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附和道:“是呀。(.無彈窗廣告)我們兵力雖多,但如無主公率領,遇到應氏一族的人必然是一擊即潰,還談什麽重建昔年榮光。”


    “是呀!是呀……”


    屋外冷風陣陣拂過,萬千竹葉如波浪翻滾,嘩嘩作響,清冷的月光灑落下來,黑暗中除了若有若無的歎息聲卻是什麽也聽不見了。


    深夜,李府。


    阿碧與林夕得了兩件法寶,心中自是興奮不已,一個勁兒地把玩,片刻離不得手。吃過晚飯後,阿碧上了閣樓,倚著欄杆,按照盒子上的吹奏之法,迎風吹動起來。


    兀自吹了許久,卻是毫無作用,樂音聽來既不悅耳,又召喚不出任何的動物來,不禁有些沮喪。阿碧忽然想道:“倘若林峰在場,必定會損我兩句,說我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夜裏小鬼嚎哭。是了,他定會這麽做!”如此想著,俏臉上不覺地漾起幾分笑意。


    林峰與李治在客廳中聊了好一會兒,專聊些李治昔年走鏢之事,半晌後才發現不知何時阿碧竟不見了。其時阿碧身上所中咒術早已解除了,按說她想去哪裏林峰都無權利阻攔,但心中一想到她會離開,不禁有些隱隱的擔心與舍不得。於是向李治告罪一聲,說是去趟茅房,但一雙眼睛甫一走出門來卻是不住四處掃視,尋覓那個俏麗的身影。


    兀自找尋了好久,卻一無所獲,心中隱隱有些擔心起來:“莫非她真的離開了。”正在此時,一陣刺耳的“吱吱”聲從不遠處傳來。抬眼看去,心中頓時一鬆,隨之一陣狂喜感覺直漫了上來。隻見一個俏麗的水綠身影倚著欄杆,口中銜著萬載悠悠葉,正自迎風吹動著。


    清風吹動,將她一襲水綠衣裳輕輕吹起,如墨的長發四散飄舞。一雙秋水般清亮的眸子中透著絲絲笑意,俏麗的容顏映著月色,奕奕生輝。(.$>>>棉、花‘糖’小‘說’)月光灑落下來,覆在她的身上,將她映照得如聖潔的仙子般,在林峰的眼中,此刻的她,處處都泛著晶光,處處都撩人心魄,無論是眼睛、鼻子、眉毛或是一個側臉,都美得讓人窒息。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阿碧,一時間竟有些癡了。


    想到林峰取笑自己時那雙星眸中綻放的奇異光芒,阿碧不禁微微一愣,半晌方才回複心神來:“我最近這是怎麽了?怎麽老是會不知不覺地想起他?”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阿碧也沒怎麽在意。忽然不經意向下一瞥,竟發現林峰正瞬不瞬地盯住自己,登時俏臉一紅,喝道:“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那裏幹嘛?”


    林峰陡然回過神來,囁嚅道:“沒、沒幹什麽!”說著順著梯子向阿碧走了上去。


    阿碧低聲嘀咕道:“鬼鬼祟祟的還沒幹什麽,誰信啊。”


    林峰上了閣樓來,見阿碧手中拿著萬載悠悠葉,忍不住問道:“你吹得怎麽樣了?”


    阿碧笑著道:“不告訴你。”右手卻是將萬載悠悠葉放到唇邊吹奏起來。


    “吱吱!”聲音刺耳,倒似老鼠尖叫一般,阿碧正準備被林峰取笑幾番,轉過臉去,卻見他一臉肅然,目光柔和地望著自己。


    “讓我來吹吹看。”林峰從阿碧手中拿過葉片來,放到唇邊輕輕吹了起來。


    阿碧本想等他吹完,出言譏諷一番,但一聽卻是猛然一驚,林峰輕輕捏著葉片,在唇邊徐徐拉動,竟吹奏出一曲動聽的樂音。


    恍惚間,阿碧隻覺置身雲端,身邊滿是漂浮的白雲,清風輕輕吹來,將她的長發吹起,心中說不出的歡愉……


    半晌之後樂音突兀一停,她這才回過神,轉眼一看,不知何時,林峰竟已淚流滿麵。


    阿碧微微一愣,不禁問道:“林峰,你怎麽了?是不是想到什麽傷心事?”


    林峰搖了搖頭,道:“不知為何,我吹著吹著,竟發覺心中好生難過,不知不覺就哭了出來。(.好看的小說”


    阿碧點點頭,以為他是故意不說,便也不再問。轉過來望著月色,忽然失聲道:“看,那是什麽?”


    但見不遠處的竹林之中,閃動著點點星光,像許多撲閃撲閃的眼睛。林峰喜道:“那是、那是螢火蟲,我們把螢火蟲招來了。”


    “螢火蟲?”阿碧麵色登時一喜,拍了拍手,道:“我們去捉螢火蟲罷。”說著不待林峰回答,抬起小腳行下樓去。


    眼見螢火蟲愈來愈多,在竹林上方四處飛舞,阿碧興奮不已,高高躍起,不住用手捕捉。


    林峰也學著她的樣子,高高躍起,展開大手捕捉。每抓到一隻,便興奮地放飛到阿碧麵前,直讓她豔羨不已。


    清輝如水,點點星光之下,螢火蟲漫天飛舞。一個容顏俏麗的女子不時將抓到的螢火蟲放到身旁男子眼前放飛,麵上滿是掩不住的興奮笑意。兩人隨著飛舞的螢火蟲追逐不休,陣陣歡笑聲回蕩在竹林上方,久久未絕。


    第二日林峰三人早早起了床,在李府用過酒飯後,便在一個家丁的領路下向沉龍淵進發。


    白雲悠悠,碧水遙遙,一路上青山連綿,峰巒起伏,雲深不知處,時時傳來聲聲鶴唳猿啼聲。但見山野青翠,密林幽深,深溝淺壑,飛瀑奇岩,多不勝數。一座座陡峭青峰傲然肅立,如尖利的刀戟,直插雲天,朵朵白雲環繞半腰,不見峰頂真容。


    這一路幾人不忘觀賞沿途美景,不時興起幾番評頭論足之言,直行了大半個時辰,沉龍淵方才遙遙在望。


    李府家丁稍稍頓住腳步,抱拳道:“過了玉龍潭,便是沉龍淵,我隻能送你們到這兒了,三位一切小心!””


    “慢走!”林峰抱拳道。眼望著那人愈行愈遠,知道待會兒必有場惡鬥,不知為何,心中竟隱隱有些不安。


    又行了幾百步,不遠處傳來了隆隆的水聲,轟然如滾滾雷聲。抬眼望去,一麵千仞的陡峭斷壁上,一條潔白的瀑布如飛天玉龍向著深潭衝擊而下,漫天碎玉飛濺,響聲震天。


    玉龍潭上方時一條蜿蜒曲折的崎嶇山路,迤邐如長蛇,向上延伸而去。下遊乃是一條闊約數丈的大河,河水碧綠慘藍,不知深淺幾何。不知何故,河麵上漂著許多死魚死蝦。


    阿碧望著河水道:“這河水隻怕已被下了劇毒,不知何人下手竟如此狠毒。”


    林峰點點頭,剛想說些什麽,卻聽林夕失聲道:“血,水裏麵有血。”


    順著林夕所指的方向望去,河麵上不知何故竟流淌著一股猩紅的血水,映著道道早間的日光,灼灼耀目。阿碧心中微微一驚,一雙鳳眼四處掃視,忽地指著前方道:“前麵有好多死屍。”


    林峰與林夕急忙走上前去,但見阿碧所指的河邊細石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死屍,身上服裝各異,破爛不堪,看樣子定然經過一場惡鬥。死屍麵目鐵青,似已死去多時,一旁散落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兵器及一堆紅紅綠綠的藥粉。


    阿碧道:“奇怪!怎麽連血煞門和天魔教的人也攙和進來了。”


    林峰訝異道:“你說什麽?”


    阿碧分別指著屍體道:“這一具衣服上有一隻血眼蝙蝠的死屍是天魔教的,這一具有血色骷髏頭的是血煞門的,還有這是昆侖派的,這是玄陰洞的,那一位是點蒼派的……”一口氣竟說出了十幾個修真界中頗具威名的門派來。


    林峰不禁疑惑道:“這麽多門派怎麽都到這裏來了?”剛說完,腦中靈光一閃:“是了,此地既有絕世神兵出世,這些人怎會不來染指一番。”


    林夕思忖良久,忽然道:“是了,這些人在此處狹路相逢,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自是死的死,傷的傷……”話到此處,卻是稍頓了頓,雙手合十道:“隻可惜波及到這許多的魚蝦,實在是罪過罪過!”


    阿碧看著他這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不禁噗嗤一笑:“小和尚說的真對!”


    林夕道:“女施主過講了,阿彌陀佛。”


    林峰笑了笑,也學著林夕那副模樣,雙手合十道:“這位女施主,這位小和尚,我們還是趕緊過河去罷,老衲先行一步。”說完手上動作不變,身影直直掠了過去。


    疾風陡然吹起,但見殘影一閃,林峰已穩穩落在了河對岸,阿碧不由心中一驚:“瞬移術?想不到他進鏡竟如此神速。”


    林夕猛一拍手,興奮道:“瞬移術!大師兄好厲害呀,竟學會了瞬移術。”


    阿碧撇了撇嘴,不屑道:“三腳貓功夫罷了,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林夕道:“阿碧姐姐可說錯了,這瞬移術可不簡單,乃是以念力發功,並非普通的禦風術可比。正所謂一念三千……呃,阿碧姐姐,大師兄,等等我……”


    驕陽似火,暑氣如烤,炎炎夏季不知終日。沉龍淵上涼風陣陣,旌旗飄蕩,各大門派的人各持刀兵,筆直立著,生生圍出一大塊空地來。遠遠看去,人山人海,竟有千數人之多。


    空地上遍地尖石,雜草叢生,兩個身影,一青一白,正自遊鬥在一起,狂暴的真氣四處鼓蕩。


    “砰!”的一聲驚天巨響,青白兩道光影生生對撞在了一起,瞬間全場沙飛石走,煙塵飄蕩,眾人隻覺大地微微一震,冷風如刀刮得臉頰生痛,不自覺向後連退了幾步。


    塵灰消散之處,兩個人影浮現出來。青衣人懷中抱著仙劍,麵有得色地望著前方單膝跪地、吐血不止的白衣人,抱拳道:“承讓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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