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不是那種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他歸根結底隻是一個俗人,旁人有的欲望他一樣不缺,更何況是憐香這樣的溫香軟玉?


    緊裹的薄裙,催人躁動的香味,以及腰肢有意無意的扭動,一切都像是在火上澆油。


    剛開始的時候沈浩還裝模作樣的一隻手放在桌上,一隻手放在桌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照常和張、甘兩人吹牛閑聊,時不時的還會舉杯暢飲。可逐漸他放在桌上的那隻手就不見了蹤影,反倒是坐在他膝蓋上的憐香披肩下麵總是莫名的鼓動。


    爐火燒得正旺,席間六人已經各自沒有吃喝的興趣,倆倆湊在一起像是粘住了一般。


    再往後,張謙和甘霖已經按捺不住,將懷裏的歌姬橫抱起來,一腳踹開廂房的門就找地方“休息”去了,暢快的笑聲讓獨留在廂房裏的沈浩更是渾身僵硬。


    “人家還沒到出閣的時候嘛,沈大人你等唔......”


    第二天一早,沈浩從左右抽回被壓著的胳膊,緩了幾息之後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橫陳的兩個女人依舊熟睡,一副疲累的樣子。


    洗漱的時候沈浩不由的回憶昨夜,他是的確被點上火了,可最後關頭卻沒能拿住憐香,雖然便宜占了不少,可離吞下去還差點,隻能讓老鴇送來兩名救火的。好在鴻恩院裏的歌姬都是上等水準,雖然比不了憐香妖嬈勾人但也不錯,反反複複的數次才沉沉睡去。


    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麽,如今回想起來沈浩倒是覺得有些蹊蹺。特別是最後他準備辦了憐香的時候卻讓其滑開了,他居然沒擒住。


    嘴角微微上翹,沈浩發現事情要比他看到的有意思得多,一個歌姬居然可以從他手裏滑出去,這可不能用“趁我不備”來解釋,這份手段怕不是一個隻會媚術惑人的歌姬該有的吧?


    而且昨晚憐香明擺著是主動勾他。本來沈浩以為是這位綠腰歌姬因為他的才華對他順眼了,可如今他卻不敢早下結論。


    從鴻恩院裏出來,就近找了一個油茶攤子,叫了大碗,然後配上一張肉餅就算對付了一份早飯。至於張謙和甘霖,這兩人據說昨天後半夜之後還是選擇了離開並沒有留宿,家裏有人管著的確和沈浩這種孤家寡人不一樣。


    這邊沈浩剛出門,其實在鴻恩院後麵的獨門小院裏憐香就知道了。她一夜沒睡好,整個人悶熱得很,睡一會兒就起來站在窗口透透涼風才能消停。


    本來隻是想給那姓沈的壞蛋一點甜頭?好讓對方上鉤的。這種若近若離的把戲憐香早就熟門熟路了?極少有失手的時候。可昨天例外。


    她自己居然也動了情。這還是第一次,就像那壞蛋身上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讓她難以把持。


    說起來都羞人?打雁的卻險些被雁啄了眼。最後要不是尚有一縷清明在腦中堅持的話說不定她昨夜就真的委身那壞蛋了。想到這些憐香就又渾身發燙,俏臉緋紅。


    “他當時也是上了頭?應該沒有發現我施展身法脫身的吧?應該沒有!”憐香也是昨天後半夜胡思亂想的時候警覺到自己可能出現馬腳,但當時場麵有些迷人眼?她還是相信沈浩沒這麽敏銳。


    心裏紛紛擾擾的好一會兒?憐香又在心裏開始琢磨到底下次見麵的時候又是怎生模樣?


    ......


    吃了早飯到了公廨房,沈浩很快就進入了忙碌的狀態。


    如今臨近年底,又到了每年官評的時候。特別對於今年來說封日城內可謂風起雲湧,雜事、大事幾乎接踵而至?黑旗營裏每個人都要仔細的把自己這一年做的事情梳理清楚?然後層層上報,最後在沈浩這裏形成最終的官評。


    當然沈浩亦是如此,他也需要將自己這一年來所做的事務書麵上報。同樣會在鎮撫使衙門裏形成關於他的官評。


    官評對於每一個體製裏的人來說都很重要。不論是升遷還是俸祿漲跌都要根據官評來進行判斷。


    優、中、劣。隻要能拿到“中評”就是穩住,拿到“優評”就會在履曆上多一筆資曆,並且當年的俸祿會有一份厚厚的犒賞。如果拿到“劣評”那就說明你這一年的差事搞砸了?年終俸祿會被扣掉大半不說履曆上還會被打上黑點,直接影響到日後的升遷。


    沈浩這一年的事情能寫的其實也就靖西行動以及瘟疫瞞報案和發現特異之地?外加前不久劍皇塚這四件。其餘的事情他其實還做了不少,但沒辦法寫在述職上。


    重點其實是黑水計劃?但這個計劃現在見不得光,所以隻能可惜的繼續躺在黑暗裏。


    好在僅僅隻是之前說的那四件就已經可以讓沈浩今年的述職變得非常亮眼?拿下一個“優評”絕對沒有問題。


    不過沈浩心裏淡定?但總有人心裏不安。比如說王儉。


    王儉雖然在上月才掛了正七品職銜?可晉升的功勞來由他也沒辦法寫在述職上啊,甚至他連寫什麽都不知道,因為他發現自己幹的事情十件有九件都是見不得光的,這述職還怎麽寫?怕不是要得個“劣評”吧!


    趁著過來上報關於徐家姐妹的情報時厚著臉皮提了一嘴,說是不太懂述職怎麽寫,想請沈浩幫忙指點幾句。


    “滾!你第一天當差啊?怎麽寫述職都不知道,你要是不會寫就別寫了,收拾鋪蓋回黎城,我換個能寫的寫就是了。”沈浩笑罵,他豈能不知道王儉的小心思。


    “別啊大人。我這不是真沒東西可寫了嘛,您也知道我現在手裏的事情完全見不得光嘛。”


    “編故事你總會吧?你不是還有個“巡察小旗”的差事嗎?本就是整天明裏暗裏得遊弋,你隨便編一點出來,我這邊給你一個“中評”不就行了嗎?”


    “嘿嘿,大人,能拿個“優評”嗎?”


    “做夢吧。“優評”是要備案核查的,就你編的那些故事能經得住查?到時候你的身份被曝光都是小事,連累到黑水計劃的話你覺得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王儉縮了縮脖子,訕訕的笑了笑沒敢再說這茬了。


    沈浩說完話鋒一轉,揚了揚手裏的情報條子,笑道:“沒想到白常卿這麽快就上鉤了?這老貨看起來是動了真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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