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州府,虛家。


    虛度娘很不安,走來走去。下人們噤若寒蟬,低下頭來,生怕觸怒度娘,死於萬劫不複之地。


    “古歌死了!古歌死了!”虛度娘一再重複這幾個字眼。她和古歌之間的牽絆消失了,“古歌雖然是基老,可他畢竟是我的丈夫,是誰,是誰殺了他!”度娘焦躁道,“虛仙呢,我弟弟虛仙為什麽還不回來。派出去的人也是音信全無。”


    “報!”


    一位管家模樣的蒼老之人驟然現身,“度娘大人,雷攻塔飛走了,不再夕湖!”


    “什麽,雷攻塔飛走了?”虛度娘並不怎麽吃驚,她也曾謀劃過,試圖得到雷攻塔。然基山寺的那群僧人很是難纏,尤以他們的主持為最,法海在航州府的勢///力盤根錯節,虛度娘也難扳倒他。“柳如花,那個廢物,他不是說有把握殺了法海嗎。”


    “度娘大人,古歌已死。”管家模樣的老人又道,“是我親眼所見。”


    “誰,是誰殺了古歌!”虛度娘怒道,俏臉生寒,房間的溫度驟降,哧哧哧,地麵、牆壁、桌麵、繡墩、柱麵結了一層霜雪。很多下人直接被凍成了冰雕,呼吸全無,已成了死人。


    老者運轉真元,化去寒氣,這才小心翼翼道:“度娘大人,殺了古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虛仙,虛公子。是您弟弟親手殺了古歌!”


    “不可能!虛仙不是古歌的對手,像虛仙這樣的家夥,古歌能打十個!”虛度娘不相信道,“再說,他們的感情很好,我甚至懷疑他們之間有(消聲)情。我弟弟怎麽就殺了古歌。”


    “老夫親眼所見。度娘大人,請相信老夫的忠誠。”老者再道。“您看。”管家模樣的老者一揚手,一片冰晶旋起,嗚嗚旋轉。冰晶中放映的正是虛仙像是捏死一隻蟲子似的弄///死了古歌。


    虛度娘美目眨也不眨,死死盯著那塊冰晶。“我弟弟,我弟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照妖小鏡?雷攻塔?它們都聽他的使喚?”虛度娘難以置信道,她一直想得到雷攻塔,如今寶塔已是虛仙的持有物,度娘忽覺長久以來的算計成了笑話。


    “度娘大人,這是我冒死拍下來的。虛仙公子想來也是察覺到我的存在,可他並沒動手殺我,怕是他故意這樣做的,通過老夫向您傳遞他殺了古歌的消息。虛仙他成長到您不能想象的地步,這個家,今後怕是他做主了,您恐怕不是他的對手。據老夫暗中觀察,虛仙不但實力叵測,(消聲)情也大變。不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書生了。”


    猶豫了一下,老者又道:“法海、柳如花這等大基老,他們也不是虛仙的敵手。雷攻塔的器靈都被虛仙散發的基氣鎮住了。”


    “你下去吧。我知道了。”虛度娘不耐煩道,“虛仙終究是我弟弟,他不會傷害我的。是我把他從小養到大,教他做人的道理。他也很尊敬我這個姐姐。”


    “度娘大人,請聽老夫一聲忠告,虛仙尊敬你,是因為他不如你,那不是敬你,而是怕你!現在他誰也不怕,哪怕是您,也不是他的對手。他又如何敬你、忍你、讓你,不殺你就是他對你最大的仁慈。”管家模樣的老者直言道,他也不怕得罪虛度娘。


    “夠了!你知道的太多了。”虛度娘怒道,她十指彈舞,咻咻咻,咻咻咻!氣芒迸舞,在空中來回劈斬,除了老者以外,在場的下人全都死了,那些凍成冰雕的人也成了冰渣子。


    老者哈哈大笑。“虛度娘,你多行不義,你弟弟都容不下你。老夫自由了,在來之前,我已經投靠你弟弟了,這叫良禽擇木而棲。我對你講的話都是虛仙的意思,是他讓我傳達給你的,對了,這不是妥協,而是命令。你主動讓出虛家家主的大位,離開吧。虛仙還說念在姐弟情分,他不願大義滅親。你礙事了,擋住他的基老大道。”


    “你這老東西,怎敢這樣對我講話。”虛度娘吼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在航州府,從沒人敢對我出言不遜,包括知府!你像是一截腐木,螞蟻都不願依附的存在!”


    “度娘大人,生氣吧,盡情地發火吧。你能得意的時間不多了,虛仙很快就會歸來,待他降臨虛府,降臨航州府之際,就是你敗亡之際。”老者笑道,絲毫不懼虛度娘。“你還有什麽底牌,亮出來吧,虛度娘。讓老夫一試你之能為。”


    “這也是虛仙的意思?”虛度娘不怒反笑,鳳目中滿是寒意。“你在挑撥我和虛仙的關係,沒有我,虛仙他根本活不下去,就像是一個巨嬰。哼,南巧鳳,你還要隱瞞真麵目到幾時,真當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嗎!”


    南巧鳳!老者就是基老界鼎鼎有名的大基老,南巧鳳,與北木龍齊名的存在。南巧鳳,北木龍,一雙豪傑。


    “不錯。吾就是南巧鳳,丐幫之主。虛度娘,你知道吾的真實身份又如何,吾不殺你,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虛仙,虛仙是個人才啊!吾潛伏在虛府,一直在觀察他,他隱藏自己的本心,向你低下他那高貴的頭顱,滑稽啊!基老高貴的頭顱怎可能因一個婆娘而垂下,虛度娘,你知道自己的罪孽有多深嗎。”南巧鳳的語氣陡地尖亢,“吾都看不下去了,你丈夫古歌,明明是一頭基老,可他貪慕虛名,入贅虛家,簡直是吾輩的恥///辱,基老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被一個女人娶回家,這算怎回事。還好虛仙殺了他,那是他的最好結局。否則無也會殺他。”


    “南巧鳳,你說夠了嗎。”虛度娘氣得哆嗦道,“說完了就滾。”


    虛度娘雖然想殺南巧鳳,可擔心丐幫!南巧鳳貴為丐幫之主,改頭換麵,以卑微之姿成了虛府的管家,所圖甚大,虛度娘自然會多想。


    刷!


    一道基光降下,一白衣公子搖動折扇,“南巧鳳,你也在啊,好巧,我們有多久沒gao基了。”來人笑道。


    “你是——”虛度娘駭道。


    “在下木龍複,南巧鳳的好基友。”白衣公子自我介紹道,“在下同樣是法海大師的僧友,可惜法海命不久矣,他會死在虛仙的收下。”


    “你來了,木龍複。”南巧鳳笑道,“吾就知道你躲在暗處。”


    “當然,基友你連夜發了一封書函,吾怎敢不來。”木龍複笑道,“吾的表弟王語基終於殺了他的姐姐王語嫣,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從此,再沒人能阻止吾與王語基證道。”


    “原來如此。”南巧鳳點頭,“吾先祝賀你了,木龍複基友。”


    “好說,好說。”木龍複道。


    虛府,一下子來了兩隻大基老,虛度娘自認並沒勝算,她又不知虛仙的意圖,“奧豆豆,我那渺小的奧豆豆終於成長了嗎。”虛度娘不知該開心還是難過。


    木龍複、南巧鳳,他們聯手打出一片光幕,罩定虛度娘。“死心吧,我們出手,你毫無勝算。”木龍複道,鏘的一聲長吟,木龍複的佩劍出鞘了,長劍斜指虛度娘。“你死了,虛仙也不會難過,他反而會感激我們。南巧鳳,如何,你我殺了虛度娘,送虛仙一份大禮。”


    “好主意。”南巧鳳笑道,他的臉早已換了,不再是枯萎的老臉,而是一張俊美的臉,身軀像是勁鬆,站在那裏,大氣異常。不愧是基老界的成名人物。


    虛度娘忽地笑了,“南巧鳳,北木龍。你們千般算計,卻忽略了一計。”


    “敢問是哪一計。”南巧鳳哈哈笑道,表麵上不以為意。


    “夫人,你大約不知道,吾最討厭女人了!”木龍複冷笑道,“吾曾經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曆史,在吾還不是基老之前,曾經愛過吾的表妹王語嫣,可是那個心機表,對吾並無任何感覺,隻會利用吾的愛驅使吾做利她之事。好在吾回頭是岸,明白了宇宙哲學,比利大神與吾同在,啊對了,吾曾經見過比利大神的真容,還見過基老之神的嘰嘰。法海大師也見過。我們都在大觀園待過。”


    “哈哈哈,大觀園已成為過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虛府上空又降下一道不世身影,他身軀筆直,他執掌神煩奧義,他就是賈秋田,大觀園最後一人城主賈泰迪的弟弟賈秋田。


    賈秋田牽了兩隻神煩犬,雲淡風輕而來,他的目光穿透雲層,貫穿屋頂,落在木龍複、南巧鳳、虛度娘身上。“我來了!我帶來了神煩的氣息!”賈秋田爆喝一聲,砰砰砰,一團團基光炸開,不朽的,神秘的力量撒下,在隆隆之聲中,虛府坍塌了一大半,塵煙蕩起千丈之高,哀聲遍起,慘呼不絕於耳,可賈秋田置若罔聞,他神情飄逸,他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


    “木龍複,你也在啊,好巧!”賈秋田笑道,“大觀園一別,我們有多久沒見了。神煩之汪吼不滅功!”賈秋田的聲音像是在咆哮,方圓千裏,大地遽晃,數不清的汪汪叫聲此起彼伏,匯成聲音的海洋,讓人窒息、絕望的神煩氣息覆蓋在航州府的上空。


    木龍複、南巧鳳相視而望,均想道,草,賈秋田不安常理出牌,他就不怕得罪虛仙嗎,虛仙可是得到了雷攻塔、照妖小鏡。


    明顯的,賈秋田並不是一路人,他不是木龍複、南巧鳳的同夥。“虛夫人,我來了。”賈秋田再做吼嘯狀,聲浪迸滾,蕩掃廢墟,哢哢哢哢,地麵崩裂,塵沙舞蕩。


    汪汪汪!


    汪汪汪!


    賈秋田牽著的兩隻神煩犬叫囂道,衝著木龍複、南巧鳳、虛度娘叫個不停,不把他們放在狗眼裏,就是看不起他們。


    是變數,賈秋田的出現是個變數,北木龍、南巧鳳都沒想到他會來,而且還是來找麻煩的。“賈秋田,你想做什麽。”木龍複不悅道,“你在基老界不屬於任何一方,要不是有巨擘欣賞你,你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怎敢管我們的閑事。”


    “殺了他就是。”南巧鳳不悅道,他把手一招,打狗棒倏地攝來,落在他手中。“吾有打狗棒,而你賈秋田就是一條狗,不打你打誰!”南巧鳳冷笑,他是丐幫之主,不怒自威。


    賈秋田牽著的兩隻神煩犬瞅到了打狗棒,嗚嗚嗚,它們低嗚著,向後退去,躲在賈秋田身後,顯然,它們懼怕打狗棒。單是那棒散發的可怕氣息就讓兩隻神煩犬的靈魂不住顫栗,如果它們有鴕鳥的本事,會把腦袋紮進地裏,不敢抬頭。


    “嗯?”賈秋田蹙眉道,他目運兩道基光,刷刷,掃向南巧鳳,“欺負我的狗,南巧鳳,你好大本事。我真是小瞧你了。”


    “狗東西,你怎麽說話的,在吾眼裏,你同樣是狗!”南巧鳳針鋒相對道,他在虛府當孫子多年,火氣很大,剛剛亮出自己的身份,還沒裝比完畢,賈秋田就跳出來了,南巧鳳如何不怒。他一生氣就要殺人啊,“吾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揮動打狗棒,南巧鳳倏地劈向賈秋田,“後起之秀,不知愛惜自己的羽毛,吾斬了你的雙翅。跪下吧,狗東西!”


    “你張口閉口狗東西!”賈秋田也怒了,“大雷人術!”


    哢嚓哢嚓,兩道雷電劈下,天際驟亮,雷人的氣息不住湧蕩。原來,賈秋田離開大觀園之後拜了基老界的一位巨擘為師,他的師尊修的是雷係功法,雷人無數,從沒人能躲過他的雷術。


    “打狗第七式,看棒!”


    南巧鳳右臂上揚,打狗棒運轉如風,嗤啦,嗤啦,數道恐怖的風刃劈旋出去,迎向那兩道雷電。數聲迸響之後,雷光渙散,南巧鳳像是一尊神人,從頭到腳,猶如黃金澆鑄。“基老回頭金不換。”南南巧鳳喝道。


    他這招“基老回頭金不換”是變種武學,取自丐幫的無上絕學,經由南巧鳳稍作改變,威力更盛。運轉神功時,發功者像是一尊金像,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騰!騰!騰!南巧鳳以睥睨之姿向賈秋田踏去,他每邁出一步,虛空蕩裂,淒風嗚嗚奏響,“吾讓你死,你活不過今天!”


    “吾基友脾氣好衝。這樣不好啊。”木龍複笑道,他也看賈秋田不順眼,“你的師尊也保不住你,他的徒弟不止你一人,況且你又不是最出眾的那人。聽說,你遲遲不肯向那位巨擘獻出局部地區之花,他對你熱容忍也快到極限了。”木龍複消息靈通,如何不知。


    “也罷,似在南巧鳳手上,你可以瞑目了,賈秋田。”木龍複心道。


    虛度娘,虛府的主人,她被晾在一邊,三隻大基老在她府上撕比,並把虛府變成了廢墟,完全不給她這個主人麵子,還把她當成是背景、空氣。虛度娘氣得不行,可救兵還未至,她不便發火,激怒木龍複、南巧鳳、賈秋田對她沒任何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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