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譚思思的安排下,李心念第二天就循著機會去見這個神秘的人了。


    譚思思帶李心念來了山水莊園,莊園跟前幾日已經大不同了,明顯有人打理過。


    這讓譚思思覺得不可思議,畢竟來這裏很多次了,從來都是淩亂不堪的樣子,突然變得這麽整齊,才會覺得不習慣。


    “你要見的人就在裏麵。”譚思思指著房子說道,“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去吧。”


    “好。”李心念看著譚思思走了,才往莊園裏麵走去。


    院子裏的雜草雖然都除盡了,但還是荒蕪的,沒有種任何的植物,看起來也空空的。


    房子老舊斑駁著,經過這幾天春雨的洗禮,外牆脫落了不少。


    老式的木門,要用力推才能推開,發出了陣陣嘶啞的聲音。


    可進去她才發現,大廳內的擺設有些眼熟,仔細一看,這不是按照一號莊園大廳的擺設來擺設的嗎?


    如果不是確定這是山水莊園,她都幾乎要以為自己回到了一號莊園了。


    大廳的正位上,坐著一個人。


    由於光線太暗,李心念並沒有第一眼看到,直到適應了房間裏的光線,她才看清楚那個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臉上帶著黑色的口罩,頭發有些灰白,隻露出一雙眼睛,正幽幽的看著她。


    那雙眼睛所帶來的壓迫感很強烈,李心念隻能強迫自己冷靜,才敢迎著視線看過去,與這男人對視。


    她害怕黑暗,可她知道,不能在這個男人麵前露出膽怯。


    這樣的對視大概持續了兩分鍾,男人終於動了,清冷的開口,“李小姐,你是第一個敢跟我對視這麽就的女人。”


    “你是誰?”李心念渾身都是戒備,總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個善茬。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和君徹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他微微的笑了起來,可他帶著口罩,看不到他上揚的嘴角,隻有那雙眼睛微微眯著,卻越來越幽深了。


    李心念臉色頓時一白,有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她和君徹的過去,很不光彩,是她永遠都不想去想起的,自然也害怕別人提及。


    可她已經來了,便沒有了退路。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才冷聲問道,“那你約我到這裏來做什麽?就隻是告訴我這些嗎?”


    “當然不是。”暗白站起身來,“我想給你介紹一個人認識,一個你想知道的人。”


    李心念眯著眼睛看著他,揣測著這個男人的心思。


    思緒良久,她才不確定的問道,“廖秀雲?”


    “李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暗白讚許起來,然後轉身上樓,“跟我來吧。”


    李心念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唇,還是跟了上去。


    她想知道,那個已經擺上靈位的廖秀雲,到底是誰!


    當暗白帶她到了一個很陳舊的房間,裏麵傳來一股刺鼻的藥味以及其他味道,讓人有些不舒服。


    房間裏的擺設是上個世紀的風格,每一樣家具都是很古老的樣式。


    而那張老舊的雕花大床上,躺著一個麵容枯槁的老太太。


    她的臉龐凹陷得厲害,頭發已蒼白,卻沒剩下多少,整個人已經脫相,剩下一對眼睛特別的突兀,此時正睜開著,渾濁的看著上方,很是嚇人。


    如果不是那手指偶爾動彈一下,李心念幾乎都要以為這個人已經沒有了生氣。


    怎麽形容呢?就像是電影裏的僵屍一樣,整個人都是扭曲的。


    那雙手,更是隻剩下骨頭,外麵包著一層蒼老的皮,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樣。


    暗白過去,給老太太喂水,還叫道,“媽,今天有客人呢。”


    “兒啊,是老爺嗎?”


    “不是呢。”暗白用毛巾給她擦拭著手,“媽,你困了嗎?”


    “嗯,困了……”她眯了眯眼睛,下一瞬,還不等暗白說話,就已經呼呼的睡著了。


    前後不過才幾秒鍾的時間,老太太就已經陷入沉睡。


    暗白還是耐心的將她的手擦洗幹淨,這才拿起一旁的本子,記錄下來時間,然後看向呆呆站在一旁的李心念,“她就是你要找的廖秀雲。”


    “怎麽會?”李心念覺得不可思議。


    按理說,廖秀雲應該已經死了才對,畢竟她已經看到了她的靈位牌。


    暗白似乎猜測到了她的想法,放下筆記本說道,“你是不是在想,廖秀雲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麽還活著?”


    被猜中心思,李心念沒有隱瞞,點了點頭,“因為我在一號莊園君家的祠堂發現了她的靈位牌。”


    暗白冷冷的笑了起來,那雙眼睛變得愈發的冷然了,“她現在活著,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李心念被他的話諷刺的說不出來,隻能看向床上的廖秀雲。


    這個人,完全已經看不到一點生氣了,那瘦骨嶙峋的手臂上,布滿了褐色的斑點,看上去十分的惡心。


    從遠處看,幾乎就是一具骷髏了。


    暗白給她蓋好被子,這才慢慢的看向李心念,“她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這個病折磨了她很多年,期初患病隻會想睡覺,後來就開始肌肉萎縮,逐漸失去力氣,連一個水杯都端不起的那種,到後全身的肌肉都萎縮之後,就隻能終日臥床了,每天24個小時裏,幾乎有20個小時都在睡覺,這種奇怪的病,沒有任何藥物能夠治療,這些年來,我遍尋名醫,都沒能治好她的病,隻能拖著她的命而已。”


    李心念隱隱吃驚,咬著唇不敢說話,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廖秀雲,無法想象她得了這種病之後,是怎麽熬過這些年的。


    “你是不是在想,與其讓她這麽痛苦的或者,為什麽不給她一個痛快是吧?”暗白笑得更冷豔了,“因為,我想讓她得到她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


    “你想得到什麽?”李心念隨即問道。


    “或者,你想從君家得到什麽?”李心念又敏銳的問道。


    暗白給了李心念一個讚許的眼神,站起身來,步步走進她,“你的確很聰明,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在所有人當中,你才是與這件事徹底無關的人。”


    李心念戒備的看著他一步步走近,然後往後退了幾分問道,“為什麽你會有那個耳墜子?你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你以前是君家的人?或者你去過君家?”


    “李心念,咱們來做個賭局吧,賭誰的時間更多一些,誰能堅持到最後好了。”暗白微微的笑著,眼神眯著,卻是冷光閃過。


    李心念剛想問什麽樣的賭局,暗白就抬手,將她敲暈了。


    昏迷前,她恍惚看見暗白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


    龍夜爵到底在哪裏?你們要帶我去什麽地方?放開我……


    君徹,謝謝你,我還是第一次看江城的星空。


    爵哥哥,你能別去賽車嗎?我很擔心。


    君徹,你是唯一支持我報舞蹈社的人。


    我叫君徹。


    原來你很會彈鋼琴……


    很多破碎的場麵,淩亂的穿插著,直至最後隻剩下跟君徹有關的記憶……


    李心念掙紮著從夢中醒來,一身的冷汗。


    “二嫂,你醒了?”


    李心念的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努力睜開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


    額頭上覆蓋上了一隻手,試了試溫度後說道,“二嫂,你發燒了,現在沒有藥,隻能用物理降溫了。”


    李心念是覺得自己渾身滾燙無力,原來是發燒了。


    沒多會,有冰冰涼涼的毛巾覆蓋在了自己的額頭上,才讓那滾燙的溫度稍許降低了一些,她張開嘴,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幹燥得不像話,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對方好像知道她想要什麽一樣,又給她弄來了水。


    喝了水後,李心念總算清醒了不少,也看清楚那個照顧自己的人是誰。


    “二嫂,你醒了?”君臨不確定的問道。


    “怎麽……是你?”她嗓子沙啞得厲害,但還算能分辨出來說的什麽。


    君臨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他隻穿著襯衣,頭發也有些濕,而自己的身上,裹著的是一件男式外套,看樣子應該是君臨的衣服。


    而他們所處的地方,是車子裏,空間很狹小,她想伸伸腿都會限製。


    此時,車窗外正下著雨,敲打著車頂,砰砰的悶響。


    李心念努力坐起身來,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境,想弄清楚自己為何會在這裏。


    君臨解釋道,“我碰巧到這附近辦事,回來的時候發現路邊躺著一個人,等我走進才發現是二嫂,當時正下著雨,二嫂渾身都淋濕了,所以感冒發燒了,我本來想把你送醫院去,結果開了沒一段,車子就壞了,而這條路又太過安靜,沒有路過的車子,所以就在這裏擱置了。”


    “我怎麽會在這裏呢?”李心念想不通。


    對了,她是來見暗白的。


    山水莊園,她看到了廖秀雲,然後暗白和她說,要跟她打個賭,然後她就昏迷了。


    所以她被暗白丟到了這裏……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心思!


    “有手機嗎?借我打個電話吧。”李心念跟君臨開口。


    “有。”君臨將手機遞給了她。


    李心念快速撥打了暗衛的電話,讓他盡快過來幫自己。


    “謝謝你,君臨。”李心念打完電話,對君臨感激的說道。


    君臨卻搖搖頭,“二嫂,這隻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不過我比較好奇,為什麽二嫂會在這裏。”


    “出了點意外,不過沒出事就好,對了,你不要把這事告訴君徹,我怕他擔心。”


    都這個時候了,她也不忘交代這件事情。


    君臨眯了眯眼眸,然後點了點頭,“好,不過二嫂,恐怕二哥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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