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沈浩靠坐在椅子上臉色略顯疲累,這是他半月來第一次回家,不過案子總算是結了。


    休息了一會兒緩了口氣,沈浩開始卸下身上的累贅。


    先是別在腰間的雁脊刀。


    然後是一塊黑鐵腰牌。


    雁脊刀是製式的,長三尺三寸,重九斤八兩,由黑晶鐵鍛造,屬於兵器也是下品法器。


    黑鐵腰牌,同樣是製式的,正麵有一個饕餮紋,中間銘有一個“玄”字。背後刻著“小旗官沈浩”字樣。除此之外令牌整體還構成一個特殊的法陣,用以精準身份也做防偽。


    最後再換下了身上的一席黑色錦袍,換上了一身短打,這樣才渾身舒坦。


    看著放在桌上的這些東西沈浩歎了口氣,轉身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壇酒,走到院子裏,往躺椅上一癱,遙望掛上枝頭的彎月,思緒有些飄。


    今天是三月廿四,一個不年不節的日子,但卻沒有人知道這個日子對沈浩而言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八年前的今天,也是夜裏,沈浩還坐在電腦前,手邊放著一罐可樂和一包大前門,愉快的玩著吃雞,根本不會想到自己下一秒就穿越到如今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中來。


    不過雖然穿越了,但沈浩也感歎自己的運氣還不錯,不但有不錯的修行天賦還靠著在警校裏學的那些東西進了玄清衛且混得風生水起。


    想到玄清衛,沈浩嘴角微微揚了揚,他總是將其聯想到地球古代的錦衣衛。


    和錦衣衛一樣,玄清衛同樣是獨立於朝廷職能機構之外的特殊存在,同樣是直屬於天聽,同樣讓普通人甚至大部分官員都聞風喪膽,而且同樣需要麵對的是比普通人眼裏的“惡”更徹底的敵人。


    加入玄清衛八年,風風雨雨生生死死,讓一個原本才參加工作的小片警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剛加入玄清衛的時候沈浩隻是普通士卒,然後晉升為班頭,再是力士,接著又榮升校令,短短五年他就爬到了一個沒背景的玄清衛士卒能碰到的天花板了。


    直到四年前那場絕地反殺讓沈浩立了大功,他才破格拿到了小旗官的腰牌,而當時他所在的那個小旗營上下六十三人隻活下來他一個。


    想起那場死裏逃生,沈浩至今心有餘悸。


    其實四年那一戰沈浩從來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誰見過一個才煉氣期的小修士在心髒都被挖出來捏碎之後還能活的?


    扯開衣衫,左胸心髒位置現在都還能看到一個發散狀的猙獰傷疤。


    之所以被捏碎了心髒還活了下來,這事兒太玄,沈浩自己也沒弄清楚,隻能將其連同自己穿越的事情一樣埋在心底,誰都不敢說。


    不過不明白並不代表完全沒有頭緒。


    因為自從四年前死裏逃生之後,沈浩胸口處多出來的可不止那一道猙獰的傷疤,還多了一個詭異的“紋身”。


    這紋身模樣奇怪:生雙翼,鱗身脊棘,頭大而長,吻尖,鼻、目、耳皆小,眼眶大,眉弓高,牙齒利,前額突起,頸細腹大,尾尖長,四肢強壯,通體漆黑卻又伴有金色浮光。卻是和傳說中的應龍極為相似。


    隻不過沒聽說過黑色的應龍啊?所以沈浩一直不敢確定這個紋身是什麽,但卻篤定自己當初死裏逃生一定和這個詭異紋身脫不了關係。


    甚至冥冥中他很多次遇到凶險的時候這個紋身總會莫名的發熱,並且讓他出現一種非常奇怪的饑餓感。


    ......


    一壇酒也就三斤多些,度數不高,類似地球上的普通啤酒的度數,所以就著這些不能對人言的回憶很快就喝得見底了。


    “呼!”


    一團酒氣吐出來讓沈浩更是放鬆,癱在躺椅上居然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就這麽睡了?


    是睡了,甚至還入了夢。


    夢裏沈浩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頭背生雙翼的黑色怪獸,咆哮著要毀滅整個天地......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將沈浩吵醒,他睜開眼,發現天色早就大亮了,自己因為前些日子太累都沒怎麽休息,昨天又喝了點酒居然在院子裏就睡著了,而且他還又做了同一個夢。


    伸了個懶腰,將腦中關於夢境的雜念甩掉,這不是第一次做那個夢了,胸口紋身不知不覺間似乎都快成了沈浩心裏的一個執念了。


    “誰呀?”


    “小旗,是我,何老五呀。”


    “等一下。”


    慢吞吞的走到門口,打開門,一個穿著黑色錦袍腰間別著雁脊刀的壯漢正一臉獻媚的站在門外。


    “老何?有事兒?”


    “小旗,攪擾您休息了,是,是有點事,總旗那邊來了條子,說是有新的案子讓您接手。”


    “新案子?我昨日才回來怎麽會派到我頭上?”按照規矩,昨天才回衛所裏交了令是有三天假的。沈浩有些皺眉,他本打算好好休息幾天的。


    “這個......好像是另外兩位小旗官至今未歸,所以總旗才......”


    “行了。條子呢?”


    “在呢!您請過目。”壯漢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個長條銅盒子遞到了沈浩手裏。


    沈浩接過無奈的揮了揮手,壯漢這才離開。


    “一天天的事兒怎麽這麽多啊!”心裏抱怨了一句,但條子都遞到手裏了,這種事情沈浩這樣的小旗官是沒有資格拒絕的。


    回到屋裏,拿來自己的腰牌,用上麵的銘文和法陣在長條的銅盒子上輕輕拂過,兩者上的法力波動瞬間契合然後“哢擦”一聲盒子才打開機括。


    展開來,裏麵是一張派令:


    急令,丙字旗甲組小旗官沈浩即刻起著手偵辦五羊城三月廿四命案,情況隨報,不得延誤。


    落款是丙字旗總旗官陳天問。


    沈浩合攏手裏的條盒子,搖了搖頭,然後從兜裏掏出一枚令符用真火點燃,一盞茶的時間一名年不過三十的年輕校令便到了他家門口。


    “參見小旗,不知小旗有何吩咐?”


    “才接到陳總旗的條子,五羊城有大案,當地衙門辦不了需要咱們跑一趟。你馬上召集兄弟們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好的小旗,我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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