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壺還未開封的百果酒很快就被送到了沈浩麵前,就放在涼亭的石桌上一字排開,而沈浩手裏拿著的是之前開封之後還原畫稿裏的那一壺。


    酒壺看上去都一樣,上麵的花紋雖有一些細微的差別但應該都是統一燒製的。


    不過沈浩手裏的這一壺和桌上才擺上去的三壺還是有區別,就在於桌上了三壺瓶口是封泥封住的,而沈浩手裏的這一壺卻沒有封泥。


    剛才問過親衛了,封泥是他們去掉的,為的是還原畫稿上的模樣。因為畫稿上的酒壺是沒有封泥的,敞開著。


    沈浩端詳了一會兒伸手拿起一壺未開封的百果酒捏住壺嘴稍微用力一扭,封在壺口的封泥便碎掉,露出裏麵的一層封紙。封紙是封泥和酒壺內部空間之間的阻隔,有了這一層封紙之後扭開封泥時才不會擔心封泥碎屑掉進酒壺裏影響口感。所有有封泥的酒具都是這麽弄的,裏麵都會有一層封紙。


    “王家鋪百果酒,令你回味無窮!”紅色的封紙上寫著這麽一句話。


    是廣告,給自家生意揚名的。


    一連將桌上的三壺酒都開了,都一樣有封紙,封紙上也都有這麽一句話。沈浩將開封之後得到的三張封紙在桌上攤平,仔細觀察,發現封紙上的字跡都是油印的,字跡一模一樣,隻不過有些油印輕重的區別。


    看著手裏的三張封紙出神了一會兒,沈浩從懷裏儲物袋中取出那份和皇室宗祠執事的千裏音符,然後發了一段訊息過去:請務必查一下魯王身隕之時喝的那壺百果酒的封紙是否還在。緊急。


    皇城和封日城的距離雖遠但尚在千裏音符的通訊範圍之內,所以兩邊的聯絡幾乎就是實時的。


    十幾息之後沈浩收到第一條回音:請稍等,正在核查。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讓沈浩心裏暗自有了一些想法,畢竟若是沒問題不可能花這麽長的時間沒有音訊,像現在這樣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魯王死之前喝的那壺酒的封紙出了問題。


    等到那枚千裏音符再次顫動的時候,展開一看,果然,一如沈浩所料真的是出問題了。


    按照皇室宗祠的那名執事所說,喝百果酒有個講究,那就是一聞其香,二嚐其味,三享其韻。而魯王對百果酒向來情有獨鍾,一直以來對開酒、品酒這一套很是講究,一般都不會假手他人,而是親自完成。


    所以按照下人們的回憶那壺酒端上去給魯王的時候肯定是未開封的,是魯王自己開封之後自飲自斟的。


    問題是那位皇室宗祠的執事反複核實查證之後隻在現場的地上發現了開封是碎掉下來的封泥,但並沒有發現那張本該留在現場的封紙。而酒壺裏也並沒有落封泥進去。


    酒壺裏沒有封泥灑落,說明開封時這支酒壺上是有封紙保護的。而現場隻有封泥卻沒有發現封紙......封紙哪裏去了?


    沈浩收起手裏的千裏音符,坐在石凳上許久,一邊思索一邊拿著一壺百果酒當甜水一口一口的抿。


    為什麽封紙會消失?是魯王藏起來了?不太可能。那是封紙自己消失不見了?


    什麽情況下紙會自己消失不見?這不扯......或許......


    手一翻,沈浩的手裏多了一張符紙,是最常見的斂氣符。用處就是收斂氣息和法力波動,一般藏形的時候會用到。


    心裏念頭一動,手裏的斂氣符便被使了出來,瞬間就在沈浩身上形成一道隔絕的無形屏障,而後它自己卻因為失去了術法的催發而自行化為飛灰,散落在地,稍有風吹過便蹤跡難覓。


    動了動腳,地上那一小撮斂氣符化為的飛灰便消失不見,而沈浩的嘴角卻跟著往上扯了一個弧度。


    沒有想到會在這個細小之處找到突破口。


    有人將王家酒鋪用來作為封紙的紙張調換了,然後把換過封紙的百果酒送到了魯王府。就在魯王扭開酒壺的時候已經落入了凶手的殺機當中。


    符籙師,沈浩如今是真的感歎自己以前小瞧了這裏麵的門道。人雲亦雲的以為符籙師就是畫符的工具人而已,如今看來一個厲害的符籙師手段花樣實在是超出他的想象,光是殺人這一塊就讓人防不勝防,並且一環扣一環可以將你引導向完全錯誤的方向。


    “走,去皇城。”


    把心裏的想法捋順了之後沈浩招呼自己的侍衛徑直出了衙門,過傳送法陣到皇城,前往靖西鎮撫使衙門求見薑成。


    已經快到下差的時間了,見到薑成正準備離開。


    “坐吧,什麽事這麽急?整合方麵的事情嗎?”薑成指了指前麵的椅子讓沈浩坐下。


    “大人,整合方麵的事情目前很順利,許些刺頭已經收拾妥當了,後麵等我手裏得空就會按照方略發揮統領衙門的作用。這次屬下過來是為了魯王的那起案子。”


    薑成嗯了一聲,來了興趣,連忙道:“有線索了?”


    最近皇城裏的風向已經在刮向靈王了,幾乎所有的門閥勢力都在蓄力,一旦有哪位皇子挑頭的話一定會形成合力,到時候靈王就是生死之局。


    而案子的真相似乎越來越不重要了。但薑成明白,案子真相沒人在乎,但凶手是誰卻是很多人想知道的。畢竟誰也不希望被人不明不白的弄死在家裏。


    “是的大人,有線索了。”沈浩連忙將自己的新發現以及基於這些的推測全部講了出來,說得薑成眉頭皺起。


    “這麽說來之前乾王的案子實際上也是有些錯漏的?”


    “是的大人,乾王當時在獄中所喝的酒也是這種“王家酒鋪百果酒”,同樣也不見封紙,地上封泥細碎當時也沒有留意。如今看來是被對方牽了鼻子。”沈浩對於自己的錯誤也不避諱,再說了,之前的那些也是推演,又不是案情總結,所以算不得什麽大錯。關鍵的還是這次不會再放跑凶手。


    薑成也沒有在之前的事情上多糾結,正如沈浩所料,乾王案的那些都是推演,有些偏差不至於大錯,關鍵是這次。所以薑成開口道:“一次說完,你打算後麵怎麽做?”


    “屬下想請調令,允許靖西黑旗營統領衙門正式偵辦此案。”


    ps:今天兩更,休息半天。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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