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心情,很快就到鬆林邊緣,發覺人影寥寥無幾,明白眾徒大都返回。(.)


    小師妹又在何處?


    毫無疑義,該和師兄呆在一起,由始至終難覓嬌影,或多或少叫人費解,重中之重還是觸心尖叫。


    兩人對望一眼,神色越發凝重,不詳預感猝然升起,忽聞幾聲歡笑,趕緊凝眸巡視。數丈開外,簇擁六名少年,他們圍成一圈,張牙舞爪,像在捉弄何人。


    “混蛋!”


    杜震低聲咒罵,行若矯兔,跑上前去。陸離稍許一怔,進而憂心忡忡,尾隨胖子身後。


    “蘇子堅,你們在做什麽?”


    雷鳴般怒喝,嚇了六人一跳,蘇子堅即刻轉頭,目光掃來,先是一愣,然後譏笑,道:“我以為是什麽東西,原來竟是肥豬發瘋,跑到這裏大呼小叫。”


    杜震大怒,一個箭步奔出,舉起掃帚欲打。陸離趕緊拉住,示意不能魯莽。一道灰影飄過,轉瞬衝到兩人跟前,卻是一名粉嫩少女。


    此女肌理白皙,容顏俏麗,水靈雙眼含著淚花,紅豔嘴唇嘟起頗高,似有委屈想要傾訴,確實惹人憐惜。


    嬌弱少女,姓韓名巽,正是兩人師妹。一直以來,韓巽溫柔敦厚,從不與人計較,是以落下綿羊綽號。縱然犯而不校,但也清楚是非顛倒,深知瑤光一脈,曆來都是耀武揚威。


    人生多變,世事難料,綿羊遭遇猛禽,那是何等悲哀。就算急中生智,逃出重重圍困,所受驚嚇仍舊無法言表。


    杜震看了看韓巽,送出微笑以表安慰,爾後手指六人,道:“畜生聽好了,別再欺負我們師妹,否則休怪陵天一脈不留情麵。”


    蘇子堅冷笑兩聲,正想出言譏諷,陡然醍醐灌頂,硬生生吞回嘴邊話語。一位少年不明所以,越眾而出,道:“陵天一脈,純屬酒囊飯袋,切莫在此丟人現眼,還是趁早滾開為好。[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杜震置若罔聞,偏頭望著韓巽,道:“小師妹,知道衣冠禽獸嗎?”


    韓巽不明其意,輕輕搖頭時分,瞟了對麵一眼。杜震有所察覺,不禁頷首含笑,拉住玉腕便走。


    幾個茫然的家夥,傻乎乎佇立原地,顯得似懂非懂。唯獨那位英挺少年,臉浮怒氣,目光如刀。


    “韓師妹,送給你。”


    蘇子堅抬手輕揚,一條青影衝出寬袖,直徑飛向前方三人。陸離聞聲掉頭,尚未作出任何反應,卻聽師妹倉惶驚呼,登時繃緊心弦,雙眼睜得極大,看清了空中之物。


    一條青蛇,手臂大小,扭動扁長軟軀,穿過虛空襲來。


    突逢變故,本該隨機應變,陸離居然懵了一般,呆頭呆腦不知躲避。眼看險情將至,肉掌肥指霍然伸來,剛好抓住蛇身七寸。


    “哇……”


    一片讚歎,實屬嘲諷,如同寒風貫耳,令人心旌搖曳。


    杜震並不搭理,隻是盯住韓巽,柔聲道:“一條青蛇而已,小師妹不用害怕。”


    想起適才一幕,韓巽心有餘悸,麵對師兄關切,還是擠出一抹微笑,瞧見蛇身鱗光燦燦,偏偏忍不住後退幾步,伸出玉臂挽住陸離。忽感手肘沉重,陸離猛烈一抖,張望間平靜下來。


    那群少年,哄然大笑,模樣甚是討厭。


    “陵天一脈,不愧為酒囊飯袋,若不來個死肥豬,必定蛇鼠一窩,搭配得天衣無縫。”其中一人,擠眉溜眼,冷譏熱嘲。


    杜震怒不可遏,倏地扔掉青蛇,接著大步奔去。


    刹那間,風聲入耳,人影晃動,卻是陸離箭般奔出,拽住杜震緊握的拳頭,道:“不要惹是生非,我們快些回去。”


    杜震臉掛無奈,凶狠推開陸離,喝道:“這些衣冠禽獸,口無遮攔,狐假虎威,到底孰是孰非?”


    陸離自知話語欠佳,一時想不起金玉良言,隻好側頭望著韓巽。<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少女明白其意,扼住杜震手腕,道:“杜師兄,千萬不能打架,否則又要受罰。”


    麵對乞求的眼神,杜震逐漸泄憤,隨後拉起兩人離開。那群少年並未罷休,不等三人走遠,再度指手畫腳,說東道西。杜震聽在耳裏,委實倍加難受,念及懲罰苦楚,唯有忍氣吞聲。


    “小小懲罰,純屬撓癢而已,根本不值一提,料想肥豬無所畏懼,可惜竟是孬種。”


    匆匆腳步,驟然停止,胖子緩慢轉頭。


    饒是情況有變,幾人仍未罷休,一再指桑罵槐,不顧同門情誼。


    杜震忍無可忍,厲聲道:“你們這群畜生,依仗唇槍舌劍有何意義,不如放馬過來,痛痛快快大幹一場。”


    蘇子堅訝道:“就憑你!”


    杜震冷冷一笑,擲出手中掃帚,旋即掌撫衣襟,一張黃色符紙嫋嫋飄起。


    “道法自然,符引烈火。”


    洪亮話語,嚴中有威,恍若無窮召喚,引得符紙微顫,白煙升起時,熊熊烈焰接踵而至,轉瞬變成火球衝去。事出突然,蘇子堅手足無措,遲疑半晌就已陷危,連忙大喝一聲,腳踢滾燙火球。經此一腳,滿天火星飛舞,形成無數亮痕,掉落四麵八方。


    眾人大呼,慌忙逃遁,兩名少年反應較慢,唯有忍痛遭殃。至於另外三人,僥幸躲過火星,卻也連滾帶爬,弄得灰頭土麵。同伴狼狽不堪,蘇子堅心中生怒,方要準備數落幾句,忽聞朗聲歡笑。


    一個胖子,樂不可支,非但手舞足蹈,尚且滿臉贅肉顫動。


    蘇子堅深鎖劍眉,不由得義憤填膺,道:“死胖子,不要得意忘形,欺人太甚必遭天譴。”


    杜震麵色一肅,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諸位針鋒相對,杜某隻好以牙還牙。若說欺壓善輩,我們遠遠不及瑤光一脈。”


    蘇子堅怒道:“無恥敗類,膽敢侮辱瑤光,就讓我來清理門戶。”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低沉斥責,含著一絲威嚴,還有一絲冰冷,從那林中遙遙傳來。奇怪的所在,居然難睹人影,唯獨古屋隱約可見。


    這個聲音,好像來自那裏,來自祖師祠堂。


    蘇子堅咽下一口唾液,不由自主東張西望,似在審視什麽。再瞧其餘同伴,委實麵麵相覷,神情大變。


    “誰說要清理門戶?怎麽還不動手?”話音低沉,悠悠傳來,像有幾分寒氣。


    蘇子堅大怔,心門狂響,細汗裹背,顧及勁敵當前,登時鼓起勇氣,道:“何方高人,還……還請快些現身,不要躲藏暗處戲弄弟子。”


    一道灰影,形似枯葉,迎著清風掠過,瞬間塵埃落定,映入大家眼簾。


    “易師兄!”韓巽滿麵笑靨,樂嗬嗬跑上前去。


    易乾撫著她的秀發,關懷道:“小綿羊,又被癟三欺負了吧!沒關係,我和杜師兄幫你出氣。”


    不等韓巽開口,蘇子堅冷哼一聲,道:“宮中有言,易師兄是非分明,今日看來竟是徒有虛名,裝神弄鬼也就罷了,不料還要以大欺小。”


    易乾狂笑幾聲,道:“俗話說得好,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蘇師弟額滲虛汗是何原因?”


    蘇子堅臉浮紅暈,努力裝出鎮定模樣,道:“祠堂聖地,自有神靈,易師兄鬼話連篇,難道不怕祖師怪罪?”


    易乾道:“威威靈虛,屹立千年不倒,必定英才輩出。談起神靈,對於忠奸善惡,必定一目了然,假設果真現世,恐怕不會怪罪易某。”


    蘇子堅隻覺理屈詞窮,眼底掠過無限恨意,道:“閑話少敘,有種再來鬥過,我倒要領教一二,看你陵天狂徒有何能耐。”


    易乾靠近胖子,低聲道:“這個癟三太過囂張,杜師弟無須手下留情,務必好生教訓一番。倘若事情暴露,又要吃頓板子,師兄絕對一馬當先。”


    杜震淺淺一笑,繼而邁步向前,尚未定足站穩,直勾勾盯住英挺少年。蘇子堅神情專注,不僅鷹瞵鶚視,而且滿腔恚怒。


    恰逢兩人凝神對望,一隻孤雁順風飛來,其間振臂朗鳴,餘音回蕩,久久不絕。雁過聲消,千百火星閃現,宛如螢蟲夜舞,忽又凝聚一團,合成熊熊火球,再經蘇子堅單手輕推,立時變為光影衝出。


    符引烈火!


    此乃靈虛一絕,沿自道家五行,借助符咒牽引,化虛名為實物,便於攻克強敵。


    兩個弟子妄加出手,未免目無宮規。先前杜震一試,現在蘇子堅又用,不失為大動幹戈。


    之所以有此一舉,對蘇子堅而言,想必是要針鋒相投。貌似呆板的胖子,完全猜透對方心思,瞬間抬起胳膊,手掌撫過的刹那,地上掃帚一躍而起,剛好擋住凶悍火球。


    須臾間,火星迸發,染得天空璀璨明豔,忽而一朵火色鮮花綻放,竟是掃帚襯著山風燃起,宛如太陽鑲嵌浩渺天際。


    “去!”


    一聲輕喝,仿佛透明的手臂,握住杜震渾身力量,推動火色鮮花疾速前進。


    自從蘇子堅發動攻勢,就已傾注全部精力,但是麵臨蒸騰火焰,仍舊不敢掉以輕心。他揚起右臂,屈掌為拳,打了出去。


    火!


    足以焚毀萬物,凡夫俗子難以抗衡。


    一個年少弟子,卻是赤手空拳,果敢打向火色鮮花。


    “啊……”


    尖叫響起,韓巽雙手捂麵,因為接下來一幕。


    慘不忍睹!


    然而,一切都是憑空幻想,接下來並未出現焚肢燒體,唯有拳頭和烈焰停頓半空。


    變故橫生,眾人大感驚奇,不禁目瞪口呆,好像忘乎所以。


    有位高個少年,反而通曉其理,此人便是易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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