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破爛小轎車惹來不少矚目,因為人頭數太多,車內根本裝載不下,幾個人中途時受不了下來後硬擠都沒能擠進去,當時王孤息就不客氣開口了,可想而知倒黴的就是王家兩兄弟其中的一個,王甲龍個頭龐大,骨架又寬,實在沒理由呆在車內,加上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就可憐兮兮的爬上車頂了,兩隻如長臂猿胳膊張開,強而有力的雙手緊緊握牢車頂,以免一個轉彎就給飄下去。


    就這樣,他們成了一路的焦點。


    很快就駛進市中心,把大個頭放下讓王禮士陪他一起搭車去了,車剩下三人,此時坐在車上的魯秀緘默不語,這一路桑塔納的顛簸,他就搖搖晃晃沒開過一次口,金口玉言也沒他這麽嬌貴,他哪怕做做樣子都欠奉,隻顧著閉目養神了。陸蒙臨從不在意自己不在意的人肚子裏邊會揣著鬼,沒跟他去計較,今天他能來按道理說已經是天大的人情,是他拿下濰坊最艱難過度時刻的重棋,所以不論魯秀是隻看在宋家情麵來這裏插上本該保持沉默的一腳,還是有心思想借他的走一舉上位,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陸蒙臨自負能夠運籌帷幄。


    本來方向是往魯秀家的方向開,大概開出去一兩百米後同樣睡過一覺的陸蒙臨突然開口讓王孤息調頭,開向賓館方向。


    魯秀皺了下眉頭,沒聲張,然後臉色悠然繼續沒事人一樣閉上眼,可再不如之前那般的能夠入眠。


    陸蒙臨沒打算掩瞞,揉揉額頭歎口氣,解釋道:“今晚你得跟我們在一起,我人生地不熟的怕萬一出個意外”。


    魯秀嘴唇動動,沒像一般情況下幫了別人大忙還不被信任的那種憤怒,而是平淡問道:“你不相信宋小姐?”。


    陸蒙臨搖搖頭,苦笑道:“除了一個女人我誰都不信”。


    資料上被宋仕芙隱晦抹去的一個人名,所以魯秀並不知道她的存在,驚訝道:“你女人?”。


    陸蒙臨點點頭,勾起嘴角,弧度溫暖和諧,他笑道:“是要領本本的”。


    魯秀哦了聲,接著釋然道:“那肯定是很優秀的一女人”。


    陸蒙臨笑著問道:“何以見得,我記得從見到你那一刻起到現在我都沒對著你讚美她”。


    魯秀猶豫一下,內心說出了實話不知道算不算大不敬。


    陸蒙臨看出來他有顧忌,笑道:“說吧,我不說出去就是”。


    魯秀下意識望下前麵開車的王孤息。


    陸蒙臨道:“跟我風裏來雨裏去的大哥,保準守口如瓶”。


    魯秀輕笑一聲,似乎略有不屑,道:“這年頭除了老婆孩子人和人還能有感情?就連老婆孩子保不準都在你背後插~你一刀”。


    陸蒙臨倒沒料到這家夥性子這麽極端,這副德行怕是實在被生活逼瘋的人才會有的感悟,不過他也沒想著去打聽別人隱私,接上上麵的話題,道:“說吧,怎麽看出來的”。


    魯秀歎口氣,道:“連宋小姐都不要寧肯要她,那你說的那個她肯定是個了不起的女人,我隻有高中文化水平,腦海裏的詞匯少,隻能說的這麽蒼白了,嗬嗬”。


    陸蒙臨嗬嗬一笑,扭過頭望向窗外,輕笑道:“連蒼白都能運用的上,你是文化人”。


    魯秀低頭,苦澀道:“看的出來宋小姐在乎你”。


    陸蒙臨眯眼看著一片片金黃色水稻田,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隻能清晰感覺到一個和諧的畫麵浮現在腦海。


    少年和少女,人生最美好的年歲時,一座小山坡上,夕陽西下,餘輝灑落大地,她哭著對他說出那句話,他愴然淚下


    我心疼。


    氣氛有些詭異,本來秉承安分守己才到現在不說話的話匣子魯秀,抿抿嘴自覺不再吭聲,透過北京那位原本離他遙遠且高不可攀的女人他僥幸得知到陸蒙臨的冰山一角,當初李森的蘇州敗南,不是偶然,若萬一陸蒙臨繼承了他那強大到讓人由心覺得恐怖的父親人脈和錢權,他不敢想象如今才二十二歲就掀起一波波驚濤駭浪的年輕人有多不可一世,那麽那名他口中的她,又有多巾幗英雄?


    魯秀心歎,大人物的世界,永遠離他這種小人物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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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的沈陽人都知道沈陽變天了,皮厚肉糙到讓生猛如斯陸王爺都三分忌憚三分欣賞四分想要把酒言歡的李太師居然迅雷不及掩耳退居幕後,過上了整日鬥鳥遛狗的安逸日子,這怎麽說都不像一個笑話,偌大到堪比江南鴻基的民營企業,以及一大片走在黑白中間的基業,誰才能駕馭如行雲流水自如?


    今年,一名隻在雙十出頭的妙齡少女位於四川悍然崛起,繼而來勢洶洶回到那片養育出無數英雄好漢的黑土地,高調宣布登基,李氏財團易主,由她把舵,風聲放出後,李家涉及到的土地大小不一刮起了台風,前兩年能讓上海九千歲低頭的李太師刻意冷眼旁觀,任它陡然間掀起的風波狂轟爛炸,他都巋然不動,而她,詭異的一個月內讓所有人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就算是內蒙狼王都選擇暫避鋒芒掠過。


    泰山頂上,此處可納方圓百裏事事非非與眼中,華夏大好河山盡收眼底,若古時的文人墨客在此一定會無病呻吟幾句類似《念奴嬌??赤壁懷古》的浩蕩詞句,保不準就能流芳百世。


    一名身著最傳統紐扣到頸脖青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從硬石凳起身,往前略走幾步,直到站在懸崖峭壁下俯瞰腳下的年輕女人身後才停下腳步,他目露慈祥,脫掉上衣幫她批上,柔和道:“蒼苔,別凍著”。


    隻在一人麵前才會嬌憨的女人氣質清冷,見是父親,本來想推掉身上衣的修長手指落下,隻是眉頭更皺幾分,一般的情況下,這個男人也就是她的父親是不會多管她的閑事的,除非是有格外另他擔憂的事要發生。


    男人是那個被陸王爺稱作唯一能同時雙線操作司馬將軍與狼王的猛漢,可此時他並不顯與他強大所匹配的張牙舞爪,居然沒不高興女兒的不懂禮術,而是隨著她的視線低下頭,印入眼簾的像螞蟻大小的挑山工,長久身居高位下繁忙無雙的他鮮少有這個機會看見藏在底層的人間百態,一時間竟看入了神。


    許久後,興許是被一陣涼風吹醒,男人輕輕的如她小時候一般撫摸她的後腦幫她理了下頭法,接著輕描淡寫道:“要不把那小時納到沈陽來入贅好了,我又不貪心,你們生兩個娃隻要一個姓李就成,這若大的家業就交給他去打理,你不就能如願以償安心做你的居家女人?況且我也相信他的能力,否則小跳蚤李森不得被他弄死,嗬嗬,你要還擔心,那爹爹跟跟你保證就是了,陸宋要敢不答應大不了在正式金盆洗手前我再動動筋骨”。


    這一句話要有多石破天驚?即使是東北的黑瞎子也決然不敢如此放肆的,但他卻輕飄飄的丟了出來。


    女人猛然轉過身,滿臉怒容,語氣不善道:“他是男人,是我男人”。


    男人噎住,臉色尷尬,他一輩子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肩膀上扛星的老頭子當年要槍斃他他都還能嬉皮笑臉,可生了個女兒卻是他的克星。


    他輕輕後退一步,小聲嘟嚷道:“那你還要去濰坊”。


    女人死死的盯著他,過了半響後歎息的鬆下因為憤怒而聳起的肩膀,喃喃道:“不去就是”。


    一張臉其實不顯老的男人嘿嘿一笑,話鋒陡然轉彎,小聲道:“宋家丫頭有把握不?”。


    女人精致的一張臉勾起一道不屑的刻薄弧度,冷笑道:“如拾草芥”。


    男人哈哈大笑,轉身朝後麵圍起來的一群身手了得的後輩走去,對身份懸殊極講究的他每個發去一根煙,一幫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老爺們如臨大敵的接過煙低頭獻媚時他道


    老子的女兒,自然不比渾身清風道骨的傻子他女兒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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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再來幾張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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