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羊。”


    隻聽七代目的聲音陡地炸起,宛若數股冬雷同時劈下。沉寂的“荒古道”再次撼動,石路顛蕩起伏若萬頃鬆濤。


    荒古道之下,像是有什麽凶物即將入世。包括八尊石像在內的有生命的基物為之一凜,紛紛避開疊軋的石塊。


    “哦。”三代目的意誌在荒古道上空盤旋,像是讚歎,又像是興致高大增。“七年之羊,被你得到了嗎,七代目。身為吾的後輩,你也許真的不差。”


    七代目無視三代目貌似讚美的語調。


    玉石翻轉之間,光浪澎湃湧出,浩如煙波,碧霞千裏。驀地,一處枯塚倏地炸開,塵浪蕩滾千丈,哀嚎之聲綿密而起。


    騰,騰,騰,騰……


    七隻頭生犄角的羊形之物奔竄而出,它們四蹄包裹著陰風,四肢高壯,肩高兩丈有餘。


    涵道館的館主不動聲色道:“七年之羊,是七年之羊!真的有人役使這種殘、暴的惡獸,而且還是完整的七隻,讓人詫異!”


    基雲軒的軒主哼道:“古道人家底蘊厚重,非我等基老界新勢力所能比擬。荒古道荒古道,不知埋藏多少大基老的殘魂以及他們曾經的契約獸。”


    遠古時期,有大能喚之曰曾歌·石太龍。縱行千萬裏,無人敢攖其鋒。一日,曾歌·石太龍路徑記牢山,遇到另外一位大能村哥。


    兩位大能互看對方不順眼,於記牢山下開啟頂上之戰,其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百萬生靈共泣。卻不能阻止兩位大能的曠世之戰。


    七日後,兩位大能終於握手言和,結為兄弟。然而名山“記牢山”已被夷為平地,千裏方圓已成荒漠。可見村哥、曾歌的無上能威。


    記牢山一毀,久困於地底兩千丈的惡獸“七年之羊”得以掙脫封印,再現塵寰。記牢山封印的可不是一隻“七年之羊”,而是一群。


    曾歌·石太龍、村哥,嫣然一笑,個取七隻惡獸,灑然離去。七年之羊也就成了他們金蘭結義的誓約之物。


    世間又有多少真情,沉澱於時間的長河之底,再難興起壯闊的波瀾。


    同古道人家第七代家主締結契約的七隻“七年之羊”,並不是純體,它們身上的血統並不正,早無先祖的凶悍。即便如此,它們也不容小覷,猛悍之極。


    七隻惡獸既是小團隊,也會分出高下。領頭羊是奔跑在最前方的那隻赤耳黑蹄鱷魚尾的龐然巨物,它昂首睥睨,凶威盡放,身後六隻惡獸呈扇形排開,唯它為尊。


    “七年之羊”一出,發克魷、碧池獸、驥霸獣、甲騰鷹獸再不能平寂,它們紛紛直起身軀,獸瞳圓睜,要和“七年之羊”撕比。


    “喂,真的沒問題嗎。”李小仙擔心的問道。


    “有什麽問題。”雨桐道。她一揮手,大黑蛋旋了出去,甲騰鷹獸身居兩半蛋殼中間,金色的眸子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幾把,幾把!”


    花容想的契約獸,大叫三聲,怒騰竄出,驚起數十丈高的黑色火浪。禍事再起,驥霸獣也要撕比“七年之羊”。


    發克魷因為要和主人廝殺太基王子,分身乏術,不能加入撕比“七年之羊”的大戰。


    碧池獸更是苦不堪言,太基王子釋放的凶威牢牢束縛住腳下的契約獸,讓它寸步難離,和太基王子難舍難分。


    刷。


    領頭羊斜裏竄起,犄角鋒利若尖錐,刺向上官小紅。


    七代目的意誌隱藏在玉石之中,冷眼暗覷。他太想看到“七年之羊”用它的犄角貫穿貧乃娘的驅殼。


    鐺。


    上官小紅平削一劍,抵住“七年之羊”的左犄角。她甚至可看清楚犄角上的一圈圈螺紋,粗糲而又冰冷。


    “咩!”七年之羊的頭羊怒叫道。


    猛晃腦袋,鏗鏘,厲電劈迸,它用犄角撞開女禽有獸童鞋的紅色細劍。


    “主人,讓我用金手指戳一戳它的羊頭。”


    身在蛋殼中的甲騰鷹獸疾馳而下,一個俯衝,已然衝至七年之羊身前。刷刷,數道金色的光束迸出,直刺向七年之羊的雙目。


    “不戳瞎你,我怎麽耀武揚武。”甲騰鷹獸桀桀怪笑。


    呼!七年之羊的領頭羊甩動鱷魚長尾,劈向刷下來的數道金色光束。長尾力逾千鈞,蕩起腥風,陡拍之下,掄碎七道金光。


    金色的光屑翻舞而去,漫天飄散。


    “甲騰鷹獸,你本是我輩劣跡之獸,何以被人類馴化,你忘了曾經的榮耀嗎?”七年之羊的頭羊蔑然道。


    呼喇喇,陰風堆疊在它的四蹄,將它載向高空。


    “七年之羊,不,我應該稱你是雜、種嗎,你體內流淌了幾分先祖的血液,你的先人管不住阿姆斯特朗回旋炮,不知和多少羊族扠扠又圈圈,到你這代時,先祖的榮耀還剩幾分?還是說,你徒具其名,而無其實。”


    黑色的蛋殼怒旋而起,恍如狂飆。


    雙獸對峙,火爆的撕比氛圍不言而喻。


    甲騰鷹獸十指彈舞,咻咻咻,金色的光束飆旋而出,好似一道道觸須,無風自舞,從四麵八方掃向“七年之羊”的頭羊。


    “口舌之利讓你飄飄然了嗎。”


    領頭羊咩咩叫道。鱷魚長尾豎起,像是一杆鐵槳,再大的惡浪也經不起它的鐵槳一拍。


    十幾道金光縱舞而來,掄劈向頭羊的四肢、脊背、犄角。


    “成為我尾下的孤魂吧。”


    領頭羊喝道。它身軀一震,森寒的邪氣灌入鱷魚長尾之中,鏘鏘,長尾爆綻出一蓬蓬寒煙,陡地炸開。掃爆掄過來的金色光束。


    蓬。金浪迸爆,光霓紛舞,化煙塵而去。而領頭羊的鱷魚長尾像是繃緊的彈簧,陡地彈開,一重重光影劈爆開來,璨蔓至極。


    甲騰鷹獸眸光熾盛,雙手在空中疾劃,金色的同心圓怒舞旋出,光浪衝滾,浩瀚而又妍麗。


    轟!


    金色的同心圓和領頭羊的鱷魚長尾相撞,沸滾的氣流漾溢,像潮水似的散開。而鱷魚長尾並非完好,再堅厚的皮也承受不起熱浪的蒸煮,碗口大的鱗片迸炸而出,一片片旋開,破空之音不絕。


    荒古道的上空,兩強對峙,引起眾基老的關注,當然不包括花容想、古大基、紫衣侯還有皇叔。


    皇叔身在太虛,按劍不動。口唇翕張,頌念咒訣,倏爾,光霞湧舞,絛絛降下,披散在皇叔四側。身沐燦霞,長發縱揚,皇叔陡道:“請聖皇之劍!”


    虛空疊爆,砸碎的次元裂片無秩散開,陡然間,一柄古樸的重劍蕩劈而下,皇氣翻湧,浩如深淵,無窮無盡。


    頭戴平天冠,身披聖皇衣,似虛似真,皇座之上,唐臘國的開疆之皇淡漠無情,眼波流轉間,無上皇威陡地席卷四方。唐士比亞的墨劍彎成半圓,似也不能承受聖皇之劍帶來的浩瀚威壓。


    基老界的凶煞,花容想也不禁動容。“唐士比亞,堂吉訶德還真敢將聖皇之劍交付與你,他就不擔心你侍此劍改朝換代嗎!”


    皇叔垂然而立,袖袍舞蕩。“皇兄的氣度豈是你這等基老所能臆度,花容想,伏誅吧!”


    右手攤張,數股皇氣透掌而出,和聖皇之劍相牽動。嗡!劍光迸舞,掃平四荒。而皇叔已然持劍在手。


    上古基老界尊者,古大基。他雖然持有“基蓮燈”,可麵對聖皇之劍也有三分忌憚。紫衣侯更是心驚莫名,暗道,皇叔,你仗此劍斬殺花容想之後,是否用它誅掉此地的大小基老!


    來自m78星雲的太基王子,半覷著眼,斜睨皇叔唐士比亞。“聖皇之劍,不知我的狼牙棒是否承受的起。”太基王子也是狠人,摘掉自己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祭煉成狼牙棒。可較之唐臘國的開朝皇帝,還略顯遜色。


    黑王子、赤練基、清穀,三隻大基老勉強和太基王子戰成平手,雖可自保,卻不能誅掉大敵。太基王子的兄弟,葉聽雨,更是讓人厭煩。“吉爾王子,赤練基。何不跪倒在我皇兄的迷你之裙下,接受他的垂青。”


    “閉嘴。”


    太基王子陡地喝道。


    “皇兄,你……”


    葉聽雨震駭道。


    “我讓你閉嘴。你好煩啊。”


    太基王子又道。


    好在基特曼腦袋上戴著“大王尼瑪”頭套,外人看不出他憤怒而又屈辱的表情。“太基王子,你是我兄長又怎樣。哼,我早晚殺了你,並取走你的狼牙棒。”葉聽雨怨恨想道。他掩去眼中的怒火,像是落敗的鬥雞,安靜地站在太基王子身後。


    沒有絕對的實力切勿裝比,裝比被人劈。


    野生漢子的首領,那位黑長直妹子忽覺頸後有一道劍氣直竄而來,她寒毛炸起,衣袍向後振舞。鏘嗤,劍氣激爆。


    “是誰在偷襲我!”


    黑長直妹子陡地轉身,可是看不到發出那道劍氣之人。


    “別看了,你找不到我。”有個聲音直接在黑長直妹子腦袋裏響起。


    “我是姬界之人,本體還未至,分出一縷神識寄宿在你身上。從現在起,你即是我的分身。”女人的聲音冷漠道。刷,寒光初綻,那縷神識爆散,占據黑長直妹子的身體。


    “我名秦歡兒,記住,現在你就是秦歡兒。你我不分。”


    黑長直妹子的眼神倏爾一變,秋水瀲灩。“基老界的大咖來了那麽多人,姬界之人怎可放過這次狂歡時節。”


    “合百子。”


    秦歡兒密語傳聲道。


    “這是?!”


    先來一步的姬界之女合百子緊張道。


    “合百子,你的無能讓主人憤怒了。”占據黑長直妹子身體的秦歡兒傳聲道。


    “您來了,歡兒姐姐。”合百子找尋秦歡兒的蹤跡,她要除掉她!


    “合百子,當我不知你的那點心思嗎。”秦歡兒冷道。


    刷。


    清光縱起,黑長直妹子消失在原地。她櫻唇輕啟,一片柳葉旋出,碧光盈舞,照徹的她眉發盡碧。“為你的無能付出代價吧。”秦歡兒嗔道。


    刀光劃破長空,徑直劈向合百子。


    噗的一聲,血水蓬舞,合百子的頸上之頭旋了出去。黑長直妹子一振長袖,分出兩束清光,一束絞碎合百子的無頭之軀,另外一束卷住她的頭顱,拖帶了回來。


    五指張開,黑長直妹子扣住合百子的腦袋。“主人喜歡你又如何,你還不是死在我刀下。仗著主人的寵愛,你橫行無忌,很多姐妹們想殺你不是一天兩天了。”


    哢嚓,黑長直妹子抓爆合百子的頭蓋骨。一縷香魂至此消散。


    “道長,久見了。”


    黑長直妹子右手一揮,殘顱被她投擲向基老道長。


    “是你,秦歡兒!”


    基老道長嘩然道。古琴豎起,擋住對方拋來的半張腦袋,磅的一聲,合百子僅存的半個腦袋也被琴音磨碎。


    “道長,你盜走姬界的並蒂紫芝,主人一笑置之,不以為意。可你知不知它們是我照顧的藥草,主人雖然不說,可我在她心中的價值已打折扣。”


    鏗鏘,刀光綻放,那葉翠綠色的柳葉旋舞開來,越旋越快,最後化為一柄彎刀,黑長直妹子抓住彎刀,冷笑道:“主人喜柳,所居之所,垂柳依依。那日,你妄入殘月湖,並和主人鬥琴,主人敗於你之手。並未因你是漢子將你葬於湖底。可你臨走時,盜走紫芝,焉敢如此狂妄!”


    基老道長喟然道:“秦歡兒,你知道的,貧道有一基友,病入膏肓,非殘月湖生長的紫芝才可救他。貧道隻得冒險闖入殘月湖,取走湖心生長的紫芝。怎料,竟和姑娘結下仇怨。”


    秦歡兒怒道:“道長!那****不是說是你自己病重嗎,怎麽就成了你的基友要死了!”


    基老道長一怔,“噢噢,貧道記起來啦,是貧道和基友同患絕症,非得紫芝才可保命!看看貧道這記憶力,真是不堪大用。秦姑娘,你為何瑟瑟發抖?難道被貧道感動了?”


    秦歡兒再難忍住好脾氣,“道長,你死一萬次也不足平息我的怒火。受死!”


    刀光綻放,轟湧而出。


    基老道長歎道:“貧道為了天下基友,隻得出手撕比秦姑娘。”


    言罷,他一掌拍中倒豎的古琴。嘭,古琴爆旋而出,琴聲充滿肅殺之氣。


    蓬。刀光、琴音疊撞在一起,能量風暴瞬間席卷四方,柳葉翻飛,琴音蕭瑟。“秦姑娘,貧道來了。”基老道長放聲吼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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