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連退數步,身前道道爪影翻飛,不但輕易撕開他布下的真元護盾更無視他身上的錦袍法器,眨眼便在他的左肩和右肋處留下了六條撕裂傷。


    這還是沈浩靠著出色的臨場反應和手中雁脊刀格擋掉大部分致命攻擊的結果,反應稍微慢半拍他都身死當場了。


    情況非常不妙。


    以沈浩的經驗,就算不用追邪盤他也敢肯定眼前這隻襲擊他的黑影就是一頭三品邪祟。


    雲霧狀,高丈許,漆黑如墨,伸出三隻利爪狀肢體,速度極快,一雙血紅的眼睛更添猙獰。


    “砰!”


    再一刀勉強斬開一道爪擊之後巨大的反震力道讓沈浩的內府再也受不住了,一口血從口鼻滲出,整個身體也被反向拋飛,重重的撞在一根柱子上。


    第一次麵對三品邪祟,沈浩如今的煉氣六重修為就跟一個半大孩子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沈浩也借此機會拉開了一點距離,趁機從懷裏掏出兩張符籙。


    一張禦雷符,一張引援符。


    鼓蕩真元,兩張符籙同時被激活。


    禦雷符迎敵,引援符求救。


    “劈裏啪啦!”


    符籙被激活的瞬間,一道兒臂粗細的雷霆憑空出現,精準的劈在沈浩身前的那頭邪祟身上。


    “嘶!”


    一聲嘶痛從邪祟口中鳴響,同時它身上多了一個碗口粗細的貫穿傷口,即便是霧團狀的主體也無法愈合這種傷勢,這是剛才那道雷霆造成的。


    雷法陽極,對邪祟這種陰邪玩意兒有著成倍的傷害效果。


    另外一道引援符也升上高空,不單有玄字光影四射發出求援訊號,還有濃烈的的特殊法力波動四散開去,幾個呼吸間就能傳出去數十裏。


    “可惜了!”


    一道禦雷符給麵前的邪祟開了一個天窗,絕對的重傷,但並沒有將其直接劈死,沈浩心裏歎了口氣。


    心裏覺得可惜但手上卻是不停,從懷裏將最後一張禦雷符掏了出來,毫不猶豫的再次打了出去。


    一如剛才的那道霹靂,而且即便是那邪祟明顯想跑也完全來不及了。


    就見哢嚓一聲,第二次被開天窗的邪祟再也扛不住了,淒厲的一聲慘叫之後身體便開始崩散,一縷縷肉眼可見的戾氣從它的身體裏抽絲剝繭一樣飄出來最後沒入地下,很快就隻剩下一顆核桃大小的珠子。


    “這是邪核?!”


    妖產妖丹,邪祟孕育邪核,道理類似於蚌珠。隻不過比起蚌珠,妖丹和邪核就更加罕見得多了。


    沈浩在玄清衛混了八年,手刃的邪祟不下五十,但卻是第一次見著邪核。


    還沒來得及做它想,一股不可名狀卻又猛烈無比的饑餓感突然冒了出來,更讓沈浩措手不及的是他居然本能的盯著那顆邪核止不住的咽著口水。


    “這什麽情況?!為什麽老子想要吃那玩意兒?!”


    心裏知道不妙可這股饑餓感卻無法抵抗,沈浩顫著手一把將邪核抓住然後直接就扔進了嘴裏。


    一瞬間,沈浩欲哭無淚的想起了以前聽到過的一句話:我也不想吃啊,可是我的手和嘴它們有自己的想法。


    心裏一陣泛惡心,可嘴巴卻嚼得很起勁,甚至他還覺得這玩意兒吃起來很像鹹味兒的巧克力!?


    下一秒沈浩心頭一顫,他記得玄清衛裏《邪祟本紀》中的開篇之言是:邪核乃戾氣之核心,陰邪之極,有腐毒,食之必死無疑。


    食之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


    必死......


    死......


    沈浩吧嗒了幾下嘴巴,表情苦澀至極,他沒想到自己穿越的結局居然是死於嘴饞!


    可幾息之後沈浩就發現不對勁了。


    按理說他一口吞下了一顆食之必死無疑的邪核瞬間經脈就會因為陰寒而寸斷,接著就是道基崩毀肉身枯竭,應該痛苦萬分才對,為何他現在除了胸口處越來越熱之外別無所恙?


    重新收刀入鞘,深吸一口氣勉強平複一些體內躁動的真元,試著鼓蕩了幾下體內各條經脈發現並未異常,饒是沈浩心誌堅定也不禁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產生了幻覺,其實他根本沒有吃下那一顆邪核?


    不等沈浩弄清楚狀況,周圍腳步聲頻頻,齊府外的玄清衛以及數百衛戍兵卒收到了沈浩的求援訊號匆匆趕來。他們來得快,可對於沈浩而言還是慢了些。


    ......


    案發後的第四天,上午,齊府。


    “小旗,您的傷勢並無大礙,左肩和右肋的外傷養幾天就能好。內府沒有陰毒肆掠的跡象,隻是有些震顫傷,老夫開些藥劑幫你以陽衝陰就能消解......”


    老醫生一邊開著方子一邊給沈浩的傷下了結論。


    小傷,死不了。


    麵對一頭三品邪祟的突襲隻是受了點小傷這無疑運氣爆棚。另外那兩張陳天問賜下的禦雷符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要不然的話沈浩現在如何還兩說。


    不過不是每個人都像沈浩這般走運。


    老醫生剛走,王儉陰沉著臉就跟著走了進來。


    “小旗,昨夜值夜的弟兄死了七個,陰氣入體太深又廢了六個。其餘的都是輕傷。”


    沈浩的手掌捏得有些發白,好久才鬆開。臉上始終看不出什麽情緒來,不過眼神卻冷得讓人不敢直視。


    “戰死的弟兄按規矩盡快整理好材料上報衛所走撫恤程序,另外咱們私賬上也按規矩多給一分撫恤。受傷的弟兄視情況調到後方休息。輕傷的不能離開。


    另外昨夜的事情不要上報,壓著,告訴下麵誰敢亂嚼舌根老子廢了他。”


    “可是小旗,要是壓著不報的話這撫恤程序......”


    沈浩打斷道:“這個你不用管,撫恤程序我會私下稟報陳總旗的。我要的是在初六以前這件事不能被衛所裏其他旗的人知道。明白嗎?”


    “明白了。”


    “還有,你讓追索出城的人收攏回來,已經沒意義了,追不到人的。”


    “為什麽?”


    “對方襲擊齊府未盡全功,我當時發了求援,兩門的守備全部過來馳援,想必那家夥正好趁著城門空虛遠遁了。現在天色大亮追得到才怪。”


    “可是......”王儉不甘心,但見沈浩擺手也不敢繼續堅持。其實他也清楚現在已經被昨夜的賊人跑了。


    看到王儉怒意勃發,沈浩搖頭道:“別急。事情可能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甚至這或許會成為案子的突破口也不一定。”


    “小旗,您有什麽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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