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走,內殿就隻剩下他們兩人,陳雪瑩立刻睜開眼,她轉身看向旁邊的人,眉頭皺得緊緊的。


    此事發生的太過突然,哪哪兒都透著一股違和感。


    以陸昭的性格,不應該讓這種事情發生才是,他若有什麽盤算,理應知會她一聲。


    比起悲傷這種情緒,陳雪瑩此刻心底湧起的,反而是難以置信。


    “陸昭,人都走了,這裏隻有我們倆,你別裝了。快醒過來。”她試探性地說了一句。


    陳雪瑩等了片刻,身邊的人毫無動靜。


    她不肯死心,幾乎貼在他的耳邊道:“喂,這麽說話沒人聽到,我知道你可能為了避開其他眼線,不用說話,也不用打動,你轉轉眼珠子,給我一個信號。”


    她說完這番話,立刻直起身,專注地盯著他緊閉的雙眼。


    可惜那眼珠子紋絲不動,甚至連男人的呼吸都未變一下。


    陳雪瑩長歎一口氣,慢悠悠地躺了回去,之後又靜靜地盯著他的側臉看。


    半晌她才閉上眼睛,可是今晚注定是難以入睡了,心底難免七上八下。


    龍乾宮裏,陸無極也沒睡,龍案前擺著奏折,他卻完全看不進去。


    “影衛還沒回來嗎?”


    最終他放下朱筆,詢問身邊的太監。


    “回皇上的話,還沒有。”秦友安低聲回答。


    又過了半個時辰,影衛才出現在龍乾宮的殿內。


    “皇上,屬下來遲。”


    陸無極揮了揮手,連忙詢問:“東宮那邊什麽情況?”


    “太子妃一開始並不怎麽悲傷,回去之後,拿著濕毛巾將太子的手指和頭發都擦了一遍。等宮人們退下之後,她就詢問太子是不是裝的,此刻無人,讓太子趕緊起來,或者給她發個信號。”


    影衛顯然知曉皇上急切的心情,就將此事的來龍去脈都一一說清楚。


    陸無極聽到這裏,忍不住坐直了身體,語氣有些急切地問道:“她也懷疑太子是裝的?”


    影衛頓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


    陸無極又擺擺手,命令道:“你繼續。”


    “之後太子沒有任何反應,太子妃才放棄了,她一直輾轉反側,忽而讓太子起來,忽而又罵上幾句,說太子若是丟下她一個人,讓她當寡婦的話,等她百年之後,追到閻王殿都要給太子兩巴掌。直到屬下離開,前來匯報的時候,她都未曾睡著。”


    此刻正是人最困頓的時候,陳雪瑩這種嬌生慣養的金枝玉葉,平時肯定都睡熟了,但今日卻輾轉反側,還開始各種撒潑,證明陸昭的突發意外,讓她內心忐忑不安,甚至是惶恐的。


    隻是她生性高傲,不允許自己痛哭流涕,隻能用憤怒和撒潑來掩蓋恐慌。


    “看樣子此次真的是意外,太子竟然栽在這種事情上,也真是太軟弱了。”他輕舒了一口氣,顯然是怕陸昭騙他。


    而此刻得到如此答案的他,顯然心中的大石落下了,當然後麵的半句話說得更加硬氣了。


    對於皇上這半真半假的發火,秦友安和影衛都沒敢吭聲。


    鬥狼們本就凶殘,外加最近事故頻發,皇上早就想找機會教訓太子了,如今恰好有個機會撞到手裏,他自然得抓住。


    如今發生這種事情,他們倆都在私下猜測,鬥狼們吃的烈性藥,或許就是皇上下的。


    但這種事情,皇上必然找親信做,他們二人就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既然他們倆沒收到消息,而交給其他宮人,恐怕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因此還是排除了這個想法。


    也不知道是誰下藥的,正中皇上心意了。


    “查查那烈性藥,與老二有沒有關係。若是沒關係就算了,有關係的話,稍微替他遮掩一二。等太子醒過來,再做定奪。”


    陸無極冷聲吩咐道,影衛領命而去。


    等影衛離開之後,他皺著眉頭,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麽。


    “按理說,瑜貴妃剛受過朕的嗬斥,老二不該有這樣的膽子犯事才是,他應該要當一陣縮頭烏龜,才會生出其他的心思,難道現在他的膽子變大了?又或者是老三,趁著襄嬪被打入冷宮,大家都覺得他一蹶不振,所以借機發難,反正很少能懷疑到他身上……”陸無極自言自語地道。


    顯然對此事還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隻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最有可能對太子出手的,就是那幾人。


    此事不是他做下的,就隻剩老二老三了,不過他思考之後,覺得這兩人都不太可能頂風作案,偏偏事情又發生了,也隻能往他倆身上想了。


    陸昭一連睡了三天,陳雪瑩隻在當晚精神恍惚,好不容易將近天亮之後才睡著,之後似乎就想通了,情緒恢複了幾分。


    此刻,她坐在床前,手裏正拿著匕首在削蘋果。


    倒不是她變得勤快了,而是實在太過無聊,就把削蘋果當成遊戲,希望在皮不削斷的情況下,將一整個蘋果削完。


    畢竟太子還昏迷著,她哪裏都不能去,於情於理,都要守在床邊,可是古代連個手機都沒有,也不能叫人來打牌娛樂,免得傳出去不好聽,她隻好自娛自樂。


    守在旁邊的幾個宮人們,忍不住盯著她手裏的匕首看。


    這種危險的東西,其實不該出現昏迷的太子床邊,畢竟但凡太子妃手一滑,就很有可能刺到太子身上。


    但是如今太子昏迷,東宮一切事宜都由太子妃說了算,哪怕他們再緊張,也不敢如何,至多開口提醒一句。


    “哎,怎麽又斷了,難道削蘋果還要天賦嗎?”陳雪瑩對著吊在地上的蘋果皮,語氣不滿地嘀咕道。


    “喏,你們誰要吃就吃,不吃就拿去喂貓。”陳雪瑩將蘋果放回了托盤裏,立刻有宮女上前,將托盤端走。


    陳雪瑩被伺候著淨了手,之後便靠在床邊長籲短歎的。


    “你躺得倒挺好,啊?”她看著麵容安靜的陸昭,沒忍住伸手摸過去,直接扯著他的臉開始揉捏,像是在玩兒橡皮泥一樣。


    “嗯,手感還不錯。難得一張好皮囊,平時也沒機會這麽捏,如今躺下了,倒是方便本宮隨意把玩了。”


    “常言道,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不過,到你身上不適用。太子殿下褻玩起來,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她似乎真把他當成個玩具,時而用手捏捏他,時而又盯著他的臉發呆,看完了又會無意識地戳戳。


    在這樣的揉揉捏捏情況下,時間門似乎過得飛快。


    而她並沒有止步,甚至伴隨著時間門的推移,逐漸變本加厲起來。


    她甚至開始找來毛筆,在他臉上作畫。


    “太子妃,這樣不好吧。”李德收到消息後,連忙前來阻攔。


    “殿下如今還未清醒,到時候擦洗起來也不方便。”


    陳雪瑩倒是無所謂地揮了揮手,語氣鄭重地道:“怎麽會不好,正因為他沒醒,才要多從外界刺激刺激他。毛筆又輕又軟,寫在臉上癢癢的,這種酥麻的感覺,或許能喚醒他的神誌呢?”


    “若說擦洗不便,李公公你大可放心,本宮每次畫完,必然會擦得幹幹淨淨,絕對不增加你們的負擔。”她出口保證道。


    “太子妃,奴才不是說增加負擔,而是殿下這麽昏迷著,您直接用筆畫在他臉上,著實有些不尊重,若是殿下清醒——”


    李德的語氣急切,一直在想方設法地阻攔,甚至衝上去張開手臂,想要拽住她。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陳雪瑩就故意抬手,碰上了李德的胳膊,之後順著那股力道往前,她手中的毛筆,就“順理成章”地落到了陸昭的臉上,輕輕劃了一下,瞬間門留下一道墨痕。


    “啊,這可不怪我啊。要不是你這麽激動,我還得猶豫著,才敢往他臉上作畫呢!”陳雪瑩攤開雙臂,一副無辜的架勢。


    李德先是一驚,再聽她說這番話,當下雙腿一軟,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是懊惱至極的表情。


    “奴才死罪。”他的聲音都在打顫,說出來的話更是要死要活的。


    “行了行了,太子殿下如今昏迷不醒,你在這兒哭,像什麽樣子,聽著都不吉利。你伺候他多年,這段時間門他躺著,也用不上你,就給你放個假吧,好好歇一歇。”陳雪瑩擺擺手,還好聲好氣地勸上了。


    說完這番話,她又自顧地玩了起來。


    李德被宮人攙扶起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他看著太子妃那磨刀霍霍的架勢,完全不忍直視,最後隻能躬身告退。


    既然無法阻止,索性回避,眼不見心不煩。


    李德走了之後,陳雪瑩拿著毛筆,似乎還想落下第二筆,可是瞧著男人這張英俊的臉,最終沒能下手。


    她將毛筆遞給了宮人收起,忍不住輕歎一口氣:“這張好皮囊,還是留著吧,要是在上麵留下痕跡就不好看了。還有你躺在這裏,我隨便畫,你都不能反抗,很沒意思。陸昭,你該醒了。”


    陳雪瑩忍不住抱怨道,之前陸昭在的時候,哪怕話不多,兩人經常在書房裏,各幹各的事情,但是沉默的陪伴,也好過這種狀態。


    失落的情緒重新占據高地,她無意識地揉捏著他的身體。


    忽然想起在現代,像這種昏迷不醒的人,必須得經常有人給他按摩,否則肌肉容易萎縮。


    頓時她就生出了興致,一把掀開了錦被,開始給他揉捏。


    原本看到她這掀被子的大動作,宮女們都是一驚,各自都低下頭,顯然是非禮勿視。


    陳雪瑩根本沒顧上管,她本來就是隨性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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