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靄正在“忙著”,出口的話本就不夠清晰,到了此刻清霧的耳中,更是模糊。


    因為,她正無力地和眼前之人對抗著。火熱的吻落在她的唇角耳畔,帶起一陣陣的心慌意亂。腦中一團亂麻,根本分不出心思去聽清他說了甚麽。


    心裏太過慌亂,清霧想要後退脫離他的桎梏。誰知腳剛動了一下,就踢到了後麵的椅子。


    椅子摩擦地麵的那一下猙獰響動驚動了霍雲靄。


    少年為防椅子撞到女孩兒,攬住她的腰身旋身一轉,兩人便換了個方向。


    清霧沒防備下,已經倚靠在了桌案前。還沒站直身子,腰後一緊,竟是被他托著坐在了桌案上。不待她反應過來,他已欺身而至,複又吻了上來。


    他的呼吸又沉又燙,灼得她肌膚發熱。清霧不自覺地就要往後縮,被他扣住腰背,無法再退。


    火熱的手在肌膚上流連。清霧心中驚慌,忙趁他偶爾鬆開讓她呼吸的那一瞬開口製止,想要阻了他接下來的動作。誰知還沒來得及說下去,他的大掌已經往下探去。女孩兒渾身猛地一顫,再也開不了口,隻能無力地攀著他的肩膀,在他手中慢慢綻放。


    歡愉一波波襲來。清霧再也無力承受,低泣著求他放手。


    他輕咬著她小巧的耳垂,聲音黯啞地說:“昭寧宮應該收拾好了。”


    他的意圖,她怎會聽不出來?忙搖著頭說不行。晚些就寢時再說。


    “可我等不及了。”他低喃道:“不過去也好。就在這裏罷。”說著就要拂去案幾上的書冊。


    清霧被他的想法駭了一跳,忙道:“別,別。昭寧宮,昭寧宮。”


    她還未從方才的境況中緩過來,全身透著淡淡的粉色,眼睛濕漉漉的。如今一開口,聲音又軟又綿,當真是撩得人心癢難耐。


    霍雲靄隻覺得腦中刻意繃著的那根弦猛地斷了。再不管她如何去求、說著要回寢殿。一把將她抱起,踢開殿中偏門,衝到了內室之中。將女孩兒輕放到榻上,便俯身而上。


    清霧剛才在正殿中就已失了力氣,雙腿發軟。此刻遭遇真正的侵入,哪還有半分抵抗的能力?隻能無力地承受著。


    迷迷蒙蒙中,她記得還有許多事情未做。偶爾思緒稍稍清明點的時候,便低泣著求他放過。


    誰知她越是開口,他越是勇猛,半分也不想讓。又一遍遍在她耳邊低喃,不專心的話,就要接受懲罰。


    這種“懲罰”哪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隻能棄了所有的抵抗,軟著身子,被他一次次地引到那至高的歡愉之中……


    杜鵑和竇嬤嬤命小宮女們將昭寧宮收拾妥當後,便來了昭遠宮裏回稟。哪知到了之後,才發現殿門緊閉,外麵立著於公公,正和幾位禦膳房的公公說話。


    竇嬤嬤剛要讓於公公通稟一聲,便見禦膳房的公公們道別離去。其中一位哀歎了句:“不暗示吃飯的話可是對身子有礙。洛太醫特意叮囑過咱們,得好生伺候著。這可……”說著又歎了口氣。另一位則道:“陛下許是剛才吃過點心,不急著用膳罷。”


    竇嬤嬤看看已經黑了的天,這才曉得霍雲靄竟是還未用晚膳。聽離開的禦膳房公公們的話,似是不知清霧也在裏麵。


    她想起清霧見到東西被搬去昭寧宮後好似不太開心,有些著急,生怕娘娘和陛下置氣,擔心兩人鬧矛盾,忙腳步加快了些。走到於公公跟前,低聲道:“娘娘和陛下這是……”頓了頓,又道:“你怎麽也不勸著些?”


    兩人同在宮裏伺候主子多時,很是熟稔,竇嬤嬤對於公公說話間的語氣便隨意了許多。


    於公公知道竇嬤嬤想岔了。可這是主子們的事,他哪能說得太明白?轉念一想,樂嗬嗬道:“莫慌莫慌。許是不多久,咱們這裏就要添幾位小主子了。”


    竇嬤嬤一聽這話,才曉得為什麽這個時候不能去打擾。有些為娘娘開心,畢竟陛下對娘娘十分寵愛。又為自己剛才那番說辭而羞愧。踟躕了下,想到了清霧之前身子上那斑斑駁駁的痕跡,怕她年紀小受不住,有心想要給她補補身子,忙與於公公道:“你在這裏伺候著。我回去給娘娘煮些藥膳去。”


    說罷,就急急地離去了。留下杜鵑在這裏,等清霧出來了好伺候她回去。


    ……


    原本清霧還覺得自己在昭寧殿裏住下,太過不合規矩。她倒是無所謂。身為皇後,在這後宮之中,除了霍雲靄之外屬她權力最大,旁人即便心中腹誹,也斷然不敢說出口來。


    但霍雲靄就不同了。


    帝後同宮而居本就不合規矩。若諫官隨便就這事兒來參上幾筆,便是樁麻煩。


    清霧心中隱隱擔憂。再加上霍雲靄在某方麵的需求太過多了些,她也有些撐不住,就試圖勸說霍雲靄同意自己搬走,單獨住著。


    若是甚麽時候他想和她、和她……那就去她的宮裏住著便好了。以往的帝後不也這樣麽?皇帝的寢宮是他自己住的,皇後的寢殿才是一起睡的地方。


    清霧越想越覺得這法子可行。一邊吩咐下去先將自己的寢宮修繕妥當,一邊思量著和霍雲靄商議此事。


    誰知她和霍雲靄都太忙了。白日裏碰不到,晚上遇到也是夜裏了。說起來的時候,無論是時間或是氣氛都十分不對。霍雲靄隻專注於某種夜裏常做的運動,對於她喘息著說出的提議,人根本不當回事,隻隨隨便便嗯上一聲權當是回答了。然後第二天該幹嗎照樣幹嗎,一切照舊,好似當時應下那一聲的不是他似的。


    清霧暗暗歎氣,卻也沒轍。好在這些天過去,天氣漸漸轉涼,宮裏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漸漸步入正軌。她的閑暇時間多了起來。


    這天清霧就抽時間早一點回了昭遠宮去尋霍雲靄,打算和他正兒八經談起此事。


    霍雲靄也剛好處理玩手中的事情。原打算去落霞軒去看看她,誰料她竟然先一步來了昭遠宮。


    少年雖神色淡淡,但心裏著實歡喜。待到殿門閉合後,他忍不住上前拉了她的手,一同坐到窗下。看她走得急鬢邊有點汗,就自顧自拿了她的帕子輕輕拭去。


    “怎麽這樣趕?若有急事,讓鄧不問來說一聲便可。倒不用自己來回跑得累。”


    清霧先是和他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說了說今日做的一些事情,然後才慢吞吞講明了真正的目的。


    霍雲靄本還將她的手擱在掌心裏把玩著,聞言指尖一頓,淡笑道:“怎麽?可是昭寧宮不夠舒適,所以不願住在那裏?”


    雖然他在笑,可清霧忽然覺得,他好像不高興了。再仔細瞧,他的笑意又好像很真誠,眉眼間好像也很是柔和。


    這樣一看,她就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將之前的顧慮講了出來。


    聽她這樣一說,少年唇角的笑意愈發深了些。


    “擔心那些作甚?”他語氣甚是不在意,“往常帝後分開,是因帝王後宮嬪妃眾多。妃嬪每人一個院子,想要和誰一起過夜,或是讓那人來了帝王寢宮,或是帝王往那處去,甚是方便。如今後宮裏既是隻有你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清霧聽著他的話,好像頗有道理。聽他問“你覺得如何”,她下意識地就點了頭。


    霍雲靄莞爾,“今日既是答應了,往後你可不準反悔。”


    清霧看他這次笑的時候眼眸微眯,頓時有種他挖了個坑而自己跳進去的感覺。想要細想,誰料他卻忽地換了話題:“聽說文府和沈府已經定好日子了。”


    他這話來得太過突然,清霧怔了一瞬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沈水華和文清嶽的婚事。不由喜道:“當真?”


    “自然是真的。”霍雲靄輕笑道:“想必過些日子,你也就能親耳聽到了。”


    清霧如今深處內宮之中,身份尊貴,不能時常見到外人。若想和家人見麵,需得走一道道程序,頗為繁瑣。


    上次家人來探望她,也是因為當時的境況非比尋常,霍雲靄睜隻眼閉隻眼地就任由他們那麽快地見麵了。不然的話,她要見到男子,即便是自己的至親,即便是有官職爵位在身,遞了牌子後也沒那麽快就能得見。


    至於女眷……沒有誥命在身,也是等閑不得隨意進宮的。


    因此,雖然是自己親哥哥的結婚日子定了下來,清霧反倒是比霍雲靄還要晚一些知道。


    不過,霍雲靄已經擬了給何氏封誥的旨意,隻是還未正式宣旨。待到尋個妥當的日子宣讀聖旨後,何氏正式有了誥命在身,想進宮看望清霧,倒是比柳方毅他們要容易些了。


    清霧十分看好這樁婚事,既為哥哥高興,也為好友沈水華開心。


    清霧知曉現在文家和柳家好得像是一家人似的,文家沒有女主人,文清嶽那邊一定是她母親何氏幫忙張羅。就和竇嬤嬤說聲,讓她尋了尚儀局的女官,安排一下讓何氏和沈水華進宮來見。隻是,既然想要問一問婚事的事情,自然不好讓何氏與沈水華同時過來。不然的話,沈水華怕是要害羞死了。清霧就又叮囑了竇嬤嬤一句,一定要分開安排兩個時候。


    吩咐完此事後,清霧忽地又想起了自己今日前來的主要目的。她正要凝神再去細想剛才覺得哪兒不對勁,誰料霍雲靄話鋒一轉,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來,再次讓她的注意力成功轉移。


    柳家的那位老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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