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小鴉,天鵝宮的醜小鴉來了。大宮主親臨,非同小可。黑小二、溫酒侯不知醜小鴉的真實意圖,隻得站在他兩旁,聽候差遣。


    而醜小鴉前麵站著的兩位侍從也是醜到沒治了,男的不忍形容,女的也是長相清奇,醜的極有特點。也難怪他們能被醜小鴉相中,帶在身邊。待遇之好,就是溫酒侯、黑小二也覺嫉妒。


    “大宮主準備培養第二個、第三個萌德公?”溫酒侯自忖。


    “大宮主真是奇妙的人。幸好我長的醜。”黑小二尋思道,“天鵝宮除了溫酒侯之外,都是醜人,奇貨可居。可我醜的並無特色,不像風子、風潔。”


    風子,風潔,正是隨侍在前的兩位從者。他們的骨骼清奇,天賦過人,能被醜小鴉發掘,意料中的事。抱劍之人是風子,捧古箏的人風潔。他們出自宮鴉界沒落的家族,風氏一族。


    “風子,你去斬了葬情宮的餘孽。”醜小鴉忽道。


    “是,主人。”


    風子並無表情,刷,人已遁出。身化流光,又聽鏘的一聲,古劍出鞘,劍光瑰麗繽紛,迸揚開來,其如傾盆驟雨,霎時之間,已然灑向小三葬大師。


    當是時,小三葬大師扭轉脖頸,形如麻花,絞動數十匝,“這人散發的氣息好冷,好狂。”小三葬大師道,他已被伯樂控製,身體已成傀儡之殼。移動,大師背後的那顆眼睛倏地移到前麵去了,數十道血箭自眼珠迸射旋起,遽然電射,刺向風子。而小三葬大師的後背炸開,蓬!蓬!蓬!血霧彌漫,一團團湧起,其大如樹冠,擋下了怒灑而來的劍光。


    “嗯?”小三葬大師忽地悚然,因為他的三隻眼睛都未覷到風子去哪裏了,一個活人竟然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可怕。”伯樂的聲音響起,“本宮的眼睛最是犀利,隻需一瞄,即能算定活物的身長等特征。風氏殘孽,怎能逃離吾的眼睛?”小三葬大師陡覺一陣輕鬆,四條手臂已然離開他的身體,被風子斬去了。


    被人斬斷四臂而不見劍者,伯樂生平還是頭一遭。他念頭未起,倏地潰散,徹底消失在小三葬大師的軀殼之中。哢嚓,困覆大師靈台的堅壁迸裂,小三葬方甫奪回身體,靈台現出上千道劍痕,縱來橫去,猶如被銅錐擊中的青瓷瓶,裂紋遽生,望之觸目驚心,而又有中淒豔之美。


    “啊。”小三葬大師輕呼,一口濁氣尚未吐出,脖頸已被劍氣鑿穿,像是篩子,已經通風。


    至於伯樂的眼睛,已被風子用劍挑起,釘在空中。任它如何掙紮,都是無用。劍氣如長絲,似撒開的拂塵,纏絞住伯樂的眼睛,將其牢牢固定在劍尖之上。如同蠶死繭中。


    “你是怎樣做到的……”伯樂不甘心道。


    “剜掉你的眼睛不過三劍。”風子道。他五指扣在劍柄之上,驀地運轉真元,長劍迸綻數以萬計的光流,不住衝刷劍尖上的伯樂之眼,幾息而已,那顆眼睛再不存在。


    還未逃出多遠的花圈見了,心神遽悚,禦風疾馳,“天了嚕,宮鴉界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陌生了。天鵝宮、紅鯉宮的人太可怕了。伯樂的眼睛尚且不能奈何他們,我又能做什麽,逃為上策。”


    “風潔。”醜小鴉不悅道。


    “知道了,主人。”風潔回道,“葬情宮的人都得死,誰也逃不掉。”


    刷!


    風潔長身而起,緊追花圈,速度更甚,不消須臾,已然飛到花圈前方,淩虛而立,雙目怒睜。


    “嚇?”花圈懼怕道,“她怎麽比我飛的還快。”


    念頭甫畢,花圈揮動古箏,直接砸下。馬幣的,古箏是這樣用的嗎,天鵝宮的人果然都是異類。花圈嚇得不知如何躲避。


    砰的一聲巨響,古箏敲在花圈的頭蓋骨之上,沒有任何奇跡發生,被砸之人的顱腔裂開,碎骨迸飛。而風潔又補了一掌,按在花圈的肋下。哢哢哢,骨裂之聲頓起,花圈全身的骨骼裂開,生命之海也沸騰了,將他的內髒蒸熟。


    “我為何要離開葬情宮……”花圈最後問道,也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砰砰砰,砰砰砰!風潔揮動古箏,繼續狂砸,把一個漂亮的小夥子砸得他基友都認出來了。


    “這小姑娘也太衝了。”溫酒侯、黑小二、咖啡雀、蝦力霸等人心驚道,她手裏的古箏砸誰頭上都是血窟窿。風子向風潔投來讚許的目光,極是滿意。


    “我忽然明白風氏一族為何走向沒落了。”蝦力霸道,“像他們這樣野蠻生長,對誰都是威脅。”


    “難得我們意見相同。”咖啡雀道,“天鵝宮的人真是太恐怖了。還是我白雀宮的弟子溫和,待人接物都是禮貌有加,不主動與人撕比。哎哎,師尊,您怎麽就和醜小鴉大人扭鬥在一起了。”咖啡雀大聲道。他剛說完白雀宮裏的人都是隨和之人,大宮主就亮出地魁刀,怒砍醜小鴉,打臉不要太快,一點麵子都不給。


    蝦力霸、黑小二、溫酒侯等人瞥向咖啡雀的眼神都變了,似在嘲笑他。“師尊,你真是……”


    讓人意外啊。


    大宮主級別的撕比,小宮主不好出手相助,而且也沒必要。醜小鴉、雀滄海不會下死手的,切磋而已,不會有生命之虞。


    刷!刷!


    風子、風潔兩人怒飆而起,一人仗劍,一人揮動古琴,殺向雀滄海。


    黑小二、溫酒侯、咖啡雀瞬間臉黑,霧草,怎回事,兩個不起眼的侍者都衝上去撕比了,他們可是小宮主,難道要在一旁觀望不成?說不過去呀。為難,三個小宮主左右為難。咖啡雀出自白雀宮,黑小二、溫酒侯都是天鵝宮的人。


    “一點眼色都沒。大宮主是如何相中他們的。”黑小二抱怨道。


    “因為他們長得比你醜,所以大宮主留他們在身邊。”溫酒侯道。


    聞言,黑小二完全無法反駁,因為侯爺講的太有道理了。誰長得醜,誰才能更受醜小鴉的信賴。可也不全如此,像是俊美無雙的溫酒侯就留在了天鵝宮,而且擔任小宮主,多少年了,地位很穩固,沒有挪開的跡象。就是黑小二也沒絕對的把握扳倒侯爺。


    風子手中的劍也是醜小鴉的佩劍之一,又叫“兵書劍”,劍中封印著二十五萬兵魂,他們都是戰死沙場的英魂,被醜小鴉以攝納之法收集起來,藏於劍中。而且兵書劍也是有器靈的。劍靈是三冊兵書,分上中下三卷,上卷無字,中卷隻有三百六十九字,下卷合計三十三萬字。醜小鴉縱是博聞廣識,也難辨全中、下卷的全部古字,暗晦艱深,更有甚者無從考究。


    三千越甲,五百戰馬,齊齊躍出“兵書劍”,登時,殺聲鼎沸,劍戟林立,鐵甲森寒。戰馬忽地生出一對翅膀來,怒揚雙翅,睥睨四盼,凶威自生。騰!騰!騰!一匹匹長了黑色翅膀的戰馬四蹄踏焰,嘶聲長鳴,衝進戰場,要將雀滄海踩成爛泥。三千英魂各執殘兵,怨氣滔天,殺機陡盛。他們也殺向雀滄海。


    咖啡雀麵色遽變,心忖,不好,師尊和醜小鴉單打獨鬥並不占上風,何況又來了兩個小醜。雖不能傷到他老人家,可也會讓其分心。


    念識一轉,咖啡雀合身而起,“鵲橋。”他雙手打出一片光幕,霓光蕩湧,猶如長河飛迸,蔚為壯觀。


    鵲橋,白雀宮為數不多的重寶之一,也是咖啡雀地位的象征,雀滄海能將“鵲橋”交予弟子,代表他相信徒兒。


    轟隆隆,鵲橋撞碎虛空,向前延展,不見橋頭,隻見橋尾。騰!咖啡雀騰身而起,踏上橋尾,隨著鵲橋一道飛向戰場。他要去幫師尊雀滄海。


    “你還真看得起自己。”俏布斯冷漠道,“雀滄海需要你幫他?不要笑死我了。”


    俏布斯可比咖啡雀更了解白雀宮之主,畢竟孽緣太深,如癡又恨,相伴一生也難化銷。“這下沒人可攔我,走!”俏布斯轉身疾走,毫不猶豫。之後他還會被雀滄海追回來的,可那是以後該考慮的事。


    颼!俏布斯向南遁去,腳踏蘋果,雲馳電掣,逃出數千丈。可他心裏不安,總覺身後有什麽東西跟著他,甩都甩不掉。中醋煙蛇,還是白雀宮的弟子,亦或小宮主?


    白雀宮除了咖啡雀之外,還有四位小宮主,分別是咖啡豆,咖啡蛙,咖啡牛,咖啡鱷。其中咖啡鱷是最可怕的,修為之深,在五位小宮主中可排在第一位。饒是如此咖啡鱷還是沒能討得雀滄海的歡心。可以說在白雀宮最不受待見的就算咖啡鱷了。


    水浪迸起,數十道長鏈掃出,嘩!嘩!嘩!直追俏布斯。“是最麻煩的咖啡鱷。”俏布斯暗道。此人以鱷為名,無情之極,在白雀宮也無朋友,大宮主尚且憎恨他,更何況是下麵的人。


    “為何追我,咖啡鱷。”俏布斯怒道,長袖向後甩去,颼,颼!兩枚蘋果砸將出去,飛出的刹那,蘋果倏地膨擴,像是滾動的鐵球,醬油的味道迸舞開來,原來這兩枚蘋果也和醬油界有關,是用來對付雀滄海的。


    咖啡鱷馭水而來,濁浪掀天,高千丈,長數百裏。“俏布斯,大宮主有說讓你離開麽。”咖啡鱷漠然道。


    當!當!當!三十幾道長鏈劈中兩枚巨大的蘋果,發出金鐵碰擊之聲,刺耳至極。俏布斯不得不掩耳,才覺不是那麽難過。可站在水麵上的咖啡鱷全然不受影響,他擁有一雙鱷魚之眼,牙齒尖銳如鋸,讓人不寒而栗。也難怪沒人願意和他做朋友。長相就能嚇退很多人了。


    兩個蘋果已被長鏈砸碎了,醬油迸炸,倏化長箭,向咖啡鱷飆射而來。


    “我若是大宮主,會折斷你的四肢。”咖啡鱷道,他右腳一頓,嘩啦啦,水麵蕩炸,即作傾盆大雨,紛灑開來,叮叮當當,錘擊醬油所化的長箭,將其轟成齏粉。


    “速走。”俏布斯也不停頓,遁光再起,繼續飛逃,不願和咖啡鱷撕比,他雖然不怕咖啡鱷,可真要打起來,刀劍無眼,受傷了破相了非是俏布斯所願。“我還要美美噠,這張臉就是我在宮鴉界立足的本錢。”


    嘩!


    一道水流迸飆,迥然回旋,纏住俏布斯。“啊!”俏布斯驚道,“怎會,我這樣就被抓住了,太容易了吧,好歹讓我逃遠些,好沒趣。”


    “咖啡鱷,你敢殺我嗎。”俏布斯轉過身來,哼道。“我可是雀滄海的情人,誰若傷我,就是打雀滄海的臉。”


    “大宮主的臉很厚。”咖啡鱷沒來由來了一句。


    “喂,你是說照著他的臉打幾拳也沒關係?”俏布斯道。


    “我沒這樣說,不可過分拆分我的真實意圖。謠言止於智者,大宮主深明大義,通曉人情,會理解我的。”咖啡鱷已將俏布斯拉了過來,並將他捆在水柱上,不能動。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俏布斯怒道,“我可是雀滄海的……”


    “綠帽子多了,大宮主也會厭惡的。”咖啡鱷道。


    “你!”俏布斯哼道。“你懂什麽,雀滄海什麽都沒說,你一個小宮主,算什麽東西。”


    “白雀宮人才濟濟,我是排不上名號,事實而已,我既不在意,你為何又要在意。”咖啡鱷不冷不淡說道。


    俏布斯簡直氣得要吐血,隻道咖啡鱷死板,活該孤獨一生,活該被人利用。再待在白雀宮也不會有好前途,下場不用腦子也能想得到。雀滄海都不重用你,為何死活不走,挪一挪不好嗎,樹挪樹活,何況人乎。


    掉轉水流,咖啡鱷帶著俏布斯原路返回,去和雀滄海、咖啡雀匯合。


    遠遠一瞥,咖啡鱷的目光落在鵲橋之上,停在咖啡雀的後背,“鵲橋,師弟。”他無表情道。


    俏布斯大喜,道:“你也看到了,雀滄海將鵲橋交給了他最信賴的弟子,難道你不嫉妒?”


    咖啡鱷道:“為何要嫉妒?不是我的,終究不為我所用。”


    俏布斯道:“你真大度,我表示懷疑。”


    咖啡鱷道:“你懷疑又怎樣,與我來說,並無半分關係。”


    俏布斯真的無語了,“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不生氣嗎,不難過嗎,以你的能力,不管去投靠紅鯉宮還是靈石宮又或者天鵝宮,他們都會重用你的,遠比待在白雀宮要好。我就不明白了,雀滄海值得你追隨嗎?”


    咖啡鱷道:“我為報恩,不求其它。”


    俏布斯道:“報恩,你欠雀滄海什麽。”


    咖啡鱷道:“欠他一命。”


    俏布斯道:“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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