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急於知道真相,拍桌附和賈璉:“說!不然就把你賣到窯子裏去!”


    襲人怕了,隻好把王夫人給咬了出來。


    王夫人斷然否認,“作死的浪蹄子,胡說八道!母親,媳婦兒根本沒命她幹這些事,誰知道她去璉兒的院子圖謀什麽,保不齊是瞧著璉兒長得俊俏生了歪心思。她不好意思說,怕您罰重了,就反咬我起來,本就是謊話連篇的人兒,您斷然不能信她!”


    王夫人此刻也不憨厚了,言語伶俐地把自己撇清。


    賈母冷笑著聽王夫人推脫責任,再瞧襲人小小年紀沒長開的樣兒,她才多大,存著以色侍奉賈璉的心思?未免太可笑了。


    賈母命人直接把襲人打出去,配給外族蠻子。而對於王夫人,賈母完全不願搭理,態度冷淡地打發她回去:“好生念經歇著去吧,大可不必來我這裏請安。”


    王夫人明白賈母開始嫌棄她了,怔了又怔,惶惶然被丫鬟攙扶離開。不出幾日她就抑鬱在胸,臥病在榻。


    事後賈母想起賈璉院裏的牡丹,琢磨著這丫鬟應該是賈赦安排到賈璉屋裏的通房,既然賈璉肯為她挺身而出,想必是個極妙的丫頭。賈母便吩咐賈璉得空把她帶來,也叫自己瞧瞧。


    然後,賈璉就捧了一盆牡丹花來瞧賈母。


    “我院裏有一百多盆牡丹,不好全搬來,就拿了一盆最有特點的來。此花名為黑花魁,株型矮,菊花型,您瞧這花蕾,圓形的,但有紫色暈,潤澤細膩,盛開時花瓣不會平展,您瞧這裏,低下有墨色暈,特別漂亮。”賈璉雙眼冒光,一臉興奮的盯著眼前的牡丹花,解說的十分到位。


    賈母“……”


    她愣愣地看著牡丹花,半晌才慢慢地轉頭疑惑地盯著賈璉。


    “你說的牡丹,就是這個牡丹?”


    “嗯,”賈璉仍眼不離花,很仔細地觀瞻其中一朵,然後表情凝住了,捧著那朵花激動道,“雌蕊竟然瓣化成綠色彩瓣。”


    賈母:“……”


    賈璉轉即開始滔滔不絕的跟賈母講院裏其他牡丹變異株的情況,詳細闡述這些花所帶來的新品種的價值和意義。


    賈母聽了半天,真心心累,乏味的擺擺手示意賈璉:“你快回去吧。”


    “對了,你嬸子還病著,沒人管家,給你家太太捎句話,讓她幫襯兩天。”


    於是,管家權就暫時落到了邢夫人手上。


    邢夫人撿了個大便宜,自是笑得合不攏嘴。


    王夫人聽說此事,氣得直接從床上摔到了地上,病得更重。


    賈赦聽說自己的兒子把王夫人氣得躺炕上起不來,樂顛顛地跑來讚美兒子,“有出息,也算告慰了你九泉之下的娘親!”


    賈璉見賈赦紅著臉蛋黑著眼圈,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兒,便懶得理會,轉頭忙自己的事。


    賈赦巴巴地等了半天,見兒子隻顧著忙不回應自己,不高興了,晃悠悠的跑到賈璉跟前吐酒氣,“老子跟你說話呢,你聽沒聽見?”


    “父親一身酒氣不去安歇,卻跑來和兒子說這些話,兒子甚感欣慰。”賈璉隨口諷刺了一句。


    “你——”賈赦聽作勢就要罵賈璉,卻被賈璉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老祖宗昨日問起您了,‘是不是還在喝花酒不學無術?’”


    賈赦心裏倏地一下,這府裏他誰都不怕就怕這位老娘了,忙緊張地看著賈璉,等他說下話。


    “我說您‘老而好學,壯心不已’,這兩天在家中瞧書。”


    “好孩子,說得好!”賈赦讚歎完,轉而又不停地搖頭,“不成,你這話說得太高,她未必能信。”


    “是有點誇張,所以後來我補充說您看得是通俗話本,但老太太聽了也很高興,說您隻要曉得看書她就知足了。”


    “真這樣說?”賈赦喜氣洋洋起來,他高興地撚著胡子,對賈璉之前的怨氣都散了。


    “隻是……”賈璉故意拉長音,以至於賈赦十分緊張地看他,“老祖宗後來又說,叫您有空去給她講講話本裏的故事。”


    “講故事?你這小子,我哪有什麽故事可講,你這不是在坑你爹麽!”賈赦一想起賈母對自己色厲內荏的樣兒,心裏就直打哆嗦。


    “這個容易,話本已經為您準備好了,”賈璉從桌案上拿起一本來,遞到賈赦的手裏,“講得是一名小戶女子突遇意外輾轉到大戶人家做丫鬟的故事,情節曲折辛酸,正是女眷們都愛聽的那一類。這兩日您好好讀一讀,然後再給老祖宗複述一遍就是。”


    “啊?”賈赦歪嘴,為難地看著手上的書。


    “父親好生仔細地看,老祖宗可是很期待呢。”


    賈璉別有意味地衝賈赦笑了笑,便讓興兒攙扶賈赦回去歇息。而他還有很多莊子上的事要忙,就直接出府了。


    最近有些春旱,賈璉一直在視察了莊稼漲勢,然後安排條件合適的莊子挖渠引水。


    今天他視察是最後一家,小棗莊。


    賈璉在張管事和兩名農戶的陪同下,視察了四周的地形,發現這片地方引渠有些困難。前頭是有一條大河,但隔了兩座山,根本不容易開渠到這裏。他蹲下身來,抓了抓地上的土,發現其實就算解決了春旱,這地方的收成也不會太好,地薄,土質營養不足,長不出好莊稼。倒不如停種兩年,讓地生草,養肥土壤,但這樣的話一大莊子上的人都沒口糧吃。畜牧養殖,倒也可以養肥土壤,隻是水源問題還是得不到解決。


    賈璉見地那頭有山,就徑直往那邊走,果然在山邊見到一條雜草溝裏有水流。賈璉就順流往上走,到了山根底兒看見有一汪小泉眼。


    農戶道:“這山根底下泉眼多,我們以前幹活的時候經常來這喝水。”


    “泉眼多就說明地下水豐富,可以打井。”


    張管事聞言驚喜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二爺您瞧,這地上好多苗子都已經要死了,而今要是打井灌溉的話,補種之後或許還能有收成。”


    “這點井水根本不夠灌溉那麽一大片地,這地種下去也是賠錢,不必補種了,井倒是可以繼續打。”賈璉淡然地吩咐。


    張管事心下很奇怪,既然不打算補種了,又何必要打井,二爺是走得太累把腦子累暈了?


    賈璉回頭就召集小棗莊所有佃戶問話。


    “你們之中誰有過放牧經曆?”


    “同時養過十頭以上家畜的可有?”


    “家畜害病,都有哪些病征?”


    ……


    問完一些問題之中,賈璉從百餘名佃戶中勉強挑選出來三名,任命他們為小管事。


    “其餘人等如有想表現力爭上遊的,可舉手示意。”賈璉冷著臉掃視眾人,散發出一種壓迫的氣場。這種情景下,就有很多膽小的人就不敢舉手。


    賈璉將那幾個稀稀拉拉舉手的年輕人留下,準備將這些人帶回府培訓,而其餘人等則要接受三名新上任的小管事選定。團隊裏有領導者也要有追隨者,這些沒野心老實本分的農民都是非常合適合做追隨者。


    “從今以後你們就分成三組,每組由小管事帶領,分別獨立完成我下達的任務。隔一段時間我會前來視察結果,會有一個考量標準,沒有合格完成的,管事資格會被取消,而且整組取締。”


    農戶們聞言一片嘩然,個個都嚇得很緊張,他們都以為璉二爺所謂“取締”的含義是會被趕出莊子,紛紛害怕起來。


    被選中的三名小管事壓力也很大,頭上直冒冷汗。


    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這些農戶們以前就是按部就班得幹活,不動腦子,才會造成生產水平低下。賈璉的目的就是給他們施壓,讓他們產生競爭意識,以促使進步。


    賈璉將具體任務細則分派給張管事之後,就命他統籌監督整個過程,“過幾天我會命人將各類牲畜運過來,在這之前你負責帶人按照我的要求建造豬舍、牧場,還有打井。”


    賈璉回去後,就見跟他的飼養場大概分布圖畫出來,找懂行的來瞧圖紙,照樣施工。因為豬舍之類的構造很簡單,好形容,溝通不算費勁兒,工人們很快就照樣給建好了。


    因為大多數的活都是農戶幫忙幹,整體花費不算是很高。況且現在是邢夫人管家,初來乍到不好說賈璉什麽,所以賬上暫時沒人過問。


    其實王夫人知道賈璉花錢的事兒,但因跟賈母不好再鬧,隻好把此事說給賈政。賈政不願理這些俗物,不僅沒上心,反而埋怨王夫人不知分寸在老太太跟前討了嫌。王夫人被氣得哭了一整天,最後隻能憋氣地寫信給妹妹訴苦。薛姨媽守寡,帶著一兒一女在金陵同樣有很多心酸苦水。


    姐妹倆一來二去,聯係的就更頻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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