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束好一陣笑。他的六個兄長裏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老大景王楊百成和老二乾王楊業。


    這兩人年紀要比楊束年長很多,而且想法和習慣都跟他相去甚遠,甚至可以說是格格不入。小時候就經常被這兩人數落和冷眼,長大開府之後更是被這兩人說成“皇室之恥”。


    要說多大的仇怨,楊束覺得又談不上,他並不是一個記仇和小心眼的人,相反,他自認心胸比較開闊。隻不過對自己的大哥和二哥楊束是真的半點好感都沒有。


    另外幾名兄長在楊束的眼裏也都算不上和善,頂多就會“不理人”,也沒有如老大老二那樣總針對他。這主要是因為楊束一直以來看上去就很弱。


    小時候楊束的弱在於他的體格瘦小,而且性格有些軟,被欺負了總是默不作聲不知反抗,而且經常一個人獨來獨往被孤立,所以稱為軟弱。


    後來又因為年紀小,等到楊束開府的時候他的六個哥哥已經先一步下手為強,把一些關鍵的人脈關係給瓜分殆盡,留給楊束的幾乎就是一片孤零零的府邸再無其它。當時看起來楊束這個七皇子稱得上勢弱。


    所以“弱小”這個詞基本上就是伴隨著楊束一路從孩童時期走到現在。


    楊束現在這種性格其實和他小時候變化很大,這是他在開府之後發生的,起因是他的生母,也就是皇帝側妃,令妃,臨死的時候給他說的一段話。


    “當所有人都覺得你弱小的時候就是你最強大的時候。”


    從那以後楊束開了竅,沒有再自卑,反而將自己的“弱”當成一種理所當然和自己的偽裝。並且避開主流的高門世家,主動去接觸被他幾位兄長視為“不入流”的商賈和新興權貴,甚至主動和各路官人拉開距離。這一度被認為是楊束的自暴自棄。


    直到楊束從這些“不入流”的投靠者身上學到了“怎麽做買賣”和“伸手不打笑臉人”以及“厚臉皮”之後,楊束一下就看到了一種被他天然忽略掉的東西:錢!


    身為皇子,靖舊朝這廣袤土地上最尊貴的幾個人之一,錢這種對於普通人而言離不開的東西對他來說卻是鮮有概念。


    皇帝對於皇子的管束一開始是很嚴的,但僅限於規矩和大是大非上,對於花銷向來是管夠。即便後麵開府,楊束手裏也有一票的優質產業,全是從皇帝內庫裏挑出來分給他的。所以說衣食無憂甚至生活奢靡對於皇子而言都是“隻要想就可以辦得到”的小事。


    後來接觸多了商賈和新興的權貴之後楊束才發現原來“錢”還有如此大的用處。同時也慢慢的自我發掘出了他那天生的賺錢能力。


    用曾經一個商賈的感歎來形容楊束,就是:靈王可為天下商賈之翹楚!


    這話雖然有很大的誇張成分在內,可也一定程度上說明了楊束在經商方麵的過人之處。而且一係列的事實也證明楊束的的確確沒有愧對這一番評價。


    就說一個,能把五大皇商之一的“茶”一點一點的侵蝕並且掌握在自己手裏,楊束這份本事足以稱得上“厲害”了吧?


    在楊束的諸位兄長忙著你爭我奪爭搶為數不多的人脈和資源的時候,楊束悄悄的構建了一套自己的“版圖”。並且依舊在對外的過程中保持著一貫的“弱勢”。


    也正是這個弱勢讓楊束極有可能得到來自於“大考”前的均衡補貼。也就是這次即將落地的“錢糧緊縮方略”的執掌權。


    雖然劍川才剛剛打了一場勝仗,但所有人都清楚這場勝仗隻是一個良好的開端,想要全麵獲勝或者結束對南蠻的戰爭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具體還要多久?一年還是兩年?誰也說不準。所以全國範圍內的錢糧緊縮方略也就勢在必行,不然前線巨大的消耗如何為續?


    這是一項巨大的權力!而且據下麵的客卿說,這是第一次在錢糧緊縮的時候正好遇到皇家的“大考”。


    拿到這份權力能有多大的好處?


    楊束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靠著這份錢糧緊縮的權力打入地方官場,從他那幾個在地方上經營多年的兄長的嘴裏奪食。


    所以除了好處之外還有相對等的弊端,那就是楊束極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成為其餘皇子優先針對的對手。


    “之前你們說要準備的方略可弄好了?”


    “已經差不多了,隻不過沒形成書麵的,所以......”


    楊束擺了擺手,打斷道:“這東西最好別弄到紙上或者銅條裏,口述最合適。你現在先說說,我聽聽你們這幾天都琢磨了些什麽出來。”


    “王爺,我們反複的推敲之後覺得這次的關鍵人物是戶部尚書白常卿。”


    楊束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倒是有些意外,問道:“錢糧緊縮的方略主要針對的是各地方上,對地方的勳貴、官人有直接的利益關係。但白常卿乃是戶部尚書,後續的事情跟他有直接關係嗎?怎麽就成了關鍵人物?”


    客卿解釋說:“王爺,錢糧緊縮的確和地方上息息相關,但和戶部同樣緊密聯係。不論是調集還是分派都繞不開戶部的協助,甚至戶部才是主要的真正執行人。”


    楊束點頭承認客卿的說法,示意對方繼續。


    “所以王爺您可以借著這次的機會接近並將白常卿這個重量級的人物招到您的麾下。”


    “嘖,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白常卿是葉瀾笙的鐵杆,葉瀾笙又是老狐狸會輕易站到我這邊來?況且他們向來看我不順眼的。”楊束有些不以為然,覺得這客卿想得有些簡單了。


    “王爺。白常卿以前或許是葉瀾笙的鐵杆,可如今卻不一定是了。”


    楊束嗯了一聲,微驚,連忙問道:“怎麽回事?細說!”


    “王爺。有消息證實,說白常卿之前頂著家裏子嗣的反對娶了一對年紀如他孫女的姐妹花續弦。之後就似乎寵得沒邊,落了一個“顧家”的名頭,鮮有再和同僚私下聚會,每每下差之後都是回家陪姐妹花。甚至連葉瀾笙的幾次三番宴請都被他回絕。


    如今暗地裏已經有人再說葉瀾笙對白常卿有所不滿傳出來了。”


    “當真?不過白常卿會為了兩個女人就這麽不給葉瀾笙麵子?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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