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富爾莫斯還是海天、盛燕,他們都沒察覺到花生的存在。


    呼!呼!


    兩枚劍丸橫掃而來,蕩開千丈劍光。


    海天憂傷道:“我悟出了一劍,就叫它傲雪孤梅吧。”


    刷。


    海天飛了出去,右掌一翻,一團真元呼呼旋動,把青梅劍攝了過來。執劍在手,海天的氣勢為之一變,不再是卑微鄙賤之人,泱泱氣度讓盛燕、富爾莫斯、花生感到詫異。


    “這。這真的是海天嗎?”


    “師、師弟?”


    “哦,好個漢子!”


    花生也忍不住讚道。再次執劍的刹那,海天就是這片天地最耀眼的那人。哪怕富爾莫斯智慧與美貌與大姬姬並存,也被海天比下去了。


    人動,劍動,冰雪紛飛,一株孤零零的梅枝向外橫來,刷刷刷,梅枝揮掃了數下,撲撲撲,劍氣湧蕩,梅香散溢。竹馬劍的劍丸與富爾莫斯一道被劈退了,不能與海天爭鋒。


    繼“傲雪孤梅”之後,海天又領悟出“自苦寒來”劍式,登時,他的麵龐換上一副仇大苦深的淒慘模樣,好像他是北王城最苦比的那人。


    寒氣遽降,溫度倏然再低,梅枝也結了一層冰霜,可香氣向外湧去,擋也擋不住的。迥異於先前的梅香,這陣奇異的香味,但凡聞了,不管是多開心的人也會變得心情悒鬱,各種負麵情緒齊齊迸發。猝不及防,富爾莫斯也中招了,他淚流滿麵,仰天悲嚎,“蒼天啊,我當初為啥要娶花生,她是我的魔障啊,與她結婚之後,我再無半分自由,就連親媽都沒像她那樣嚴厲,這不許我做,那也不許我做。直至我對女人的興趣全無,開啟了基油油田。海天,我想和你gao基!”富爾莫斯再不隱瞞取向,真情告白道。


    可海天雙目清澄,進入忘我之境。青梅劍又是世間罕有的神兵,有了它的輔助,海天在劍道上的領悟再進一步。人遇到畢生知己時會說吾道不孤,海天偏是孤獨的迪奧絲,除了富爾莫斯外,哪有什麽朋友。如是,他悟出第三劍,小道不孤。


    蜿蜒九曲,一條小道倏然而現,劍氣回蕩,哧哧哧,來回掃旋。不管是盛燕而是福莫爾斯,都被劍氣震退了,難以靠近海天。


    隻見海天左手拈起梅枝,右手拿劍,陡地踏上那條小道。轟!滔天劍意湧爆,曾經的卑微之人一改之前的落魄鄙賤,恢弘氣度讓人不由折服。


    呼呼急旋,盛燕的玉碗蕩開一圈圈光漪,竟不能擋下延伸向盛燕的那條小道。“可惡,不過是海天而已,怎敢在我麵前囂張。”盛燕怒道。她從未看得起過師弟,連備胎的位置都不想給他,此時此際,海天像是換了個一人,那張稀疏平常的臉也蒙了一層神輝,盛燕竟有些心動。


    “錯覺,這是錯覺。我怎會對師弟心動。”盛燕驅除心中那點不可思議的想法,人又變得冰清玉冷,疾運真元,盛燕十指纏著玉帶似的絢光,“姑蘇燕子。”盛燕冷冷道。呼!呼!呼!玉帶飛出,每道玉帶護著一隻燕子,十道玉帶,十隻燕子。這些燕子出自極寒之地姑蘇雪原,它們也是盛燕的契約獸,平時被她封印在手指中。


    “梅子師姐。”海天忽地落寞道。


    “啊。”盛燕不由應了一聲,也不知師弟這聲師姐有何意義。


    然而,“梅子師姐”是海天悟出的第四劍,隻見他左手拈著的梅枝驀地炸開,數千片碎屑猶如殘梅,飛旋而出,砍斫向十隻姑蘇燕子。


    十幾個呼吸後,姑蘇燕子已成了一團團血霧,飄在空中,嗚嗚旋轉,像是在傾訴它們的不幸。實際上它們是替死鬼,犧牲品。海天遷怒於它們,故以“梅子師姐”劍式斬了它們。


    “你,你!”


    盛燕粉麵含煞,“你殺了我的契約獸。”


    鏘!


    海天手中的青梅劍指向盛燕,“師姐,你好狠的心腸,備胎都不讓我做。於心何忍。我要讓你知道再不起眼的人也有尊嚴的。”


    “好好好!”


    富爾莫斯讚道。“這該死的女人,海天,殺了她。用她的血洗去你的悲傷,你會獲得新生,然後與我gao基!”


    “——”


    “——”


    “——”


    海天、花生、盛燕一臉無語。在這嚴肅的時刻,富爾莫斯那家夥還不忘問,小夥子,約嗎。簡直可惡。花生姑娘更是以手敲額,忽然想不起來當初為何嫁給了富爾莫斯這冤家。“難道我看走眼了不成。還是富爾莫斯本來就是基老,為了隱藏自己的取向,才假裝與我感情深厚,娶我入門?”花生思前顧後,陡地悲傷起來。“我這是命苦的女人啊,難道上天是嫉妒我太賢惠了嗎。”


    其實,在富爾莫斯家人的眼裏,花生何止是賢惠,是過頭了,而且喜歡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別人身上,也不顧他們的感受,自己開心就好。


    “師弟,你想做什麽!”盛燕冷淡道,她還是有點害怕的,抓著青梅劍的海天真的和以往不同,無論是氣質還是散發的漢子的氣息,都有宗師之相,“我隻從爹親那裏感受過這種威嚴的氣息。”盛燕心道。她的父親是南割鹿的副城主之一,地位崇高,她的母親是北王城的皇室之女。盛燕就是抱著金巨腿出生的,遠非銜著金鑰匙的人可比。也不怨她瞧不上眼海天,兩人的家世、外貌不在一個層次上,門當戶對的說法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尊嚴,師弟終於想起來他還有尊嚴,明明像是一條狗,我隨時都能使喚他,跟他點好處,他什麽都願意為我做。嗬嗬,我偏不讓你做我的備胎,那樣太抬高你了。哪怕海天的氣質變了,盛燕依舊瞧不起海天。


    “師姐。”海天道。“你不讓我做備胎,我知道那是因為你太驕傲了,也是為了我好。的確,我現在配不上優秀的你,故而,我隻能加倍努力,多吃些壯(消聲)的丹藥,促進姬姬的再次成長,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你唯一的備胎!”海天鄭重道,字字如針,刺在富爾莫斯的心上。


    “我這顆容易受傷的基老的芳心啊!”富爾莫斯萬念起了又滅,滅了有起。“到頭來,傷害我最深的人是你啊,是你,海天!”富爾莫斯五指戟張,掌中的那枚灰色劍丸飆射而出,哧啦,劍氣劈出,迤邐而行,宛若灰蛇。


    青梅劍、竹馬劍是一對寶劍,青梅是雌劍,竹馬是雄劍。如今,海天手裏握著的是雄劍,那分明是富爾莫斯交給他的定情信物啊。


    刷!刷!刷!刷!


    灰色的劍丸遽地綻放千百道幽寒的劍氣,那代表著富爾莫斯如墜冰窖,受傷若斯,天地可鑒。


    青梅劍被竹馬劍喚起了凶戾之氣,哧哧哧,一道道青色的劍氣迸出,割破了海天的手指。然,這點疼痛對於海天來說什麽都不算,哪有情傷來得刻骨銘心。


    “雪落無情。”海天道。


    當情傷成為情殤,海天終於悟得第五劍,雪落無情。因為他從女神的眼裏看出了她的真實意圖,縱是再不願相信,也無濟於事。師姐心裏並無他的地位,哪怕是一絲一毫,比針眼小也行啊,就是那樣渺小的希望終難實現。簌簌簌,大雪紛飛,倏然降下,它們都由劍氣衍化而成,方圓五百丈內,肅穆而又哀傷的氛圍讓人感到絕望,那是海天的心情寫照。


    富爾莫斯竊喜不已,“好友,你終於悟了吧,要離開盛燕這個綠茶女。北王城、南割鹿太小了,困不住你。就是再加上東慧海、西高原,也留不下你。而我會成為你的翅膀,助你與太陽肩並肩。”富爾莫斯被自己感動到了,淚流滿麵,喜極而泣。


    花生姑娘伸出手去,接住幾片雪花,噗!噗!噗!她的掌心炸起一團團血霧。“啊,那個漢子散發的氣息好絕望。他大概是心死了……”花生也能感受到海天的憂傷,她旋又運轉真元,絢光迸舞,猶如橢圓球,將花生罩在下麵,同時隔開撲落而下的雪花。


    盛燕極其狼狽,單靠玉碗不足以震開落向她的雪花,“師弟!”盛燕高聲道,“我的情人不下百位數,備胎更是有三千之數,你傷了我,休說我的父親、母親、師長不會放過你,就是情人與備胎們也會和你拚命的。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我會向他們為你求情的,回頭是岸,師弟不可自毀前程。”


    “哈哈哈哈!”海天大笑,聲音說不出的難聽。呼!他一轉身,劍風遽起,絞動方圓百丈內的冰雪,倏地旋向師姐盛燕。“女神啊,不讓我那第三千零一個備胎,是你此生犯下的最大錯誤,你還來得及彌補。我允許你再增添幾百個備胎,我哪怕是排在最末尾也行啊。”


    “馬幣的!我還能說什麽。”富爾莫斯給了自己一巴掌,“我知道海天作賤自己,可有必要到這種程度嗎。”


    “超感動。”花生淚目道,“富爾莫斯要是這樣待我,我還會暗算他嗎,絕不會。我一個小鮮肉也沒飼養,對他一心一意,他鐵了心要gao基。我還能做什麽,隻好殺了他。”花生感動之餘,殺機尤甚。恨不得馬上動手,解決掉前夫富爾莫斯。


    當當當!當當當!盛燕的玉碗被劍風掃剮的發出陣陣刺耳鳴聲,碗上已是裂痕遍布,經不住多次攻擊了。盛燕也動了嗔火,海天越想做她的備胎,她越是不願。“可憐的小(消聲)巴,沒點自知之明,我要殺了你。”盛燕從她的情人、備胎、師門、雙親那裏取得不少珍寶奇兵,她銀牙一咬,目綻凶光。轟隆隆,她的生命之海迸起萬丈高的駭浪,浪濤滾滾,刷刷刷,數十道神華衝天湧起,一時間,整片海岸鋪滿一層燦爛絢光。


    “女神!”海天也怒了。他見師姐不理會自己的請求,反而放出自己生命之海內蘊養的法寶們。“我,我允許你再考慮半個時辰。”海天道。


    “不必考慮,當然是拒絕啊。”盛燕道。語氣之冷,比漫天冰雪還寒三分。


    “好友啊,綠茶女都這樣講了,你敢不敢爺們些,親手結束了她的小命。”富爾莫斯悲哀道。


    “女神,師姐,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讓你再踐踏我的尊嚴兩個時辰,不能再多了,否則我會自卑的。”海天再道。


    “——”


    “——”


    富爾莫斯、花生夫婦都聽下去了。當事人盛燕也覺得很惡心,隻道:“為何有人這般厚顏,真的連臉都不要了?是不是沒見過漂亮的女人?”


    海天低聲下氣,非但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更是激起師姐的厭惡之情。“死吧。”盛燕右臂陡地一揮,七道神虹飆出,每一道皆代表一樁法寶,都是取自她的老情人“羊毛上人”。


    羊毛上人是東慧海皮皮蝦一族的大能,可是它的長相和皮皮蝦大為不同,甲殼上長了一層白色的羊毛,更奇的是腦袋上也有羊角。這都不是問題,因為羊毛上人的采(消聲)之術在東慧海很有名氣,盛燕因為愛慕上人的大姬姬,火速和其(消聲)搭成(消聲)。


    盛燕從羊毛上人那裏得到的器樁法寶都和水有關,有分水叉,有淚婆娑花,病嫘魚,害群馬,霸王草,烏牛號角,水蝶。


    分水叉倏然揚起,嘩啦啦,水浪迸湧,連成一道水牆,長百裏,高三十丈。擋在盛燕身前,防禦功能很好。


    水蝶振翅,驀地飛過高牆,它們成群成群的飛舞,翅膀、觸須都像是薄冰雕刻而成的,像是藝術珍品,而非凶物。單隻水蝶並不可怕,成群的就嚇人了。


    病嫘魚緊跟其上,它們看上去病懨懨的,眼睛發白,像是死魚。嗚嗚嗚嗚!烏牛號角奏響,登時,鉛雲密布,壓城而來,帶給人恐怖的窒息感。


    “羊毛上人那小氣鬼還真下了血本,在盛燕身上花了很多錢。”花生道,“應該是相中了盛燕背後的家族以及師門力量。這是投資,而且回報豐厚,又能白玩盛燕,何樂而不為。我要是羊毛上人,也會這樣做的。”


    “不好,我要幫海天。盛燕太狠了,這是要海天的命啊。”


    念頭轉動,富爾莫斯右手虛抓,取來一頂圓禮帽,邊上鑲著金邊,“這帽子曾是大偵探煉製的法寶,隻要戴上它,我就能看清真相,任何花樣都瞞不過我。”富爾莫斯自信滿滿,把圓禮帽卡在頭上。刷刷!他目運兩道虛電,向前掃去,“害群馬,霸王草,嗬嗬,你們想偷襲我的好友,先過我這一關。”


    騰!


    富爾莫斯禦風而行,大掌一揮,一道黑色的閃電劈出,當頭打向害群馬。霸王草見狀不妙,倏地逃遁,舍了害群馬。“哼!”害群馬低吼,前蹄揚起,踢向那道黑色的閃電。砰的一聲炸響,閃電崩裂,黑色的光弧怒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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