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麵露不解,似乎完全沒聽懂許玲燕關於那四家宗門的礦場和山門地盤如何處置的言語。


    “許長老何出此言?那些山門地盤以及閑置出來的礦產等等都是案件裏逆賊的罪產,按照靖舊朝律法是都要充公沒收的。豈敢交予旁人處置?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許玲燕也愣住了,她怎麽也沒想到沈浩居然會將“罪產”的帽子扣在那四家宗門遺留下來的地盤和礦產等不動產上。


    “沈大人,按照靖舊朝和宗門之間的約定,資源方麵是有明確的劃分的。這次百花穀等四家宗門自己找死活該被沈大人發兵剿滅,作為宗門裏的一員,至少我們常柏峰是表示理解的。


    但是,一碼歸一碼,那四家宗門遺留下來的資源不能破壞了規矩,是宗門的就宗門的,可不是沈大人玩一出文字把戲就能瞞下來的。


    事關重大,還請沈大人萬萬考慮清楚。”


    許玲燕臉上的笑容還在,可是卻笑得很冷,言語間也明顯不滿沈浩剛才的說法,並且一上來就犀利的懟了上去,甚至說成是在威脅沈浩也無不可。


    忌憚是一回事,但麵對宗門的利益時許玲燕可不會慫。況且他忌憚的是靖舊朝,又不是眼前這個連玄海境都不是的小子。


    沈浩繼續保持著臉上的“不解”,不就是演嘛,他的演技雖然稱不上一流但應付應付事兒還是綽綽有餘的。


    “許長老何須動怒?剛才下官已經給你看了這起案子的一部分卷宗,還給你說明了目前的偵辦情況。從始至終講的都是“案子”,既然是案子那就肯定要走玄清衛的偵辦流程。不論是人犯還是罪產都是要統一充公的。


    許長老你先別急,聽我說完。


    葉瀾笙案牽扯甚廣,幹係重大。不論是靖舊朝廟堂之上還是鄉野之中,關注這起大案的人不知凡幾。而沈某人作為此案的主辦人肯定不敢怠慢分毫。所以一應流程和規矩那都是要進卷宗經得起推敲的。不然上麵怪罪下來我難逃一個死字。


    所以希望許長老能理解下官的難處。


    另外許長老所說的“規矩”下官也了解過。那是當初靖舊朝和各宗門厘定的資源分化。的確如許長老所說“宗門的就是宗門的”這沒錯。可那四家參與謀逆的匪穴還是“宗門”嗎?下官覺得不該再算作宗門之列。自然也就不存在“宗門資源”和“罪產”之間的衝突。


    下官這麽講許長老可能明白?”


    玄海境修士又如何?


    換做以前沈浩還真得見了慫三分,可現在卻沒那麽虛了。不談他才認的一個師尊,就說他頭上楓紅山莊外事大執事的帽子就足夠他在常柏峰這樣區區二流宗門的長老麵前挺直腰板了。


    怎麽?你許玲燕還敢動手不成?給你一個膽子你也不敢。


    笑眯眯的篤定了許玲燕不敢放肆,所以言語上雖然沒有半點犀利的反擊,但同樣有力的把所有漏洞全部頂住了。


    一句話,老子說了是罪產那就是罪產,至於你覺得不對,那也跟我沒關係,因為根本沒興趣跟你掰扯。


    至於許玲燕最後的那句半威脅的話更沒有被沈浩放在心上。就算是放狠話,說場麵話,沈浩也不覺得這是常柏峰這樣區區二流宗門能鎮得住的。


    二流宗門算老幾?昨天靖舊朝才不費力氣的一口氣滅了四家。


    真要想讓沈浩感覺到威脅的力度的話常柏峰不夠,除非是超級宗門過來。


    許玲燕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身上氣勢駭人,雙目含煞的瞪著沈浩,此時的她哪裏還有慈眉善目的樣子,玄海境修士的威風一覽無餘。不過她麵前近在咫尺的沈浩卻繼續端坐,甚至手裏端著的茶杯連晃都沒晃一下。


    “許長老何必大動肝火呢?常柏峰好好的在靖西發展不好嗎?非要出頭惹這一趟渾水幹嘛?不知道多少人在常柏峰背後看笑話呢,何必為他人做嫁衣呢?”沈浩抿了一口茶,威脅的話他又不是不會,倒要看看常柏峰是不是和他一樣有底氣。


    很明顯,許玲燕沒有靖舊朝這種龐然大物做後盾,也沒有楊善這種高手做底氣,所以即便麵對的是一個比她弱小得多的人也沒有肆意動手的膽量,甚至她還被對方言語裏的倒刺給刺激到了。


    特別是那句“常柏峰好好的在靖西發展不好嗎?”這......想想百花穀,也是靖西的二流宗門,這次不就被滅了門嗎?就算這次靖舊朝偃旗息鼓,過個十幾二十年誰能保證對方不會再來一次?到時候是不是可以把常柏峰算上?


    一個人手裏沒刀,隻是個子大,威脅雖然嚇人可不一定真會弄死人。


    而另一個人雖然個子小,說話聲音也小,並且全無氣勢,但手裏的刀子鋒利異常,他的威脅誰又敢說可以不當真呢?


    許玲燕感覺自己就是那個個子大有氣勢但手無寸鐵的人。而她對麵的沈浩就是另外那個拿刀的人。


    “沈大人。常柏峰雖然區區二流,但也不是任人揉捏之輩,靖舊朝雖然龐大可也不是真能碾壓當世。今天你所說的話我將帶回去,畢竟如你所說背後不知多少人都在等著常柏峰的消息呢。


    不過沈大人還請再仔細斟酌斟酌,資源事大,宗門可不會半分鬆懈。”


    言盡於此,許玲燕深深的看了沈浩一眼轉身就走。她擔心自己再待下去會氣血攻心亂了陣腳。另外她也算弄明白了沈浩的打算,那是準備人殺光,東西搶光,地盤也要拿走。


    這對宗門而言完全無法接受。


    沈浩端著茶沒有起身相送,臉上莫名的泛起一抹冷笑。四家二流宗門被滅就來一個常柏峰的人就想和他談出個花來?這些宗門是還沒睡醒呢?還是真沒把靖舊朝當回事兒?


    不過有一點沈浩是打定主意了的。那就是這次四家宗門遺留下來的那些地盤和礦脈肯定不會全都還給宗門。但能吞下多少,這個現在也不好說,得等宗門那邊真正能說話算數的人來了才有的談。


    現在嘛,不急,先把手裏的那些案子了結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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