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那人麵容漸漸變得一片模糊,李玄稍一遲疑,石壁上畫麵嘎然而止,身後的白袍人嘩啦化作一團飛灰,揚揚飄灑而下。<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飛灰散處,一團青色光波衝天飛起,在空中顫動不止,李玄微一伸手便將其抓入手中。那是一張朱紅的旗子、一本殘破古樸的書卷及一塊晶瑩的玉石,這三樣東西不論從何處看來,都不是凡品。


    李玄將三樣東西小心翼翼地收到乾坤袋中,鄭重地道:“前輩,我既收了你的東西,必定履行諾言,將玉石送回你的族中。”說罷,拱手拜了三拜。


    李玄萬萬沒想到今日會有此奇遇,心情很久方才平靜下來。他將乾坤袋綁在腰間,帶著猴子小金回到了幽穀中,在穀中又住了好幾日,每日照舊修習法術,日子過得悠閑快樂。


    一日,眼見陽光明媚,碧空萬裏,不禁起了遠行之心,當下收拾好行禮,拜別了眾多的猴子朋友,向著北邊禦劍而去。


    差不多飛了大半日的時間,由於修為日益精進,他竟然半日時間便到了幾千裏之外的一個名字叫作金陽的小城中。


    金陽城裏,遊人如織,比肩接踵,熱鬧非凡。各種各樣的叫賣聲、喧嘩聲充斥著整個街道。來往四處的商隊來到城中,一邊卸貨,一邊慨歎著金陽城的繁華。


    “讓開,讓開。”一個惶急的女子呼叫聲突兀響起,隨之而起的還有清脆的馬蹄聲。抬眼望去,一個年輕女子正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飛速行來。


    那馬兒似是發狂了般,不住立身揚蹄、引頸高嘶,馬上的女子頭發散亂,使盡全力似也拉將不住。


    街上頓時混亂一片,行人紛紛四處躲避,惶急間又不知是誰撞翻了誰的攤子,叫罵聲隨之而起。人群過處,散亂不堪,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舉著串冰糖葫蘆似嚇呆了般站在街道中間。(.無彈窗廣告)


    不遠處,一個提著菜籃的年輕婦人一邊擠開擁擠的人群,一邊大聲呼喊著孩子的乳名,匆忙間一瞥,竟看見自己的女兒呆呆站在街道中間,稍遲得片刻隻怕便會被衝過來的馬兒踏成肉泥,想到這,那婦人突然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那馬兒愈行愈急,轉眼間便已來到小女孩身前。它雙蹄高高揚起,仰頭長嘶,眼看就要將小女孩踏在腳下,許多人看到這一幕,皆轉過頭去不敢去看。


    許久許久,眾人才轉過頭來。塵灰漸漸消散,那可愛的女孩依然鮮活如初,正在一個白衣女子懷中咯咯笑著。而那發狂的馬兒被一個年輕男子牢牢拉住韁繩,片刻掙脫不得。


    騎在馬上的女子早已驚得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她看了看緊拉住韁繩的男人,他目若朗星,鼻若懸膽,兩條劍眉斜飛入鬢,玉樹臨風,英武不凡。


    特別是嘴角勾起的那絲淡淡的壞笑,更令他多了幾分迷人的氣質。恍惚間,她如被棒槌敲中,呼吸微有些頓滯,心中激動的難以自已,許久方才平靜下來。


    再轉過頭來看到抱著小女孩的白衣女子,心中又是一震,立時呼吸加速,俏臉如燒。她怎麽想得到天底下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直如墜入凡塵的雪精靈一般。


    那女子隻十五六歲,卻生得不同尋常的美麗,眉如遠山,眼似秋波,白衣勝雪,氣質出塵。正是:“仿佛兮若輕雲之敝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灼若芙蓉出綠波,皎若太陽升朝霞。”


    她美麗的眸子呈現一片水藍,如同一個卷曲旋轉的漩渦,仿佛隻一眼便要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最特別的是,她唇邊生了一顆細不可見的青色小痣,如同點睛之筆,更為她增添了幾分秀美。


    馬上的女子心中一時又是嫉妒,又是羨慕,一雙美目不住地四處打量,試圖在白衣女子的身上找到幾絲瑕疵。<strong></strong>但最終她還是失望了,白衣女子如同謫落人間的仙子,似乎每一處都美到了極致。


    李玄徐徐抬起頭來,目光四處打量,得意之色展露無遺。當看到人群中那個白色的身影時,他立時身軀一震,呼吸若堵,像是貪財之人看到了一件極為貴重的珍寶一般,一雙眼睛再也挪不開了。


    年輕婦人漸漸醒轉,抬眼一看,可愛的孩兒毫發無損的靠在一個陌生少女懷中,頓時喜出望外,連忙踉蹌爬起,衝了過去。


    “娘。”那女孩驚喜一笑,伸出雙手去抱那婦人。年輕婦人歡喜地將女孩接了過來,不住去輕輕蹭著小女孩的小臉,滿臉都是憐愛之情。忽地似想到了什麽,臉色一冷,狠狠在女孩的屁股上掐了幾把,怒道:“叫你亂跑,叫你亂跑……”口中這樣說著,眼中卻如洪水決堤般流下淚來。


    那女孩兒輕哼了聲,強忍住痛,伸出雙手摟住婦人的脖頸,親昵道:“娘,對不起,小環再也不亂跑了,再不惹娘生氣了。娘,你別哭了行麽?”說著,女孩兒伸出小手為婦人擦拭淚水。


    那婦人聽到這話,將女孩摟得更緊,抽泣道:“你如果有什麽三長兩短,叫娘可怎麽活呀。”白衣女子看到這一幕,美麗的眸子中水光瀅瀅,不多時眼角便已濕了。


    “好了,娘,別哭了。”那叫小環的女孩兒像哄孩子一樣的哄著婦人,忽地轉過頭來看了看救她的兩個人,對著婦人道:“娘,剛才多虧了這兩位大哥哥和大姐姐,是他們救了我。”


    那婦人聞聲連忙放下懷中的女兒,感激地望了望兩人,突然俯身跪了下來:“兩位的救命之恩,李氏在這裏謝過了,來生結草銜環也必當報答。”說著,拉拉身旁的小環,道:“小環,快跪下給兩位恩人磕幾個頭,感謝兩位恩人的救命之恩。”


    小環輕哦一聲,也跪了下來,稚聲道:“感謝大哥哥和大姐姐的救命之恩……”李玄此刻已經呆了,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那個俏麗的身影,如同醉酒了一般,別人說些什麽,做些什麽,竟都不知道了。


    白衣女子連忙走過來將兩人扶起,說道:“兩位快快請起,這等大禮我可受不起。”頓了頓,摸了摸小環粉嘟嘟的小臉,柔聲道:“小環,可記住了,以後再也不要惹你娘生氣了哦。”


    “哦!”小環輕應一聲,對著她甜甜一笑,又轉過頭去道:“娘,咱們回去罷。爹該回來了!”


    “嗯,走罷,回去娘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好呀,好呀。”小環高興地直拍手,一臉歡喜地隨著她娘消失在人潮中。


    看著母女倆歡喜地離開,白衣女子麵上滿是笑意,歡喜地轉過身來,卻看見李玄正呆呆地盯住自己,險些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她不以為忤,反而還有幾分好奇,伸出青蔥似的小手在李玄眼前晃了幾晃,微笑道:“喂!你怎麽了?”聲音如環佩叮當作響,格外地悅耳動聽。


    連著叫了幾聲,李玄毫無所動,依舊是一副癡癡傻傻的模樣,猶如老僧坐定。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中覺得此人倒真有幾分可愛。


    李玄被這笑聲驚了過來,抬眼一看,白衣女子正掩唇笑著,美眸中亮晶晶地如秋波漾動。他立直身體,故作瀟灑地甩了甩頭發,朗聲道:“姑娘,你是在叫我麽?”


    “不叫你叫誰!”白衣女子笑著道,“你這人當真有趣。”


    李玄訕訕一笑,道:“那不知姑娘叫我有什麽事麽?”邊說著話,目光一直盯著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絲毫不在意,美麗的眸子眨了幾眨,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李大俠好興致啊!”一隻手搭在了李玄的肩膀上,清冷的嗓音在耳旁響起。李玄不耐煩地將那手扒開,嘟囔道:“誰啊這是?”隨之轉過身來。


    “惡婆娘。”李玄驚叫出聲,霎時間心底一寒,隻覺有刺在背上紮了一下,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孟清舞聽到李玄叫她“惡婆娘”,臉色立刻冷了下來,罵了聲“混蛋”,右手衣袖抖了一抖,彼岸花呼嘯而出。


    李玄怪叫一聲,顧不得再看白衣女子,拋出背上仙劍,禦劍疾飛出去。


    “嘩啦!”彼岸花衝到一個麵攤上,登時將幾張桌子擊得一團粉碎,木灰飄揚。


    眾人眼神一凜,紛紛驚呼出聲,心中都想:“這女子如此美麗,為何卻生就了這副暴脾氣。”


    眼看著李玄的身影消失在層層密雲中,孟清舞麵如寒霜,著惱的跺了下小腳,心中頗有些忿忿不平。


    “下次別讓我再遇到你,否則一定非好好教訓你不可。”她收回彼岸花向著李玄飛走的方向行了過去,剛走出不遠,立時嬌軀一震,停住了腳步。


    隻聽眾人議論道:“你看方才那兩人是什麽關係?”


    “依我看來,必是一對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田兄何出此言?”


    “你沒聽到剛才那小兄弟喚她“惡婆娘”麽?我想一定是這女子太過凶惡,逼得她夫君不得不離家出走。”


    “家有悍妻,這位小兄弟還敢離家出走,肯定是被逼得太緊了。”


    “要說這小兄弟膽子也太小了,倘若我有這種老婆,非每日扇她幾大耳刮子不可……”。


    耳聽得眾人言語愈來愈是不堪,孟清舞俏臉燒紅,直紅到了耳根,胸中更是怒火洶洶,驀然轉過頭來,冷冷掃了眾人一眼。


    眾人看她臉色冷得怕人,立時噤若寒蟬,身軀抖了一抖,向後連退了幾步。


    孟清舞輕哼一聲,神色恢複如常,忽地想起這一切都因李玄而起的,心中更將李玄恨透了。當下向著遠方天際禦風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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