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不用來接我,我自己打車就成了。”顧海對著身邊的人,總是耐性極低。


    司機陪笑著點頭,“這不是怕你出事麽?這邊的交通秩序這麽差,司機素質這麽低,萬一被坑了怎麽辦?……來,上車吧,我的小公子,你和首長置氣,犯不上折騰自個。”


    顧海往校門口掃了一眼,突然瞥見一個身影,定定地瞧了幾秒鍾,迅速邁開大步朝馬路對麵走去,還沒等司機反應過來,攔了一輛出租車就顛了。


    第一卷:悸動青春13這個人交定了!


    “師傅,勞駕您慢一點兒。”


    出租車司機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還要多慢啊?你瞧瞧這邁速表都已經打到哪了?”


    “您就跟住前麵那個人,穿藍色校服的那個,跟住他就成了。”


    司機徹底怒了,“鬧了半天你是讓我追一個走路的?你存心折騰我呢是不是?我這車是按公裏算錢,不是按時間算錢,耽誤我半天工夫走個一裏地,值當麽?”


    顧海掏出二百塊錢,直接甩了過去。


    司機的態度立刻柔和下來。


    “我說小夥子,你要是跟蹤一個走路的,何不自己下來走呢?或者找一個電動車,都比我這省錢多了。花二百塊錢走這麽幾步,你不覺得虧疼啊?”


    “走路容易暴露……快點兒,他轉彎了。”


    一直到白洛因家的胡同口,顧海才從車上下來,這是一排排破舊的四合院,與周圍的高樓大廈格格不入。以顧海的經驗判斷,這裏的房子馬上就要拆遷了。這些在胡同裏穿梭的大爺大媽,很快就要失去他們唯一的暖巢了,因為補貼金是不可能滿足他們在北京買下任何一所房子的。


    沿著胡同往裏走,顧海瞧見白洛因進了一個院子。


    他低頭看了看表,五十分鍾的時間,他現在明白為什麽白洛因總是遲到了。以顧海所觀察到的白洛因的家庭條件,他恐怕連一輛自行車都沒有。


    白洛因進了屋子,把書包往雜亂的床上一扔,脫掉校服,**著上身直奔廚房。打開電飯鍋,呆愣了幾秒鍾,朝院子裏的白漢旗大吼了一聲。


    “不是說熬粥麽?怎麽又變成米飯了?”


    白漢旗猛地拍了一下腦袋,一臉追悔莫及的表情。


    “我剛才在外麵洗衣服,把熬粥這事給忘了,這粥裏麵的水分蒸幹了,就變成米飯了。”


    顧海走到門口的時候,白洛因正往碗裏倒自來水,碗裏是白花花的米飯,攪和攪和就變成粥了。他喝了一碗又一碗,旁邊隻有一碟鹹菜。


    吃過飯,白洛因把碗衝了衝就放了進去,沒一會兒走出來,看到白漢旗在晾衣服,怒火中燒,拽下一條內褲冷聲質問白漢旗。


    “這條內褲不是幹淨的麽?你怎麽又給我洗了?我一共就三條內褲,一條讓你給倒水池子裏了,一條髒了,這條幹淨的又讓你給洗了,明天我穿什麽?”


    白漢旗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濕了吧唧的兩隻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柔聲哄道,“爸這就給你買一條去。”


    “不用了。”白洛因一把拽住白漢旗,“我現在就把它穿上,明天早上就幹了。”


    顧海被這爺倆兒逗樂了。


    回去的時候,顧海沒打車,直接跑著回去的,也省的到家再鍛煉了。他的腦子裏一直回放著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麵,那對爺倆亂七八糟的生活片段,越想越覺得可樂,可樂著樂著卻又不是那麽回事了。


    其實,他來這裏有三個目的;第一個是想看看白洛因為什麽總是遲到,第二個是想看看同胞的生活狀況,第三個就是閑的。


    現在,這三個目的都達到了,還有一個意外收獲。


    他發現,他們各自擁有的,都是彼此最匱乏的。


    根據互補原理,這個人,他交定了。


    第一卷:悸動青春14兩個人掐上了。


    第二天早上,白洛因依舊姍姍來遲,剛把書包放好,就瞧見抽屜裏麵有個盒子。他直接抽出來扔到桌子上,等瞧清楚了是什麽,又趕緊塞進了抽屜裏。


    怎麽回事?


    誰往我的抽屜裏塞了一條內褲?


    就在昨天,他還為一個女生送尤其衛生紙而偷著樂的時候,今天他竟然收到了一條內褲!!會不會是有人放錯了,放到了我的抽屜裏?


    一張紙條打消了白洛因的念頭。


    “送你的。”


    和昨天一模一樣的三個字,白洛因甚至連字體都沒有對照一下,就扔到了尤其的桌子上。


    “你惡不惡心啊你?”


    尤其正趴在桌子上打盹,突然感覺腦袋被什麽東西給砸中了,撿起來一看,嗬!竟然是一條內褲。


    “行啊!小白,看不出來你這麽悶騷啊!前兩天送我衛生紙,今個又送我內褲。”


    “滾犢子!”


    白洛因罵了一聲,拿起書就朝外麵走去。


    顧海目睹了這一切,心裏無奈地笑笑,這小子寧願穿一個濕內褲,也不肯占一點兒小便宜,倒是挺有骨氣的!


    這一條濕內褲,算是把白洛因給折騰慘了,本來昨天晚上穿了一宿,早上已經幹了。可這濕氣一時半會兒去不掉,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拉肚子。


    三節課,白洛因去了七次廁所。


    到了第八次,白洛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幹脆不回教室了,直接在外麵蹲了半個小時,一直捱到中午放學。


    收拾東西的時候,白洛因還聽見肚子裏麵刺啦刺啦的響聲。他恨透了白漢旗,從小到大因為白漢旗的疏忽,白洛因受的罪數不勝數。


    長出一口氣,白洛因剛要走,突然一個東西掉到了地上。


    撿起來一看,一盒藥,治療拉肚子的。


    邪門了,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白洛因再怎麽糊塗,也知道這盒藥不是尤其送的,因為尤其沒有出過教學樓,也就沒有去過醫務室,他怎麽可能提前知道自己拉肚子,把藥準備好了呢?


    現在想想內褲的事情,白洛因也覺得很蹊蹺。


    內褲不是在學校買的,所以排除了住校生的可能性,也就排除了尤其。那麽再近一步想想,假如是某個開放的女生送的,為了表達自己的愛意,特意先放一個內褲試探試探……


    不對……時間上怎麽會那麽湊巧?


    我昨天剛好沒有內褲穿,結果早上就出現一個。我昨天剛好穿了一條濕內褲,結果放學就出現一盒止瀉藥,這儼然都是提前準備好的。


    也就是說……


    白洛因把書包摔在了課桌上,冷聲質問道:“昨天晚上誰跟蹤我了?”


    此時班裏隻剩下零星的幾個人在,但是白洛因斷定,這個人,絕對包含在其中,他一定在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顧海神情微滯,他真沒想到,白洛因竟然如此精明。單是憑借一個內褲和一盒藥,就能推斷出昨天有人跟蹤他。


    “別他媽總玩陰的!”


    白洛因怒了,甩飛了那盒藥,藥盒打到了牆上,又反彈回來,被顧海牢牢地攥住。


    此時此刻,班裏的人都撤了,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們,別惹白洛因,此人十分不好對付。當然,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始作俑者。


    “我。”


    簡簡單單一個字,從顧海的嘴裏說出來,帶著一股子撼動天地的霸氣。他朝白洛因走過來,每一步都是那麽穩健,絲毫沒有這個年齡段的青年人特有的輕浮。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關心關心你,順帶為我做的事情道個歉。”


    顧海笑著把藥塞給了白洛因。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白洛因還是懂的。


    “就為你寫得那兩個破字?”


    一直到現在,白洛因還對顧海那個明星簽名耿耿於懷,也就從那天起,顧海在他心中留下了極端惡劣的形象,他看顧海處處不順眼,甚至看他回答問題都覺得堵心。


    “當然不是。”顧海很從容地承認,“因為我撕了你的作文本,拿去練字用了。”


    五秒鍾後,班裏響起白洛因的一聲怒吼。


    “你大爺的!——”


    什麽語言都無法形容白洛因此時此刻的憤怒,因為這麽一張作文紙,他在外麵上了一個星期的語文課。現在,這個罪魁禍首竟然如此輕易地陳述他的罪過,不痛不癢的,臉不紅心不跳的,連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


    白洛因攥住顧海的衣領,將他直逼到牆角。


    “你沒事撕我作文本幹什麽?你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你是不是找抽啊?”


    “因為我欣賞你的字,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白洛因快被顧海給氣瘋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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