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一拋,腐壞姬向上拋出春秋鏡。圓鏡呼呼急旋,刷刷刷,一道道燦若霞霓的鏡光迸舞而出,陡地甩向毒島冴子。


    毒島學姐站在“斬基刀”的刀背上,目光微凜,倏地,學姐一縱而起,握緊姨媽刀的刀柄。“腐壞的女人啊,接受姨媽刀的淨化,像大姨媽一樣被衝走吧。”


    迎著數百道鏡光,學姐不避不讓,她之性格所致,知難而上,退避非她所願。天下汙穢之人何其多也,學姐的淨化之路漫長而又枯燥。好在女禽有獸童鞋為毒島學姐指明前進的方向,雖千萬人而他們往矣。


    雨桐虛握冰劍,目光冷沉。她選擇靜觀,期待毒島冴子能帶給她驚喜。高城沙耶、毒島冴子都是江山美人圖中的契約美人,已和殘圖休戚相關。江山美人圖的修複還需契約美人的助力。


    腐壞姬陰笑道:“獨眼女,你不知春秋鏡的可怕,我該說你勇敢還是無知呢……”


    腐女界的巨頭雙手結印,穢光陡生,陰風淒厲,盤旋而起,呼喇喇,全都投入到春秋鏡之中。璨爛的鏡光倏地變暗,並有陰冷的歎息聲傳出。“夢裏花落,不知多少。春秋一夢,物是人非。武帝情冠天下,金屋囚凰,太宗雄才韜略,也曾吞蝗。”


    虛實交換,慘霧彌散之中,一人緩緩走來,踏出春秋鏡。非人非鬼,非仙非魔,自號四非之女。


    墮仙髻,鴛鴦眼,細眉如柳,肌如凝脂,麵若銀盤。四非女挑燈而來,千年麵容不曾變。“哦,是你將我放出來的嗎。”她注定腐壞姬。


    噝噝噝,霜寒之氣從四非女挑著的花燈中竄出,襲麵而來,拍中腐壞姬的麵龐。腐壞姬運轉元氣,摧散拂掃向她的霜寒之氣。


    “四非女。難得的自由,何不好好利用。”腐壞姬不悅道。在她之前,曆任春秋鏡之主決計不敢放出鏡中囚/禁的四非女,包括武帝、太宗。


    太宗也曾是春秋鏡之主,更有“以銅為鑒”之說,正衣冠,明得失,知興替。


    呼。四非女一拂袖,寒香卷舞泅散開來,湧向春秋鏡,掃去遮擋鏡麵的慘霧,現出水麵似的平鏡。“真是無知的女人啊。”四非女揶揄道。她揮動花燈,刷,燈之幻象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寒光湛湛的囚凰之劍。武帝以金屋藏納美人,並以囚凰劍懸在金屋之上。


    縱是千古之帝,也入輪回。唯有囚凰劍寒芒不減,始終如一。


    “四非女要的是永久的自由,而非一時。”


    囚凰劍所指,卻是腐壞姬。


    “就知你不聽人話。”腐壞姬一招手,攝來春秋鏡。圓鏡對準四非女,登時,彩霧噴出,好似江堤決口,江水卷爆衝出。


    四非女麵顯淒楚之色,囚凰劍也不住哀鳴。鏘,鏘,鏘……


    “若無絕對的把握,我怎會將你放出。”腐壞姬的右手探進春秋鏡之內,撈出三道彩鏈,彩鏈的盡頭鎖著四非女的另外一半魂體。


    四非女似笑非笑,望向腐壞姬。囚凰劍一抖,以花燈之姿顯現。挑起花燈,四非女道:“既是交易,不存情誼。”


    “情誼,我與你能有什麽情誼。”腐壞姬譏諷道。“你是春秋鏡中的囚奴,而我是春秋鏡之主。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交易。”


    “是是,你說了算。”四非女笑道。


    那雙鴛鴦眼淡漠無情,眼底盡是黑暗,不,比黑暗還要黑暗。


    刷。


    毒島冴子揮動姨媽刀,一刀掃下,血紅色的刀芒漾溢開來,真如姨媽來了,擋也擋不住。


    四非女一旋身,電掃向毒島冴子。“你眼中寄宿著不潔之蟲。”四非女一眼看穿毒島冴子。


    她左手一拈,憑指甲從花燈中挑出一縷紫煙。嗡,那縷紫煙蓬然卷舞,向上竄起,狀如亭冠,紫電竄浮其內。


    鏘!


    紅色的刀芒劈中那蓬紫煙,煙光蕩卷,四下吞爆,紫氣倒垂而下,好似珠簾未卷,懸掛於高空之上。


    左腳一勾,毒島冴子勾起斬基刀,置於左手之內。雙刀在握,毒島學姐才覺勝算更大些。不知為何,那個新出現的四非女讓毒島冴子莫名膽顫。


    強斂心神,毒島冴子雙刀交叉在身前,向前陡地劃開,呼哧,十字形的光刀向前迸射而出。


    四非女張口一呼,異香氤氳,吹散倒垂而下的紫氣。祥光旋舞,一葉金貝漂浮不定,橫阻在光刀和四非女中間。


    金貝取自武帝曾經的秘寶,金屋。囚凰劍亦然,同樣取自金屋。武帝薨,春秋鏡消失不見。金屋同樣消失,卻被四非女取得。


    那葉金貝夭矯若梭魚,一晃而逝,遊向十字形光刀。蓬!光刀砸碎,化作上百片碎片,金貝去勢未減,直奔毒島冴子而去。


    鏘。


    毒島冴子將斬基刀、姨媽刀分開,覷準那葉金貝,毒島學姐斜裏竄出,快逾閃電。姨媽刀陡地斬下,毫無任務技巧,隻是斬下。


    鐺!


    姨媽刀的刃口劈中金貝,血芒如瀑湧起,包裹住金貝,結成蟲繭。這時,學姐的左眼睜開,血繭內的雙頭蟲一撲而去,帶著血繭撲向包裹住金貝的蟲繭。


    血繭吞蟲繭!


    兩隻繭相融,歸於一體。刷,倒飛回學姐左眼內。血水流淌,順著毒島學姐的左半張臉流下。滴滴嗒嗒,垂落而下。


    四非女道:“看吧,你的左眼內果然有幺蛾子。”


    毒島冴子道:“淨由穢生。女人,你純潔嗎?”


    四非女:“——”


    這個問題難倒四非女了,她捫心自問,純潔,那是什麽玩意!那種惡心的東西和她有關?


    四非女右手一擺,她握著的花燈飛了出去,才飛出數尺,化劍而生。


    刷。


    囚凰劍斬向毒島冴子。


    劍身上鐫刻著玄奧的銘文,劍內封印了姑蘇冥凰。


    劍氣先至,如潮水般狂湧而來,接天連地。封住毒島冴子的前後左右退路。鏘鏘鏘,囚凰劍哀鳴,劍內的姑蘇冥凰似要破劍而出,再做掙紮。


    呼。毒島冴子左臂揮動,斬基刀鏘然立起,刀鋒所指,正是四非女。誰規定斬基刀隻斬基老,學姐偏不信邪。


    就在毒島冴子要做殊死一搏之際,一道劍光自高空處墜下,煌煌劍威陡地散開,衝散囚凰劍釋放的劍氣。


    抓劍而下,一人腳踩青石,目光寂滅。


    “你的劍像是怨婦。”


    上官小紅道。


    “你聽她在哀聲述說過往的不幸了嗎。”


    上官小紅又道。


    邪蝗劍一抖,簌簌簌,七千邪蝗成群飛出,圍住囚凰劍,將其困住。


    四非女啼笑皆非,暗道:“劍在哀鳴?述說過往不幸?你聽得懂它?不要讓我笑破肚子。”


    五指虛抓,四非女強攝囚凰劍。


    嗡,劍華綻放,姑蘇冥凰被一道淩厲的意誌鎮下,不敢反抗,停止喧躁,伏地悲泣。這時,囚凰劍內血流成河,成群的吸血鬼蝠黑壓壓撲下,叮咬姑蘇冥凰,啖食其肉,飽飲其血。


    四非女抓住囚凰劍的劍柄,仔細端詳,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我怎麽什麽也聽不到。劍啊,隻要夠鋒利,即是傷人之器。百兵之王。”


    刷,四非女劍指蒼穹,直視上官小紅。“你手中的劍也不差,將它無條件交予我,我興許會放你離開。不,你要和我一起被關在春秋鏡之內。”


    “春秋鏡?你在說它嗎?”


    雨桐的聲音響起。從四非女身後響起。


    呼。


    四非女陡地旋身,望向發聲源頭。那裏,赤足之女左手提著脖子被拗斷的腐壞姬,右手拈著一麵圓鏡。


    “你!”


    四非女驚道。


    “我。”


    雨桐將左手提著的腐壞姬丟了出去,屍體躍過四非女頭頂,飛向上官小紅。後者心領神會,一甩袖,醬油瓶旋出,瓶塞打開,將腐壞姬的屍體收入瓶內,和腐爛姬在瓶底相聚。


    至此,腐女界三巨頭已收其二,還剩下腐朽姬在苦苦掙紮。青府的六大殺馬特貴族,蘿莉腦袋基老驅殼的拚湊生物,古大基,白女仆長,他們圍住腐壞姬,並不急著殺了她,而是在戲耍她。


    上古基老界尊者已經取回用他的骨頭煉製的權杖,欣喜之餘,不免哀戚。“吾做基老也太失敗了,哪有尊者的威嚴。唉。”


    附身於權杖之上,古大基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可是幸福總是那麽短暫,那隻長著蘿莉腦袋的基老吼道:“我的長矛啊,快快回來,我用你去爆腐朽姬的局部地區。”


    古大基不悅地想道,你吖傻叉嗎!吾縱然化作石矛,可也隻能去捅基老的ju花,你竟敢侮辱吾。


    小圓才懶理古大基的那點破心思。隨手一撈,擷取來附在權杖之上的上古基老界尊者。“嗯?”小圓盯著曾經屬於腐壞姬的權杖,“那啥,古大基,你還是變成骨矛吧,和你的骨頭融合。”


    “正有此意。”古大基喜道。


    刷。點點瑩灰散開,上古基老界尊者的殘魂透入骨杖之中,驀地,骨杖劇烈晃動,變作一杆骨矛。


    “似乎重了些。”小圓心道。她已將石矛撈在手裏。


    女仆界的白女仆長似乎和青府的白毛殺馬特看對眼了。白彩蝶笑道:“對麵的哥哥,你可願入贅到女仆界。”


    白毛殺馬特當時就怒了。“殺馬特可殺不可辱。姑娘,你不可羞辱我,我怎有可能嫁給你。我冰清玉潔的身體還要獻給未來的媳婦,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勸你對我死心。縱然,你得到我的身體,也得不到我的心。”


    說完,白毛殺馬特做出孤傲的姿態。引得黃毛殺馬特、紫毛殺馬特、綠毛殺馬特、黑毛殺馬特、灰毛殺馬特群起而毆之。“滾你丫的,不要在我們麵前裝比,揍他!”


    五大殺馬特也不管腐朽姬,隻顧著暴揍白毛哥哥。


    白女仆長喜道:“耐揍的哥哥一定也很耐草。我喜歡。”


    眾殺馬特貴族集體石化,均想道白彩蝶是不是心理有問題,難道不是漢子用擀麵杖讓她開心,而是她用假擀麵杖去發克心儀的漢子?


    握草。想想都冒冷汗。六大殺馬特已經難以直視白女仆長。


    再回到上官小紅那邊。


    女禽有獸童鞋已將腐女界的兩大巨頭投進醬油瓶中,還剩下腐朽姬在外,將她擒下隻是時間問題。


    上官小紅在前,雨桐在後,她們將四非女堵在中間。


    對四非女來說,前有女禽子獸,後有女王,她可真是形同虛設,不知如何撕比才好。


    盡管手裏抓著囚凰劍,還有金屋尚未祭出,四非女卻不得不重新審視上官小紅、雨桐,尤其是殺掉腐壞姬,強取春秋鏡的雨桐。


    “額,她似乎隻拿春秋鏡當做梳妝鏡。”四非女突然想到。這太難以理解了。春秋鏡的正確用法難道是這樣的嗎!


    簡直暴殄天物。


    四非女忍不住向雨桐解釋春秋鏡的正確用法。“不要再照鏡子了,你已經夠漂亮了,米米比我的大,臉蛋也比我的漂亮。”四非女怒道。


    真是豈有此理。比她漂亮的女人都該死。


    “再多多的讚美我吧。”


    雨桐終於放下春秋鏡,盯著四非女。似乎在期待對方講些誇讚她漂亮的詞匯。


    四非女愕然。喂,你丫在耍我嗎。


    刷。


    上官小紅一劍遞出。邪蝗劍刺向四非女的後心。


    “夠了!撕比也要通知對方啊,敢不敢光明正大些。”四非女火冒三丈。


    “誰管你,本獸隻要你手中的囚凰劍。”


    上官小紅也不多解釋。仗劍徑取四非女的右手手腕,唯有斷她手腕,才可取劍。


    四非女略帶薄嗔之意,一發狠,抖開囚凰劍。刷刷刷,劍幕垂立而起,將她自己守在四道垂立而起的劍幕之內。


    鏘!


    上官小紅遞出去的邪蝗劍刺中前方的那道劍幕,劍身拱起,旋又弾平。蓬的一聲裂響,擊碎囚凰劍張開的一道劍幕。


    可另外三道劍幕同時旋出,好似三麵牆層疊,鎮殺向上官小紅。


    劍幕之後,四非女暇整以待,運起無上劍式,叱道:“湘妃劍舞。”蓬,劍華綻放,宛若千尺雪瀑迸爆。


    恐怖的劍華如那汪洋一般,卷拍而起,轟鎮向上官小紅。


    轟隆隆,《百年孤獨之漢子與xiong之罩的探索》顯化而成的書山震碎三道劍幕,橫檔在上官小紅身前。同時也抹去四非女揮來的劍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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