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聞言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把原體計劃那邊盯緊些,特別是逆向仿製“紅煞”的進度必須要時刻掌握。


    這樣,你從黑旗營裏抽幾名丹師和醫師一同送到原體計劃裏去,參與到逆向仿製中,就說是我說的,希望黑旗營的人能跟著學點手段。派過去的人要寸步不離逆向仿製的核心,就算不能全部看懂也要掌握每一個步驟以及方法,同時也要隨時稟報逆向複原的進展。


    另外,你想辦法在新的丹房裏安放一些“天眼”,上次你不是說如今“天眼”的效果已經可以完全屏蔽掉元丹境的察覺了嗎?小心一點,用在丹房裏,鑲嵌在牆壁上的防禦法陣的空隙中應該也是可以的。


    我這麽說你懂我的意思嗎?”


    王儉躬身應是,說道:“屬下明白,大人是擔心“紅煞”的逆向仿製進展會被指揮使衙門的那些丹師所隱瞞。屬下一定會好生交代下去,一定不會有任何遺漏,也會死死的盯住“紅煞”的逆向複原,但凡風吹草動屬下一定第一時間稟報大人!”


    王儉說話時信心滿滿的樣子看著很有底氣。


    安插丹師的事情其實王儉從一開始就已經在做了,並且安插的人手不少。正如沈浩剛才所說的那樣在做,正時時刻刻的參與到“紅煞”的逆向複原當中,風吹草動都掌握得到。


    另外,說起“天眼”,這個被飛龍找人搗鼓出來之後交由黑水繼續發揚光大的偏門法器如今同樣給王儉十足的信心。


    花了那麽多的錢,費了那麽大了力氣,“天眼”一次又一次的更迭之後如今按照沈大人的話來說已經到了第四代,體積更下,收納的影像和聲音更清楚,範圍也更大,而且可以持續運轉的時間也更長。


    最重要的是第四代的“天眼”在開啟之後產生的法力波動已經微乎其微了。保守的說是可以不用擔心元丹境的修士察覺,可實際上玄海境初境的修士若不是主動且仔細的分辨的話,想找出“天眼”來一樣很難很難。


    如果按照沈浩所說的,將天眼鑲嵌在丹房的防禦法陣之中,這無疑能夠更加穩妥,王儉絕對不信有誰可以察覺出端倪。而“天眼”的另一端,黑水自然可以一點不漏的掌握到“紅煞”在丹房裏的所有細節。


    看到王儉信心滿滿的樣子沈浩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作為一路跟著他過來的心腹,王儉的能力到現在已經毋庸置疑了,他相信王儉會把他的意思落實到實處的。


    “那位呂大人的底細你們摸得怎麽樣了?”沈浩重新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冰涼微苦然後回甘的滋味在舌根回味。話題也被他從原體計劃上拉扯開,放到了另一件事情上麵。


    要查秦家,如今手裏的實證已經足夠動手偵辦了。掌握的線索也足以作為偵辦的脈絡,隻需要拿住人之後跟著脈絡進行審訊,從外到內,就能一點一點的剝開秦家藏起來的真麵目。


    不過現在情況並不隻是秦家,而是牽扯到了呂梁。


    真要問沈浩為什麽不真一隻眼閉一眼的就當沒去吃過那頓酒略過呂梁呢?


    若隻是一個走私的案子或者肥私的案子沈浩也就裝作沒看見了,頂多暗地裏點一下呂梁賣個人情算了。可案子目前明顯是和枉死城裏的邪門修士扯上了關係,這就由不得沈浩不步步謹慎了。即便是麵對皇帝身邊的第一紅人,也是要盡量的摸清楚所有狀況才行。


    這可不是沈浩獨斷專行,針對呂梁這種分量的人實際上已經是在動靖舊朝權利結構的上層建築了,和之前動葉瀾笙的差別僅僅隻是在於這兩人的底蘊和人脈瓜葛上的不同而已,同樣非同小可。


    所以沈浩現在的行為都是玄清衛指揮使龐斑點頭允許之後才開始動手深挖的。


    “大人,呂梁的家世很簡單,祖上和現在的親族都是地地道道的寒門,勉勉強強吃飽飯的那種。後來呂梁上位的脈絡也很清楚,就是先入官場被人嘲諷排斥,而後一氣之下辭官而去。誰知呂梁辭官後混跡文人圈子卻聲明凸顯,一副傲骨錚錚的文人形象再配上他本身的真知灼見很快就得到了不少人的賞識。但礙於他的出身,以及辭官的前科,所以並無人向其示好。


    最後是當時還是靈王的陛下邀請了呂梁並許以厚禮,呂梁這才走上順風路。


    呂梁出息了之後整個家族的人都跟著水漲船高。在當地也是開始挺直了腰板。不過因為底子實在太薄了,除了一些商賈之利外尚未有“大族”氣相可言。


    此外一切都無異樣。”


    “無異樣?深挖到什麽程度無異樣?”


    “直係親屬,以及主家所有財貨往來均已查明,無異樣。”王儉連忙躬身回答。雖說時間有些短,可呂梁的家世很簡單,各方麵關係也淺,所以查起來也很容易,並不會有什麽遺漏。


    沈浩挑了一下眉頭,詫異道:“無異樣?呂梁本人呢?”


    “目前所掌握的情況看,呂梁本人也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王儉照實說,接著又道:“整個呂家算得上能琢磨一下的關係其實就是他們家和靖北秦家的姻親關係了。


    但說是姻親,可實際上兩家走得並沒有多近,除了幾檔生意有些牽扯之外,往來並不多。特別是呂梁這一支,更是幾乎和秦家表麵上沒有往來。”


    “沒往來?”沈浩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如果按常理來看,身為中書院院判且幾乎是內定了將來要去接任左相一職的呂梁,刻意的和家中姻親的秦家保持一定的距離也是可以理解的,避嫌嘛,可之前四月初的那場幫秦家居中作和的酒局又怎麽解釋?


    跳出來幫秦家與黑旗營化解幹戈,這怎麽看都是一件很大風險的事情,說重一點可是在插手皇帝親軍內部的矛盾,呂梁再是皇帝心腹也是不合適的。


    除非有不得不幫的理由。


    什麽理由?自然是利益,連呂梁都甘願冒險的大利益。


    但這利益是什麽?以至於表麵上呂梁要和秦家分得這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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