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成了佛,佛來了,佛又走了,佛留不住佛。


    九禪皇的大神通所化的佛像也覺悲哀,他的弟子為何會走向歧途,而且還不止一人。“隻有寂滅僧才是我最得意的徒兒啊。”佛像暗道。


    此時,寂滅如來還在鎮獸山。


    鎮獸山,除了問罪長老之外,也有第三尊佛不請自來。那佛喚作“心非佛”,和他修煉的禪功有關。他選擇的禪功神通,即便是千佛山的諸佛與群僧也很少會修煉。那禪功喚作口是心非禪,亦是一門大神通。非有大毅力這者不能修成。心非佛卻修成了。


    而且,在諸佛之中,心非佛與洗心佛的關係最好。兩尊佛的禪修之地都在一座靈山之上,那山又叫心晴山。


    心晴山是一座奇妙的靈山,有人來拜訪兩尊佛時,若他們的心情壓抑,山上將會大雨瓢潑,如果他們的心情好了,靈山將會放晴,故曰心晴山。


    心非佛一出現,鎮獸山的形勢即被打破了。楓葉齋主不悅道:“寂滅如來,心非佛也是你請來的嗎。你千佛山來了三尊佛,還真是瞧得起我。”


    問罪長老道:“瞧得起你?齋主,你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們為何而來,你心裏難道不清楚?悲喜蠶這一世也離不開鎮獸山,不是被殺就是被鎮。她沒得選擇。”


    說話間,問罪長老不時地瞥向悲喜蠶的幼蠶飄散出去的青色長絲,是情絲啊,情絲的另一端和金蠶子相銜。


    “話說,原鄉佛與金蠶子究竟如何了。”問罪長老暗道,他除了遣出原鄉佛之外,還派善惡堂的兩位長老外出,暗中相助原鄉佛,幫他斬去金蠶子,並且毀掉千佛山的豐碑。


    “那座豐碑本是寂滅如來的,如今用在金蠶子身上,簡直是浪費,而且我無意再取。”問罪長老思索之間,他袖裏的鈴鐺響了。“哦,兩位長老終於傳信了嗎。”這位善惡堂的大長老心道。被他派遣出去的兩位長老,他們人手一個鈴鐺,而且都是子鈴鐺,問罪長老袖子裏的才是母鈴鐺。


    然而,原鄉佛手裏並無鈴鐺,因為他不是善惡堂之人,突然拜訪問罪長老,說願意成為他真正意義上的佛友。問罪長老如何不妨他。萬一原鄉佛是寂滅如來安排的臥底呢,善惡堂豈不是危險了。


    通過鈴鐺,問罪長老可以和另外兩位長老聯係,可也不是沒有代價的,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聯係彼此。


    叮叮叮,鈴鐺一動,善惡堂的大長老,心思也跟著飄向了遠方,遁離鎮獸山。“什麽,豐碑尚在,金蠶子也還活著。而且原鄉佛被金菩提吃了!”問罪長老怒道。他從鈴鐺中知道了惡龍潭、寂滅山發生的事情。


    吃驚非同小可,因為寂滅山的第二株菩提樹可是問罪長老的盟友,千佛山也有意入駐惡龍潭,將之納為己用。所以善惡堂的大長老才從寂滅山著手。


    更重要的是,問罪長老懷疑寂滅如來與惡龍潭的秘境寂滅山有關,他以寂滅為名,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寂滅山的病菩提樹,他看不上千佛山的諸佛。本來,病菩提才是問罪長老聯絡的對象,可他在對方那裏沒有取得任何進展,反被嘲笑,說問罪長老氣量小,成不了大事。所以合作的事也就談崩了。再後來,寂滅山長出第二株菩提樹,即是金菩提。問罪長老在第一時間和金菩提樹搭上了線,這次,雙方談的很愉快,結盟那是分分鍾的事。所以原鄉佛才會出現在寂滅山。


    可如今,原鄉佛被金菩提樹吃掉了!


    即是說,問罪長老與寂滅山的合作再次中斷了,“可惡,兩株菩提樹都是不值得信任的樹人。”善惡堂的大長老心道,他不敢大聲張揚,若被他的住持大師兄聽去,指不定會興起怎樣的風浪。


    “啊!不要吃我!”


    “貧僧願意皈依寂滅山,成為護法!永不離開。”


    忽然,問罪長老袖子裏的鈴鐺又傳來兩道聲音,旋即沉默,再無任何動靜。


    而問罪長老的心也跟著沉下去了,因為他派出去的另外兩位長老也被金菩提樹吃掉了,成為了她的養料。“寂滅山!金菩提!”善惡堂的大長老恨不能馬上衝到惡龍潭,踏上寂滅山,揮動苦行僧刀,斬斷金菩提樹。


    死掉的兩位長老都是問罪佛的心腹,他如何不心疼。那可是兩尊佛啊,就這樣死掉了,而且還不能被人知道。


    “惡龍潭啊惡龍潭!”問罪長老將惡氣都灑向了惡龍潭,而不僅僅是寂滅山。然而,心非佛的到來還是出乎善惡堂大長老的預料。他沒曾想到此人會來。


    而且心非佛不是九禪皇的弟子,是另外一尊古佛的弟子,而且那古佛至今尚在,可雲遊方外,不在千佛山。即便如此,也沒人敢小覷他。畢竟是和九禪皇一個時代的人。“心非佛,為何而來。”問罪長老問。


    “無意而來。”心非佛答道。可他的回答並不能讓楓葉齋主與寂滅如來、問罪長老等人滿意。


    站在紫涵根旁邊的天官忽地笑道,“這和尚好俊俏,敢問gao基不。”他也很直接,詢問心非佛的意見。當然,天官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隻是隨意一問而已,並無任何期待。


    可心非佛卻道:“基道是道,涅槃也是道。貧僧還未踏入基道過,有何不可呢。”


    “那和尚,此言當真!”天官喜道,他是活了千年之久的基老,還未和釋門高僧一起合道證基。


    “咳哼。”問罪長老當即道,他是善惡堂的大長老,本人就在鎮獸山,卻聽心非佛道出驚世之言,他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難啊。所以問罪長老有義務也必須提醒心非佛,不可敗壞千佛山的規矩,更不能置佛門清規於不顧。


    “佛者。”心非佛忽地轉向問罪長老,“你亦是佛,我亦佛也。可貧僧要做什麽,還需征求你的同意嗎。九禪皇曾道,山寺的諸佛一律平等,難道你高高在上嗎,穩壓貧僧一頭。”不知為何,心非佛驟然發難,當著無數惡人的麵,毫不留情。


    問罪長老以及苦行僧刀的器靈都覺不悅,冰嬋的任務失敗了,所以她退到主人之後,聽聞心非佛在對麵直斥主人的不是,冰嬋即道:“你也是山寺的千佛之一,難道不知問罪長老僅次於如來之下嗎。”


    “女人啊。”心非佛道,“問罪長老什麽時候需要女人出麵,為他辯駁嗎。”


    “你!”冰嬋惱道。她乍一聽到心非佛有意和天官如那基老之道,不由大怒,因為曾經追求她的器靈,也就是問禪刀的器靈忘禪兒,他竟然變成基老了,做了那基靈。冰嬋如何不怒,怎能不驚。所以當聽到基老二字時,她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整個人都不好了。


    生氣是生氣,冰嬋還不敢向心非佛動手,就是她的主人問罪長老也沒把握能擒下心非佛而不受傷。“口是心非禪在千佛山的諸多大神通之中,也是排名在前的,而對麵的佛,在他還是僧之時,就已開始修煉口是心非禪,而最終他成了佛。那他修煉的禪功神通究竟到了怎樣的境地。”冰嬋心生向往而且忌憚不已。


    這邊,心非佛似乎是來找茬的,有意與問罪長老作對,楓葉齋主笑道,“是我多想了,原來千佛山的佛也不是眾心歸一,而是千心萬意,有趣,實在是有趣。”


    咻!咻!咻!咻!楓葉齋主羽扇一搖,幾十片楓葉飛旋而出,斬向寂滅如來。


    蓮台之上,成為了基老的器靈,他的另外一重身份沒變,還是問禪刀的器靈,如來的侍者。忘禪兒知道主人在煉化悲喜蠶的幼蠶,無心它顧,所以隻好由他出麵了。“禪定天下。”忽聽忘禪兒喝道。


    嗡!蓮台遽震,一團團佛光迸滾而出,其中,還有千餘道基光,是忘禪兒發出的,他才開辟出基油油田沒多久,可對於基氣的運轉毫無陌生感,分明就是信手拈來啊。


    一片楓葉為兩片,兩片化為十片,十片化為千片,千片化為十萬片,很快,天空都被楓葉覆蓋了,火紅似火,有種淒豔之美,像是有人割開無數美人的血管,讓她們的血液流出,在空中匯聚成河。


    轟隆隆!炸聲不斷響起,不管是蓮台發出的佛光,亦或忘禪兒揚手劈出去的基光,都被一片片楓葉切碎了。而且無數楓葉向前推湧而來,碾向蓮台,以及蓮台之上站著的寂滅如來、忘禪兒。


    心非佛與問罪長老,就是再不情願,可他們也不能讓如來死在他們麵前。當即,兩尊佛停止了舌劍唇刀之爭。刷!刷!兩道驚世長虹,逆飆而起,衝向蓮台那邊。


    冰嬋瞥了一眼飛遁而出的問罪佛,又不屑地看向蓮台上站著的忘禪兒,“救他作甚,做好讓楓葉齋主殺了他,反正是基老了,不該留在千佛山。或者,讓天官收了他。”當時說,苦行僧刀的器靈對問禪刀的器靈的怒火已非言語所能形容。


    殺!唯有殺了忘禪兒,冰嬋的怒火與妒怨才能稍減些。女人善妒,冰嬋亦然。她是苦行僧刀器靈的同時,還是女人。


    “我留在此地很危險,還是追上主人。”冰嬋又道。


    鎮獸山本身就是一件至寶所化,不像千佛山,是天然而成的。可鎮獸山最開始的主人是誰,卻很有爭議。有高僧說是山寺的初代住持,隻有他才有這樣的大手筆,煉化了一件不得了的寶物,並將其化為一座山,震懾大凶大惡之物。


    可也有佛研究了本寺的經卷與神秘的手抄,卻得出了另外一種結論,鎮獸山是一惡獸的屍骨所化,而那屍骨之中卻誕生了一尊佛。


    而且自惡獸屍骨之中而誕生的佛也是有記載的,喚作無骨佛,相傳,他的佛軀隻有一層皮所覆,而無骨頭。


    真相究竟如何,眾僧爭辯不休,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可也未作罷,時至今日,仍在辯論之中。可是越來越多的僧人相信鎮獸山是一具惡獸的屍骨所化,因為無骨佛確實存在過,他涅槃時,兩顆佛眼在無盡天火中化為四枚舍利子,至今還供在佛堂之中。


    “天官,我們去幫楓葉齋主。”紫涵根所化的美女命令道。


    “好,都聽你的。”天官笑道。他和紫涵根同進退。


    刷!


    刷!


    一道紫光,一道白光,經天而起,飛馳向楓葉齋主那邊。“齋主,你再強,可也對付不了三尊佛。還是接受我的愛與幫助吧。”紫涵根笑道,她愛死楓葉齋主了,想和他成為道侶,不管是以爺們之身還是美女之軀,都無妨,紫涵根能接受。


    問題出在楓葉齋主那邊,他遲遲沒有答複。


    “我當然是選擇原諒你啊!”紫涵根再道,“哪怕你多次回絕我。”


    “紫涵根,當著我的麵,你這樣向齋主示好,我會吃醋的。”天官笑道,他哪裏在吃醋,分明是在嘲笑紫涵根,為何拿不下楓葉齋主,如果事情成了,他們三人就能在一起合道證基了,豈不美哉。


    楓葉齋主並沒邀請紫涵根與天官,他哪怕麵對三尊佛,亦臨危不亂。陡見齋主輕搖羽扇,嗤嗤嗤,嗤嗤嗤!數萬道紅色的長線飛出,織成大紅色的戲服。


    待戲服一成,蓬的一聲,楓葉齋主散盡身上的衣物,他這時是全祼的漢子,而且大姬姬好壯觀。紫涵根與天官以及忘禪兒見了,喜的不要不要的,齊齊讚道:“好一個帥氣的漢子,他之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可冠絕鎮獸山。”


    齋主,你逃不掉的,我會得到你的。紫涵根忽然換了另外一副麵孔,不再是美女,而是俊彥,他成了基老。“楓葉齋主,你為何穿上戲服了,我還沒看夠呢!”


    “對啊對啊。”天官亦道,“你有這樣美好的軀殼,不該藏在紅色的戲服之下,亮出來,讓大夥瞧瞧啊,這樣才對得起你的那支大姬姬。”


    忘禪兒忽然想起自己是寂滅如來的人,當即收回視線,心裏隻道可惜,他與楓葉齋主之間注定是不可能的。


    千佛山與鎮獸山的人,豈能在一起合道證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將新生的那點心思斬去,忘禪兒抱神守一。鏗鏘!他手中的問禪刀猶如滅世惡刀,散發著澎湃無盡的凶威,嘭嘭嘭,嘭嘭嘭!那些靠近的楓葉都沒刀氣撞碎了。


    而心非佛與問罪長老也終於趕了過來。


    “苦行之繩。”忽地,問罪長老喝道,鏘的一聲,他揮動苦行僧刀,千餘丈長的刀氣像是螺旋氣柱,陡地旋斬而出,還未飛出多遠,變成了一條長繩,即是苦行之繩。


    繩長千丈,禪光縈繞其上,像是為它鍍上了一層神輝,光照九天十地,另有一尊尊佛之虛像漸漸凝實,即作實像,鎮守四方。


    天官與紫涵根甫一見到那道長繩,為之一凜,他們認出苦行之繩了。


    “紫涵根,小心些,不要被那條繩子給纏住了。否則,很難衝出去的。”天官道。


    “我知,你也小心些。”紫涵根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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