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在我父親之前擁有漢柏圖的人是一位藥物博士,那位博士曾經研製出一種毒品,和現在市場上所流出的毒品不一樣。那種毒品不但會使服食毒品的人在最短的時間裏產生依賴上癮,還有一種可以幫人洗腦的作用,所以對人類的威脅極大,那位博士當時並沒有研發成品,隻是這個消息卻泄露出去,被毒梟們極力窺視。因為不願向惡勢力低頭又不想自己所研究出的成果就此消失,所以那位博士最後把毒品製作的藥方隱藏在漢柏圖裏,自己自殺了。但是對毒品抱有企圖的人並沒有就此放棄,私底下都在尋找著漢柏圖的下落。”


    “那簡先生和許少傾都要取得漢柏圖的真正目的是在那張藥方,想要製作成成品藥物進行販賣,並且對某些人洗腦獲取暴利,壯大自己的實力!”


    墨宇川震撼了,她絕想不到漢柏圖的秘密會有這麽大的危害。可以想見,一旦那種毒品在市場上流通,會危害多少人,那是不可估計的人類災難。此刻墨宇川懊惱不已,本就不該和這些扯上關係。但心中又暗暗慶幸,幸好是自己找到了漢柏圖,如若不然真的落入不軌之人的手裏就不單單是麻煩兩個字就可以概況的。


    “現在最重要的從許少傾那裏拿回漢柏圖。對了,你是怎麽從許少傾哪裏逃出來了的?”


    因為漢柏圖的事情過於緊急,汪玥都還沒來的及問墨宇川被抓走之後發生了些什麽,他隻是知道大致的情況而已。


    “這個以後再說。許少傾手裏的那副漢柏圖隻是仿製品而已,真正的漢柏圖被我藏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


    看來汪玥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墨宇川有必要想汪玥解釋。之後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汪玥總算放心的點點頭。要是圖真的落入許少傾手裏,不趕快拿回來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漢柏圖還是要銷毀,不然那些人不會對漢柏圖死心,它的存在還是一種威脅。”


    汪玥嚴謹的說道。


    “你說的不錯,漢柏圖不能再留。等我把這邊的事情安排一下,我們馬上回國。”


    “漢柏圖在國內?”


    “是的,當時時間太過匆忙,根本來不及把漢柏圖藏在別的地點,更加不可能隨身攜帶。”


    對汪玥的疑問墨宇川解釋道。


    汪玥表示了解,之後兩人不再說什麽,墨宇川要馬上趕回宇文家交待一些事情,而且還要通知塞聞。汪玥離開等墨宇川的消息。


    墨宇川並不是什麽偉大的人,也沒有一顆博愛的心。之所以會這麽緊張漢柏圖的事請隻是出於人xìng最基本的態度。而且畢竟墨宇川被牽扯到漢柏圖事情當中,就不可能坐視不管。再說就算墨宇川想要撒手不管過逍遙rì子,想必也是不可能,簡先生和許少傾都還在虎視眈眈的窺視著漢柏圖,而她又是唯一知道漢柏圖下落的人,如果不交出漢柏圖,這些人都不會放過墨宇川。墨宇川可以說是陷入兩難的地步,把漢柏圖交給任何人都是不可能,而墨宇川也不能逃避漢柏圖所帶來的困擾。所以墨宇川決定解決這件事,讓漢柏圖從此消失,斷了他們的念想。墨宇川不是沒考慮到這樣做會有怎樣的危險,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漢柏圖的銷毀勢在必行。


    墨宇川懷著蹉跎的心情回到宇文家,隻是她所要麵臨的又是一場新一輪的打擊。回到宇文家墨宇川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墨宇鑫,原本想要讓墨宇鑫好好呆著宇文家,等她回國辦完事再來找他,不管何時何地,墨宇川最牽掛的都是墨宇鑫,隻是眼前的一切讓墨宇川不可置信的僵直了身軀。墨宇川無法想象自己最親愛的弟弟會做出眼前這樣的事來,墨宇川悲傷的無法自己,隻能僵直的跪倒在地板上,眼睛直直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姐,我害怕!”


    看到墨宇川的出現,墨宇鑫慌亂見扔掉手中的刀子,跪在地上爬到墨宇川麵前,滿臉淚痕的祈求著。墨宇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所發生的一切,他本沒有預料到會這樣,也不知道墨宇川會突然出現,墨宇鑫害怕的不是他所做的事情,而是墨宇川此時的表情。


    墨宇川死灰的臉上看不到一點情緒,臉sè煞白,嘴唇在微微顫抖。墨宇川不能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不能相信那個滿身是血躺在地上已經死去的人是那個她敬愛的梅姨,更不能相信剛才手中拿著鮮紅的刀子的人是自己的弟弟。墨宇川人生中最親近的兩個人,發誓要一生保護的兩個,他們才剛剛團聚而已,墨宇川才剛決定再不他們分離。墨宇川要怎麽去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短短的幾十分鍾內,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姐,你說話啊,我不是故意的。是梅姨,是她一直在和我說著要離開倫敦的話,你知道我不想離開這裏。可是她還是一直不停的說著,所以我受不了了,就失手拿水果刀殺了梅姨。姐,我怕,我沒想要殺人的,我沒想到梅姨會死!”


    墨宇鑫還在向墨宇川哭訴著。是的,墨宇鑫原本就沒想要這樣的結果。之前墨宇川跟著汪玥離開後,他本來是要再房間裏看宇文靜給他的一些資料。可和藹的梅姨不忍墨宇鑫在這裏,怕他會受苦,怕他會有麻煩,樸實的梅姨心裏一直覺得隻要墨宇鑫平平安安的過rì子就好,不需要擁有龐大的宇文家作為自己的後盾,也不用招惹到是非,因為越是龐大的家族越是有數不完的危險存在著,梅姨隻是這樣想著,就拚命勸墨宇鑫和他們一起離開這裏回去過原來的rì子,甚至是哭著求墨宇鑫。可墨宇鑫在病好之後一直受著宇文靜所灌輸的各種有關宇文家有多好多好,她有多需要他,而且又在墨宇川和梅姨都不在的情況下對墨宇鑫無微不至的關懷,像是人類對第一眼看到的人一樣依賴信任著宇文靜,梅姨勸解的話在墨宇鑫聽來隻是想要他失去宇文家,想讓他和宇文靜分開,所以墨宇鑫極度煩躁的情況下拿起了身邊果盤裏的水果刀刺向梅姨,當時梅姨的表情墨宇川沒有看到,就算看到了墨宇川也不忍看下去。那種震驚,那種失望,那種悲戚,那種心痛,一瞬間全部在梅姨臉上出現,讓梅姨的臉瞬間扭曲了。墨宇鑫刺的很準,直接刺到梅姨的心髒,沒有太多掙紮梅姨就合上了雙眼。在墨宇鑫還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突然發生的事情時墨宇川就回來了,然後看到這一幕。


    “梅姨!”


    墨宇川醒悟之後撕心裂肺的叫著梅姨,推開麵前的墨宇鑫爬到梅姨身邊,雙手顫抖著擁住梅姨瘦弱的身軀。墨宇川心裏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撕裂之感,痛的不能再痛。那個養育了他們二十年的人,無怨無悔的付出所有的疼惜,墨宇川想要一輩子孝敬的人,死在自己一直捧在手心裏的墨宇鑫手裏,死在這偌大的英國倫敦,再也不能活著回去最熟悉的地方。墨宇川曾經心涼過,疼痛過,絕望過,可是比起梅姨被墨宇鑫一刀刺在胸口時的感覺又算得了什麽?墨宇川要感激一生的人最後的下場隻是這樣。


    墨宇川,你是這世界上最無能的人!墨宇川,你從沒真正保護過任何人!墨宇川,你心中所想的再好也不過是一場虛幻,你人生中拚命想要抓住的都在失去,你做的最沒有意義的事情就是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對重要之人的保護。


    梅姨的死讓墨宇川對人生質疑,對自己質疑。墨宇川深惡痛絕自己的無能,這糟蹋的人生令墨宇川連悲傷的感覺都不存在了。這一刻她隻想緊緊抱著這個對她深深疼惜的人,吸取她身上最後的溫暖。長孫明子曾經說,墨宇川如果加入沽名莊,那麽也許就會失去,失去墨宇鑫,失去長孫明子自己。隻是那時的墨宇川以為,前行是為了更好的擁有,她以為隻要可以治好墨宇鑫就什麽都可以。墨宇川第二次後悔,後悔不該選擇以墨宇鑫的治療加入沽名莊。支撐著她前行的人都離開了,那她還有什麽理由繼續走下去。長孫明子不在身邊了,墨宇鑫變得陌生了,現在連梅姨也死去了,墨宇川在崩潰的邊緣遊走徘徊,想要長跪於此再也不去行走。


    “墨墨?”


    塞聞很不適宜的出現,看見墨宇鑫縮在一角不敢動彈,看到墨宇川抱著梅姨的身體久久不動,看到血染紅了墨宇川衣服,看到墨宇川雙眼無神的直視前方,這樣的場麵很快讓塞聞意識都發生了什麽。越過墨宇鑫,走到墨宇川身邊蹲下輕輕的呼喚。可是墨宇川抽離的魂魄無法回應。


    塞聞懊惱不以,為什麽之間他要離開這裏,為什麽他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為什麽他現在才回來!塞聞深深的責怪起自己。他還說要幫墨宇川解決所有問題,可是他都幹了些什麽,什麽也沒有做到。塞聞想要去安慰,想要去撫平墨宇川的創傷,可是麵對此時的墨宇川,像這樣的事情塞聞也無法做到,於事無補的情緒讓塞聞從沒像現在這樣感到挫敗。


    “塞聞……”


    過了很久,久到梅姨的身體已經冰冷,久到墨宇川已經無法站立,久到墨宇鑫已經停止哭泣,也久到塞聞以為墨宇川再不能回應的時候,墨宇川輕輕的突出兩個字,真的很輕。如果不是塞聞離的這麽近他根本就聽過墨宇川的聲音。


    “墨墨。”


    “塞聞,你幫我把梅姨換身幹淨的衣服好嗎?”


    墨宇川依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沒有去看塞聞。聽到墨宇川要求,塞聞怔了怔。然後點點頭準備去拿幹淨的衣服過來,卻被墨宇川反手抓住。


    “不要在這裏,這裏很髒呢。”


    “好。”


    塞聞輕輕的應了一聲,起身把墨宇川懷裏的梅姨抱過來,轉身離開房間。


    墨宇川看著空了的手臂,輕輕的笑了起來,轉過身對墨宇鑫招了招手。一直注視著姐姐的墨宇鑫立馬就爬到墨宇川麵前。看到墨宇川的笑他以為墨宇川是原諒他了,他也高興的對著墨宇川笑了。完全沒有一絲對自己殺死了那麽愛護自己的人的愧疚,完全沒有。墨宇鑫不是冷血而是無知。治療好的墨宇鑫對很多情感還很陌生,也並不知道梅姨對自己的人生貢獻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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