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劍,一口喚作墮天劍,尚未完成的即是飛天劍。


    鏘!鏘!


    墮天、飛天,雙劍迸馳而起,劍光徹照劍爐,激起數萬道光華。就是洗天河也為之一怔,“好劍!”他也是愛劍之人,壽鏡劍的持有者。


    見到尚是劍丕的飛天劍後,天河之主登時起了占有之心,要將飛天劍奪走。“可惜還未完成。如此說來,我更不能殺了你,貓梨小五郎,惡龍潭的鑄劍名家,卻有其過人之處。”洗天河輕歎道。“我不知壽鏡劍是何人鑄造的,今日能見另外一柄可與壽鏡劍媲美的神劍,不枉此行啊。小五郎,我會將你帶往第九天河,為你建一劍坊,這樣,你就能專心致誌,為我鑄劍。”


    刷!


    壽鏡劍向下斬去,與墮天劍相接。劍刃相碰的刹那,發出金玉相撞之聲,悅耳至極。嗡,一團團劍華迸湧開來,在劍爐中不住翻滾,雪浪滔天。


    飛天劍,因為還是劍丕,貓梨小五郎格外愛惜,雖然祭了出去,可他仍不忍心使用它,生怕毀了它。畢竟,小五郎很看重它,不亞於柯南劍。“人長得帥,又會鑄劍,像我這樣的漢子,是個基老見了都會喜歡,作孽啊。”貓梨小五郎歎息道。


    “……”


    琴舅聽了,頗覺不悅。心道,你心裏難道沒點底數嗎,自己長什麽樣還不清楚,簡直該死。


    貓梨小五郎號稱沉睡的神劍,可和帥氣毫不搭邊,單論外貌,是那種丟到人群裏,想找出來都難的中年漢子。


    琴舅暗忖,也就我這樣瞎了眼的人才能忍受你。你該知足了,還在這裏得瑟,分明是腦袋秀逗了。驚覺洗天河也鍾意貓梨小五郎,琴舅難免心生妒忌。因為他以前對小五郎都是放養狀態,任其自由發展,反正不會有人瞎眼喜歡他。


    墮天劍雖非尋常劍所能比,可終究不是壽鏡劍的對手。當!當!當!一陣劈砍之後,墮天劍的劍光迅速暗淡下來,劍刃也卷了。


    舞菲菲很心疼,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她使用墮天劍。“天河之主真是該死,毀了我的劍。”舞菲菲心道,她敢怒不敢言。擔心洗天河會先殺了她。


    轟!碧雲迸滾,四下掃蕩,將劍爐中的火焰全都撲熄了。寒氣森森,地上結了尺餘厚的堅冰。人站在上麵,若是不小心,隻會摔倒在地。


    刷!刷!


    碧雲之上,那雙不怒自威的眼睛,迸射兩道淡藍色的光芒,遽地斬向伏特加,歸天劍的劍靈。


    “還是不肯放過我嗎,天河之主,你的氣量不夠。”伏特加冷笑。


    琴舅雖然說了,讓伏特加不要隨意送死,可歸天劍劍靈的生死,已非他自己所能控製,完全是洗天河說了算。他讓伏特加生,他就會生,他讓伏特加死,歸天劍的劍靈活不過明天。


    “跪下,接受我的愛。”驀地,洗天河冷酷道,直接給伏特加下令,繞過了琴舅,好似天河之主才是歸天劍與伏特加的主人。


    琴舅既怒又妒,因為他還是很在意伏特加的,“伏特加是我的劍靈,洗天河,你省省吧。”琴舅當即道,“你想要冰鳶,自己來取。我若還活著,絕不會將它交予你。”


    “我能殺掉你爺爺,又殺掉你父親,就能殺了你!”洗天河語氣淡漠,並無任何感情,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給臉可你不要,我也很傷心。”


    乍然間,劍爐上空的那雙眼睛,忽地合成一隻,瞳仁像是金色的十字架,覷定琴舅。


    “啊!”


    琴舅驚呼道,他感覺很不舒服。因為被空中的那隻眼睛鎖定了。


    “我身體中的基氣運轉凝滯。可惡。”琴舅再不能將冰鳶的蛋殼保存在體內,隻得將其迫出,置於掌心。嘶嘶嘶,白色的寒氣向外湧出,“七月飛雪。”琴舅喝道。


    呼!霜雪飛舞,向天湧去,又見一清麗的女子,手拿訴狀,向蒼天拜泣,“小女冤枉啊,懇請老天爺降下懲罰。斬去那隻眼睛。”


    “你就這點本事嗎。”洗天河哼道。


    哐!


    劍爐外,天河之主再拍一掌,按在劍爐之上,傾時之間,碧光電舞,齊齊穿過劍爐,湧入那隻眼睛之內。而十字架似的金色瞳仁大放光芒,將飛雪盡數蒸發至盡。


    刷!刷!刷!金色的十字斬向外劈出,照著清理女子的腦袋、脖頸、四肢斬去。


    “何必妖言,我一並斬去。”天河之主冷笑道。


    噗噗噗!血水迸起,向天拜泣的女人化為一團汙血,旋又炸開。


    “我苦修多年,究竟是為了什麽,到頭來仍不是洗天河的對手,不堪一擊啊。”琴舅心如死灰,已知命運不可抵抗,哀呼無奈。


    轟隆隆!金色的氣浪迸炸,一座高百丈的十字架向琴舅鎮下,要將其轟殺。


    “不可!”


    “不能殺他!”


    伏特加與貓梨小五郎同時出手。他們都要守住琴舅。


    可天河之主心意已定,再沒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你們都在做無用功。”洗天河喝道。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伏特加怒道,鏘!歸天劍向下斬落,一道數十丈長的劍流落在金色的十字架之上。


    蓬!金光迸起數百丈高,可十字架仍在,並無半點損傷。


    “飛天!”貓梨小五郎右掌攤開,攝來還是劍丕的飛天劍,執劍在手,小五郎不再猶豫,一劍斜斬而出。


    哧啦!


    劍氣如紫電,陡地延展向上方的金色十字架,不斷衝刷,砰砰砰,十字架遽地幌動,一陣陣金霧炸開。


    “劍觀滄海!”


    陡然間,洗天河輕聲喝道。刹那間,壽鏡劍迸綻數萬道光華,如同海浪掀舞,轟掃劍爐。而金色的十字架也停止了幌動,向下鎮去,力逾千鈞,金光開道。刷刷刷,斬向貓梨小五郎。


    天河之主有愛才之心,可不代表他能容忍小五郎的傲慢態度。因為沒誰比洗天河更驕傲了,他不許任何人反抗他。你若不服,他以劍震懾你。


    當當當!當當當!還是劍丕的飛天劍發出陣陣金屬顫鳴,似難承受壽鏡劍帶來的澎湃劍壓,縱然有不臣之心,可現在也沒對抗之力。貓梨小五郎更是呼吸如窒,手腕已經麻木,像是枯木,毫無知覺。“不能放棄,我不能放棄。否則基友就完了。”小五郎再次運轉基氣,納於雙掌,倏地向上推去,嘭嘭兩聲,掃中了金色的十字架,將其撞翻。


    “哼。”天河之主淡淡道,顯是發怒了。“負隅頑抗,猶如以身投劍海,隻會死無葬身之地。”


    嗤的一聲,一縷紫色水氣自劍爐外滲入,灑向劍海。嘩啦啦,劍海如沸,壽鏡劍遽地騰升而起,蕩開數千道駭浪。當是時,劍吟錚錚,刺入貓梨小五郎、琴舅、舞菲菲、伏特加等人的耳中,來回迸炸,幾人的神識潰散,難以聚合。他們也像是風中殘燭,搖曳不定。


    嘩!嘩!嘩!劍海湧下,瞬間吞噬了貓梨小五郎、伏特加等人,在那之前,壽鏡劍綻放一團劍輝,猶如錦緞,已將琴舅裹起,拋向劍爐上方,像是在仍木乃伊。


    而那隻懸浮在劍爐上空的巨大眼睛,迸湧出數百道血絲,掃向琴舅,將其拖向眼珠子裏麵。噗的一聲,沒入其中,再無半點聲息。


    “冰鳶蛋殼的碎片,終究落入我手裏了。遺憾啊。”天河之主冷漠道,似乎真的很遺憾。


    “基友,基友哇!”


    劍海之中,貓梨小五郎瘋狂吼道,“我不能沒有你,你是光,你是電,你是我的喜悅來源啊。如果失去你,我絕不獨活。”


    舞菲菲雖是器靈,可也非長生之體,她在劍海之中浮沉,嗤嗤嗤嗤,臉、手、腳都被割開,血流如注。“滑稽啊,這裏可是劍爐,而我是劍爐的器靈,可壽鏡劍反客為主,好似它才能主宰劍爐。”舞菲菲隻覺荒謬。


    砰!砰!砰!伏特加一劍又一劍劈向海水,可他的雙腳已被劍氣腐蝕,已見骨頭,觸目驚心。“琴舅已被天河之主抓走了,我又何必反抗呢,可是劍海還在攻擊我。”伏特加惱怒異常,苦無逃生之法。


    劍爐外。


    洗天河淩空而立,左臂負在身後,右掌五指戟張,已將劍爐抓在手裏,他的手指長數丈,而且很靈活,像是鐵索。“出來。”天河之主冷喝道。


    當!


    劍爐遽震,一隻巨大的眼睛衝了出來。而琴舅就在那隻眼睛之中。


    隻見洗天河長發飛揚,倏爾,幾根頭發劈甩而出,紮入那隻浮出來的眼睛之中,噗噗噗,天河之主的頭發像是長針,貫穿了琴舅的四肢,將他拽了出來。


    “讓你多活幾年,你真以為我將遺忘在角落裏了嗎。”天河之主道,“琴舅,其實你的名字還是我給你起的,隻是你不記得而已。什麽啊,你的神識已經迸散了,就連我在說什麽都聽不到了。”


    刷!刷!


    天女與楚門倏然而降,落在劍爐後側,他們覷定天河之主。“他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嗎,洗天河。”楚門輕蔑道,“冰鳶,我想起來了!”


    “因為病菩提的緣故嗎,他釋放了你的一部分記憶。”洗天河道。“那也無妨,冰鳶可是和孔雀魚母同樣古老的存在。遠非我們所能想象的,楚門,你與天女被人稱作是惡龍潭的最古老的使節,可和魚母、冰鳶相比,不值一哂。”


    “見麵禮嗎,你將冰鳶的蛋殼獻給孔雀魚母。”天女道。


    “鵬王,為何不敢下來了。”天河之主遽地望向高空,那裏,紅翅鵬王畏懼地躲在雲層之中,似在敬畏那塊冰晶,冰鳶的部分蛋殼。


    “天河之主,母親才不會要它呢,你快將它收起來。”紅翅鵬王道。


    “你錯了。”洗天河道,“孔雀魚母可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得到冰鳶,為了吞噬它。”


    “你如何知道的。”紅翅鵬王問曰。


    鏘!


    劍吟起於劍爐之內,聲傳於九霄之外。壽鏡劍刺穿劍爐,衝了出來,劍光揚起萬餘丈,斬落雲層。而紅翅鵬王再無藏身之所,呼!他振翅疾飛,躲避劍光。“洗天河,為何要殺我。”鵬王驚呼道。


    “自然是為了讓孔雀魚母現身啊。”洗天河笑道。“魚母,你若再不出來,我將殺掉你的兒子。”


    刷!


    壽鏡劍電掠而出,劍氣恢弘,掃盡方圓千裏內的殘霞。紅翅鵬王拚命疾飛,可仍躲不開。壽鏡劍始終跟在他後麵,可又不急著殺掉他,像是在戲耍他。


    “孔雀魚母真要現身,洗天河,你會是她的對手嗎。”楚門冷笑。


    “不,我們不是敵人,是合作夥伴。”天河之主道,“是魚母主動邀請我的,我怎會與她反目。”


    “可你分明是要斬了紅翅鵬王。”天女道。


    “魚母非常人也,所以我的待客之道也很特殊。”洗天河又道。


    砰!


    洗天河將琴舅的身體狠狠地扔向劍爐,登時,劍氣迸騰,氣浪翻舞,扯碎了琴舅的四肢。“啊!”琴舅痛醒了過來。“洗天河,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他吼道。


    “如何殺我。”天河之主嘲笑道,“你手腳都沒了,一生守護的冰鳶蛋殼也沒了,如今的你就是廢物,徹徹底底的廢物,我連殺你的興趣都失去了。”


    哐當一聲巨響,貓梨小五郎衝出劍爐,“琴舅,我的基友,我來晚了,晚了啊。”小五郎甫一見到悲慘無比的基友,登時淚水灑下,“看看你都痛苦成什麽樣子了,基友。”小五郎又道。


    隨後,伏特加與舞菲菲也跳了出來,他們都是器靈,匆匆瞥了一眼琴舅,也覺洗天河做的太過分了。可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麽,因為琴舅的下場也有可能是他們的。


    “貓梨小五郎,何必揪著琴舅不放,他的基老容顏確實無雙,可還不算絕色。九天河的小鮮肉也有很多俊美非凡之人,我都會為你尋來的,隻要你肯為我鑄劍。”天河之主笑道,“我有愛才之心,而你有真本事。”


    “死心吧,我不會為你鑄劍的。”貓梨小五郎淡淡道。


    “你會的。”洗天河道,“我隻需抓來貓梨蘭與妃英鯉,不管你答應與不答應,最後還是會聽我的話。隻要是人就有弱點,你亦然啊。”


    “你一貫如此嗎,傲慢的人。”貓梨小五郎將琴舅抱了起來,“安心地離去吧,這樣對你更好。”他又道。


    哢嚓!哢嚓!貓梨小五郎勒碎了琴舅的全身骨骼,徹底葬送他的生機。“永別了,基友。你曾活在我心裏。”小五郎道。“隻有這樣,你才能毫無痛苦地離去。可憐的琴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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