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衛所裏有兩名試百戶,分別管著下麵一線的六個總旗編製。王成就是其中一位,分管著丁、戊、己三個總旗營,屬於黎城裏的實權派人物。


    不過因為沈浩是黑旗營總旗官,直接向百戶唐清源負責,所以對於王成他並不熟,甚至都幾乎沒有交集。


    從地牢回來,沈浩遠遠的看到三人站在他的公廨房門外,當先的一位就是黎城衛所的試百戶王成。王成的身後站在一男一女,那男的沈浩見過,就是之前攔下他傳話說要請他吃酒的溫十六。


    至於那女人,個子不高,皮膚白皙,樣貌中上之姿,但氣質不一般,不是那種妖媚的氣質而是沉穩大氣,就這麽站著卻無人敢小覷。


    另外,一名黑旗營的侍衛攔在門口,看樣子王成本來是準備直接領著人進去的,隻不過被攔了下來。


    沈浩的臉色一下就不太好了。


    “喲,沈總旗,進你的公廨房比進案牘庫都難啊!”王成似笑非笑的看向沈浩,當頭就是一句夾槍帶棒的話懟了過去。


    “嗬嗬,我的公廨房乃是機要之地,閑雜人等本就不能進出,王百戶的公廨房莫非就能隨便進嗎?”


    “嗬,沈總旗,你敢這麽跟我說話?”


    “有何不妥嗎?我領的總旗職務並不歸你管轄,而且你我職銜一樣都是“從六品”,該怎麽說話,難道你要教我?”


    “你!”


    “行了王百戶,你找我有事?沒事的話就請回吧,忙得很沒時間和你閑聊。”沈浩的性格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過來也一樣,你都不給我麵子上來就要闖我公廨房還陰陽怪氣的瞎嗶嗶,我還能小心翼翼的把你哄著?做夢呢?


    王成氣得臉色鐵青,他沒想到沈浩居然敢當眾頂撞他,雖然他們職銜一樣也沒隸屬關係,可他畢竟是黎城衛所裏的老資格,沈浩這小子才升上來多久?實在不懂尊敬前輩,豎子實在無禮!


    不過不等王成再次說話,他身後的那個女人開口了。


    “沈總旗是吧?”


    “沈浩見過溫夫人。”沈浩麵無表情的朝女人拱了拱手。溫十六這個溫家的奴隸都規規矩矩的站在這女人身後,其身份自然呼之欲出,不是溫家的大婦秦玉柔還能是誰?


    “沈總旗的架子很大,想見一麵也千難萬難,逼不得已才讓王百戶領進門來堵沈總旗,還請沈總旗不要介意。”


    “嗬嗬,來都來了,進去坐一會兒?”


    “請!”


    “請!”


    沈浩推開門進了公廨房,身後秦玉柔跟著。至於王成,沈浩懶得搭理。


    進了門,裏麵椅子兩張,沈浩坐了一張,秦玉柔坐一張,王成嘴角抽搐,心裏一堆髒話狂飆。


    最後還是秦玉柔給王成台階下:“多謝王百戶領我進來,現在我想和沈總旗單獨聊聊,還請王百戶多多擔待。”


    “嗬嗬,溫夫人客氣了,你們聊,等會兒我再來接夫人赴宴。”


    “那就多謝王百戶了。”


    王成就著台階走了,臨走神色不善的看了沈浩一眼,而沈浩直接無視。在沈浩看來王成就是一個不知道上麵意圖,還傻木愣愣的幫著溫家牽線搭橋的憨憨,理他作甚?


    溫十六沒有進來,門外的兩名黑旗營侍衛捉刀死死的盯著他。


    屋裏就隻有沈浩和秦玉柔,隔著一張桌子相對而坐。


    沈浩端起桌上的茶,冷了可也抿了一口,但並沒有讓人給秦玉柔也上一杯。


    “溫夫人,可是為溫任海而來?”


    “嗬,傳聞沈總旗快人快語倒是真的,沒錯,我來就是為了我兒子。不知沈總旗可願高抬貴手放了我兒?”


    “溫任海當街擄人、持有違禁藥品,並且暴力抵抗玄清衛的正常緝拿,如今被依律下了牢獄,等事實情況查清之後自會給他一個公道。我們玄清衛就是一群依律辦事的苦哈哈,還請溫夫人體諒一下。”


    “沈總旗,明人不說暗話,我兒招惹了你是他有眼無珠,這些天他在你們黑旗營的地牢裏想必沒少吃苦頭吧?沈總旗的氣也該出幹淨了吧?如果沈總旗還有不平,大可說出來,我溫家盡力補償就是,不論是上品寶甲還是寶丹,甚至地級功法我溫家也拿得出來。”


    上品寶甲、寶丹?!


    地級功法?!


    沈浩臉上雖然表情不變,可桌子底下腳板都抓緊了一陣,心裏更是像被人拿大錘敲了一下,跳得厲害。


    之前讓陳天問帶話的時候禮單上可是中品法器、大培元丹、玄級功法,如今直接就翻了十倍價值不止!


    溫家這麽富的嗎?說實話真的嚇到沈浩了。


    “嘖嘖,溫夫人,沈某出生微末,上品寶甲之類的東西也拿不穩,所以溫夫人的好意隻能心領了。沈某還是那句話,請溫夫人多多體諒一下我們,耐心等待,案子查清楚之後自然會給溫任海一個公道的。”


    秦玉柔一雙美目定定的看著沈浩,眼神如刀似乎要紮進對方的心窩子。


    沉默良久。


    “沈總旗這是不給我兒活路了?溫家上下數百口,修士過百,這份情麵沈總旗也不肯給嗎?”


    “玄清衛上下皆以律法為準繩,義之所在,不傾於權,不顧其利。溫家的人情沈浩消受不起,還請溫夫人回去等消息吧。”


    “沈總旗......你有恃無恐無非就是仗著龐斑掀起的那陣風罷了,是風就有過去的時候,而溫家是一棵樹,樹大根深無懼風雨,待到風刮過,樹可是還在,到時候沈總旗就不想想自己的下場嗎?別如那灰塵,能髒了樹葉片刻可總會落入塵埃。”


    “嗬嗬,沈某的下場如何溫夫人說了可不算。不過溫任海的下場如何沈某卻是可以說話算話的,嗯,說起來溫任海這些天總是吃不下飯也不知為何?”


    “你!”


    “溫夫人請回吧!”


    “好!好!好!”秦玉柔深吸一口氣,臉上煞氣滿溢,扭頭離開了沈浩的公廨房。


    秦玉柔一走沈浩讓人重新給自己沏了一杯熱茶,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按理說秦玉柔不應該這麽火急火燎的直接跑來黎城衛所找他,因為之前他已經拒絕了一次溫家的宴請一次陳天問的傳話,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秦玉柔來這一趟完全沒有必要啊。


    或者說,沈浩感覺秦玉柔顯得很急,已經急得有些失去方寸了。是什麽讓她這麽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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