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神秘敵人


    黃俊和兩個大漢,跟在我們背後,黃俊顯然很緊張,因為他不斷地低聲吩咐我們:“不要妄動!不要妄動!”那時,我心中實在是非常奇怪,黃俊究竟要將我們,帶到什麽人手中去呢:


    “死神”?不可能的,因為我們剛離開“死神”的房間。


    是黑手黨?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因為黑手黨的兩個黨魁,一個已死,一個受了重傷,還在醫院中,黑手黨正在大混亂中,意大利警方,也正趁此機會,以一切力量在對付這個龐大的匪徒組織,他們在自顧不暇之餘,不會再顧及我們。


    但是,那又是哪一方麵的人呢?他要我們,又是為了什麽呢?


    我和石菊並肩走著,沒有人發現我們是被槍指逼著的,來到了酒店的大門口,穿製服的守門,為我們叫來了計程車,我們五個人,一齊上了車,但是,駛出沒有多遠,黃俊便吩咐車子停下來,另一輛大型轎車,恰好在這時候,在我們的身邊,停了下來。


    我們又一齊上了那輛大車,駛出了幾裏,在手槍的指脅之下,我和石菊的眼睛上,都被貼上了黑布,今得我們不見天日。


    我隻是緊緊地握住石菊的手,我隻覺得,車子在經過了—大段平整的路途之後,便一直行駛在崎嶇不平的路上,過了許久,我默算路程,大約在六十裏左右,路麵才又平整起來,接著,車子已然停住了,我們被帶下車,槍管仍然指著我們的背脊。


    我隻聽得一個十分嫵媚的女子聲音,叫道:“黃俊!”同時,聽得黃俊叫道:“施維姬!”我覺得我已踏在一個十分柔軟的草地上,接著,我聽得兩個人飛奔的聲音,又聽得“黃”和“施維姬”的叫聲,那當然是黃俊和施維姬兩人,已然擁抱在一起。


    接著,我已聽得一聲音道:“黃先生,你絕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否則,施維姬仍然會回到這裏來,你明白了麽?”


    黃俊連連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聲音又道:“你可以離開了,希望你們兩人,將這一切,全部忘得幹幹淨淨!”


    腳步聲遠了開去,接著,便是汽車馬達的聲音,黃俊和施維姬遠去了。


    然後,我又聽得那聲音,和押著我的大漢,用一種奇怪的語言交談著。


    我甚至聽不出那種語言,是屬於何種語言的範疇,我想著那兩個大漢的模樣,他們的膚色很黑,但又不是黑種人,他們的身子很高,眼中有著野性的眼光,他們是什麽地方人?他們講的是什麽話?他們要如何處置我和石菊兩個人?


    我的腦海中,盤旋著許多許多問題,我的身子,被槍管指著,向前走去。


    我曾經試圖撕開眼上的黑布,但是我的手還沒有動上兩寸,槍管便對得我更緊些,我沒有反抗的機會,就算我能躍開去,但是在我撕開黑布以前.也一定中槍了!因此我隻是走著,並且希望石菊,也像我一樣,不要妄動。


    我們走上了石階,我數著,一共是二十三級,我覺出已然到了屋內。我開口道:“雖然我是你們的俘虜,但是請你們除去我眼上的黑布!”得不到回答。我隻好繼續向前走,直到身後傳來“砰”地一下,門開之聲,我才意識到,押我的人;已經走了,我試探著拾起手臂來,沒有反應,我撕脫了黑布,剛好看到石菊也撕脫了黑布。石菊立即撲向我的懷中,道:“衛大哥,我們是在什麽地方。”我道:“我怎能知道?”一麵說,我一麵打量處身之所。那是一間陳設得古色古香的書房,可以斷定,這裏以前一定是一個法國貴族所有的地方。窗前垂著厚厚的窗簾,我立即一個箭步,來到窗前,將窗簾拉了開來;但是沒有用,我看到的是黑黝黝的鋼鐵,石菊這時,已然在推著門,當然不會有結果。我們兩人,坐了下來。在正中一張桃花心木的桌子上,有著各種名貴的酒,我斟了兩杯,石菊的手在微微發抖,道:“衛大哥,又是‘死神’的安排?”


    我搖了搖頭,道:“可能不是。”我四麵酸著。書架上的書籍,全是最冷僻,最專門的書籍;有一格中,全是有關非洲斷崖高原民族的研究。


    大約過了十五分鍾,我們聽到了咳嗽聲,一個人的聲音,從屋角傳來,道:“兩位或許覺得十分不習慣,但我們隻要兩位的合作。”我抬頭看去,屋角裝著擴音器,當然,我們的話,他也能聽到。我冷冷地道:“你們是什麽人?”擴音器中的聲音,仍是一點感情也沒有,道:“那你們不必理會,和我們合作,或者不,請你們回答!”那人所說的,是十分純正的英語,但因為太純正了,有點像“靈格風唱片”,所以可以斷定他不會是英國人。我道:“什麽樣的合作,我必須明白。”那聲音道:“關於那隆美爾寶藏,其中有一部份東西,是你們毫無用處的。”


    我猛地吃了一驚,不自由主,緊緊地握住了在我身旁的石菊的手臂。


    我當真未曾想到,就是為了在輪渡上要呼吸一下冬夜的海上空氣,竟會給我惹下了那麽多的麻煩:那聲音說得實際上已然很明白,在傳說中的隆美爾寶藏之中,有一部份貴重金屬,乃是“鈾”!他們所要的是這些!當然、不會有任何人,會對這種放射性的元素感到興趣的。


    那就是說,我甚至已經卷入了國際間諜鬥爭的遊渦之中!


    我深知那是一個極其可怕的遊渦,遠比和“死神”、黑手黨周旋來得可怕!匪徒或者還會有人性,但是在間諜或特務之中,想去尋冤人性,等於是想藉高梯子而去采摘月亮一樣。因為他們的職業,根本不容許他們有人性的存在!


    當時,我呆了半晌,方道:“先生,我怕你找錯人了,因為我們到現在為止還是不過得了一張藏寶地圖而已:“那聲音道:“我知道,你們那張地圖是毫無價值的東西。”


    我道:“那末,先生,你們還找我們來作什麽呢?我們有什麽可以合作之處呢?”那聲音道:“但是你們見過佩特·福萊克的屍體。”我吃了一驚,想不到對方所了解的,競是如此之多,我可以相信,他們的觸須,一定是已伸到了黑手黨之內!我道:“對,但是又怎樣呢?”


    那聲音幹笑了幾聲,道:“怎樣呢?先生,這要靠你的合作!”


    我不自由主地站了起來,大聲道:“先生!我們沒有在福萊克的屍體上發現什麽,什麽也沒有。”那聲音靜寂了好一會,才道:“你好好地想一想,直到你願意和我們合作的時候,你可以按書桌上的紅色的鈕。如果你需要什麽,你可以按藍色的鈕。祝你好運。”


    我用力地將酒杯擲向地上,酒杯在地毯上無聲地破裂,我立即來到書桌旁、用力按那紅色的鈕。擴音器中立即傳來那人的聲音。道:“那麽快便決定?”我大聲叫道:“放我們出去!不然,我們會逃出去的!”


    那聲音道:“你不妨試試。”我立即道:“你們是什麽人?蘇聯人麽?”那聲音道:“俄國豬?哈哈!”我立即又問道:“你們是美國人?”那聲音又道:“當然也不是美國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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