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爸帶著展小憐出門,沒回擺宴,而是帶著她往雲城方向去,展小憐也沒問理由,把腦袋埋在展爸懷裏,悶聲悶氣的說了句:“爸,對不起……”


    展爸的手輕輕摸著展小憐的腦袋,嘴裏說了句:“說什麽傻話?女兒跟爸爸還有什麽好對不起的?”頓了頓,展爸又說道:“小憐,你記著爸爸的話,不管發生什麽事,爸爸跟媽媽全是站在小憐這邊的,所以,小憐以後遇到什麽事不要衝動,要仔細的想想以後該怎麽辦?如果小憐想不出來了,就跟爸爸說,爸爸肯定會幫小憐做決定的。”


    展小憐安靜的跟小貓似的,從鼻孔眼裏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展爸笑了笑:“知道就好。”展爸繼續摸著展小憐的腦袋,輕聲說了句:“這事我們先不跟你媽說,龍湛和龍穀這幾天就會過來,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就不瞞,現在跟爸爸去醫院檢查一下,爸爸別的不擔心,就擔心小憐的身體。”


    展小憐再次“嗯”了一聲,沒吭聲。


    展爸選了離擺宴最遠的一家醫院,不是展爸對其他醫院不放心,而是這樣碰到熟人的幾率更小,展爸就是擔心有人看到展小憐,回去以後說些亂七八糟的閑話,所以刻意選了這麽一家。


    到醫院的時候都中午了,展爸買了點吃的送到展小憐手裏讓她坐下等著,自己跑去排隊掛號,因為是下午的診,展爸就帶著展小憐出去吃東西,展小憐的胃口是真的好,低著腦袋吃了一堆東西,展爸先吃完,出去轉了一圈,買了個頭花回來,把展小憐披散的頭發給攏了起來:“這樣看起來精神點,爸爸還是希望看小憐笑起來的樣子。”


    展小憐抬頭,這眼睛還沒消腫,紅紅的,看著就沒啥精神,聽了展爸的話她伸手抹了把嘴,說:“我現在還沒緩過神,等緩過勁了再說。”


    展爸想了下,問她:“小憐,恨嘛?”


    展小憐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恨。”


    展爸笑了笑,說:“那就好,說明我們小憐還沒真正失去理智。爸爸也恨,爸爸恨那個給小憐造成了傷害的人。隻是爸爸知道,再恨我們也得活著,隻有我們繼續活的好好的,才能繼續有喜怒哀樂,小憐說是不是?”


    展小憐揚起小憐看著展爸說了句:“爸,你放心吧,我以後肯定不會做傻事了,同歸於盡什麽的太不劃算,我看到我老爸的時候,我就想通了,我多傻啊,怎麽能拋棄我老爸老媽還有哥哥呢?做壞事的又不是我,我幹嘛要跟他一起死啊?知道我是殺他,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殉情呢。”


    展爸點點頭:“小憐小憐想通了就好,你這樣說爸爸就放心了。”


    展爸這一天的心思,都是花在開解展小憐,讓她放棄各種讓他擔心的想法,很顯然,展小憐是那種極為懂得父母心的孩子,展爸說什麽,她立刻就順著展爸的話去說,這讓展爸提著的心總算鬆了口氣。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展爸沒有打展小憐一下,都是以安慰為主,展小憐不知道別人的父母是什麽樣,可是她的爸爸就是這樣的。


    吃完午飯,展爸帶著展小憐重新去醫院,有父親在身邊,展小憐完全就是個孩子,她什麽都不管,不問,就像小時候一樣,她生病去醫院,跑上跑下的人全是展爸,她隻需要乖乖坐在凳子上,不讓壞人把她抱走就行。


    展小憐坐在婦產科門診外麵的長凳子上,有護士在門口喊下一個孕婦的名字,展小憐放在膝蓋上的手握了起來,展爸坐在她旁邊,伸手拍拍她的手,嘴裏安慰了一句:“別怕,有爸爸在。”


    展小憐扭頭看了展爸一眼,對他露出笑臉,然後繼續看著門診醫院的門口。


    不多時,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手裏拿著單子走出來,小護士站在門口念名單上的名字:“下一個,展小憐……”


    展爸立刻站起來,伸手扶著展小憐走過去:“這裏這裏!”


    那護士看了展爸一眼,又看了展小憐一眼,嘴裏說了句:“進來吧。”


    展小憐在檢查的時候,展爸就等在外麵,等展小憐檢查完了,主診醫生看看年紀看起來不大的展小憐,又看看展爸,問了句:“你是產婦什麽人?”


    展爸急忙說了句:“我是她父親。”


    主診醫生是個看來胖胖的中年婦女,她伸手推了下臉上的眼鏡,扭頭對小護士說了句:“你帶產婦先去隔壁,我給產婦開點調理身體的藥。”


    展小憐愣了下,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展爸,展爸安撫的摸摸她的頭,說:“小憐,爸爸等著醫生開藥,你等爸爸一下。”


    醫生那話明顯就是支開展小憐要單獨跟展爸說話的,展小憐點點頭,抬腳走了出去。


    展爸在醫生旁邊坐下:“醫生,我能不能問問,我女兒怎麽了?”不怪展爸多心,要不然醫生好好的支走小憐幹什麽?


    醫生擺擺手:“我能不能問問,你女兒結婚沒有?”一般孕婦懷孕,哪有父親陪著來婦產科的,要麽是丈夫,要麽母親,要麽婆婆,要麽同性朋友,父親的還真的是極少數的,家裏沒人了,偏要父親陪著過來?


    展爸猶豫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還沒有,有個男朋友,已經見過家長了。”


    醫生點點頭:“你女兒的情況最好是讓她男朋友參與進來。有先兆流產跡象,另外,你女兒打過一次胎……”頓了頓,醫生看了下展爸的臉色,直接說了重點:“如果這次還打胎,她以後能懷上的幾率很小……”


    展爸坐在原地愣了好一會,醫生也沒有催,最後建議了一句:“我建議讓她男朋友參與進來,考慮這個孩子是要還是不要。”


    展爸有點木然的走出門診,走出來以後才想起來回頭謝了醫生一句。


    展小憐還是坐在外麵的候診長椅上,展爸走過去的時候展小憐抬頭看著展爸,好奇的抬頭看著展爸問了句:“爸,醫生說什麽了?”


    展爸對展小憐笑了笑,“沒什麽,醫生說要注意休養,要不然身體容易留病。”想了想,展爸伸手拉起展小憐往外走,“走,爸爸渴了,跟爸爸出去轉轉買點喝的。”


    展小憐有點疑惑,她扭頭看了眼門診,然後抬腳跟著展爸走了過去,展爸找了家挺安靜的笑茶館,自己點了杯茶水,給展小憐要了杯白開水,展小憐看著展爸,問:“爸,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展爸指了指展小憐麵前的白開水,笑著說:“多喝點水,跟爸爸走了一天,你是不是累了?”


    展小憐搖頭:“我不累,我累什麽啊?就是辛苦老爸了,爸,你有事直接說,說什麽我都能接受的,都這樣了,我已經沒有什麽對爸隱瞞的了。”


    展爸伸手摸摸展小憐的頭:“小憐,我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


    展小憐猛的抬頭看著展爸:“爸?”


    父女倆從頭到尾就沒有談過孩子問題,誰都知道最好的打算就是打了這個孩子,這樣展小憐以後幹什麽都不會因為孩子的問題而耽擱,可現在,展爸突然跟她說了要生下來,展小憐看著展爸的目光有點愣愣的,半響,她伸手輕輕按在肚子上,“爸!”


    展爸看著展小安撫的笑了笑,說:“小憐,孩子來了是緣,既然來了,就生下來,我跟你媽照顧就行,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你說好不好?”展爸見展小憐要說話,他伸手對展小憐擺擺手:“小憐,爸爸隻是提議,你別急著跟我說你的想法,你先好好的想一想,你想不想留這個孩子。”


    展小憐毫不猶豫的搖頭:“不!”


    展爸想了下,問:“是因為……孩子的父親?”


    展小憐點頭。


    展爸笑了笑,又問:“那麽小憐,除去孩子父親的原因,對這個孩子你還有什麽想法?”


    展小憐抬頭看著展爸,說:“很神奇,”展小憐指了指肚子,說:“這裏竟然有一個小孩,我又害怕又好奇。”


    展爸繼續笑著說:“可不是?爸爸又心酸又高興,我們家小憐在爸爸眼裏還是孩子,結果現在小憐竟然也有孩子了。”頓了頓,展爸又說道:“小憐,爸爸媽媽老了,等退休了,就更老了,爸爸媽媽就想著,要是能有個小奶娃帶,那爸爸媽媽以後是不是就一點都不孤單不寂寞了?我們家小憐,就不會因為工作忙的緣故不著家,她又牽掛了,會想著法子回家看看了?”


    展小憐聽到展爸展媽說老了的話以後,伸手抹了眼淚,笑著說:“什麽嘛,爸讓我生小孩,就是為了以後跟我媽不寂寞啊?”


    展爸點頭:“可不是?”


    展小憐伸手抹了下眼淚,說:“那我以後不結婚了,就帶著我爸我媽還有孩子過日子算了……”


    展小憐沒有明著說留還是不留,隻是展爸決定帶著展小憐會擺宴以後,展小憐指著對麵的醫院說了句:“爸,我過去上個廁所,這家小店都沒廁所的。”


    展爸站起來就要跟著:“等等,我陪你一起過去。”


    展爸瞪在醫院樓下,展小憐徑直跑到婦產科門診那裏,可憐巴巴的站在正在就診的孕婦身後看著那醫生,醫生都快下班了,看到展小憐立馬就想起來是誰了,展小憐等那孕婦走了以後往醫生麵前一坐:“醫生,你能不能告訴我,我以後是不是不能生小孩了?”


    醫生哭笑不得,趕緊擺手:“不是不是,你別自己瞎猜啊。我跟你爸說的意思是,如果你這一胎打了,以後懷孕就比較困難,你第一次打胎沒打好……”


    展小憐抓抓頭,問了句:“醫生,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肚裏的小孩生下來?免得以後生不了?”


    醫生被她的說法弄的沒轍,趕緊糾正:“算是這個意思吧,這個懷孕還是個身體有關,如果身體養好了,不定也就容易了。展小憐是吧?如果你想保住這一胎,那你得小心才行,最好打針保胎針,你現在有滑胎跡象。”


    展小憐問完,從門診出來,徑直下樓找到展爸說了句:“爸,我回來了。”


    展爸皺皺眉頭:“怎麽這麽久?”


    展小憐嘴裏說了句:“我去問了下醫生,看看是什麽原因讓我爸突然說讓我把孩子生下來的。”


    展爸歎口氣,隻是伸手摸摸展小憐的頭,摟著她的肩膀往外走。


    展小憐一邊走一邊問了句:“爸,我是不是特別不省心?從小就身體不好,上學了還老是被老師讓帶家長,長大了就做些壞事讓我爸我媽擔心。”


    展爸笑了笑:“不會,爸爸不知道有多高興有小憐這樣的閨女,我們家小憐又聰明又可愛,是爸爸媽媽的寶貝疙瘩,是別人家小孩比都比不了的。”


    展小憐看著展爸,然後說了句:“爸,我也不知道有多高興,能當我爸我媽的女兒。”頓了頓,她又說:“孩子的事我還沒有想好,爸,我想再考慮一下。”


    展爸點點頭:“小憐,你不用顧慮太多,你的任何決定,爸爸都會支持你,你媽那邊,爸爸會去說,你不用擔心。”


    開往擺宴的車行駛在高速路上,展小憐坐在窗口,身體歪在展爸腿上,展爸摸著她的頭發,小聲說了句:“小憐,其實爸爸也很矛盾。爸爸最希望的,是你能高高興興快快樂樂,這個孩子如果生了,你跟邊痕可能就吹了,可是這個孩子要是不生,爸爸怕萬一……以後小憐要是想當媽媽了怎麽辦?”


    展小憐輕輕“嗯”了一聲,“爸,我會去跟邊痕說,他愛我,是我幸,他不愛我,是我命。”展小憐動了動,看著展爸說:“爸,我想通了,真的,一切隨緣,是我對不起邊痕,我太貪心了,我明天就去跟他說。”


    展爸歎口氣,“小憐,爸爸就希望你幸福,可現在,爸爸不知道爸爸究竟讓你幸福……”


    展小憐從展爸腿上抬起,伸手抱著展爸的脖子,輕輕說了句:“爸,我知道你的任何一個絕對都是為了我好,這就讓我很幸福了,真的。我從小到大讓你跟我媽操了那麽多心,長大了還讓你這麽擔心,爸,你放心吧,我以後,不管什麽時候都會讓自己活的好好的。我活的好好的,我爸我媽才會好好的,我知足了,真的。”


    展爸拍拍自己的腿,“行,我知道了,躺下休息會。”


    展小憐趴在展爸的腿上,睜著眼,看著前排的座位,緩緩的閉上眼睛。


    車到擺宴,展小憐是被展爸搖醒的,“小憐?小憐到家了,我們到家了。”


    展小憐揉眼,發現車已經到了擺宴車站,她揉著麻掉的胳膊站起來,跟著展爸一起下車,剛下車,就看到那三個傻貨已經開著車燈在下麵了,那三人後麵還跟著一個,展小憐奇怪的看著那人一眼,那人立刻上前一步說:“展小姐你好,我是擺大外國語學院的助教,我是龍二先生托付過來專門位展小姐翻譯的,這是我的名片。”


    展小憐接過來,看了那三偽女人,瞪了他們一眼,那三人有點緊張,一個個錯開眼不敢展小憐。


    展爸所在學院和外國語不在一起,而且新招聘的講師挺多,他也不認識,跟那人客氣的打了個招呼,對龍宴留下的那個女人當保鏢的事,展爸知道,隻不過他不知道這三個漂亮的女人是人妖,每次看到這三人,展爸都很注意的拉開距離,畢竟那是異性,萬一被人說閑話就不好了。


    展小憐看了下名片,還真是擺大的抬頭,叫解匡,對著他點點頭:“解助教好,以後麻煩你了。”


    展爸先帶著展小憐回家,也沒跟展媽講,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展爸才跟展媽說了展小憐的事,展媽這當場就炸毛了,“什麽?!”


    展爸一把拉展媽躺下:“大半夜的你叫什麽?我還沒說完呢,這事我覺得必須跟你說清楚,要不然你以後知道了肯定會怨我瞞著你,這事我覺得不怨小憐,要不然小憐也不會跑去要跟那神經病小子同歸於盡……”


    展爸這樣一說,展媽立馬想起今天一大早展小憐就出門的事,身上一陣冷汗:“同歸於盡?小憐早上出去,難道就是去買東西找那神經病同歸於盡?”


    展爸歎口氣,事情都這樣了,還有什麽不明了的?小憐一直都說要跟邊痕結婚,甚至把邊痕帶到家裏來了,這不就說明小憐跟邊痕是真的有結婚打算,但是現在小憐肚子裏的孩子卻是那個混蛋的,小憐能在自己有男朋友的情況下跑去跟一個神經不好的小子亂搞?又能在懷孕以後去要跟人家同歸於盡?


    展媽聽完一骨碌坐起來,情緒激動的說了句:“她爸,這孩子要是真生下來小憐怎麽辦?”


    展爸趕緊起來要捂展媽的嘴:“你小聲點,叫孩子聽到!”


    展媽自己拉下展爸的手,急道:“你想啊?小憐的身體一直都不好,這孩子要是不生,以後不定就生不了了,可要是生了,這孩子算什麽?難道讓我同意她跟一個神經病結婚?別說他是不是神經病,就算是個正常人,就為了一個孩子毀了小憐一生?”


    展爸聽了展媽的話也坐起來:“我也在猶豫,這個孩子到底要怎麽辦。”


    展媽猛的抬頭看著展爸,“什麽怎麽辦?這孩子就不能生!”


    展爸低著頭,緩緩閉上眼:“我知道不能生,可是小憐以後怎麽辦?如果她以後能生還好,如果萬一不能生了呢?小憐怎麽辦?”


    展媽看著展爸:“那這孩子生下來算怎麽回事?孩子生下了,小憐以後怎麽辦?她還怎麽嫁人,有幾個人男人願意接受一個帶了一個不明不白孩子的女人?她這孩子,甚至連私生子都不算……”


    展爸深深吐出一口氣,半響才說道:“這個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醫生跟我說了,因為小憐身體的緣故,還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有先兆流產的跡象。”


    展媽的眼睛當時就瞪的老大:“什麽?”


    展爸拍拍展媽的肩膀,“小憐自己也知道,醫生讓打保胎針,小憐也沒說打不打,我不敢逼孩子,這孩子,能不能留得住,全看命。沒事,這事急不來,你先當不知道,我跟小憐說了,不會告訴你,她怕你傷心,不敢說。明天早上龍家兄弟會過來,等人來齊了,我們再商量下,我們的意見,其他人的意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憐的想法。”展爸站起來,嘴裏說了句:“我去看看小憐。”


    展爸說著批了件衣服出了臥室,拿鑰匙打開展小憐的門,把她拿出來的胳膊放到被窩裏,扭頭看到展小憐的手機放在桌子上,展爸拿起來,按開,顯示未接電話有五個,他點開,發現小憐沒有存儲這個號,手機上顯示是陌生號碼。展爸皺了皺每天,拿著展小憐的手機走出房間,走到客廳看了下來時間,發現就在三分鍾前這個電話的主人還給小憐發了條短信,隻有幾個字:妞,等著,爺明天找你。


    展爸伸手按下回撥鍵,放到耳邊,電話剛想了下就被人接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了出來:“妞!”


    展爸頓時聽出來了,這不就是那個混蛋?一聽燕回的聲音,展爸心頭的火蹭一下就串起來了,他還嫌禍害小憐禍害的不夠是不是?展爸直接對著電話就噴出來:“我不是小憐,我是小憐的父親,你深更半夜給小憐又是打電話又是發短信的騷擾,你到底想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們家小憐就是那麽好欺負?小夥子,我這個做父親,對你可以說真忍的夠行了,你去看看有哪個父親在自己女兒被人糟蹋還懷孕以後就這樣算了的,我是看你腦子不大好,也是為了小憐的聲譽,所以我什麽都忍了,但是你不能欺人太甚……”


    燕回這會正躺在床上呢,的腿翹的高高的,墊腳的是女人的膝蓋,那大冷天的天穿的十分清涼的女人正抱著燕回的腳用手在捏來,其實就是按摩的,燕回本來還想著那妞終於接電話了,結果一聽電話裏是個男人的聲音,差點當場爆炸,再一聽說是小憐的父親,燕大爺條件反射的伸手按了按鼻子,到現在還有點酸酸的。


    燕大爺就來得及喊一聲“妞”,結果展爸一通話已經噴出來了,展爸覺得自己真是忍的夠厲害了,那是自己的女兒啊,那是從小到大展爸捧在手裏心長大的女人,他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真是當大熊貓養的寶貝疙瘩,就這樣讓他畜生給糟蹋了,這畜生是讓嗎?小憐懷孕了,深更半夜還打電話騷擾,這不有病嗎?


    燕回直著眼,被罵的頭暈腦脹,他怎麽這死老頭了?他就說一個字就把他罵成這樣?看來真的要剁了手才行,不對,話這麽多,還是割舌頭好了。


    燕回一腳把那女人給踹床下去了,氣呼呼的盤腿往床上一坐,對著電話就怒道:“爺怎麽了?爺明明什麽都沒做,你算個什麽東西?你憑什麽罵爺?讓那女人給爺接電話,爺要跟她說話!”


    展爸也氣壞了:“事已至此,你跟小憐沒什麽好說的,我們家比不過你們家財大勢大,我們都自認倒黴了你們還想怎麽著?小憐跟你沒關係,你以後別纏著我們小憐!”


    燕回一骨碌從床上站起來對著電話吼了一句:“那是爺的兒子!”


    展爸也不由自主站直了腰杆,對著電話吼了一句:“孩子是我們展家的,跟你沒關係!我以後看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吼完,展爸掐腰直喘粗氣,被氣的。


    等展爸抬頭再看,就發現老婆女兒各自站在臥室門口看著他,展爸尷尬的舉了舉手裏的手機,對展小憐訕笑著說了句:“剛剛爸爸借用了一下電話……”


    展小憐翻了下白眼,她剛剛都聽到了,走過去拿過展爸手裏的手機,嘴裏說了句:“深更半夜打電話,你這朋友雅興真足。”


    展爸:“……”


    這邊燕回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氣的差點跳腳,電話已經掛了,他還拿著電話對著電話使勁吼了一句:“那是爺兒子!”抬頭看到那女人還跪在床頭,拿著電話對著那女人就砸了過去:“醜成這樣還往爺麵前湊?滾!”


    女人連滾帶爬跑了出去,燕回一個人坐在床上生悶氣,看到什麽不順眼就砸什麽,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就自己在一個人折騰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雷震就苦逼的被人叫醒,說燕爺吩咐馬上出發,雷震看看時間,早上……應該算淩晨四點被?雷震茫然:“出發?去哪?”


    來人一說,雷震頓時覺得蛋疼無比:“去擺宴?他又想幹什麽?人家父親都親自上陣打他了,他還往那跑什麽?”


    那人無奈的攤手:“雷哥,這個您跟燕爺說去,跟我說沒用啊,我就是個傳話的。”


    雷震從床上坐起來,抓頭,穿上衣服,到隔壁房間推開雷過客的房門,雷過客個二貨四爪朝天的躺在床上睡覺,被子全壓身底下了,雷震走進去,粗魯的把雷過客壓住的被子抽出了,重新蓋在他身上,伸手在他臉上拍了好幾下:“過客?過客?”


    雷過客嘴裏嘀咕了句什麽,然後翻個身繼續睡。


    雷震看了他一眼,伸手拿手雷過客的手機看了看,發現他的手機屏保上是個年輕女孩,算不上漂亮,戴個黑框眼鏡,張著嘴,一看就不聰明,傻乎乎的樣子。雷震也沒在意,扔下手機就走了。


    外麵停著一輛車,雷震進去以後被送到燕回的車前他,他下車坐了進去,燕回臉上卡著個大墨鏡,抱臂坐在後排座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微服私訪呢,雷震坐在前排,手裏拿著自己剛剛在路邊攤買的早餐,上車以後就開始吃東西,燕大爺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然後抬腳對著雷震的方向踹了一腳:“你吃東西的聲音小一點你會死?吧唧吧唧你是豬吃食是不是?”


    雷震被氣的真想被手裏的東西往他頭上砸,有病吧?他自己追不到女人被人家父女倆嫌棄遷怒到他身上了,昨天一下午加一晚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了,以為過了一夜能好,結果看看,燕爺這種變態的情緒還在持續。


    雷震幹脆不吃了,不吃燕大爺也不滿意,“這可是你自己不吃的,別以為爺連讓人吃東西都不讓,沒這個道理的。”


    雷震回頭說了句:“爺,是我吃飽了,跟您老沒關係。”


    前後五輛車,另外還有各種車型混合在車流中,美其名曰是低調,燕回的非正式對外出行就是這樣的。


    車隊的行程略慢一些,車到擺宴下高速都快七點了,天也逐漸亮起來,車隊一直開到展小憐所住小區,燕回坐在車裏不下車,他不動其他人都不敢動,半響,燕回動了動手指,突然說了句:“開車!”


    雷震一愣:“爺,不下車?”


    燕回抬頭,嘴裏嘀咕了一句:“爺被趕出來你負責?”


    雷震趕緊扭過頭看向前麵,“開車開車!”


    司機犯難了:“這個……現在去哪?”


    燕回抬腳踹了司機一腳:“還能去哪?找蔣笙!”


    司機急忙率先開車帶頭,其他車一看,紛紛跟了過去。


    蔣笙住所是在專門的住宅區,雖然沒人明說,不過知道的人都知道那一片地區住都是當官的,都是獨棟的樓房,各家外麵的瓷磚都是貼的那種灰色的,遠處看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那是灰糊糊的水泥牆,至於內在是什麽樣的,普通老百姓也沒機會進去,還真沒人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


    燕回的車到蔣笙住宅樓下,壓根沒下車,而是有人過去敲門,蔣家的保姆出來開門,溝通幾句後,蔣笙從裏麵走了出來,走到車窗後麵,伸手敲敲車玻璃,他看著燕回問了句:“不上去?”


    燕回嗤笑:“爺嫌髒。”


    蔣笙懶的跟他計較這些,直接問了句:“既然都到我門上了,我能不能問問大駕光臨有什麽事?”


    燕回下巴一抬,示意了一下:“上車再說。”


    蔣笙坐到燕回身側:“說吧,什麽事。”


    燕回伸手揉了下鼻子,清了清喉嚨,不甘不願的問了句:“那個……你確定爺會被打出來?”


    蔣笙斜了他一眼,聲音還是那樣的說了句:“這是一定的。”


    燕回頓時怒了:“憑什麽?”


    “憑什麽?”蔣笙看怪物似的看著他:“你說呢?人家有正兒八經的男朋友,現在懷了你的孩子,你說人家父母會怎麽想?明擺著你不是個東西,你說什麽憑什麽?你把人家女兒的肚子搞大了,人家不打你打誰?”


    燕回大怒:“要你多嘴?!”


    蔣笙都快無語了:“不要我說,你一大早跑我家門口鍛煉身體?那行,您繼續,我下車。”說著,蔣笙動手一副要開車門的架勢。


    燕回趕緊跟蔣笙招手:“哎哎哎,爺說什麽了?來來,跟爺聊聊天,下什麽車啊。”


    蔣笙真是懶的正眼看他了,縮回手抱臂看著前方,不說話了。


    燕回這二百五,一看人家不吭聲了,自己就厚著臉皮主動勾搭說話:“這個法製社會,打人是不對的……”


    蔣笙:“……”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真是怎麽聽怎麽諷刺,他怎麽好意思說什麽“法製社會”呢?蔣笙覺得自己不服不行。


    燕大爺繼續屈尊開金口:“昨晚上那死老頭給爺打電話,說爺兒子跟爺沒關係……”


    蔣笙趕緊問了句:“停!我能不能問問,那個‘死老頭’是誰?”


    燕回理所當然的說:“說是那妞的老爹。”


    蔣笙:“……”使勁揉著太陽穴,“就你這死老頭三個字一說出口,不用她爸她媽動手,她就會拿刀劈了你。”


    “她敢?”燕大爺抬起下巴,“爺剁了她的爪子。”


    蔣笙冷笑:“她不敢?她不敢會差點燒死你?她不敢你會讓我調用專機專門把她爸送過去?”


    燕回大怒:“要你管?”說完了,燕大爺覺得這人小氣,會走,趕緊說別的說:“那明明是爺的兒子,死老頭敢說跟爺沒關係,沒有爺出力,那妞自己能生兒子?”


    蔣笙就奇怪了:“誰告訴你那一定是兒子?”


    “爺就喜歡兒子!”燕大爺堅持:“必須是兒子。”


    “那要是個女兒呢?”蔣笙就覺得奇了,他哪裏來的自信?未卜先知?


    燕回斜了他一眼,說:“爺就要兒子,要是個丫頭爺就弄死。”


    蔣笙被氣的不行,差點又要推門下車:“你就胡鬧吧你!”想了想,又縮回手:“換了我,我也會說那孩子跟你沒關係,你說你能做點靠譜的事嗎?有你這樣的?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要真想要你的女人你的孩子,你就縮頭當龜孫子,要是不會說話,那你就當啞巴,人家說什麽你就別吭聲……”


    蔣笙真是懶的說他了,扔下一段話直接推門下車,燕大爺伸著腦袋追問:“要是打爺爺也不還手?”


    蔣笙走到窗邊,對著燕回說了句:“你要還手,你就做好沒兒子打算吧你!”說著,蔣笙直接進家門,“咣當”一下關門。


    燕回把腦袋伸出車外,對著蔣家大門吼了一聲:“爺打那老頭,跟爺兒子有什麽關係?”


    蔣笙都快走到二道門又走回來,伸手拉開門對著門外罵了一句:“二貨!”再次“咣當”關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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