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從六點半開始碼,一直到現在,將近四個小時,卻還沒碼出我想要的味道,悲哀!


    整個長三角的商人都知道鴻基大老板是油鹽不進的狡猾角色,一副從側麵看鋼硬的輪廓無時不刻散發跋扈氣焰,和走純黑路線的莽夫們不同,他寫的一手好字,硬鋼筆,軟毛筆,可謂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當他提筆凝神時容易讓人誤會成大孺士,或者是某個不出世的字道國手,身形不高不矮,是實在的外方內圓。


    陸王爺也孜然一身近二十年,從未傳出過桃色緋聞,即使在北京紅色概念濃厚的80年代初一代的花魁想要小鳥依人都被他拒絕,果斷的很,那個女人有點野心,年紀輕輕就想做比她隻小一輪的陸蒙臨後媽,可要單單的說權勢她不缺,內行人知道,其實她,是那次在紫禁城時才被陸王爺徹底擊垮,近乎瘋癲,從北京到上海,再從上海到浙江,又輾轉反側到浙江,中間被暫時不想得罪他家人的陸王爺關在門外數次,吃閉門羹就像小孩吃糖一樣,愈戰愈勇,哪有什麽廉恥可言,都差點被她爺爺給拉回去打死。


    道聽途說下江湖上或多或少都針對這兩人有些傳言,比如那姓劉的女人是被陸王爺不小心吃了,湊巧她又個個觀念特保守的女人,所以就一心隻嫁陸王爺。除了這個笑掉天下人大牙的無稽之談外再比如還有說劉家現在日薄西山,需要借助一個有旺盛生命力的力量來支撐,漸漸名聲鵲起的陸王爺就是個很好的接班人選,能撐大旗。對這些斑駁陸離的笑話‘聲明大義’的陸王爺都會一笑而過,當年紫禁城大門前他的一個‘滾’字多有魄力,隻有他身邊的人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某個林姓男人是一家國字企業發言權最大的梟雄,當年一心想要和鴻基合作啃下福建一個海田項目,陸王爺不知道從來摸來的門路,竟然一個人全部拿下,姓林的晚了一步。項目開發前有一天陸王爺路過北京突發奇想要去住過24個皇帝的紫禁城看看,不料沒見過麵就杠上的林大梟雄也在,而且是陪一個出水芙蓉的姑娘。陸王爺起初看到他們隻是輕輕瞥了一眼就忙著研究紫禁城的八角風水,林梟雄看見陸宋後來了精神頭,年紀輕輕三十來歲就享有副部級待遇的他正欲上前攀談,不料一旁本來就對他不感冒的紅色血統純正小公主埋怨他陪她不專心,因為她家長輩關係對她處處謙讓的林梟雄不快道,剛剛那位是長三角出了名的大商客,我本來就想要和他會一會,最近更有一個項目想要跟他合作,是正事。姑娘怒道他算哪根蔥?就長的有點人模人樣,我怎麽看不出來有那麽牛掰,你不會是呆在位置上腦子帶生鏽了吧,我看那些個太子黨都不被你拿正眼瞧啊。男人不想搭理他,丟給他一個白眼就朝陸宋跑去。


    那位即使站在那就能讓人聯想到‘隻應天上有’的姑娘冷笑腹誹終於有機會跟爺爺提出不要強行湊合他們兩了,等爺爺一鬆口就自己開車去西藏跑一圈,三十歲前一定要跑遍全國,在她雀躍的想到入神,忽然聽到寂靜的大殿裏有人淡淡說了句‘滾’字,她下意識抬頭,本來是好奇誰會在這種地方這麽沒素質,卻目瞪口呆,被爺爺格外器重的林孜被剛剛那位儒雅男人的保鏢攔在兩米外,那個他想要會一會的長三角梟雄卻在說完那個字後就在不理他徑直離開,完全不把他當回事。


    姑娘心中的驚濤駭浪啊,林孜是誰,在北京混的沒一個人不知道,那是表麵上恭謙內地裏睚眥必報的小人,好魄力啊,也不怕被他千奇百怪的法子整死。


    結果讓她跌破眼鏡,叫林孜滾的男人安然回到上海,林孜躲在家裏整整一個禮拜沒出過門。最後,這本來可以成為讓鴻基傷筋動骨的插曲,沒想到的是在中國節能投資擔任不可或缺角色的花旦不知經曆了什麽曲折,竟然辭去了讓人眼紅的職位投奔了鴻基,當時是掀起了一大陣的風波,可就算節能投資董事會怎麽挽留都沒改變這丫抽筋的決定。


    林孜瘋了那位姑娘也跟著瘋了,天天在家思春,終於有一天沒忍的住,雷霆南下,就鬧出了那一樁一樁鬧劇,不過還是足夠可歌可泣地。


    浙江。


    已是不惑之年的林孜坐在青竹椅上來回搖動,怡然自得,坐在他對麵的是十多年沒變化的男人,曾經一度自負同輩人再無敵手的他追逐了十多年背影的人,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嘴角泛起苦笑,搖頭道:“陸哥,再不讓我出麵敲山震虎一番,我怕江西煤礦那邊幾個不知好歹的角色要給小雪小鞋穿啊”。


    “陸大哥自有分寸,你瞎操個什麽心”他旁邊坐著一名相貌中庸的女人,好在有多年富貴堆積起來的雍容,嘴角一粒不經意間就能撩人的美人痣。


    林孜爬起來不正經的拍了下她屁股,怒道:“大老爺們說事,娘們一邊去”。


    “小林,你也就會欺負欺負小柳,當年對北京那位你怎麽沒這股子大男子主義,還不是每次都落了下風”‘陸大哥’調笑道,他眉宇呈倒立,鼻梁如鐵棱,五官該屬英氣蓬勃卻不失淡雅,就像他麵前水壺裏的碧螺春,旁人聞了十之八九都不膩味。


    臉頰紅潤的小柳讚同點頭,給‘陸大哥’倒滿一杯茶,埋怨道:“他現在還老跟我說怎麽怎麽忌憚她呢,就整天捉弄我這個糟糠之妻,沒良心”。


    林孜扭扭身子,不介意笑道:“陸哥以前都一天到晚躲著她,別說我”。


    ‘陸大哥’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那是投桃報李,他老彭家當初在東北時沒為難我,我不習慣欠人恩情”。


    林孜眼睛一亮,仰起頭牛飲一杯茶抹把嘴道:“陸哥,說說你那年在東北和黑瞎子分贓的事,我可好奇很久了,你怎麽能從一毛不拔的黑瞎子手裏拿到這麽多好處”。


    ‘陸大哥’刁起一根煙轉頭看向屋外的田園,好象在憶往事,嘴裏的煙也不拿下來連續吧嗒吧嗒,一根煙半分鍾不到抽盡了半截,扔了煙頭扁掉的軟蘇,站起來走到門口,背影不高大也不健壯卻讓林孜感覺到偉岸,他輕笑道:“喬七見得光的東西那頭瞎子認不清,不願意要,所以我就勉為其難全部拿過來了”。


    林孜嘿嘿笑道:“沒這麽簡單吧陸哥,可不待騙我”。


    ‘陸大哥’哈哈大笑,轉過身用手指點了點他,又坐回去,輕描淡寫卻石破天驚道:“被打服了”。


    林孜愣了一下,樂道:“我就知道有故事,不過黑瞎子是怎麽認栽的?欽差?他們兩個不是半斤八兩麽?”。


    陸大哥揉揉太陽穴,籲了口氣,“被小兔崽子小爺爺給放倒的,隻堅持了十分鍾,哎,有點虧對老人家,這麽老了晚年還要再受個傷,幸好沒留後遺症,要不然我怎麽對得起宗清”。


    到這裏生命樂觀的林孜也低頭黯然,他歎了口氣道:“宗清要沒進去,現在我們說不準都把司馬將軍給拉下馬了”。


    ‘陸大哥’喝口清茶,搖搖頭。


    林孜還想感慨些什麽,突然手機響了,皺了下眉頭,拿出來看了眼後怔了下,他朝‘陸大哥’擠眉弄眼一番接起電話,朝電話裏道:“怎麽樣?”。


    對頭語氣恭敬:“林爺,昨天上海小鄭來了一趟,穿的怪異,估計跟他接觸有什麽交易”。


    林孜勾起嘴角,笑意濃濃瞥了眼‘陸大哥’,道:“繼續”。


    電話那頭語氣依舊小心翼翼,“昨晚蘇州市政府的一個官員跟他吃了個飯,目前身份還沒查到,不過兄弟們都在努力”。


    林孜撇撇嘴,淡漠道:“蛛絲馬跡別放過,背景先查出來”。


    那頭卑躬屈膝道:“一定,一定”。


    等他掛了電話。


    ‘陸大哥’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睛微眯不鹹不淡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他的事別管”。


    剛剛還朝別人揮斥方遵的林孜心裏一驚,額頭隱隱出汗,這位‘陸大哥’不是沒對自己人下過刀子,是太多次,往往都比對敵人來的雷厲風行,頃刻間連根拔起,就像沒心沒肺,再大的功勞隻要有一次他不能忍受的罪過就會被判死刑,絕非是開玩笑,曾經就有一位鴻基開國元老被莊雨蝶沉屍黃浦江,人家也就是硬要堅持把鴻基上市,結果‘陸大哥’沒搭理他他就把公司的一些機密全部泄露出去,還把鴻基的一些洗錢機構抖了出來,就死了,就算他臨死前哭著喊著跪在陸哥麵前認錯也沒用,黃浦江那晚終究為他折騰了一下。


    “這一劫要過不去,估計要一輩子有陰影”林孜喝了口茶,滿嘴苦澀。


    ‘陸大哥’置若罔聞。


    “陸哥,要不放隻大山裏逮來的三跳給你練練手?”感覺吃力不討好,林孜小心提出。


    ‘陸大哥’揉揉手指,嘴角輕微拉扯,“來三隻”。


    人前顯貴的林孜像小二子一像鑽進隔壁房間,不一會竹屋的另一側跑幾隻野兔,身軀矯健,跑起來每一隻跨越都幅度極大,顯然是尋常獵手都很難捕捉到的玩物,這種情況下要用狙全部攔下來,那無非就是天方夜譚。


    餘光瞥道野兔的那一刻‘陸大哥’就豁然起身,從身後的箱子裏抽出一把被查到要關進牢房的msg90,這把狙口徑7.62,重量8.10,有四條精美絕倫的膛線,光是扳機力就需要1.5kg,技巧程度絕非是一般槍手能耍的東西。


    眼看野兔隱隱就要跑進山林,男人舉起槍,緊貼胸膛,嫻熟擺好位置,當事人臉色沉靜,眯起眼,三點一線,扳機扣動。


    ‘砰砰砰’


    還沒來得及跑出來欣賞的林孜看見滿身鮮血的野兔,暗暗乍舌。


    放下槍,名字叫陸宋的‘陸大哥’看著無一不是被自己爆頭的野山跳,摸了摸被槍後挫力震蕩了三次的胸口,輕聲道:“你和卞變誰管他的事,我就打斷誰的一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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