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槍響,展小憐眼睜睜的看著淩秋纖因為嫉恨而扭曲的臉上,帶著猙獰的表情打出第一個子彈。


    展小憐以為自己必死無疑,還是在臉蛋上開花的那種,她下意識的伸手擋臉,結果槍響以後,展小憐發現自己完好無缺,她睜開眼,發現子彈打在玻璃上,被生生卡住。


    那塊小小的、正方形的玻璃,以一個完整的形態列出無數小分塊,卻依舊保持著完好的模樣,淩秋纖舉著的手沒有放下,甚至沒有絲毫的停頓,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打下第二槍,與此同時,展小憐在發現那塊沒有立刻破碎的玻璃救了自己一命之後,快速的邁動腿,朝著門邊死角衝了過去。


    那塊玻璃無法承受連續兩次強勁的攻擊,第二聲槍響以後,碎玻璃渣子瞬間崩濺到四處,展小憐蹲在地上直接把臉埋到睡裙裏,飛濺的碎玻璃滿地彈跳起,展小憐的胳膊一疼,她抬頭一看,發現靠門的胳膊上出現一條長長細細的血痕,跟著她就聽到外麵那女人一聲尖叫,她立刻伸手拖下手邊的一隻不大的討吃花瓶,站起來衝到門後麵,拿起那花瓶朝著那小窗戶直接砸了出去,也不知道砸到什麽了,反正花瓶落地的聲音展小憐聽的分明。


    淩秋纖捂著被玻璃渣子擦破的臉,再看看差點砸到她腦袋的那隻花瓶,陰著臉,站起來抬腳對著那扇門踹了一下,對著門裏尖叫一聲:“賤人,你給我出來!”


    展小憐躲在牆後麵,一聲不吭,淩秋纖用槍托把窗口周邊的碎玻璃直接砸掉,然後從被打開的窗口小心的往裏窺探,嘴裏不往威脅道:“展小憐,你別讓我發現你在哪,我絕對要親手殺了你!”


    展小憐還是不吭聲,眼珠子往旁邊瞟了瞟,輕手輕腳往旁邊挪了挪,抓起一隻裝飾一樣的煙灰缸,又縮回門邊,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用手指一顆一顆的捏著碎玻璃渣子,往一塊靠攏,就等著這女人伸手的時候砸她一下。


    胳膊上還在流血,展小憐伸手抹了把,結果剛被抹掉了一長條血,跟著又冒出新的來,展小憐也沒覺得疼,這算是生死關頭吧?那女人都不分青紅皂白對著她開槍了,肯定算生死關頭,展小憐心裏感慨一句,這年頭想當良民都成問題,你想當個好人,非得有人逼著你當壞人,這什麽世道啊?


    淩秋纖站在外麵,她也不敢隨便伸頭,隻能在外麵看,這樣視線就有了局限性,裏麵沒什麽動靜,也看不到人影,她舉起槍,對著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胡亂打了一通,一顆子彈擦過展小憐的大腳趾,打在地毯上,展小憐捂著嘴沒吭聲,心裏數著她子彈的數量,琢磨著又不是機關槍,這一氣打了四五槍,子彈總有打完的時候吧?


    淩秋纖當然知道自己子彈隻剩三發,她剛剛因為臉被劃破,所以氣上心頭,浪費了這麽多子彈。


    淩秋纖打槍的時候展小憐抬頭看了看門邊上的燈按鈕,等她打完了展小憐快速的站起來,伸手關了燈,失去任何光線的房間瞬間漆黑一片,安靜的臥室中冷不丁傳來展小憐的聲音:“瘋女人,有槍了不起啊?”


    淩秋纖一下子聽到展小憐的聲音,立刻判定了她的位置,對著展小憐的聲音的方向扣動扳機往下壓去,子彈似乎打在什麽鐵製品上麵,發出一聲響亮的撞擊聲,淩秋纖原地跺了下腳,又浪費了一顆子彈。


    展小憐冒著腰,就躲在門的下方,她手裏抓著煙灰缸,直接門邊突然站起來,露著一張臉看著淩秋纖大叫一聲:“啊!”


    淩秋纖被黑漆漆的門洞突然露出的一張披頭散發的臉嚇的“啊”尖叫一聲,哆嗦著拿起手裏的槍對著展小憐的臉按動扳機,展小憐敢冒出來就是沒打算送死,伸手一抓直接透過小窗口拉住了淩秋纖的手,她無論是力量還是身形都比淩秋纖差了一大截,拉住淩秋纖的手也不敢比力量,而是輪起手的煙灰缸對著淩秋纖的手砸了過去,淩秋纖吃痛,手指一鬆,槍直接掉在地上。


    與此同時,展小憐連滾帶爬的往門另一邊躲去,蹲在門邊一動不動,突然聽到外麵的淩秋纖似乎也傳來一聲悶響,展小憐抬頭看了下,覺得自己錯覺,她就砸了她手,沒砸到別的地方,不至於這麽厲害把人給砸暈過去了。


    展小憐感覺那隻金色的、小巧的手槍就在自己手邊,她蹲在沒動,也不敢拿。然後又小心的抬頭看了看小窗戶,蹲在地上就跟烏龜走路似的挪動,小心的踩著碎玻璃渣子往另一邊的桌子邊挪,然後憑著剛才的記憶在桌子底下摸到一張落滿灰塵的紙,又慢吞吞的挪回來,包著槍柄把槍撿起來,往旁邊的牆邊上一蹲,開始擺弄那隻槍,把槍口對著自己的蠢事展小憐肯定不會做,她隻是閉著一隻眼,學著淩秋纖的剛剛的手勢對著麵前瞄準,假裝做了個開槍的手指。


    外麵突然就沒有了淩秋纖的動靜,可展小憐感覺到外麵是有人的,他們的呼吸通過了那個小窗口傳了進來,展小憐捂著嘴不敢出聲也不敢動,槍裏的子彈估計就剩一兩顆,展小憐還沒開過槍,她也不敢冒險,就抱著那槍窩在門邊不動。


    外麵似乎有人在研究門鎖,跟著一個男人的手拿著手電筒從小窗戶外麵往裏照,隨禮還說了句:“應該有人的。”


    展小憐沒聽過的聲音,所以她還是不敢動。


    正僵持不下,突然一個聲音開口道:“犬少爺,展小姐是不是剛剛被淩小姐開槍打到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卿犬的聲音暴躁的響起:“開什麽玩笑?那女人哪有那麽蠢?先把門打開再說!”


    門突然被人踹了一下,外麵的人確定先開門了,展小憐一聽的卿犬的聲音,立刻蹲在門邊喊了一句:“你要是能踹開我謝謝你,我踹了半天都沒踹動。”


    “要是真踹不開,你就直接在裏麵待一輩子。”卿犬的聲音跟著響起,似乎為她突然開口說話鬆了口:“還活著怎麽不知道出個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展小憐一聽他的話,判斷了下卿犬這小子不是打算趁機想殺了她的意思,一骨碌站起來,墊著腳尖從小窗口往外望,一臉討好的說:“犬!好久不見啊!”


    卿犬正在門外,身後還跟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把掙紮的淩秋纖往一邊拖,然後用繩子捆住她手腳,淩秋纖對著卿犬破開大罵:“又是你這個王八蛋小兔崽子!你給我等著……哎喲,混蛋!你算什麽東西?你也敢碰我?……”


    卿犬回頭看了淩秋纖一眼,抬著下巴跟綁她的人說了句:“她要是再敢聒噪一句,待會你趁亂把她辦了,事成之後,我給你一百萬。”


    那人立刻扭頭看著淩秋纖,淩秋纖瞪著眼,看著那人怒道:“你敢?!”話是這麽說的,不過淩秋纖還真是不敢多嘴了。


    另外一個人抬腳對著門猛烈踹好多下,卿犬在旁邊看了一下,壓根沒理展小憐,而是跟那個人說了句:“別踹了,省點力氣,這門沒那麽容易打開。”


    說著卿犬走到門邊,問展小憐:“有沒有燈?把燈打開。”


    展小憐“哦”了一手,急忙伸手把燈開了,卿犬看都沒看她一眼,走到門鎖旁邊看了看,展小憐站在那邊提醒了句:“燕回說那是指紋的,隻有他的食指才能打開。”


    卿犬仔細看了下門鎖,嘴裏說了句:“門鎖被破壞,想修一時半會也修不好,隻能在門上打主意。”然後他扭頭看向一邊,嘴裏說了句:“我們爺住所的話……應該會有電鋸,去找個電鋸出來。”


    淩秋纖冷笑,“這門連玻璃都是防彈的,你以為這鐵那麽容易打開?我本來還不明白,現在可是明白了,我們爺就是打算讓這女人死在裏麵的,我可真是白來一趟了。”


    卿犬回頭看了她一眼,看白癡似的表情,若無其事的說了句:“誰說我要鋸門?我是要鋸開這個門鎖。”


    展小憐站在小窗口把自己腦袋從裏往外伸,嘴裏說了句:“犬,你說我能不能從這裏窗口鑽出來?”


    卿犬用眼白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會縮骨功當然可以。頭被卡住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展小憐被一嚇,立馬把腦袋縮了回來,端了個小凳子,可憐巴巴的站在小凳子上往外看,“犬,我能不能問問現在外麵是什麽狀況?”


    卿犬頭也沒抬的說了句:“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們爺瘋了,我不能看著他那樣發瘋,所以我必須放你出去。”


    展小憐沉默了一下,半響才問:“他幹嘛了?”


    卿犬看了她一眼,繼續低下頭看著他帶來的人使勁弄那把門鎖,開口道:“還能怎麽樣?誰來打誰,傷了不少人,我看蔣市長本來是沒打算傷他,但是他那樣打下去,蔣笙隻能來真的了,這天眼看著就要亮了,天亮之前你不出去,這麻煩就大了。”


    展小憐把下巴擱在小窗口的下方,眼睛看著前方,半響默默的把腦袋縮回來,背靠門坐在裏麵,嘴裏自語似的說了句:“他到底要幹什麽呀……”


    門後卿犬靠著門站著,他伸手敲敲門:“我聽說你要出國?”


    展小憐頓了下,反應了一下才“嗯”了一聲,卿犬過了一會又問道:“要去哪個國家?”


    展小憐搖搖頭,後來想到他們隔著門,他看不到,開口說道:“沒想好,我二哥說幫我挑一個學習比較方便的。”


    卿犬低著頭,一下一下的踢著自己的腳尖,嘴裏說了句:“出去也好,省的我們爺整天做點二百五的事,我給他老人家收拾爛攤子都快累死了……”


    展小憐回頭看了眼門,又扭過頭低下來,看著自己的拖鞋裏露出的大腳趾發呆,木然的應了一聲:“嗯。”


    過了很久,卿犬突然又隔著門問了句:“什麽時候回來?”


    “沒想好,估計偶爾會回來看看,”展小憐抬頭,沉默了一下才說:“也可能就不回來了,我爸我媽都在這裏,我也不放心,要是我混的好,說不定就把他們接走享福了,省的給你們添麻煩。”


    卿犬一骨碌對著門拍了下,“你還打算不回來?”


    展小憐惆悵的點點頭:“是啊,我是有這個想法的。”


    卿犬愣了一會,突然嗤笑一聲:“這樣也好,也省的以後我提心吊膽擔心你又跟爺惹出什麽幺蛾子。”


    展小憐站起來從窗口探頭看著他:“犬,怎麽說話呢?我什麽時候惹什麽幺蛾子了?你說句平心話,惹幺蛾子是不是都是你們家那位燕大爺?”


    卿犬沒理她,而是扭頭看向走廊問了句,“好使嗎?”


    那人一手拿著電鋸一手拿著一柄大錘,嘴裏說了句:“是雷哥找給我的,讓我們抓緊,上門聚的人越來越多,我看著要出大事的樣子,打的亂了套了。”


    卿犬對展小憐抬抬下巴:“你閃開,要先砸牆。”


    展小憐一聽,趕緊端著小凳子往邊上跑,嘴裏還說了句:“等下啊,我躲衛生間去。”


    展小憐端著小凳子躲在衛生間,然後就聽到外麵大錘一下一下砸著牆麵,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反正聽到“轟”一聲,靠近門鎖的位置被砸了一個洞,展小憐探頭看了下,砸了砸嘴,嘀咕了一句:“好厲害。”


    電鋸被啟動,在門鎖的位置發出刺耳的聲音,展小憐捂著耳朵伸著腦袋看,然後看著牆麵上被強行鋸成出一個頗大的三角形,堪堪通過一個人的大小。


    展小憐快速的跑出去,踩著滿地的碎磚石頭往洞口爬,伸出穿著的白色睡裙讓她走路邁不開步,卿犬看她笨手笨腳的樣子,一臉嫌棄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從洞口裏扶拉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拉著她就往外跑。


    淩秋纖被人忘在原地,嘴裏“哎哎”兩聲,急忙喊道:“那我呢?”


    卿犬回頭對身後的人說了句:“把她帶著,這裏不留人。”


    那人急忙回頭把淩秋纖給拉了起來。


    卿犬扭頭看到自己抓著展小憐的胳膊上有一道血痕,問了句:“胳膊什麽時候受傷了?”


    展小憐看了,剛剛都不流血了,結果現在被卿犬拉著胳膊給拉的,又重新流血,她腦袋往後一仰,指了指身後的淩秋纖說了句:“拜你們家那位所賜。”


    卿犬皺著眉頭說了句:“瞎說什麽?她可不是我們家的!趕緊走。”


    展小憐被卿犬一路拖著,身上那件原本還挺有仙氣的睡裙因為爬了洞的關係沾滿了灰塵,頭發還是亂七八糟的,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四五個人快速進了電梯,卿犬伸手按了一樓,電梯上行,“叮”一聲停了下來,電梯門開,展現在展小憐眼前的,是一個沾滿了血腥和傷殘人士的殘酷景象,如果展小憐不是在這裏生活過,在這裏住過將近一年的時間,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燕回的背影擋在電梯口,滿身的血跡,不知那些血跡究竟是他自己的,還是燕回的,他用一種近乎絕望的姿態在捍衛他的所有物,誰靠近他最後的底線,就會成為他瘋狂攻擊的對象。


    周圍的所有人手裏都舉著槍,隻是單純的舉著,沒有人開槍,但是這種就像考驗體力的車輪戰上,十個燕回也會成為別人打擊的對象,那些經過專門訓練的特種軍人,以服從軍命為生,他們嚴格執行著上級的命令,放棄最簡潔的辦法,近身肉搏,聚攏在燕回身邊的人,放棄了對槍支的依賴,頑強的守護在燕回周圍,有人靠近,就有人倒下。


    一輪輪一波波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戰爭,帶著紅的色彩和血的味道刺激著人的視覺和味覺,捍衛著屬於彼此的尊嚴。


    展小憐的眼睛睜的大大,她站在電梯裏沒有出來,隻是安靜的看著外麵的一切,卿犬伸手拉了她一把,展小憐邁出電梯,電梯門自行關上,就如擋住了展小憐的退路一般。


    燕回身後幾個人的出現頓時吸引了圍攻過來的衝鋒隊員的目光,展小憐的形象完全符合他們接到的解救對象的指示,他們不能傷人,隻要帶走這個女孩,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卿犬伸手推了展小憐的肩膀一下,咬著牙,把她推到了燕回身後,在燕回條件反射甩肘打擊之前開口:“爺,展小姐說要見您。”


    燕回的身體僵在原地,然後他慢吞吞的轉身,搖晃著身體扭頭看著展小姐,然後一步步的後退,直接退到展小憐身邊,伸手摟著展小憐的肩膀,一臉邪笑的表情開口:“他們要的是你,隻要你出去了,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妞,你說爺要是把你給了他們,是不是爺之前說過的話就都成了放屁?”


    展小憐依舊睜著眼,慢慢的抬頭看著他,燕回伸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舔了舔破掉的唇角,繼續邪笑:“妞,你說你不信爺是不是?那爺就證明給你看看,爺的話可信不可信。他們想帶走你,可以,讓他們踩著爺的屍體帶著你走,或者,你踩著爺的屍體離開。妞,你說你要選哪個?”


    展小憐的喉嚨突然就像堵了什麽東西似的讓她窒息,甚至有點喘不過氣的感覺,她伸手下意識的捂在心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那雙眼中,清晰的倒映出她的身影。


    蔣笙在外麵來回走動,突然看到有人從別墅裏跑了出來,氣喘籲籲的匯報裏麵的情況:“隊長!隊長!”


    蔣笙幾步走過去,急切的問了句:“人呢?”


    那人一邊喘氣一邊指著裏麵說:“人質出來了,但是被燕先生控製,聽燕先生的意思,好像是想拚個你死我活的意思……”


    蔣笙猛的一甩手,原地來回走了兩步,他要是不拚這一下,就不是燕回了。蔣笙伸手一指前方,嘴裏說了句:“帶路!”


    龍穀一直坐在自己的車裏沒動,突然看到蔣笙抬腳朝著別墅裏麵走去,龍穀猛的推開車門走了出去,有人伸手拉住他,“不好意思龍先生,您不能進去!”


    龍穀伸手抓了把頭發,又不能硬闖,對攔著他的人笑了笑,伸手拿出跟煙晃了晃:“我知道,我出來抽根煙。”


    他點燃手裏的煙,眼睛盯著裏麵的情況,想看清是不是小憐出來。事情鬧到現在的地步,龍穀是下定了決心帶小憐走,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讓小憐會擺宴這個地方,燕回這人不是一般的瘋,竟然讓蔣笙出動了這麽多人,甚至連直升機都用上了。


    蔣笙徑直走進去,踏進大門就看到原本裝修的富麗堂皇的客廳滿地的狼藉,全副武裝穿著防彈衣的特種部隊人員全員戒備的盯著時間製造者,領隊人員看到蔣笙立刻走了過來:“蔣市長!”


    蔣笙對他擺擺手,往前走了幾步,在燕回手中舉著的槍麵前停了下來,他歎口氣,看著燕回問:“燕回,你玩夠了沒有?!”


    燕回隨意的轉動手中的槍,邪笑:“夠?怎麽會?還有的玩呢。”


    燕回說著摟著展小憐的肩膀往後退身後有人擋路,燕回直接踹開,他強行卡著展小憐的身體,直接從槍口在電梯按鍵上按了一下,電梯口打開,燕回帶著展小憐回到電梯,舉著手裏的槍,把展小憐卡在一邊,騰出一手直接按了個下行,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時候燕回看著蔣笙邪笑,挑釁似的開口:“蔣笙,你可真是好樣子,當狗當的還挺麻溜,來來來,讓你的人來帶她走,爺等著你們!”


    “燕回!”蔣笙立刻衝過去伸手按打開鍵,結果電梯顯示下行,在一樓停下。


    燕回強行帶著展小憐出了電梯,半隻腳卡著電梯,左右看看,直接把一樓電梯口放著的一隻陳舊垃圾桶踢到,往電梯門縫中間一踹,電梯門因為有了妨礙物而無法關上電梯門,開開合合就是不往上行。


    樓上的有人跑去勘查後發現,安全通道被別墅的主人堵死,電梯成了唯一通往地下室的通道,蔣笙急的滿頭的火,把安全通道堵死,還真是燕回幹得出來的,一般人家肯定是巴不得安全通道多留幾條,以防萬一便於逃生,他倒好,堵死了,進去就別想出來了。


    燕回的那幫子人因為燕回帶著展小憐進入地下室,又因為人數隻有那麽幾個,所以直接被人看押起來,蔣笙走到他們麵前,伸手捏著眉頭,閉著眼睛說了句:“如果你真想讓他死,可以什麽都不說,否則就別讓我們浪費時間,安全控室在哪?”


    好歹要看到下麵的情況,攝像下麵總會有吧?


    剩下幾個人麵麵相覷,沒地位的不敢吭,這燕爺秋後算賬的時候他們就死定了,不敢動,卿犬跟雷震對視一眼,卿犬上前一步,“我帶你們去。”


    雷震也上前一步,“地下室我去過,裏麵的布局我也清楚,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可以配合協助。”


    蔣笙點頭:“那就好辦了,速度各就各位。那家夥,真的能做點極端的事……”正說著,蔣笙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愣了下,這個時間點,急忙掏出手機看了下,然後接聽起來:“蔣老?!”


    蔣老頭在電話裏的點句話就是:“子歸怎麽樣?”


    蔣笙愣了一下,才說:“他玩真的!”


    蔣老頭的身體晃了下,急忙追問了一句:“他現在怎麽樣?”


    蔣笙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才說:“滿身的傷,現在拿槍逼著人家姑娘進了地下室……”


    蔣老頭突然提高聲音,帶著怒氣責問:“我不是說,不準傷了他?!”


    蔣笙:“很抱歉,事情比我們預想的要嚴重。”


    蔣老頭身體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扶著桌子,然後慢慢的跌坐在椅子上,放低放軟聲音開口:“蔣笙啊,我也知道子歸這孩子不讓人省心,可是他現在就是我的命根子,他要是出什麽事了,我也活不下去,我這一大把年紀的,難道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你是我們家蔣家最出息的孩子,我還想在臨退休之前拉你一把……蔣笙,就當我求你了,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別讓他做傻事,這孩子的腦子就是拗,他要是拗不過那個勁,他就會走極端,我怕那姑娘也是個倔的,到時候這兩孩子不定都完了……”


    蔣笙立刻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走:“蔣老,您別擔心,我一定會首選他的安全。”


    蔣老頭現在再著急他也沒辦法立馬過去,就算是飛機也得四五個小時才能到青城,他是想燕回好,也想給他點教訓,可這些在燕回的命麵前,都無關緊要了,他的教訓是建立在燕回平安無事的前提下,一旦燕回的命出了問題,他就會推翻自己之前所有的想法,他錯了,他就不該為了一個小丫頭來逼他,這孩子萬一就真的走極端,誰能有辦法阻止?


    說燕回自殺,誰都不信,自殺也不說燕回一直以來的風格,但是,他會為了他要達到的目的不惜一切待見,這個代價裏麵絕對包括了任何一種要挾。


    燕回身上有再多的傷,他在體力和戰鬥力上也比展小憐有優勢,展小憐走路都是拖著腿在走,燕回完全就是把他身體的重量壓在展小憐身上,展小憐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燕回邪笑,順勢擁著她的身體坐在了地上,伸手把她摟進懷裏,“別怕,爺又沒打算殺你,你怕什麽?”


    展小憐的身體又累又倦,低著頭,胳膊耷拉在兩邊,身體被燕回強行禁錮在懷裏,她歇了一陣開口:“燕回,你到底想幹什麽呢?”


    “幹什麽?”燕回微微鬆了鬆她的身體,偏頭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下,然後沿著她的側臉往她脖子下麵一路親去,在她裸露的肌膚上留下一串他的齒印,然後抬頭,頂著展小憐的額頭,嘴唇輕輕碰著她的嘴唇,邪笑著開口:“爺想幹什麽你知道,爺就要你一句話,隻要你給爺一句話,爺就停手……”


    展小憐的眼睛看著散發著幽白光線的走廊,沒有焦點的看著前方,半響,她低聲說了句:“燕回,我累死你……我想趕緊結束這一切……”


    這世上有幾個人找個男朋友談個戀愛談成她這樣的?有幾個人因為分手鬧出這麽大動靜的?展小憐說累,她是真的覺得累,這個偏執的男人,重複著他母親的路,用他自己的方式來挽留一個女人。


    眼淚順著展小憐的眼眶滑落,難道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極端,越是這樣偏激,她就越害怕嗎?


    燕回聽著她的話,突然笑了笑,下巴微抬,和她相觸的唇印到了她的嘴上,他用他平生最溫柔的力度吻著她的唇,感受著他從來沒有過真正覺察到的柔軟,一下一下廝磨舔噬,直到他覺得足夠了才停下。燕回摟著她的腰,低聲問了句:“不行嗎?爺就要你一句話,都不行是不是?”


    展小憐搖頭,眼淚隨著她搖頭的動作快速的落下,她一邊搖頭,一邊哭著說:“不行了燕回,你說什麽都沒用了……我會離開,我肯定會離開的,離開以後我很快忘了,我會有自己的生活,以後……我們再也不會有交集了,再也不會有了……”


    “不行呀?”燕回邪笑,抱著她的肩膀慢吞吞的問:“怎麽能不行呢?就是一句話,都不行嗎?”頓了頓,他依舊邪笑,繼續開口:“妞,爺不會這麽容易讓你忘了爺,不但忘不了,還得記到死,你知道用什麽方法才能讓一個人記到死嗎?”


    展小憐睜著眼睛,看著他慢吞吞的鬆開胳膊,然後把他勾著槍扳機位置的,在展小憐麵前晃著那把槍,問:“要不要試試?”


    展小憐睜著眼睛看著他,一言不發,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燕回微微抬起下巴,垂著眼眸看著那隻槍,然後慢慢的掀起眼簾,臉上露出一絲帶著邪氣的笑,重複問:“要不要試試?”


    展小憐愣了下,下意識的低頭看那支黑色的槍,然後,燕回握住了她的手,把槍塞到了展小憐手裏,讓她以握槍的姿勢讓槍口對準自己的方向,燕回抱著她的手,低頭在手上親了一下,“妞,別緊張,你不會,爺可以教你……”


    展小憐盯著他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他要幹什麽,她睜大眼睛看著他,然後搖頭:“燕回,別……求你了……”


    燕回邪笑,突然直起腰,身體微微向前,一手強行握著她拿槍的手,一隻手摟住她的肩膀,聲音低低的說了句:“爺一直想死在你的身體裏……不過,這樣也不錯……”


    然後他低頭印在她的唇上。


    展小憐想鬆開手幾乎不可能,燕回強行握住了她的手,那隻連關節都有力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壓迫的她每一根手指都不能動彈,她扣著扳機的手指他的手指壓住,那股不屬於她的外力突然猛的向裏一壓,她的指尖傳來一陣因為壓迫而感受到的疼痛,“啪”,槍聲響起,在死一般安靜的地下室走廊裏,那樣清晰鮮明的告訴展小憐一個事實,槍響了。


    原本擁著她身體的燕回突然身體一軟,壓在了她的肩膀上,濃重的血腥味傳來,展小憐愣了一下,然後她不由自主“啊”的發出一聲尖叫,燕回的從她的手上垂下,然後他低低的邪笑:“妞,你說爺死了,你是不是就會記著爺到你死的時候?”


    展小憐再次發出一聲尖叫“啊”,手裏的槍直接掉在兩人中間,燕回抬頭,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努力抬頭湊到她嘴邊,堵住了她的嘴。


    展小憐抓住頭發,突然掙脫燕回的懷抱,連滾帶爬的往後退去,然後站起來就往電梯口跑,燕回的身體因為少了展小憐的支撐,往前一撲,鮮血一地,他從血泊裏慢慢的坐起來,盤腿坐在地上,在展小憐即將衝進電梯的時候直接抓起地上的槍,抵在自己心髒的位置,展小憐停住腳步,像木偶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電梯的邊緣擋住了兩人彼此的臉,誰都不看清誰的表情。


    燕回邪笑:“妞,別以為爺不知道你要幹什麽,其實你就是舍不得爺死是不是?”


    展小憐依舊站在沒動,兩隻手垂著身體兩邊。她似乎能聽到燕回身體那處傷口流血的聲音,她似乎能聽到他因為失血過多、因為某個器官受到損傷而逐漸衰竭的樣子……她安靜的站在那裏,她隻要走一步,那個瘋狂的男人就會子彈送到他的身體裏。


    燕回握著那支槍,看著她的方向開口:“妞,一句話沒那麽難是不是?別走行不行?爺說到做到,以後都不會找女人,行不行?”


    展小憐依舊站在原地,像木偶一樣一動不動,半響,她突然動了動身體,敲好被擋住的地方,她低頭,從自己睡裙側邊上的一個帶著荷葉邊的小口袋裏掏出一張舊紙包裝的東西,揭開紙的時候紙張因為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她的手裏躺著一把金色的小手槍,她伸手摸了把眼淚,拿起槍,嘶啞著聲音開口:“燕回,我信你,但是我還是會離開的……”


    話音剛落,“啪”一聲,槍聲毫無預警的響起,展小憐手裏握著金屬物品跌落在地上。


    淩秋纖說,最後一顆子彈是為展小憐留的,果然是為她留的。


    中槍的感覺什麽?展小憐感覺不到疼,她的半個身體都是麻木的,血腥味籠罩著她的整個身體,身體有種不是自己的錯覺,展小憐覺得自己是做夢,原來被槍打中是不疼的。她的身體向後仰麵跌去,很輕,就像要飄起來一樣,怎樣都不疼的,她落淚的眼睛看到,那個原本坐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爬了起來,他狼狽不堪的在一個踉蹌爬去,邁著不穩的步伐朝著她衝來,一路蜿蜒的血跡,隨著他奔跑的步伐沒有規則的四濺。


    她欠了他一槍,她也還了他一槍,這樣,她就不欠他的了。


    可是,為什麽要落淚呢?


    槍聲響了,燕回手裏的還未來得及打響的槍落在地上,他抬頭,看到從電梯旁邊摔出一把金色的小手槍,那個原本站著不動的女人突然慢慢的倒下,像破敗的娃娃,像斷了線的風箏,瞬間死機了生機,她的身體周圍慢慢蔓延出鮮豔的紅色,那帶著刺激的血腥味包圍在她身邊,讓她猶如倒向一片豔麗的色彩。


    “展小憐!”燕回猛的站起來,手裏的槍落在地上,他用他僅剩的力氣拚勁全力朝著她狂奔而去,她用一副跪地托起的姿勢挽救她身體受到的二次創傷。


    展小憐睜開眼睛,眼淚順著她的眼角落下,她看著他開口,蒼白的唇微微動了動,她說:“燕回,這樣……我們就一樣了……”


    “誰給了你槍?誰他媽給了你槍?!”燕回死死盯著她的眼睛,陰著臉,咬著牙,發出一聲拚勁力氣的吼聲,伸手把她抱了起來。


    “燕回,”她閉著眼睛低聲喚道:“燕回……”


    他邁步,身上的衣服被血打濕,小心的護著她的頭,不讓他笨拙的動作撞到電梯的內壁,他費力的靠著電梯的堪堪站穩,然後挪進電梯,死死抱著懷裏的身體,順著電梯的背麵滑坐在地上。


    展小憐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他,開口:“燕回,這世上,不是因為你後悔你就能得逞……我是……你也是……我們倆……不是一路的,我走不進你的世界,就像你走不進我的世界一樣……”眼淚順著她的眼角往下落:“你的不折手段不會每一次都會為你帶來你說期望的效果,你隻會給你……和別人帶來更多的傷害……燕回,這一槍我還回去了,我不欠你的了……所以,你別以為我會記你到我死的那一天……你就算現在死在我麵前……都沒用……”


    燕回伸手,把她貼臉上的頭發全部撥到後麵,他低頭貼著她的臉,點頭,“行,行,你說什麽都行,爺也沒那麽蠢,你這瘋女人就是跟人家不一樣,記不住就記不住,你他媽都記不住了誰要死給你看?別動,爺知道你想說什麽,爺他媽怕了你還不行?”


    然後耗費著他最後的一點力氣,伸手推開擋在電梯中間的垃圾桶,費力的舉起手,他坐著的姿勢卻怎麽也夠不到電梯按鍵,他努力的抱著懷裏逐漸沒有意識的身體,靠著電梯壁一點一點的站起,然後他伸出胳膊,指尖輕觸按鍵,按下上行一樓,而後,整個人順著電梯壁再次滑落。


    展小憐的身體蜷縮,他拚命的挪動身體,拉開她雙腿彎曲的距離,給她一個能夠平躺的空間。


    一樓的人查到了電控室,卻因為位置的原因看不到更遠的地方,直到展小憐的身體出現在電梯口,監控視頻裏,她安靜的站在那裏,卻一動不動,監控視頻裏的人都暗自祈禱,進電梯,進電梯,隻要進了電梯,他們就完成了任務。


    可是那個穿著白色睡衣的女孩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電梯口被垃圾桶卡住,她隻要進去就解脫了?


    ?可是她依然不動。


    電控室裏的人看中視頻急的不行,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希望那個女人質能安全離開,可是她不進電梯,僵持在那裏不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再然後,他們看到了那個原本站著的女孩突然倒了下去,畫麵傳到了蔣笙而中,就在蔣笙下令關閉電梯破壞順著電梯強行進入的時候,電控室打來電話,說燕回和展小憐同時出現在視頻裏,滿身是血。


    電梯上行,電梯門開,燕回滿身是血的抱著同樣血人一樣的展小憐坐在電梯中央,他抬頭,分不清臉上的是血混雜了淚還是汗混雜了血,他用一種近乎瘋狂的態度對著電梯外的人狂吼:“救她!救她!快救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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