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蝦一族的預言之子麵無傲氣,更無表情。它瘦長的身段和父親比起來更顯脆弱,可就是這樣一隻新出生的皮皮蝦,它自帶王者風範,往哪裏一站,女祭司、大水母、皮皮蝦丈夫都成了它的陪襯,甚至是那東慧海也成了背景。


    思考。皮皮蝦之子還在思考人生,“我究竟是誰?我是來拯救世界的嗎,我是英雄嗎,我的嘰嘰很壯觀嗎。”因為沒用比較,預言之子得不到任何結論。


    “孽子,你做了什麽,你對我做了什麽!悲豆神拳,我的悲豆神拳啊。”皮皮蝦丈夫吐血道。關於豆次郎、悲豆神拳的一切,它都沒記憶了。剝離,全被皮皮蝦之子拿走了。


    “感受如山般厚重的父愛吧!”皮皮蝦丈夫長嘯一聲,倏然衝來。騰!海浪迸疊,向天湧去。東慧海上空彌漫著一股子肅殺之氣,海王類都躲在深海之中,不敢浮上來,水母們也東躲西藏,亂作一團。水晶宮的主人,水母之王,她眉頭蹙起,覺得事情不簡單。“前朝餘孽尚在,而且尋上門來,這不是作死嗎。我不殺她,何以立威。”水母王高坐皇座,神情肅穆。自從她帶領屬下推翻觀花公主的父皇之後,掌權七十年,整片東慧海都在她的治理之下,沒有任何水族敢反抗她。曾經的王族皮皮蝦也不敢,它們膽小如鼠,而且無比自私。“預言之子,那是什麽東西。女祭司,你拒絕了我的好意,本想將你在烈日下曝曬,以絕你命。你的運氣似乎還沒走到盡頭,碰到了海外歸來的皮皮蝦夫婦,它們救了你一時,能保你一輩子不成。觀花公主,皮皮蝦夫婦,預言之子,你們都該死。”水母王霍然而起,她消耗真元維持人形。


    “水母王,不可妄動。”左丞相站了出來,這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同樣是人形。他家世世代代侍奉水母王,既是家臣,亦是朝臣。深得水母王的信賴。


    “丞相有何高見。”水母王道。


    “老臣也聽說過預言之子,在皮皮蝦長達三萬年的曆史當中,不乏雄奇霸道之蝦,它們動輒日天,有擔星趕月之能,即便是人族大能,也不敢小覷它們。傳說,有一位大能坐化之際,留下一則預言,舊世界的霸主將會再次君臨大地,它會帶領吾族走向昌盛,長達千年之久。那即是預言之子。”左丞相道。


    “嗯?”水母王不以為意。傳說多是虛妄之言,不可偏信,更不可全信。


    “水母王。”右宰相站了出來,這是一位中年漢子,他年富力強,頜下長須無風自動,一雙招子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此人高居宰相之位,與左丞相一武一文,統領群臣。左丞相是文相,而右宰相則是武宰。“犯我水晶宮之威者,有來無回,殺無赦!”


    “哦。宰相,說下去。”水母王顯然更喜歡武宰的建議,而不是文相的閉門不出之策。如果放過皮皮蝦之子與女祭司以及前朝公主,水晶宮的威嚴將會蕩然無存,她水母王如何統治三十萬水族。


    “預言之子,隻可與之結好,而不是相抗。”左丞相道,“右宰,你不可誤國!”


    “誤國!”右宰相冷笑道,“文相,你一介老翁,年齡大了,反而膽小怕事,隻知守成,而不知進取。所以我們東慧海的鄰居們才會越來越過分,頻頻掠奪我們的財富、子民。哼,預言之子?它不過是一隻皮皮蝦而已,再厲害也比不過我水晶宮的五萬大軍。”


    議事大殿上,滿朝文武百官紛紛站隊,擁護己方陣營。左丞相雖然年邁,可他有兩重身份,是水母王的家臣,關係更近,所以支持他的人更多。右宰相是新晉權貴,水母王親手提攜的重臣,仕途不可限量,隻是現階段,他還不足以和文相抗衡。


    水母王之所以令立右宰相,也是為了製約文相,不讓他一家獨大。“兩位愛卿,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水母王道,“可皮皮蝦一族曾經是王族,預言之子必須死,否則吾族如何在東慧海立足。當今皮皮蝦氏,多是平庸貪婪之輩,臣服於水母一族,它們的族長更是將兩位愛子送到水晶宮,其意不言而喻。若是沒有預言之子,我們自然沒有後顧之憂,現在不同了,傳說中的皮皮蝦之子降臨東慧海,他是吾族最大的威脅,如針藏於眼中,不除去隻會自廢雙目。”水母王動了殺心,誰也勸不住。左丞相也不行,而且文相也是識趣的水母,知道王的心思,故而緘默其口。


    大殿之上,右宰相和他的支持者們麵帶愉色,均想道,總算勝了一籌,文相也該退位了!


    水母王旋又坐下,鳳目綻放寒光,遍掃群臣。被她鋒利的視線一掃,不管是文臣還是武臣,全都低下頭來,不敢與之對視。在水母王麵前,一切的計謀都是無用的,因為她會蕩平一切敵人,殺盡異己。


    再無喧嘩之聲,大殿之上,群臣肅靜不語。水母王這才道:“我意已決,皮皮蝦一族的女祭司心術不正,四處散發流言,當誅。皮皮蝦之子,來曆不明,山將軍,請你督促皮皮蝦一族擒下它,若有反抗,當場斬去,永絕後患。如果皮皮蝦一族拒絕我們的善意,族長還有它的親眷們都殺了吧,養著它們也是浪費口糧。”


    “謹遵王令。”


    山將軍道,他同樣是人形,身高三丈,披著重甲,持一杆烏金長槍,殺機熾盛,文臣武將全都讓出一條路來,不願與山將軍站在一起。他在朝中的人緣極差,可深受女王的器重,有傳言稱他是王飼養的麵首之一,因為有巨器,所以王很愛他……


    水晶宮的百官們自然不敢追究水母王的混亂生活習慣,要是惹怒了王,它們將會滿門消失。


    “水母王給我了一份好差事,事成之後,我在朝中的地位更加鞏固,再進一步,我就是山元帥了!”山將軍心道,他也是有真才實學的,大姬姬是優點之一,能讓水母王滿意,已是天大的恩賜。“姬姬大,白天晚上都很辛苦,我也算勞苦功高了。”山將軍笑道。他也沒帶任何隨侍、扈從,徑向皮皮蝦一族的封地遁去。


    山將軍離開後,左丞相道:“王,老臣還有一樁心病,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水母王笑道。這老東西又能玩出什麽新花樣來,我倒有些期待,水母王目光灼灼,望向左丞相。還心病呢,怕是(消聲)病吧!水母王有很多錦衣衛,它們負責收集文臣武將的信息,一點不差的匯總,再選重要的匯報給王,餘下的記錄在案,以供以後查案。水母王手裏有上百份關於左丞相的文案,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像是文相收了很多小妾,日夜(消聲)勞,以至於姬姬累到不能正常(消聲)起,隻能借助丹藥才能姬動。


    “啊咧咧!”左丞相忽地嚇了一跳,“為甚水母王很有興趣的樣子,她難道知道我想問什麽,不可能啊,錦衣衛都被我收買了,它們不會如實匯報的。”左丞相憂心忡忡。


    “文相,難道生病了?哎呀,您太辛苦了,也該享清福了,何不放下重擔。我水晶宮人才濟濟……”右宰相道。


    言外之意,老頭,你該退休了,省省吧。


    兩位丞相不合,在朝中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百官都知,水母王更是心知肚明。平衡,女王維持水晶宮的平衡。“愛卿,何事不能當麵說?可願我附耳過來。”


    “王,老臣的心病是,近十年來,吾水母一族的人口不增反減,老齡化嚴重。年輕人都以不結婚為榮,更有甚者,竟然gao基,這不是要絕了吾族嗎。王啊,您一定要重視這件事情。否則,百年後,就是那皮皮蝦一族不反抗我們,我們也再無軍隊,再無將軍!有的隻是蒼老的基老。”


    左丞相言之殷切,動之以情。水母王聽了頗為心驚,她也知道族人中出現了很多異類,尤其是那些俊美的漢子,不喜歡找女朋友,都以基友多作為炫耀的資本。就是水母王的麵首之一,山將軍,他也有十位數的基友。水母王都知道的。


    知道歸知道,要向徹底革除這股基情的蔓延趨勢,阻力不小。朝中新貴、老牌貴族,他們中也有很多基老啊,拿誰動刀都是問題。手段若是鐵血了,指不定她的王位就不保了,水能覆舟亦能翻舟。水母王是很強勢,可她也不敢站在所有基老水母的對立麵。比如說,她親手扶植的右宰也是基老啊!在東慧海的基老界赫赫有名,而且建造了一座行宮,喚作“南府靛池”,據說要向成為右宰相的座上賓,必須是給力的基老才可!


    “文相,此言差矣!”右宰相當即道,“吾忠心為國,絕無二心,天地可鑒。王,您若不相信我,可下令斬了我。”


    “右宰,你多慮了。本王是相信你的,不,是深信。”水母王道,“誰敢妄議你的不是,即是搬弄是非,打本王的臉。此事休提,兩位丞相,還有其它問題嗎。”


    “王,老臣的心病不除,如心生尖刺,徹夜不安啊。”左丞相再道。武宰打擊他,他何嚐不是如此呢,也想趁機拿掉右宰相的一切。


    大殿之上,百官戰戰兢兢,如臨深淵,稍有不慎,他們就會成為替死鬼。文臣武將之中,約有三分之一的水母是基老,五分之一的是腐女,剩下的還有一部取向不明。水母王都是知道的,錦衣衛特意列出三冊文案,一冊是“分桃之說”,一冊是“腐女誌異”,還有一冊是“累覺不愛”。


    “諸位愛卿,眼下最重要的是除掉皮皮蝦一族的預言之子,希望你們好自為之,不可會錯意,走向絕路。”水母王道。“花榮靜何在。”水母王再道。


    “臣在。”


    一隻穿著錦衣的年輕漢子走了出來,此人正是水母王身前的紅人,有小千歲之稱。統領南殿錦衣衛,是正使,此外,還有七副使,都歸花榮靜調度。還有傳言稱南殿錦衣衛的正使也是水母王的麵首……


    花榮靜態度恭敬,人也生得俊雅不凡,哪有半分殺氣,可這都是表現,死在他手裏的水母不知凡幾。


    “花榮靜,你來說吧。”水母王道。


    “是。”花榮靜道。“左丞大人,右宰大人,兩位昨天和誰在一起。”南殿錦衣衛的正使笑道。


    左丞相心裏一驚,直接問候花榮靜他爹與他爹的爹,小子,你做事不地道啊,好處拿的不少,用到你時,怎麽反水了。這等無信之人,如何能在水晶宮站穩腳跟,要不是王護著你,你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左丞相恨是恨花榮靜,可他當著水母王的麵,也不好多說什麽,隻道:“老臣昨晚抱恙,休息的很早。”


    “這就是了。”花榮靜道,“左丞大人早已在夢鄉,哪裏知道您的愛子赴宴去了。右宰大人也是那人的座上賓。敢問是與不是。”花榮靜直接望向右宰相,也不怵他。


    右宰相直接承認了,他知有事瞞不過南殿錦衣衛,也知他們得到了水母王的授意。“王,微臣昨日是去赴宴了,宴會的主人非是水晶宮之人。”


    “當然不是了。”花榮靜道,“他甚至不是東慧海的人。”


    “什麽,不是東慧海的人。”


    “太可怕了,右宰相居然和東慧海以外的人待在一起。”


    “東慧海太小了嗎,容不下我們的右宰大人。嗬嗬,真是滑稽啊。”


    左丞相一方的人紛紛道,他們趁勢打擊右宰相。可他們也有顧慮,因為左丞相的兒子也去赴宴了。所以他們也不敢說的太絕對。


    水母王以手支頜,靜靜地看著百官,什麽也沒說。花榮靜麵帶笑意,雙瞳剪水,再道:“右宰大人,東慧海與西高原相接壤。吾王與西高原之主辣紫姬相安無事,你怎會和辣紫姬的重臣車赫赫同桌而飲。”


    “車赫赫,那不是西高原除了辣紫姬外的第二號人物嗎,據傳,辣紫姬能登上王位,車赫赫功不可沒,若無他在背後助力,西高原的主人怕是要換人了吧。”


    “右宰大人朋友遍天下,車赫赫也是您的摯友嗎。”


    “車赫赫的名聲可不好啊,他幫助新王推翻老王,並從中獲取天大的利益。右宰大人難不成也有二心,想要效仿車赫赫。”


    “住口!右宰大人絕不是那種人。”


    “你們這些酸儒就會瞎比比,知道個蛋!”


    “右宰大人之所以去赴宴,毫無私心,他是為了我東慧海。”


    左丞相、右宰相兩邊的人吵翻了天,水母王依舊不聞不問,好似發生的一切都和她無關。花榮靜的興致愈發激揚,朗朗道:“左丞大人,敢問你府上是否多了三位傾國的美人,她們的來曆,您可知道?”


    “什麽!”左丞相心驚道,“難不成吾兒孝敬我的三個美人出自西高原!”左丞相陡地向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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