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雪瑩的提議,陸昭並沒有答應,隻是搖了搖頭道:“連內亂都沒解決,就想著殺大燕太子,這也是吃力不討好。不過你這位大哥耀武揚威地來,總得好好招待他。”


    “有什麽計劃?”陳雪瑩問他。


    男人衝著她勾了勾手指,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她湊上前去,結果耳朵卻被彈了一下,她立刻伸手撓了過去。


    幾日後,兩國談判重啟,當然談得相當不順利。


    陳柏瑞覺得北齊太子失憶,而其他皇子為了爭奪太子之位,大動幹戈,國內動蕩不已,這時候是打不起仗的,所以他想趁機咬一塊肉下來,讓大燕內憂外患。


    而北齊這邊,來的是二皇子。


    陸清風好不容易從老二手裏搶來的活兒,自然想好好表現,若是他來談判,不僅沒讓北齊得利,甚至還讓大燕耀武揚威地離開,那他簡直是吃力不討好。


    為了彰顯自己的能力,讓陸無極更器重他,能成為自己以後當上太子的有利資本,他提出的條件比以往都要苛刻。


    當雙方把自己的條件擺到台麵上談判時,彼此都覺得對方是瘋了,怎麽有臉提出這種要求的?


    兩邊掐得是轟轟烈烈,一連幾日之後,都沒什麽改進,顯然都不準備輕易讓步。


    但是私底下跟身邊伺候的人,卻打倒苦水,顯然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們是為了和談,每日光這麽說對方不同意的條件也不行啊,簡直是互相放廢話而已,毫無用處。


    對於他們的談判,陳雪瑩是密切關注,聽到這些傳回來的消息,當下樂得不行。


    “陸清風是真不行啊,這裏是北齊的地盤,他跟陳柏瑞一個外來戶客氣什麽,不滿意就直接動手啊。陳柏瑞這趾高氣昂的架勢,還是沒認清自己的身份,以為這裏是大燕的望京嗎?任由他耍脾氣。”


    陳雪瑩嘖了兩聲,忍不住評判道:“這就是個窩裏橫的東西!”


    陸昭被她的話給逗笑了,忍不住道:“的確窩裏橫,平日裏打親兄弟,一個頂倆,等到了別人,倒是慫了。”


    夫妻倆湊在一起,嘀咕了幾句。


    陳雪瑩說了一通陸清風的壞話之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這才再次開口詢問:“你們兄弟經常湊一起,雖說是常打架,但肯定也了解他,他為何要如此行事?之前招惹我的時候,看起來也不像個軟弱可欺的人啊。”


    “他是被老頭折騰出心理陰影了。我這些年當太子,老頭兒一直不滿意,他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所以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表現,他肯定是拿我當反麵教材的。”


    “此事若換作我,陳柏瑞敢如此不識好歹,我早就提刀砍過去了,既然不懂規矩,就教他懂點規矩。而老二要與之相反,他就走文明對話那套路子了。”


    陸昭做出了一番猜測,這倒不是他空穴來風,他們兄弟幾個都生活在陸無極的陰影下,對各自的性格都有影響。


    陸昭冷漠,同時


    又倔強,始終保持狼性。


    而陸清風從小到大,不僅被父親折磨,還在每次交戰之中,都敗給兄長,因此他就考慮得更多。


    一旦思慮過多,行事很容易瞻前顧後,顯得小心翼翼。


    “文明對話,陳柏瑞那是屬於給點顏色就開磨坊的人,陸清風若是不揍他一頓,和談根本無法推進。不過我好奇的是,老變態真的喜歡這種文明對話的太子?”她忍不住挑了挑眉頭,低聲詢問。


    陸昭思索片刻,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他之所以被你稱呼為老變態,就是行事詭異,行事不符合邏輯。”


    “你在他手下討生活這麽多年,也揣測不了他的心思?”她又問。


    男人嗤笑一聲:“揣測他的心思不難,否則他身邊伺候的宮人,早就被殺光了。隻是當身份變成他兒子之後,即使猜中了他的心思,他也不會按照自己所想去行事,甚至會為了折磨我們,故意按照相反的想法去做,哪怕是他自己也厭惡的事情。主打一個隻要我們不高興,他就舒坦了。”


    陳雪瑩聽到這番話,忍不住撇嘴,白眼都翻了不知道幾個。


    當真是令人深惡痛絕的老變態。


    陸昭見她眉頭緊鎖,一副要吐的模樣,顯然是被惡心到了,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輕舒緩著。


    “不提他,說點讓你高興的。時機差不多了,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他湊到她耳邊,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立刻惹來陳雪瑩的興趣。


    夜晚,陳雪瑩已經拆了頭發,準備休息時,忽然外麵傳來一陣狗叫,有幾個侍衛在外查探情況。


    忽而窗戶被打開,飛速竄進一個人來。


    在身邊伺候的宮人們,張嘴就想喊叫,那人立刻開口:“別喊,是自己人。”


    眾人看過去,就見站在麵前的是岑如海。


    陳雪瑩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岑如海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好人,明顯一副做賊的模樣。


    “公主殿下,請恕罪,太子派微臣前來有急事,外麵有人查探,屬下不方便掌摑。”


    岑如海見她的視線,著重停留在自己臉上,就已經猜到她的想法,立刻主動匯報情況。


    恰在這時,有侍衛隔著窗戶詢問:“太子妃,方才有個小賊路過,屬下正在極力追捕,可曾驚擾了您?”


    “未曾,你們去別處找吧,本宮要歇下了。”她輕輕揚高了聲音,把人打發走。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漸遠,岑如海才長鬆了一口氣。


    等人一走,他立刻跪倒在地,急聲道:“還請公主速救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太子與北齊二皇子和談,一直不順利,但是已經收買了陸清風身邊伺候的宮人,說通了二皇子,說是會有轉機,哪裏曉得見麵之後,還沒說到正事,二皇子就忽然翻臉,跳出一群刺客,直接衝著太子而來。”


    “侍衛們極力護駕,才突圍成功,但是北齊賊喊捉賊,說大燕出


    爾反爾,收買刺客將陸清風重傷。如今聊城戒嚴,屬下留在城外接應,完全聯係不上太子殿下,實在走投無路,才想著來求公主幫忙。”


    岑如海語氣急切,幾乎不帶喘氣的,顯然情況危急。


    陳雪瑩的態度倒是不緊不慢,她聽完之後,隻是挑了挑眉頭。


    過了片刻,她才慢悠悠地開口:“十句有了吧?”


    “什麽?”岑如海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是什麽意思。


    “你方才說的那兩段話,十句該有了,得打十個巴掌才行。”陳雪瑩耐心解釋道。


    岑如海瞬間急了,這都什麽時候了,公主殿下還惦記著打巴掌一事,他都恨不得衝上前去把她搖晃醒。


    “公主,您若是能救下太子殿下,您要屬下跪在這裏抽多少個耳光都可以,哪怕活活抽死,屬下也甘願。”


    陳雪瑩聽到他這賭咒一般的話,忍不住冷笑一聲,語氣不屑地道:“你一條命算什麽,本宮不稀罕。至於大哥,他乃是大燕的儲君,日後的真龍天子,龍氣加身,對於此次危機,必然會逢凶化吉,根本無需本宮插手,你就不用著急了。”


    當聽到這麽離譜的回答時,岑如海的眉頭緊皺,完全難以置信。


    “公主,您真的見死不救?”


    “什麽叫見死不救,聊城被封,陳柏瑞身為大燕太子都沒辦法,我隻是個大燕公主,能有什麽辦法?你告訴本宮,怎麽救?”她冷聲質問。


    “可您是北齊太子妃,想要解封,也肯定是有法子的。”


    “哈?你這時候想起本宮是北齊太子妃了?可惜北齊太子都失憶了,說不準很快就被他的幾個怨種兄弟給殺了,我一個遺孀還能折騰個什麽勁兒,你這是在害本宮!”陳雪瑩不為所動。


    眼看岑如海張嘴,顯然還要說什麽,陳雪瑩直接翻了個白眼。


    “你不要再多說了,不然本宮要叫人進來抓你了。這種特殊時期,本宮不與你計較自扇巴掌的事情,你就該感恩戴德,可不能再得寸進尺了。”她直接打斷了,沒讓他說出口。


    岑如海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通過窗戶躥了出去,很快外麵又想起追捕的聲音,顯然是驚動了侍衛。


    等屋內恢複安靜,床帳被撩起,陸昭靠在床頭,目光悠然地看向她。


    陳雪瑩揮揮手,讓宮人都退去。


    “躲在這裏偷聽,可不是君子所為。”她沉聲道。


    “你私會大燕內臣,也不是太子妃所為。孤是來監督的。”他說得理直氣壯。


    陳雪瑩直接送上一枚白眼,“你準備如何處置陳柏瑞,殺了?”


    陸昭搖頭:“不殺,若是陳柏瑞死了,大燕哪怕是懦夫,隻怕也要宣戰,一國儲君被殺,就算大燕重文輕武,也得做出表示的。到時候兩邊打起來,就真的陷入內憂外患,這不是我想要的局麵。”


    “在我沒登基之前,北齊不能陷入戰爭的狀態。”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認真地與她對視,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很顯然,他已經直接外露自己的野心。


    陳雪瑩勾起唇角,衝著他輕輕一笑:“靜候佳音。”


    陸清風留在聊城接受診治,全城的大夫都被請去了。


    這個消息,快馬加鞭地送往北齊皇宮,陸無極看見時,氣得直接撕了這封急奏。


    “蠢貨,蠢貨,和隻病貓談判,還能把自己折騰昏迷,而大燕太子的行蹤卻絲毫不知,哪裏來的慫蛋,這是朕的種嗎?不會是抱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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