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家的產業一直是屬於宇文家人的,我不允許任何人去窺視,就連我的丈夫也不行。我和樹彥結婚這麽多年,從我把他拉近宇文家時我就很明確的對他說過,隻是讓他暫代宇文家主的位置,樹彥這麽多年來也是這樣做著,我把這樣的樹彥當成是最偉大的人。今晚原本是要向外界宣布今後的宇文家會有瑾弦的孩子小鑫來繼承,可是樹彥卻臨時決議要宣布今後的宇文家正式由他接手,他不再是暫代的家主,而是要作為宇文家真正的家主。樹彥毀了我心中偉大的形象,也背叛了我,背叛了宇文家。我接受不了這樣的樹彥。也是為了小鑫,宇文家本就該屬於他的。墨小姐,我是為了你弟弟才這樣做的!”


    良久之後,宇文靜悲傷的敘述,到最後語氣不自覺地提高。滿含淚水的眼睛看著墨宇川,像是要告訴墨宇川她有多麽的無奈,多麽的揪心。墨宇鑫在宇文靜的身邊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想要安慰。


    “不要把小鑫作為你犯罪的理由。你沒那個權力!”


    墨宇川一把拉過宇文靜身邊的墨宇鑫,狠狠的看著那個表麵上可憐無比的女人。墨宇川無法容忍她所說的。如果說之前墨宇川還有一絲為她感到難過的話,那此時所有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宇文靜盡然用小鑫來作為殺人的理由,墨宇川無法原諒。誰告訴過宇文靜墨宇鑫要繼承宇文家了,誰說過這是墨宇鑫想要的結果了。就算宇文家真的落入趙樹彥手中,除了宇文靜以外,也沒人再會介意了吧。宇文靜隻是不能接受丈夫在自己心中的光輝形象破滅而已,宇文靜隻是不甘願宇文家今後會被冠上別人的姓氏而已,卻還要把單純的墨宇鑫拉下水,墨宇川無論如何也是無法認同的。人可以自私可以自利,但不要以別人的名義來詮釋自己的罪惡。


    “我說的都是真的,難道你不想你弟弟今後擁有龐大的宇文家嗎?你不想小鑫今後的生活永遠無憂嗎?”


    “宇文家我們從來就不稀罕,小鑫今後的生活也自然由我這個做姐姐的來保障。你還是想想等下要怎麽和jǐng察去解釋吧!”


    是啊,誰稀罕那些。對墨宇川來說,隻要可以讓墨宇鑫正常的生活在這世界上就是最大的滿足。墨宇鑫的人生由墨宇川起航,今後也該有墨宇川來承載掌舵。墨宇川想,她會讓墨宇鑫快樂的生活,她會保墨宇鑫的一生安寧。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墨宇川厭惡的打斷宇文靜的話。“小鑫,我們去找梅姨然後離開這裏。”


    墨宇川拉著墨宇鑫就要走,隨便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塞聞。


    “姐,我要留在這裏幫姑姑。”


    墨宇鑫掙開墨宇川的手,走到宇文靜的身邊,表情認真的讓墨宇川都不知道這個還是不是自己的弟弟。


    “你要留在這裏?留在這裏做什麽,繼承宇文家業,生活在利yù熏心的世界裏?”


    墨宇川嚴厲的看著墨宇鑫。自從在這裏見到墨宇鑫之後,墨宇川覺得他完全變了,不再是自己以前單純天真的弟弟,不再是那個用微笑就可以抹去墨宇川所有疼痛的弟弟。墨宇川開始懷疑,讓墨宇鑫的病被治好好是對還是錯。如果墨宇鑫留在這裏,那他就將要接任宇文家,做那個踩在趙樹彥屍體上的家主。這不該是墨宇鑫要過的生活,墨宇川隻是想要墨宇鑫健健康康正常的生活而已,不要那麽多是非,不要金錢yù望,也從沒想到有一天墨宇鑫會為了一個相處幾天人放開自己的手,墨宇川接受不了這樣的墨宇鑫。


    “我要留在這裏。姐,求你幫幫姑姑吧,我不要她被jǐng察抓走。”


    墨宇川曾經說過她人生中最遺憾的事情是墨宇鑫從來沒有對她要求過什麽,她一直想著能有一天可以達成墨宇鑫的一個願望。可是呢,墨宇鑫現在,就在此刻向墨宇川提出了一個要求,卻讓墨宇川心涼。她便的啞口無言了。今天是死了兩個人,凶手就在自己的眼前,墨宇川可以不在乎,可以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管,但是要她去幫著隱瞞,墨宇川要怎麽辦呢?這個要求是自己的弟弟提出的,墨宇川在不願答應的前提下也無法拒絕。而最讓墨宇川覺得心涼的是墨宇鑫盡然能天真的說出這樣的話,完全不在意那兩個被宇文靜殺害的人,難道心中就沒一點不忍嗎?就沒一點難過嗎?墨宇川不知道死亡這兩個字在現在的墨宇鑫看來代表著什麽,她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無知還是殘忍。


    “我沒辦法幫她,殺了人就該受到法律的製裁,而且憑宇文家的地位想必夫人也不必償命。”


    最終墨宇川底下眼瞼,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


    “你可以幫我的。隻要你不說出凶手是我,就沒人會知道。”


    宇文靜說道。


    “就算我不說你就能逃脫的了嗎?夫人未必太過天真了吧!”


    “這不是天真,想要找出一個替罪羊出來打發那些jǐng察是很容易的事情。”


    “是嗎,那就隨你們的便好了。”


    說完墨宇川拉著塞聞走出房間下樓,墨宇川需要冷靜,再帶下去她不知道會不會對宇文靜做出什麽來。墨宇川用腳趾想都能想到一點就是宇文靜對墨宇鑫灌輸了什麽才會把墨宇鑫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筆賬墨宇川一定要和宇文靜算,隻是墨宇鑫的要求墨宇川最終還是拒絕不了,那就由著他們吧,本來也不關自己什麽事,死的人對墨宇川來說也隻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你想怎麽做?”


    塞聞問著墨宇川。


    “什麽都不做,看著宇文靜做戲就好。”


    jǐng察已經到達,正在了解情況,對大廳裏的人進行逐一詢問。眾人都有些惶恐不安。墨宇川看著這樣的場麵不免諷刺的笑著。不管怎麽查怎麽問也不會有結果的吧。真正的凶手就在樓上呢!


    “jǐng察先生,剛才有人從這裏跑出去了,那一定就是殺害我丈夫的凶手。”


    過了一會,宇文靜下樓,然後很慌張的跑到jǐng察麵前說道。


    “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已經全麵封鎖了這裏。”


    jǐng察毫不相信說道。


    “我說的是真的,你確定你們已經把這裏封鎖的連隻蒼蠅也飛不出去嗎?現在死的是我的丈夫,如果你們就這樣讓凶手逃走的話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看到jǐng察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話,宇文靜立馬變了臉sè,態度很強硬的和jǐng察對持。


    “我們知道了,馬上就去追捕凶手。”


    吃軟怕硬的jǐng察們麵對這樣的宇文靜也不敢再反駁什麽。而且到現在他們在這裏也沒有找到可疑的人,所以也不排除凶手真的想宇文靜所說剛剛從這裏逃了出去。之後jǐng察就按照宇文靜所指出的方向追捕去了,大廳裏今天參加宴會的賓客也一一被放行,也是近期不準離開倫敦,要等宇文家的命案結束後才能真正洗清嫌疑。


    大廳裏隻剩下墨宇川塞聞,宇文靜墨宇鑫,還有一個就是帶墨宇川來這裏的沈冰落,傭人都膽戰心驚的收拾著殘局。大廳不是個適合說話的地方,幾人很默契的什麽也沒說就上樓。


    “請墨小姐把寰宇指環交給我吧。”


    沈冰落向墨宇川伸出手。從命案發生後,一直最鎮定的就是沈冰落,像是完全事不關己一樣。要說沈冰落和宇文家和趙樹彥之間都是有來往,現在看到趙樹彥被人殺害還能毫不關係的悠閑自然,這讓墨宇川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


    “梅姨呢,為什麽到現在也沒有見到。”


    一開始墨宇川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直到剛剛才想起來沒見到梅姨在墨宇鑫身邊。現在管不了沈冰落向她索要寰宇指環的事情,墨宇川最關心的是梅姨怎麽樣了。


    “姐,姑姑說梅姨年紀大了,晚上宴會人太多怕會吵著她,就把梅姨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你不要擔心。”


    墨宇川原本問的人是宇文靜,可是回答她的卻是墨宇鑫。墨宇川覺得頭疼起來,這個墨宇鑫到底明不明白梅姨的重要xìng。狠狠的瞪了墨宇鑫一眼,墨宇川把左手拇指上的指環取下扔在桌子上,這個輕率的動作把宇文靜幾人都嚇了一跳。要是把寰宇指環摔壞了,事情就大了。也許在他們眼裏,今天死去的兩人還不如一枚小小的指環來的重要,墨宇川又諷刺的笑了。不管怎麽說,趙樹彥為了宇文家也付出了那麽多,守了那麽多年,就算最後把宇文家改名換姓交給趙樹彥,墨宇川也覺得那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是結果呢?結果是辛苦為宇文家打拚了一輩子的趙樹彥也隻是得了個被自己妻子殺死的下場,還加一條無辜者的xìng命。墨宇川不知道宇文靜那麽執著於宇文家是因為什麽,也不想知道,隻是在這一刻對人生又有了重新的感悟。往往自己最親近的人就是最容易害自己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是可相信的呢?


    宇文靜這個人,不管她本身如何,墨宇川不想多做評價,隻是她絕對不會讓墨宇鑫留在這裏。長此以往的和宇文靜待在一起,想必過不了多久墨宇鑫的身心都會被渲染,墨宇川不能看到墨宇鑫變成和宇文靜一樣的人,這大千世界裏,每個人都有很多種選擇,而墨宇鑫的選擇絕不會止於這裏。


    盡管墨宇川的行為讓宇文靜和沈冰落感到有些氣憤,但是他們都沒敢伸手到桌子上去拿那枚指環,像是知道墨宇川還有話要說,他們都在等著。


    “我要馬上見到梅姨,小鑫要跟我走。然後寰宇指環你們拿去。”


    “我可以馬上讓你見到你要見的人,但是小鑫是去是留還要看他自己。”


    宇文靜吩咐人去接梅姨到這裏,看著墨宇川的眼裏有種堅定,好像知道墨宇鑫一定不會跟她離開一樣。


    “姐,我不要離開這裏,我要陪著姑姑,宇文家也需要我。”


    仿佛驗證一般,墨宇鑫懦懦的對墨宇川說道。墨宇鑫永遠不會感受到墨宇川此時的心情,就像墨宇川不明白墨宇鑫到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明明他們才是最親近的人,明明他們才是彼此相依的人,為什麽墨宇鑫情願和墨宇川分開也要留在這裏,留在宇文靜的身邊。墨宇川可笑的想,一定是宇文靜給墨宇鑫灌了什麽**湯了。她可悲的用著自己全部的力量去愛護的人最後也隻是選擇把她推開而已,墨宇川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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