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的話無疑就是顆炸彈,老頭聽完以後人就呆了,半響,他才顫抖著往前走了一步問:“子歸,你是嚇唬我的是不是?因為那個孩子的事,所以你報複我嚇唬我的是不是?”


    燕回嗤笑,張開雙臂慢悠悠的轉了一圈,“嚇唬?你算什麽東西值得爺嚇唬你?既然注定了爺這輩子沒兒子,那爺不要就行了。”


    “子歸!子歸!”老頭眼巴巴的看著燕回:“你換個方式行不行啊?我去跟那個丫頭道歉,你別答應這事好不好?子歸,這關係到你以後的孩子問題,千萬別衝動啊……”


    燕回手裏的刀對著自己的身體又橫下去一刀,噴出的血濺出老遠,老頭的麵前和臉上因為他甩刀的動作濺了一臉一身的血,那血帶著溫度和濃鬱的腥味,頓時讓老頭說了一半的話停住,改口求道:“子歸,你住手吧!我真的不管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不好?咱們趕緊去醫院,你流了太多的血了……子歸啊,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把刀給我,把刀給我吧……”


    燕回吊兒郎當的靠著墓碑,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他邪笑著看著老頭,“爺就這樣了,你還沒資格教訓爺,爺的女人孩子你也敢擦手管,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肮髒的老畜生……”他伸手拍拍墓碑,嘴裏罵道:“果然,跟這賤人是一對……”燕回的身體順著墓碑往下滑坐在地,老頭急急忙忙就要過去伸手,燕回直接開口:“別用你的髒手碰爺,爺嫌髒。”


    燕回手裏還拿著刀,老頭生怕他又對著自己來一刀,根本不敢靠前,隻能彎腰站在旁邊心急如焚:“子歸啊,你有什麽怨氣等你包紮了傷口再說好不好?你怎麽罵都行,千萬別再亂來了……咱們先包紮傷口吧,這樣下去可怎麽辦?”


    燕回閉著眼睛喘了一會,嘴裏說道:“爺的孩子,隻能爺來決定他的去留,爺的女人,隻能爺折騰……”


    老頭拚命點頭附和:“對對,我明白,我什麽都明白……子歸……”


    燕回睜開眼睛盯著老頭:“別碰她一根頭發,就算是弄死她,也隻能爺親自動手。”


    老頭試探著伸手,微顫顫的碰到了燕回手裏的刀,嘴裏順從的說道:“好,好,我什麽都不管,我答應你什麽都不管……”一拿到刀,老頭伸手就把刀扔了出去,跟著就開始喊:“來人!人都哪去了?快來救人……”


    本就圍在周圍的人一聽到喊聲全都跑了出來,老頭伸手捂住燕回身上拿出重疊被劃破汩汩流血的傷口,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掉的喊:“子歸啊,子歸……你可千萬別嚇我……”說著他扭頭看著滿是血跡一片狼藉的墓碑,“阿鏡,我對不起你,你千萬保佑子歸沒事,要不然日後我怎麽有臉去見你……”


    燕回的動了動身體,推了身邊的人一下,嘴裏含糊的說了句:“滾……”


    傷口被簡單做了包紮,醫護人員站起來跟老頭說了句:“蔣老,流血太多了,需要馬上送醫輸血!”


    “那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把人抬到車上去?”老頭被人扶著往後退了兩步,其他人七手八腳的把燕回抬起來,趕緊往哪個墓園門口趕,老頭踉踉蹌蹌跟在後麵,嘴裏一個勁的說:“子歸,子歸啊……”


    扶著老頭的中年男人一言不發,就是緊緊的扶著他不讓他跌倒,老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我早該知道的……這孩子從小就倔的要死,我就不該跟他反著來……”


    “蔣老,你這也是一片苦心,誰能知道小少爺會逆反到這程度?”中年男人扶著他出墓園,那邊燕回已經被人抬到了車上。


    雷震坐在車裏,老遠就看到一群人抬著一個什麽人往車上跑,其他人不敢下車,生怕燕爺回來發現他們擅自下車了,雷震好奇的盯著那群人,突然看到了人群下方垂落下來的一隻手,那手上沾滿了血,但是那沾滿血的手上戴滿的戒指是隻屬於燕回。


    雷震激靈一下就跳了起來:“爺!”


    雷震旁邊的司機被嚇了一跳:“雷哥?!”


    雷震什麽話沒說,直接開車衝下去,“燕爺!”


    有人過來伸手推開雷震,“讓開讓開,救人要緊!”


    雷震一聽說救人,就更慌了,伸手對著伸手一揮:“爺被人打傷了,全部下來搶人!”


    結果,跟隨燕回過來的車隊裏的人,紛紛下車,操家夥的操家夥,罵人的罵人,一下子全壓了過來,老頭身邊的那些人一看這陣勢,在領頭人的帶領下,一聲呼嘯,人手一把槍指著雷震這幫人,兩幫人就這樣僵住。


    老頭過來以後罵了一句:“全部給我住手,去醫院!子歸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看你們怎麽承擔這個責任!”


    雷震一聽是去醫院,立刻一揮手說了句:“收家夥!上車!”


    雷震帶領的車隊等在後頭,給送燕回去醫院的車讓道,等那些車全上路以後才跟在後麵開出去。


    燕回被送進青城市第一醫院急救,其實這人身體素質極好,本就沒有其他毛病,這會完全是失血過多的緣故,送到醫院就被送進了急救室,燕回在急救室多久,老頭在外頭就等了多久,等待的時候老頭嘴裏低聲念著什麽,走近了聽隱約能聽清幾個詞語:“……保佑……子歸……”


    雷震也等在外麵,燕回身邊的那群美人們陸續趕來在急救室外麵哭,那場麵別提有多壯觀了,風格各異氣質迥然的眾多美人用自己不同的方式擔心著手術中的人,不知道的人絕對不知道急救室裏躺著的是什麽人,怎麽會有這麽多美豔到極致的美人們為同一個人哭。


    雷震派出去在燕回出事的現場調查了一番,結果連續去了兩個,得出的結論都是現場壓根沒有打鬥現場,燕爺的傷不知道怎麽來的,再說了,憑著燕爺的身手,怎麽也沒可能乖乖讓人動手對著他劃刀吧?他乖乖站在讓那老頭劃刀就更沒可能了,所以,雷震想來想去,覺得唯一的可能就是燕爺自己在自己身上劃了。


    如果說這個結論開始是雷震自己猜測的話,那麽在看到老頭一臉痛徹心扉的表情等在手術室門口的時候,雷震就覺得自己這猜想應該不會錯,燕大爺是什麽人啊?在外人眼裏燕大爺就是個沒有弱點的人,正因為燕回知道弱點對一個混黑的人多麽致命,所以他才不會讓人抓住弱點,也正因為如此,燕回在對付對手的時候,是專門抓別人的弱點點。


    燕回能這樣對自己下死手,雷震就認定了一個道理,對個和燕爺有著最濃厚血緣關係的老人而言,他的弱點就是燕爺。


    紅蓮一直站在手術室門口哭,一邊哭一邊罵:“到底是把我們爺給傷了?看我打斷他的狗腿……爺……”


    雪姬在旁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輕飄飄的移過視線,嘴裏說了句:“爺還沒死,哭什麽?”


    瞳兒靠牆站著,垂眸看著地麵一言不發,身側站著一個戴著藍色貝雷帽戴著藍色耳機的長發齊劉海女孩,閉著眼不知是在聽歌還是在睡覺,她身側站著的又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眼淚汪汪的看著手術室跟身邊的女孩說:“爺不會有事吧?爺上次還跟我說下次要我陪你呢……”


    手術室外頭站著的女人就有七八個,加上雷震的人和老頭的人,走廊裏都是人,黑壓壓的一片。


    老頭睜開眼,對中年男人招招手說了句:“吵了,別吵到子歸,讓他們在外頭等。”


    那中年男人過去把便衣遣散在周圍,然後又跟雷震說了一聲,雷震幾聲招呼直接把那幫女人和其他人都帶了出去,半響自己走了回來。


    老頭還是那個姿勢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子上,突然抬頭看了雷震一眼,說:“對了,把那丫頭帶過來吧,子歸待會出來了,想必是願意看到她的。”


    雷震愣了一下,然後提醒似的說了一句:“蔣老先生,展小姐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外出吧?”


    老頭沒回答,而是說道:“子歸都這樣了,她過來看一下是應該的,看完了還是刻意繼續養的,這子歸的心情不是會好嗎?”


    雷震沒說別的,點點頭走了出去。


    展小憐正在睡覺,龍穀幫展小憐接的電話,電話顯示是燕回打過來的,龍穀接起來還以為是燕回,結果雷震在電話裏一說,龍穀直接笑了出來:“雷先生是不是覺得我們小憐就算個賤命?剛被人逼著打完胎還要被逼去討人歡心?這以後是不是燕先生有什麽不高興的事,不管小憐在幹什麽,都得負責去哄燕先生高興?”諷刺完,龍穀話鋒一轉,怒道:“你去跟燕回講,不要欺人太甚,小憐現在在這裏不是因為小憐怕他什麽,而是因為我以為那孩子是他的,要不然你以為?小憐現在身體不適,哪裏都去不了,燕回想要看到小憐,就讓他滾回來!”


    說完,龍穀直接掛了電話。


    展小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龍穀,“二哥,誰的電話把你氣成這樣?”


    龍穀隨手把電話往旁邊一放,嘴裏說了句:“沒有誰的,一個神經病,我們不理,小憐睡吧,晚上二哥會一直陪在這裏。”


    展小憐迷蒙眼對龍穀傻乎乎的笑了下,然後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雷震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聽著是說話像是展小姐那幾個哥哥裏的一個,心裏想著壞了,這事肯定被記燕爺頭上了,本來那幾兄弟就對燕爺不待見,這要是因為這事更不待見,那不是死定了?看看都這份上了,燕爺肯定不會放棄展小姐,雷震趕緊帶了幾個人驅車跟往這邊的醫院趕,沒辦法,誰讓他跟著燕爺的時間最長,啥事都要跟著操心呢?


    趕到這邊醫院都半個小時以後了,雷震去到展小憐的病房,果然看到病房裏多了一個人,那人看起來也不強壯,甚至可以說有點瘦,戴著個金絲眼鏡,那雙眼睛一看就不好對付,雷震一直覺得自己是粗人,要是對麵是個力氣壯漢他肯定不怕,他最怕的其實就是展小憐這種的,看似弱小,實則強悍無比。


    如今雷震看到龍穀,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因為龍穀是個男人,而且有豐富的社會閱曆,這讓雷震有種自己和龍穀,完全是力量和智慧的對比,他最怕這種聰明人。


    雷震站在門口對著龍穀點頭,然後做了個請出來下的手勢,龍穀看了他一眼,又扭頭看了眼展小憐,放下手裏的電腦,三兩下在電腦裏設下秘密,抬腳走了出去,伸手關門,然後看著雷震問了句:“剛剛的電話是你打的?”


    雷震點點頭:“抱歉,是我剛剛沒考慮周全,因為一時心急,見燕爺還在手術室,所以就冒然打了那個電話,忘了展小姐的身體根本不適合出門……”不管怎麽說,那電話打的是不地道,雷震自己也明白,隻會隻能認龜孫子,先把燕爺跟這件事撇開再說。


    龍穀愣了下:“燕先生在手術室?怎麽?據我所知,燕先生在青城可不是那種容易被人暗算的主,怎麽會嚴重到進門了手術室?還是燕先生的身體有什麽隱疾?”


    龍穀問這話的時候是真的在問,他還清楚的記得之前龍宴跟他和大哥說過,說小憐找的這個男人身體素質貌似不大好,以後千萬的給小憐介紹個身體強健的。龍穀本來還不信,畢竟燕回看起來不像是身體素質不好的,能跟龍宴打了那麽多回合的,能差到哪裏去?結果還真是不行,難怪小憐說他醃黃瓜,這樣的話那孩子情況不大好和燕回也有關係,精子質量不好……


    雷震是不知道龍穀心裏是在想這個,他要是知道估計現在能一頭撞死,誰說燕爺不行了?那個混蛋說的啊?燕爺要是真不行,那麽多女人還怨念死啊?這會雷震就顧著說好話:“因為孩子的事,我們爺很憤怒,所以去找那人了……”


    龍穀挑起一眉一看雷震:“被人打了?”


    雷震趕緊搖頭,怎麽著也要把爺說的玉樹臨風聰明智慧才行,說起來,眼前這人還是燕爺的大舅子呢。雷震就對著龍穀開口:“具體沒人看到,不過我覺得應該是我們爺自己傷的自己。”


    龍穀看著雷震表示不解,雷震就把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龍穀點點頭,“蛇打七寸命要害,燕先生找對了法子。”頓了頓龍穀突然又問了句:“對了,能讓燕先生對他用苦肉計,我能不能問問這人是燕先生什麽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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