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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結束後李晶晶和方成虎就等不及的跟著陸蒙臨來到辦公室,一坐下後就準備揮斥方遵為陸蒙臨指點迷津。


    陸蒙臨搖搖頭,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瓶酒,變戲法的又弄了點花生米出來,笑道:“先別急著跟我說你們心裏麵的恢弘計劃,咱們喝點小酒,你們都自我介紹一下,注意,要仔細一點,精確一點”。


    兩人同時一怔,相互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相視而笑。


    方成虎性格豪爽,有北方人的風氣,直言不諱開口道:“陸總,我是土生土長的哈爾濱人,畢業於浙大工商,兩年前到了上海,開始在產業鏈拚搏,家裏就我一個,獨生子”。


    李晶晶也跟著笑道:“我是上海人,和成虎是一個學校的同學兼室友,也是獨生子,至於工作經曆的話和他大致相同”。


    陸蒙臨點點頭,拿出杯子倒滿三杯,給兩人一人遞過去一杯,笑道:“那我就直言不諱了?”。


    方成虎豪邁的大手一揮,道:“陸總,直說就是”。


    李晶晶也笑著點點頭。


    眯著臉眯了一口這瓶從馮真偉那訛詐過來的五糧液,酒氣很大,度數很高,辣的陸蒙臨臉色發紅,呼出一口酒氣,陸蒙臨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掃,道:“你們兩個之前在產業鏈倍受派係排擠吧?”。


    方成虎和李晶晶相視一眼,一臉迷糊,弄不清楚陸蒙臨想要說什麽。


    相對圓滑的李晶晶笑道:“陸總怎麽這麽說?”。


    陸蒙臨挑了下眉,道:“今天我和王爽幾乎擺在台麵上的幹仗你們應該也看到了,那是時候你們做領頭羊開始傾向於我時很多之前在大勢下順著王爽的人都一臉果然如此的看著你們,那絕對不是一天兩天有恩怨才有的表情”。


    對於陸蒙臨來說,他需要的人才梯隊除了各自擁有別人無法擁有的專長外,還要擁有被陸蒙臨告誡自己無數遍的團結和絕對的忠誠,當然,這種東西不是一天就能建立起來的,而是需要在長時間的交往沉澱和拿出一切實際性的東西來征服他們才能獲得,李晶晶到現在為止都對他抱有適當的不信任他能夠理解,所以他願意給他們時間來適應這個過程,畢竟認識才不到半天,誰也不願意把自己的信任全部托付給一個陌生人,何況是個小p孩。


    方成虎瞪了眼李晶晶,他一直都看不慣李晶晶做事風格的拖泥帶水,見此時李晶晶還在猶豫什麽就直接攔在前麵道:“陸總,我們的確和王爽那老王八蛋不對眼,因為很多次公司決策我們具有建設性意見都被否決,理由就他~媽的是我們資曆淺薄,還需多多積累經驗才能在會議室裏有決策權,他~媽~的,什麽玩意”。


    李晶晶看了眼義憤填膺的方成虎歎了口氣。


    方成虎瞪了坐在旁邊的李晶晶一眼,一發不可收拾怒道:“我早就看不慣他的作威作福。。。”。


    “所以你們就開始跟他們對著幹,以至於到如今被排擠到最角落隻拿工資沒事幹,你們是有野心和理想的人,工資對你們來說少一點或許沒關係,但是如果在做事上忽略了你們卻是你們最不能忍受的事情”陸蒙臨突然打斷他的話,一臉玩味笑容,其實他早已經拿捏住這兩個人的脾性,方成虎大大咧咧,李晶晶具備上海人典型的滴水不漏,隻要處理方式小心點,不是不能駕馭。


    兩人呆呆的看著陸蒙臨,垂下頭下同時歎氣。


    陸蒙臨看著兩人,拿起酒杯又喝一杯,眯起眼睛,道:“今天我在會議室說的話沒有任何水份,我擁有鴻基總部的一支骨幹團隊,但沒領頭人,都是隻講技術的工程師,讓他們幹活可以,但若要決策這決策那他們辦不到”。


    顯然這個話題對於李晶晶來說他更敢興趣,眼睛一亮,他急忙道:“都具備什麽樣的資質?”。


    陸蒙臨眨眨眼,笑道:“學曆大概都是博士生,也有野路子打拚上來的猛人,上海棚灣高級別墅區就是他們設計和監工”。


    李晶晶一臉商家神色,有點激動,他連忙又道:“為你賣命能有多大的舞台,也就是說我們能做什麽?”。


    陸蒙臨再喝一杯,反過來問道:“我能相信自己不養出白眼狼來嗎?”。


    李晶晶咧開嘴,第一次在陸蒙臨麵前哈哈大笑,道:“能讓從鴻基那座紀律嚴謹到令人乍舌的機構人幫你幹活,你還能害怕自己手下出那麽一兩個白眼狼,況且,我是軍人世家的子弟”。


    陸蒙臨把手撐在台麵上,道:“鴻基旗下月牙地產ceo做總策劃,你們為副手,擁有調派任何一個專員的權利,夠不夠?”。


    李晶晶一怔,恍惚了一下,最後眉開眼笑,篤定道:“成”。


    一旁懶的去參合兩人暗藏玄機見針插縫對話的方成虎抬起頭,嘴巴裏還在咀嚼著花生米,眼睛出人意料的炯炯有神,道:“成了?”。


    陸蒙臨閉上眸子,靠在老板椅上,輕籲一聲,道:“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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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點,陸蒙臨自己出去找了家燒烤店點了瓶啤酒,吃飽了喝足了就隨便晃悠。蘇州好,不僅僅是指它有園林有假山,也不是特指它曾經擁有唐伯虎式文人騷客,而是它真正適合現在化人類生活。比上海喧嘩,卻獨具蘇州所特有的小橋流水,有江南婉約蘇州女子的韻味,雖然說如今蘇州本土已經不在盛產玲瓏錦秀長袖善舞,但那份味道,卻始終保留了下來。


    比起蘇州還有偶爾的車水馬龍,兒時少年時在大別山混跡的陸蒙臨肯定算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有時大別山裏幾個小時的守候隻為了和一隻野山跳較真,這中間的多枯燥無味隻有陸蒙臨自己清楚,往往就是躲在雜草叢裏紋絲不動到腿酸,那一下午的時間或許也隻有和山跳後麵關頭的鬥智才算熱血和不乏味。


    陸蒙臨經常把被沙龍咬的遍體鱗傷幾乎連頭都不知道哪去的山跳扔在鎮上乞丐王三家門口,這時偌大的陸鎮人都說是傻子的王三肯定會咧開嘴口水流一地朝他嘿嘿傻笑,其實陸蒙知道王三不傻,傻的話就不敢把欺負過他的鎮上一個惡霸家裏的大鍋都砸了,還特麽缺德的往人家米缸裏撒尿。


    陸蒙臨隻知道王三是在他八歲那年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陸鎮,村長看他可憐就給了他一間別人廢棄的茅草房子落腳。他當時就渾身邋遢,那麽大的人還老流鼻涕,被小孩欺負時他都會傻嗬嗬的笑,大人們都說他是傻子,當他麵時也這麽說,可他隻會傻樂嗬。傻子心地很善良,如果有人家忙時打稻子人手不夠的時候他都會去主動幫忙,每次都忙完了一聲不吭的走人,主人家送去飯菜他都會拿出自己破舊但幹淨的碗盛下來,似乎怕弄髒別人的碗筷,這家夥極奇怪,別人給飯就吃可若是別人給他錢他肯定會死活不要,每當這時候陸蒙臨都會哀其不爭怒其不備的罵他傻帽子,此時他又會抬起那張黑糊糊的臉,流著滿嘴口水朝著他憨笑。


    整個陸鎮的人看到王三的都是那張傻嗬嗬的模樣,隻有陸蒙臨在一次機緣巧合下見識過另一個王三。


    十三歲那年,有一天放學後陸蒙臨習慣性的去王三家轉一圈看看這犢子在做什麽,走到他家門口時怎麽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小爺爺卻從王三家走了出來,當時還怒氣衝衝,可把他嚇壞了,等小爺爺走遠後他連忙跑進草房子裏,看到王三抱著一個罐子在那哭,神情呆滯,被艱苦歲月雕刻的滿目瘡痍的臉布滿淚水,亂糟糟的一堆頭發上還有稻草,衣服上也有明顯的腳印。感覺到有人來,才緩緩抬起頭。


    陸蒙臨那時看到那張平時被汙垢遮滿的臉初露如山真麵目,鼻梁和上嘴唇中間有一個圓形凹進去的疤痕,麵積幾乎爬滿整個人中,抱著罐子的胳膊一塊塊肌肉凹凸有致,原先在破舊大衣下看上去不壯實的身軀也從胸口出窺視到兩塊碩大的胸肌,陸蒙臨睜大眼愣住。


    王三看見陸蒙臨後沒有像以前一樣咧開嘴傻笑,而是一臉與他驢唇不對馬嘴的肅穆。


    後來王三就跟陸蒙臨講了一個故事,稀拉平常卻包含了一個男人該有的骨氣。


    那天之後他仍舊每天傻嗬嗬的笑,陸蒙臨也每天都怒罵。


    隻是陸蒙臨知道,那個鎮子裏傻乎乎的王三再也不是從前的王三,他的原名叫王孤息,看上去要有三十歲的他其實才26,陝西一個山疙瘩裏長大,全家死絕,那罐子裏,就是和他相依為命十幾年瘋癲師傅的骨灰。


    陸蒙臨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後他道:“三嬸,我是蒙臨,麻煩你叫你們家隔壁茅草房子裏的王三接個電話,我等著,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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