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碗盤收好,見夏日烈正在房間收拾行李,於薔走到門邊問道:“要不要我幫忙?”


    他搖頭笑笑,“不用。”


    “那……”她撥撥頭發,想說的話卻說不出來。


    “怎麽?有話想說?”他走到她身邊,眯起眸望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這一點都不像有話直說的於薔。”


    “說就說。”她清了下喉嚨,“我想梳洗一下。”


    “啊!對,我怎麽忘了,大概從沒帶女人回來過夜的關係。”他撫了額頭,皺著眉說。


    “真的假的,沒帶女人回來過?!”他這話倒是新鮮。


    “當然是真的,老不信我!”夏日烈想到什麽又問:“要不要換洗衣物?”


    “你有?”她很意外,不是說沒帶女人回來過夜嗎?


    “你等我一下,”他走到衣櫥旁,從裏麵翻出一套運動服,“這對你而言可能大了些,但是將就一下了。”


    “哦~~”原來他是拿他的衣服給她,光想像穿上這衣服的畫麵就很可笑。


    “對了,還有四角內褲。這是去年我生日雨妍買來送我的,那丫頭不知道我不習慣穿四角褲,不過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他一並從衣櫃裏找出還沒開封的內褲,全部塞進她手裏。


    於薔臉兒驀然一陣臊紅,他說他穿不慣這種東西,那表示他都穿很“立體”的子彈型囉!光這麽想,她就羞臊的抱著衣服衝進浴室,再看著手中的東西——男用內褲、男性運動服,天……她幹脆變性算了!


    放好熱水,將身上的汗水衝洗幹淨,然後穿上那滑稽的四角褲與運動服,活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似的。


    她害羞的走了出來。


    “哈……”才走出浴室,就見夏日烈笑望著她,“看看你的樣子,真有趣!”


    “你笑什麽呀?”她蹙起眉頭,“這還不是你拿給我的——算了,我去將衣服換回來。”


    “不要,不要——”他喊住她,“穿幹淨的衣服比較舒服,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


    “你沒有小一點的衣服嗎?”看這袖子,活像演野台戲的。


    “很抱歉,小一點的可能要我回到國中的時候。”他揉揉鼻翼,瞅著她噘著小嘴的模樣,半天才道:“我剛剛切了點水果,要不要吃一點?”


    “是什麽?”她走了過去,“啊!鳳梨!我最喜歡吃鳳梨了。”


    笑著坐下,於薔拿起叉子吃了幾塊,“好甜,還有鳳梨心,知道嗎?人家不愛吃的鳳梨心卻是我最愛吃的部分。”


    “鳳梨心的纖維質很高,我也很喜歡。”他也叉了塊放進嘴裏,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心滿意足的笑了。


    “對了,你的父母還在嗎?”於薔希望能了解他多一點。


    “我母親兩年前因病過世,但我和雨妍的父親都還在,你說我們這種關係是不是很有趣?”他為她倒了杯茶。


    “是很有趣,不過可以感受到你們兄妹很珍惜彼此。”她微微一笑,“好希望我也有這麽一位哥哥。”


    “男朋友不好嗎?”他眯起眸,表情認真得讓她心悸。


    “當然好了,我隻是隨口說說,你幹嘛這麽計較。”她脖子一縮。


    “當然計較,我可不希望我愛的女人把我當成哥哥,而不是情人。”夏日烈撇撇嘴說:“對了,我都還沒親耳聽你說,你——愛我嗎?”


    “啊?!”她愣了愣。


    “逞你的,等你打從心底想說的時候再說吧!”他看看時間,“快去睡吧!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


    “嗯,那我回房了。”於薔回到房間,坐在床畔直想著夏日烈剛剛問她的話。


    她愛他嗎?


    她當然愛了,不愛又怎會放棄自己的堅持,打開心房接受他?


    可是要她親口對他說愛他,不知為什麽,她就是開不了口。


    好像就是害怕……害怕隻要說出口後,他愛她的心就會不見、就會消失……


    天,她是受傷太重了嗎?


    不能再這麽下去,她該快快走出來,認真表現自己的心意,否則就太對不起他對她的愛了。


    夜已深,秋末的氣候總是不穩定,時而帶有夏日的悶、時而又帶著冬日的寒。


    就像現在,透窗而入的風透著一股沁涼,正在房裏看文件的夏日風起身將窗子關上,但仍敵不過這份涼意。


    突然他想起睡在另一間房的於薔,記得那間房的被子似乎很單薄,在這樣的夜裏可能會著涼。


    找出另一床被子,他送到她房間,在門外輕扣兩聲,“於薔……於薔你睡了嗎?”


    等了半天,卻沒聽見她搭理的聲音,他隻好再敲兩下,依然沒有半點聲響,這下他可心急了!


    找來鑰匙打開門,發現她好好的躺在床上,再走近一點,微弱的燈影下看見的是她褪下運動褲,隻著上衣與四角褲的睡姿。


    兩條映白修長的雙腿袒露在外,稍顯寬大的四角褲隱隱泄露出春光……老天,他是正常男人,怎堪這般的誘惑?


    他走過去,將被子放在一旁,坐在床側輕聲說:“睡得這麽熟?連我的叫聲都沒聽見?”


    她依舊沒有回應,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貼在她的俏臀上。


    於薔先是一顫,隨即從床上跳了起來,詫異地望著他!


    “你沒睡著?”夏口烈很意外。


    “你說什麽?”她立即將耳朵裏的耳塞拿掉,這也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羞窘地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雙腿。


    “天,原來你用耳塞!”他搖頭輕笑。


    “對,我習慣戴這個睡覺,連在公司午休時也不例外。”她對住他的眼睛,發覺裏頭閃爍著火苗,她紅臉的問道:“有事嗎?”


    “怕你冷,所以送來被子。”他輕笑出聲。


    “謝謝。”


    “好吧!那你繼續睡,晚安。”夏口烈的生理反應告訴他,他就要像大野狼一般撲向她了,所以他還是趕緊離開為妙!


    走到門邊,他突然聽見她喊道:“夏日烈——”


    回過頭,他魅惑地瞅著她,“還需要什麽,盡管說。”


    一對上他那雙似罌粟般誘惑她的眼,於薔突被震住,有點手足無措了起來,一時忘了該說什麽,隻得喃喃說道:“謝謝……”


    “哈!”他搓搓眉毛,帥氣的笑開,“這句話你說過了。”


    “哦……”深吸口氣,再用力吐出,於薔再一次抬起臉對上他期待的表情,“我……我想我是愛你的。”


    “什麽?”夏日烈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愛你——”她索性揚高嗓音又說了一遍。


    見他僵在她麵前,定定地看著她,她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麽,可是羞愧極了。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她衝下床,“是我傻對不對?傻得對你說這些,就當我沒說,你快走,快走呀……”


    “於薔!”見她的一雙小手直推著自己,他再忍不住地抱住她的身子,低首重重含住她的小嘴。


    纏綿的吻,讓彼此激情燃燒著,更燒掉他僅剩的一絲絲理智!


    抱起她,雙雙摔在床上,夏日烈擁住她姣好的身子,在床上翻滾著……她玉般的雙腿情不自禁地纏住他結實的腰身、他灼熱的掌心貼向她渾圓的胸脯,外頭有著蕭蕭風聲,裏頭卻熾情狂燃。


    “薔……”他沙啞地說。


    “嗯?”閉上眼,她大膽地接受他直接又狂野的愛撫,這種狂欲的滋味,讓她渾身像著了魔般。


    她忘了矜持、忘了她今天才接受他,好像就如他所說的,她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所以此刻才會一口氣爆發開來!


    “我想要你,可以嗎?”夏日烈明白自己已收不了手,但還是問了。


    “我……”她因為這句話有了片刻的遲疑。


    “讓我告訴你吧!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要定你了。”說著,他迫不及待解開彼此的衣衫,兩人裸裎相對。


    “夏日烈……”發現他的動作愈來愈狂野,她心驚地喊住他。


    “現在別說話。”他喑啞地堵住她的話。


    “可是……你要輕一點,這是我的第一次。”她羞愧的轉過臉。


    “什麽?”她有了男友還守身至今!


    她羞怯地看著他,對他點點頭。


    夏日烈訝異地倒抽口氣,心想自己怎能在這時候掠奪她的清白,他不能連那男人都不如……於是他挺起身,與她嬌柔的身子分開,“我……我想我需要去衝個冷水澡!”


    於薔錯愕的望著他,又看看他肌肉糾結的強健體魄,還有方才在心底幻想的子彈型內褲,一顆心急劇跳動著,連那股陌生的欲火都在下腹狂燃呀!


    “別走……”她對他的背影喊著。


    夏日烈閉上眼,但還是按上門把,準備離開。


    突然,他的身軀被一個柔軟的身子抱住,是她……


    “傻瓜,我已經忍得很辛苦了,不要讓我毀了你守了這麽多年的東西。”天,她柔綿的胸脯壓在他背部,還真是一種折磨!


    “沒關係。”其實她心底明白,她可以守住清白這麽久,並不是因為她無情無欲,而是江西德的心裏沒有這些,他有的隻是對名利與金錢的欲望。


    而她也習慣這種柏拉圖式的戀情,可不知為什麽,一遇上夏日烈,她頭一次……頭一次這麽的想偷嚐禁果!


    就當地的小手無意識的撫上夏日烈胸前那方堅實時,他已受不了的回頭激烈的吻她,並抱起她擲向大床。


    “不後悔?”


    “絕不後悔……”她細喃。


    他炯熱的雙眸鎖著她脆弱的眼,結實有力的身子縛住她,在擁吻與愛撫下,雙雙又跌進深淵……


    一個無路可退的情欲深淵……


    睡夢中的於薔動了動身子,被渾身酸疼的感覺給震醒了!


    張開眼,才發現夏日烈就躺在她身側,雙臂還緊摟著自己……昨晚的甜蜜溫存立即閃進腦海,讓她心口驀然淌過暖流。


    可是當她抬頭看看床頭鍾時,卻立刻叫了聲,“糟了!”


    迷迷糊糊中的夏日烈將她抱得更緊了,“怎麽了?”


    “快遲到了。”她慌張的推著他,“放開我。”


    “偶爾遲到一次沒關係。”見她這麽堅持,夏日烈還是放開了她,並眯著雙睡眸望著她慌張著衣的可愛動作。


    “怎麽會沒關係?我還沒請過假,更別說遲到。”她突然想起昨天換下的衣服好像弄濕了,“完了,我沒衣服穿去上班。”


    “那就請假半天,等下我帶你去買衣服。”他一手托著腮,露出剛睡醒的迷人微笑。


    “可是……”


    “就當是為了我,嗯?”


    他都這麽說了,她又怎好再說不呢?況且工作這麽久,這陣子又天天加班,她是該好好休息。


    “好,那幹脆請一天,如果你要上班就去吧!我可以將衣服洗一洗,幹了後我會自行回去。”她非常善解人意,並不因為是他的女友而要求他做東做西。


    “既然要請假,就一起吧!”他眉一撩。


    “你要為我請假?”於薔感到好意外。


    “有何不可?不過請假得做點有意義的事,你想做什麽?”夏日烈半眯起眸,笑睇著她。


    “我?”她搖搖頭,“我很久沒這麽清閑過,不知道。”


    “那我想想。”逗趣的敲敲腦袋,夏日烈忽而一擊掌,“這樣吧!我們去你家見你的父母。”


    “啊!”她拚命搖頭,“不行,突然帶你回去,他們會嚇到的。”


    奇怪的是,她和江西德交往三年,每次逢過年過節她想帶他回鄉下見父母,都被他找理由拒絕,好像害怕跟她回去就得負責似的。


    但是他……卻迫不及待的想去她家,這表示什麽?他當真已經認定她了?


    “為什麽?我會很有禮貌、很尊敬他們。”他的眸心瞬亮,讓她驀地一愣。


    “你為什麽想去見我父母?難道不知道去見對方父母的意義?那表示已經交往到某個程度,有互訂終生的意味。”她低頭拉拉長長的衣袖。


    “有何不可?我們現在就是彼此真心相待,就去你家吧!”他起身打開衣櫃,“嗯……我要穿哪件衣服才能討好他們,你父母喜歡什麽顏色呀?”


    看他這麽積極,她的心口漸漸發熱,忍不住上前抱住他,“今天不要,等我做好心理準備,況且他們住在南部鄉下,一天來回太累了。”


    “哦~~你的意思是下次可以讓我在你家過夜?”夏日烈笑著反摟住她的身子,“好,就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什麽時候可以去拜訪你父母。”


    “嗯。”她聽話的點點頭。


    “既然你不帶我回去,我帶你回去好了,我爸就住在台北,很近的。”他腦袋轉得還滿快的。


    “不!”她依舊不敢答應,“再給我一點時間,否則我會緊張到心髒停止跳動。”


    “那算了,你說想去哪兒,我陪你去。”他還是拿了套衣服,打算換上。


    “就在這附近走走,這裏不是有海洋世界嗎?聽說有一種擬虎鯨,我們去看看吧!”她睜大眼,露出一臉好奇。


    “真要去?”在夏日烈的想法裏,那種地方是小孩子去的。


    “對,我想去看。”過去她一直埋首在公事中,在台北這幾年,幾乎沒去過什麽地方。


    “嗬!好吧!那我們還是去買件較輕便的衣服,再直接過去。”看她充滿稚氣的笑顏,他忍不住笑著點點頭。


    “真的,你肯帶我去?”本來她不抱太大的希望。


    “我心愛的女人想去,我能說不嗎?”他肆笑著,真不明白為什麽光是帶她去海洋世界,就可以讓她開心成這樣。


    “那我去準備一下。”她抿唇笑笑,隨即走出房間,到浴室去梳洗了。


    躲在浴室內,於薔看著鏡中的自己,不敢相信鏡子裏那個一臉幸福的小女人會是自己!


    於薔,你一定要珍惜現在的幸福,一定要珍惜那個愛你的男人……


    不要再讓它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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