,展小憐抓頭:“黑大叔,你覺得不覺得有點怪啊?我怎麽想要讓人洗點水果還的扯著脖子喊呢?”


    公爵小心的往展小憐身邊挪了挪:“小憐,他們這是有眼色,知道我們要說悄悄話。”


    展小憐壞笑:“哦哦,黑大叔邪惡了,我們哪裏有什麽悄悄話說?”然後展小憐手腳並用挪了個方向,爬到公爵的腿上,仰著小臉說:“黑大叔,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的家庭,不知道你的工作,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說你要是個一無所有的騙子,我不是虧大了?”


    公爵周圍,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重大打擊來形容,艱難的說:“小憐,我特地讓人給你送過一份我的家族和我個人的資料,難道你沒有看過?”


    展小憐呆滯:“呃……黑大叔,我沒看!”


    公爵周圍的氣溫頓時低了二十度,他無比陰鬱的低下頭,輕描淡寫的說:“這樣啊,沒關係。”


    展小憐一骨碌坐起來擦汗,她就沒看出哪裏沒關係,要是真沒關係,她怎麽突然覺得這麽冷?她小心翼翼的道歉:“黑大叔,你原諒我吧,我記性不好,真的不好,我以後一定記住。”


    騙人,他明明記得她上次跟那個破小子吵架,說她記憶超群是神童的,公爵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勉強原諒,萬一把女神氣走了就得不償失了,追了兩年才追上的。


    晚上公爵回去,展小憐把公爵送到車上,公爵看著她進屋,車才離開。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展小憐吃完早餐直奔學校,專門跑去跟導師討論專業問題,導師還特地把她帶著去見她以後的博士生導師,算是引薦展小憐和導師認識。


    其實展小憐最初在學校的名聲不算好,導師之間也有傳聞,主要原因是展小憐不是通過正規考試申報進來的,每年都會有那麽幾個富家子弟關係戶,展小憐就是今年關係戶裏的一員。


    這種關係戶大多就是混文憑的,主要是為了以後進入社會拿出去好看,展小憐不被人待見也是這個原因,不過兩年下來,展小憐還算踏實的學習總算讓導師刮目相看,再加上她還算聰明的腦子和積極的態度,被認可是遲早的,以致人家在說那座教學樓的時候,都不會帶著鄙視的態度,是財神也是才神,總比就剩下錢讓人覺得好點。


    見完博導,展小憐告別導師往校門外走,路上還有看到熟識的同學也熱情的跟人家打招呼,一看心情就特別好,展小憐抬頭看著天空,蹦蹦跳跳往前跑,心裏還想著待會出去的時候不知道黑大叔會不會來接她,早上出門的時候跟黑大叔發了短信特地說了,要敢不來接她待會就過去鬧騰死他,讓他以為追到手了就不在意了。


    繞到正對著大門的那條路上,展小憐抬頭,老遠就看到公爵正在老地方等她,展小憐所有的怨念瞬間飛了,還算黑大叔識相,沒有讓她失望,展小憐對著公爵露出白白的小牙齒,笑的見牙不見眼,撒腿就往公爵的方向奔跑。


    公爵抬腳穿過馬路,身後的眾多保鏢隨即跟隨過來,兩個人隔的遠遠的,就開始朝著彼此的目標匯合。


    奔跑,目標就在前方,展小憐跑過草坪,跨過台階,穿過學校大門的偏門,“黑大叔!”


    然後她被人一把截住,攔腰卡過,直接拖到旁邊,展小憐還沒來得及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一股久違的氣息灌入鼻中,她皺眉,跟著一股慣力強行把她禁錮住,抵在牆上,後腰貼著牆,她的視線依舊茫然,然後她的頭發被人狠狠抓住,強迫抬起頭,被人狠狠的堵住嘴唇,猶如久未見血的吸血鬼,啃噬撕咬著獵物就不打算撒嘴,急切而狂熱,似乎想把她撕碎吞到肚子裏,帶著狠戾和粗魯,完全不計後果的在她唇上、臉上、下顎胡亂狂吻,嘴裏含含糊糊發出聲音:“躲?躲到哪了……爺看你能躲到哪……”


    展小憐的眼睛猛然睜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然後她愣住,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在燕回心裏,有不可能三個字嗎?她突然開始瘋狂的掙紮,扭動著手腕,掙脫被抵住的腿,像個被困急的小獸,瘋狂想逃脫獵人的陷阱:“放手……放……”


    展小憐的力量掙不開這個瘋狂男人的野蠻舉動,忽然從三方飛來一股外力,隨著一聲整齊的“喲——”後,這股強行禁錮她的力量瞬間被人分開。


    叮當小姐妹們分別從三個方向踢來,用身體直接分開了那個突然抱住小主人的無禮之徒。


    燕回的潔癖在這瞬間發作,瞬間後退一步,隨即因為這一步後悔鬆開了那個女人,他抬頭,伸出舌頭舔了下帶著血腥味的嘴唇,低頭掃了眼胳膊和側腰處冒出血的傷痕,透過那三個年輕小姑娘看向展小憐,微眯著眼,像個邪惡的獵手看到了中意的獵物,他慢慢的抬起下巴,邪笑:“妞,這見麵禮還挺特別。”


    展小憐被叮當三姐妹護在中間,她伸手抹著嘴唇,似乎想抹去他碰過的痕跡,壓根沒有看燕回,而是側頭看向因為發現異動狂奔而來的公爵,開口委委屈屈的喊:“黑大叔。”


    “小憐!”公爵走近,伸手整理了下展小憐因為剛剛的掙紮而亂糟糟的頭發,低低笑道:“抱歉,我怎麽也沒想到小憐身邊的麻煩會這麽大膽,”他用拇指在展小憐唇上擦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氣壓很低的說了句:“回去一定得洗幹淨了。”


    展小憐一臉委屈的抬眼看他,點頭說:“好。”


    雖然聽不懂語言,但燕回瞬間覺察到了這個男人和展小憐之間那不同尋常的曖昧氣氛,滿身的殺氣驟然讓人膽寒,公爵立刻回頭看向燕回,嘴裏卻鎮定的說了句:“全員戒備!”


    叮當三姐妹嚴肅一點,臉上表情完全不似以往鬆弛懈怠,似乎陷入正式對抗中,三人各自維持著一種高度警戒的姿勢,一看這個極度危險份子動了下,立刻上前一步,齊齊發出一聲:“喲——”


    燕回眯起眼,唇邊掛著一抹邪氣的笑,慢慢的移動腳步,企圖尋找一個最佳的搶人位置,而他跟隨而來的保鏢瞬間提高警惕,這個讓燕爺突然正經要對付的人,讓他們全員戒備起來。


    燕回微微抬起下巴,死死的盯著那個被公爵護在懷中,低眉垂眼的展小憐,開口:“妞,別跟爺說這個男人跟你是什麽關係,你最好現在告訴爺你根本不認識他,”唇邊扯了扯,他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妞,爺說了不惹你生氣,以後都不會,所以你最好別逼著爺惹你生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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