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


    麵試官們的表情變得非常驚訝。


    而那幾個與她一起進來麵試的模特在驚訝過後,便是譏誚的看著她。


    梁塵已經沒有勇氣繼續看下去,隻是堅持著把剩下的路走完。


    一跛,一跛……的走完。


    “梁小姐是吧?”其中一個麵試官在她走完之後說道。


    梁塵嗯了一聲,眼神微微垂落在地上,內心已經開始在做心裏準備了。


    “你的腿好像有點問題是吧?”


    梁塵再一次點了頭。


    “你知道你所麵試的是什麽職業嗎?”麵試官繼續追問道。


    梁塵頓了頓,還是鄭重的點了頭,“知道。”


    “很抱歉……”


    梁塵的心,再次沉到了穀底。


    她似乎已經沒有勇氣聽完麵試官的話了。


    可這時,那個紅格子襯衣的男人打斷了麵試官的話,“我覺得挺不錯的,很有特色。”


    “彭總,這個……”麵試官有些為難。


    紅格子襯衣的男人還是堅持己見,“的確很不錯啊,難道你們不覺得嗎?大家都千篇一律的,突然有這樣的一道風景,反而很吸引人。”


    看得出來,這位彭總在這裏很有說話權,他這麽一說之後,其他幾人也就沒再說什麽,“好了可以了,你們先出去吧,結果會在麵試結束後通知各位的。”


    梁塵懸著的心並未落下,但還是歉意的看了一眼紅格子襯衣的男人。


    那男人也在對她笑,並且笑得很燦爛的樣子。


    出來後,其他幾人悄悄在議論著梁塵,她隻能緊緊的坐在一旁不安的等著結果。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一個女職員拿著名冊出來了,其他人都圍了上去,都想聽到好消息。


    梁塵也想去看的,無奈她根本擠不進去,心裏也沒抱太多的希望,隻能在後麵等著了。


    女職員一個個的念著名字,當她念到梁塵的時候,梁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呆呆的站在那裏,等女職員把名字說完後,有人歡喜有人憂,梁塵小心的靠了過去問道,“抱歉打擾你一下,請問……梁塵是通過麵試了嗎?”


    女職員重新看了一邊名冊後肯定的點頭,“是的,梁塵通過了。”


    “謝謝謝謝。”梁塵高興不已。


    “不用客氣,你們都是憑自己實力來的,回去記得好好準備一下,周一的時候來這裏訓練。”


    “好的,謝謝。”梁塵再次感謝。


    等女職員走之後,梁塵才滿臉欣喜的鬆了口氣。


    之前那幾個看到她麵試上的人都對她投來嫉妒的目光,其中一個還挺不滿意的說道,“現在這世道都是怎麽了?好好的模特沒人要,一個跛子,卻有人要,我是真弄不懂了,這個行業什麽時候開始有這種暗箱操作了?”


    梁塵知道在說自己,可能是已經習慣了被這樣諷刺著,她並沒太大的感覺,隻是默默的收拾東西離開了麵試的地方。


    這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是愉悅的,甚至覺得今天的天氣也變好了一樣。


    坐上前往敬老院的公車,她想第一時間和楊婆婆分享自己的喜悅。


    楊婆婆曾經救過她,梁塵一直把她當救命恩人在對待。


    楊婆婆膝下無子女,這些年一直都是梁塵在照顧著,不過這兩年楊婆婆的身體是每況愈下,人也有些恍惚了,有的時候還認不出梁塵來。


    但梁塵總會定期來看楊婆婆,沒工作的時候她也會來敬老院當義工,這些年來掙的錢基本都是幫楊婆婆交費了。


    因為時常來這裏,這裏的人基本都認識梁塵了,她剛進養老院,汪婆婆就跑過來說,“梁塵梁塵,怎麽才來啊?你的楊婆婆今天出事了,吃飯的時候暈倒了,院長都把她送到醫院去了,給你打電話一直沒打通呢!”


    梁塵才想起自己為了麵試關了手機,一直沒想著開機,所以錯過了敬老院的電話。


    她擔心的問道,“在哪個醫院?”


    “就在附近的那家醫院。”


    梁塵是知道這家醫院的,她立馬轉身出了養老院,直接往醫院趕去。


    一路上都小跑著,即使腳疼也顧不上了,一口氣跑到了醫院,問了問診台後找到了楊婆婆所在的病房。


    陳院長正在那裏,見到梁塵來,才急匆匆的說道,“梁塵,你可算來了,楊婆婆今天中午的時候暈倒了,醫生說是腦溢血,情況很不樂觀,正在搶救呢,人一直昏迷不醒……”


    “不會有事的,楊婆婆肯定不會有事的。”梁塵安撫著陳院長,可自己心裏卻慌得不行。


    陳院長擔心的事情很多,自然也提到了治療方麵,“我剛剛和醫生了解過了,他說這個情況,要做好長期治療的準備,也就意味著需要一大筆的錢,雖然楊婆婆有不少的補助,可依舊缺不少,這兩年養老院一直都是入不敷出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這筆錢來……”


    “我知道的陳院長,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梁塵急忙說道。


    “為難你了,孩子。”陳院長對她很是心疼。


    “對我來說,楊婆婆就像是我的親人,我不可能不管的,我會想辦法的。”梁塵看著急救室的門肯定的說道。


    其實她心裏沒底,具體是多少費用她也沒底,就自己現在手邊,根本拿不出多少錢來,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她必須得想辦法。


    ***


    這陣子的嚴以驚,過得有些行屍走肉了。


    當然,他的人生本來就是行屍走肉的。


    放走楊起之後,他好像活得更沒目標了。


    每日忙碌著,可忙碌完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麽。


    身邊的人也都已經被他的脾氣殃及,個個活的戰戰兢兢的。


    每每看到這些,他就煩躁得想讓所有人都滾出自己的世界。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他起身出了辦公室,外麵的保鏢立馬把他的風衣拿了過來披在他的肩上。


    另一個保鏢為他戴上墨鏡。


    他們全都逮著白手套,這是嚴以驚立下的規矩。


    隻要是他需要用的東西,必須得用酒精消毒。


    他直接碰觸的東西,旁人一律得戴著手套才能碰觸。


    倒不是他要求高,而是他的體質太特別。


    和旁人不能有任何親密接觸,一旦接觸,他就會大麵積的過敏。


    他看過不知道多少醫生,吃了不知道多少的藥,可都沒能治療好這種症狀。


    就算已經精細到這樣,他有的時候還是會不小心的過敏。


    嚴以驚冷著一張俊臉出了公司坐車回家,剛到家,一進門便發現家裏有人。


    他蹙著眉,看向客廳裏坐著的男人。


    “回來了?”嚴格開了口。


    嚴格是嚴以驚的父親,性子如他的名字一樣,很嚴格,這種嚴格還包括對嚴以驚,從小嚴以驚就是在嚴格很嚴格的教育下長大的。


    “您怎麽來了?”嚴以驚神色淡淡的說道。


    “我帶你露姨出來走走,知道你這段時間在這裏,便過來看看。”嚴格解釋道,末了還說了一句,“你露姨在酒店。”


    嚴以驚對這種事情很不感興趣,所以表情還是十分冷漠,“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先休息了。”


    “當然有事,沒事我來找你做什麽?”嚴格不悅的看著他。


    “您說。”


    父子倆的對話比商談還要冷漠,似乎沒有一點感情在裏麵。


    對嚴以驚來說,父親這個角色,就跟公司的董事長掛鉤而已,沒什麽特別的。


    “馬上你就滿三十了,所謂三十而立,你也到了而立之年,應該考慮一下婚配的事情了。”嚴格公式化的說道。


    嚴以驚眼眸波瀾不驚,隔著墨鏡淡淡的看了一眼嚴格,“婚配?這並不在我的計劃範圍內。”


    嚴格雖然不悅,但還是忍耐著說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也明白你的身體情況,嚴家這樣的家族,你認為你能為所欲為嗎?”


    這話讓遇見嘲諷的笑了起來。


    “你隻需要配合一下就行,結了婚,你照舊可以過你現在的日子,我已和女方談妥,對方願意接受試管嬰兒。”


    嚴以驚臉上的嘲諷更加明顯了,“談妥?我想知道是父親想婚配還是我婚配?”


    “放肆!”嚴格拍了一下桌子表示憤怒。


    嚴以驚並不以為意,“總之我不會配合,收起你的計劃吧。”


    “嚴以驚!”


    嚴以驚理都沒理會,直接轉身上樓了。


    隻留下嚴格在樓下盛怒著,可他真拿自己這兒子沒辦法,特別是他現在翅膀已經硬了,完全不受管控了。


    嚴格離開後,帶著一身怒意回到了酒店。


    秦露一看他臉色,就知道父子倆沒談好,趕緊給他遞水安撫著,“大少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這小子越來越混了!”嚴格罵了一句。


    秦露幫他脫了外套,又一邊幫他整理著,“他什麽性子你是知道的呀,總得慢慢來,逼急了反而不好,或許有一天他自己想通了呢?”


    “我怕那一天來的時候我已經死了!”嚴格沒好氣的說道。


    “呸呸呸,胡說八道!”秦露趕緊接話道,“我覺得你在給少爺一點時間吧。”


    “你都不知道外麵的人怎麽傳他,說他是個同性戀,我又解釋不了,我隻能想到這辦法啊。”


    “我知道我知道,反正我不覺得少爺是個同性戀,你忘記七年前那個女孩了嗎?少爺對她是不一樣的呀。“


    說起這事兒,嚴格的表情有些不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別再提了!”


    “我明白的,我隻是例舉一下,總之少爺不是同性戀,隻是他身體有點特殊而已,他不也一直在想辦法治療嗎?或許以後治療好了,什麽事情就都順其自然了,謠言也就散了。”


    嚴格雖然知道是這個道理,可他心裏就是不服啊,特別是那幾個競爭對手的臉色,越想越氣,才逼得他走這招的,“我明天再找他說說。”


    秦露也勸不了,隻能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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