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


    對於她喋喋不休的抱怨,陸昭終於忍到了極限,冷聲喝道。


    實際上對她的念叨,他已然習慣了,隻是受不了她說話時,熱氣刮過脖子,明明毫無傷害性,甚至暖融融的,還帶著一股口脂的淡香,但他受不了。


    他寧願挨一刀,也不想忍受。


    他天生對美好的事物,就充滿了警覺性,總覺得下一秒會破碎。


    陳雪瑩停下話頭,卻並沒有閉嘴,而是伸手扒了扒他的衣領,一口咬在了後頸上。


    “陳雪瑩,你屬狗的嗎?”


    男人的額頭又開始爆青筋了,他讓她閉嘴,是為了離自己脖子遠一點,別整得他心裏鬧騰。


    結果這丫直接撲上來咬一口,那踏馬閉什麽嘴,還不如對著脖子吹氣,總比直接咬要好吧?


    明明他沒說出自己的苦衷,陳雪瑩卻總能想到讓他更難受的法子。


    他算是發現了,這個女人就是天生克他。


    陳雪瑩鬆口了,這回她沒有那麽用力,因此並沒有出血。


    “你弄得本宮灰頭土臉,憋了一肚子氣,還想要我閉嘴,那隻能咬你的肉堵住嘴!”


    她說的理直氣壯,完全不覺得哪裏有錯,還挑釁地問道:“如今要我閉嘴嗎?”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要她閉嘴,她就繼續咬。


    “你給孤下去,孤不背了。”他作勢要甩下她。


    陳雪瑩瞬間四肢並用,糾纏著他的身體,兩條腿更是直接盤住他的腰,像是八爪魚一樣,死死黏住他。


    “不行,本宮如此狼狽,見不得人。”她又往他後頸處藏。


    陸昭偏了偏腦袋,想要躲過去,無奈她整個人都趴在後背上,無處可躲。


    反而他越躲,女人糾纏得就越緊,鼻尖縈繞的香氣也越發明顯。


    “少作怪,孤初次見你的時候,你比現在還狼狽,披頭散發,滿身塵土,手裏還抓著一支帶血的金簪,活像個瘋婆子。”他立刻出聲奚落她,甚至為了增加可信度,他特地又加了兩個字。


    “還醜。”


    果然陳雪瑩立刻驚起,咬牙切齒道:“你胡說八道,本宮哭過笑過狼狽過,唯獨沒有醜過!把這句話收回去,立刻!”


    她顯然十分激動,到後麵都破了音。


    男人蹙起的眉頭瞬間就舒展了,原本皺皺巴巴的心情也奇跡般的緩和了。


    看到她這麽生氣,他就忽然來勁了,甚至忍不住輕笑出聲。


    “太子妃,那恐怕有些難,孤這輩子從不撒謊,你那時候真的ch——”


    他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人捂住了,醜這個字也隻說出半個音節。


    陳雪瑩顯然不要再聽第二次,情緒激動地道:“陸昭,你這個瞎了眼的黑心肝!”


    她說完這番話,又覺得不解氣,瞬間想給他個教訓。


    可是如今言語她已然落敗,無論她提起什麽,但凡陸昭繞著“醜”這個字,局麵仍然難以扭轉。


    若是動手,他一個渾身硬邦邦的臭石頭,她無論怎麽動手,都不痛不癢。


    哪怕陸昭的嘴巴被捂住了,也阻擋不住他的笑聲,低沉暗啞的聲音傳過來,本該是讓人心動的,但陳雪瑩卻覺得刺耳至極。


    就在他最得意的時候,忽然兩條大腿根傳來一陣劇痛,讓他忍不住腿軟。


    陳雪瑩兩條腿別在他的腿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發動裸絞。


    當然與尋常裸絞不同的是,她並沒有壓迫他的喉嚨,隻專注於攻擊他的腿。(他倆穿衣服在打架,沒有任何曖昧,編輯幫我解鎖兩次了,這是第三次鎖了,求看上下文。)


    她知道男人時常生活在高壓之下,對一切攻擊致命點都非常敏感,而且形成了條件反射,身體自動回擊。


    她怕自己攻擊不成,反而被他給誤傷了。


    “方才那番話,本宮對你判處絞刑。”她趴在他耳邊,沉聲宣告,兩條腿依然絞緊不放。


    “鬆開。”他咬牙。


    陳雪瑩的攻擊完全不致命,甚至從她放棄咽喉等部位,直接對腿發動攻擊,就能看出她是想玩鬧,就像狼群幼崽們聚在一起撕咬一般。


    可是攻擊大腿根,對一個男人來說,那感覺真的酸爽。


    感覺像是壓迫到蛋一般,那股疼痛無法言說,還讓他渾身發軟。


    要不是礙於顏麵,他可能都要跪倒了。


    他要她鬆開,陳雪瑩全當沒聽見,甚至看見他痛苦的表情,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來。


    看他皺皺巴巴,她就覺得神清氣爽。


    下一秒,伴隨著一聲悶響,她立刻感到屁股一痛。


    隻能說這一巴掌,不愧是出自他手,真是疼得很,瞬間感覺半邊身子都麻了。


    “陸昭,你完蛋了!”她疼得不行,眼眶都紅了,但就是不鬆開,甚至更使勁兒了。


    陸昭眉頭一緊,他感覺來自大腿根的酸痛更明顯了,而且對某些部位的牽扯也更嚴重了。


    “陳雪瑩,你也完蛋了!”他也咬緊了牙關,又拍了她一巴掌,這回比上次又加重了些力道。


    兩人互相攻擊,在一口一句“你先完蛋”中,最後紛紛倒地。


    多虧這裏是太子規定的禁地,並無宮人經過,否則就他們倆如此狼狽的模樣,又要傳遍整個皇宮,成為茶前飯後的談資了。


    “公主,您怎麽了?”


    待二人回到東宮,花葡瞧見如此狼狽的陳雪瑩,忍不住驚呼出聲,由於太過驚訝,她連稱呼都叫錯了。


    陳雪瑩立刻揮手,不停地衝她使眼色:“叫什麽公主,不要提本宮,本宮丟不起這個人,提他,大點聲兒!問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在狼糞裏滾了一圈?”


    她邊說邊抬手指了指陸昭,最後一句話還扯高了嗓音,巴不得宮人都聽見。


    陸昭自然也是滿身塵土,他原本沒覺得有什麽,反正平時在練武場比試過後,也會出一身汗。


    這次還有陳雪瑩這樣的金枝玉葉作陪,他還感覺挺良好的,結果陳雪瑩非要挑釁。


    他冷臉看過去,可惜陳雪瑩連個眼神都不給他,喊完這句話似乎怕丟臉,直接衝進了偏殿。


    西側殿如今已是她在用,裏麵一切擺設全都按照她的喜好更改了。


    此刻果香陣陣,木桶的水冒著熱氣,她整個人都泡在其中,忍不住閉著眼睛享受。


    花蓉和花葡都被支出去了,隻剩葉菁在給她按摩。


    陳雪瑩膚白如玉,這一身皮囊雖然和她長得很像,但由於被嬌養長大,皮膚可比她順滑許多,而且還特別容易留下痕跡。


    葉菁都不敢多用力,稍微碰一碰就容易紅。


    她盯著陳雪瑩的後背,躊躇片刻後,才湊過去,低聲問道:“你和陸昭去大幹了一場?”


    陳雪瑩原本正閉目享受,聽到她這八卦滿滿的詢問,瞬間就睜開了眼。


    “你說的是哪種幹?”


    “還能哪種幹,成年人動作戲那種。”


    沒有外人在場,葉菁說話就放飛自我了,似乎怕她不信,還抬手指給她看:“你瞧瞧,你身上都是這種紅痕,特別曖昧。”


    水中飄著花瓣,遮擋了視線。


    她隻能看到陳雪瑩露在外麵的痕跡,從肩膀一直到後背都有,還順著往下,可惜她看不見了。


    這種隱隱約約,半遮半掩的狀態,反而更加顯得朦朧曖昧,讓人浮想聯翩。


    “的確是動作戲,但並不激情,互毆的那種。你覺得就他那榆木疙瘩的樣子,能有什麽激情?”


    葉菁聽完她的回答,既是長舒一口氣,又是有些惋惜,心情比較複雜。


    “別想這麽遠了,先在北齊活命要緊,哪有心思搞顏色!”陳雪瑩提醒他。


    葉菁點頭,“我這是瞧你與他相處得挺好,作為旁觀者,其實我覺得他與書中變化很大。後期他哪怕和女主站在統一戰線,但始終感覺挺飄忽的,仿佛置身事外。而你和他相處的時候,我覺得他變得有人味兒了。”


    對於她這個評價,陳雪瑩給她點了個讚。


    “觀察挺仔細的,但是情況並不樂觀。有句話叫,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陸昭不僅有不幸的童年,還有不幸的少年、青年。”


    “鬼當得太久了,就不知道怎麽當人了。”


    說到後麵,她的語氣變得嚴肅,顯然前景堪憂。


    雖然陸昭究竟有怎樣鮮血淋漓的過去,書中著墨不算多,但是光從陸無極製定的變態規則,以及陸昭不能觸碰的原生狼群,都彰顯了這一點。


    他一定有許多不可言說的過去。


    葉菁聽她說得這麽嚴重,不由打了個哆嗦,底氣不足地道:“不會吧?書中男主們一個個都是苦瓜精在世,但是遇上女主之後,很快就被治愈了。你比女主聰明多了,而且與陸昭的相處也很順利——”


    她試圖辯駁些什麽,但話沒說完就停口了。


    連她這個隻關注肉戲的讀者,都能看出陸昭跟女主之間怪怪的,總覺得像是有什麽隱情未曾點明。


    更何況近距離和陸昭接觸過後,就知道他周身的陰鷙感,比書中描寫得要濃厚許多。


    “不能全依托於劇情,我隻相信自己。”


    陳雪瑩乘著轎輦,趕到四皇子宮門外,立刻有宮人進去通傳。


    她抬頭看了看匾額,上麵簡單明了地寫著三個大字:亥狼殿。


    “這匾額上的字兒是誰提的?”她饒有興致地問了一句。


    守在宮門外的宮人立刻恭敬地道:“回太子妃的話,宮殿的名字是皇上取的,字是太子殿下寫的。”


    “可有原由?”


    “四殿下當初挑選宮殿的時候,想要名字裏帶狼的,但是宮中並無,因此皇上特地讓人改的。”


    陳雪瑩點點頭,沒再說話,眼眸裏閃過幾分嘲諷。


    四皇子這個小智障,一心想當狼,他要寢殿名字帶狼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陸無極這個老變態,卻心思惡劣,直接取了個亥狼殿。


    但凡了解過狼群結構的人都知道,狼群等級製度森嚴,分為頭狼、乙狼、亥狼。


    亥狼地位是最低的,既沒有□□權,還經常會受到其他級別狼的攻擊,並且還要要當小醜,緩和狼群中的緊張關係。


    這是在光明正大地昭告所有人,老四這孩子,在所有陸家人裏就是個最低等的存在。


    當然這也完全符合四皇子的現狀,爹不疼娘不愛,雖然有三個兄長,但一個比一個惡劣,甚至心情不好的時候,還可能打他一頓消消氣。


    “太子妃,四殿下這會兒鬧脾氣了,不願意見人。”很快宮人就出來回話,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表情。


    陳雪瑩聽完,立刻下了轎輦,扶著宮女的手就殿內走。


    “太子妃,四殿下他不見人,殿內還有狼群,您——”那傳話的宮人,看她直接進,登時冷汗都冒出來了,連忙出來阻攔。


    “無事,不要你們擔責。”


    陳雪瑩仍然往裏麵走,宮人們一聽她這話,頓時都收回腳步。


    她不緊不慢地走進去,立刻就看到一地狼毛,眉頭不由皺了皺。


    狼和狗一樣,都很喜歡掉毛,特別還是這種體型大的,一頭狼就已經亂毛紛飛了,更何況四皇子還拉了一群狼在這裏。


    再加上宮人們並不怎麽上心,就導致地上雜毛隨處可見。


    “嗷嗚——”


    她還沒走進內殿,就已經躥出來一頭狼,正衝著她嗷嗷叫。


    隻不過這頭狼認出是她之後,立刻開始齜牙,喉嚨裏發出警告的聲音,壓低脊背警惕滿滿,卻並不敢攻擊過來。


    陳雪瑩隨手一揚,扔了個東西出去,那頭狼立刻縱身一躍追逐而去,結果發現她隻是丟了個金珠子,直接滾進了床的縫隙裏,消失不見。


    她成功踏進內殿,相比於外殿隻有狼毛,內殿則更糟糕,看起來完全就是狼窩。


    竟然趴著好幾頭狼,隻不過它們此刻都是無精打采的,身上的狼毛也是東一塊西一塊,看起來跟斑禿似的。


    “嗷——”四皇子躺在床上,扭頭看到她,立刻叫了起來,但是他之前受的傷顯然還沒好,根本不能動彈,隻能衝她瞪眼。


    他這麽一激動,牆邊窩著的幾頭狼,全都警覺起來,但凡能動彈的全都站了起來,逐漸圍攏她。


    跟隨著她一起進來的花蓉和葉菁,都明顯害怕起來。


    兩人麵色蒼白,卻全攔在她麵前,死死抓著她的手臂,顯然嚇得半死。


    “嘿嘿嘿——”看到她們如此緊張害怕的模樣,四皇子立刻幸災樂禍得笑出聲來。


    他眼珠子轉得飛快,臉上時不時露出怪異的笑容,喉嚨裏咕嚕咕嚕,怎麽看都不像人,甚至有些瘮得慌。


    “把盒子給本宮。”陳雪瑩伸手,花蓉立刻把懷裏抱著的盒子遞過來。


    她用力甩向了床,隻不過飛到半空中,就有一頭狼猛地躍起,利爪拍下,直接將那木匣子拍得四分五裂,頓時從裏麵掉落出好幾個圓滾滾的毛球。


    落到地上之後,發出沉悶的聲響,之後滾得到處都是。


    四皇子笑不出來了,周圍的狼也都認出來了,這些全是它們之前被割掉的蛋。


    “嗷嗚——”四皇子眼睛瞬間紅了,他一聲令下,那些狼得到了指令,頓時一擁而上。


    殿外,幾個守在宮殿門口的宮人,都忍不住伸長脖子往裏麵看,可是他們隻能瞧見外殿的場景,至於內殿究竟如何,根本無從得知。


    “四皇子成日裏嗷嗷個沒完,在太子妃可吃了好幾回癟,心底積怨已深,太子妃進去肯定討不了好處。太子妃隻帶了兩個宮女進去,咱要不要去東宮稟報一聲啊?”


    “還是再等等看吧,太子妃可不是衝動無謀的主兒。要是去東宮通風報信,被四殿下知道了,他肯定又要讓那群狼追著我們咬了,這個月我都被咬壞了兩件宮裝,沒銀子買了。”


    幾個宮人正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之時,忽然聽到裏麵幾聲狼嚎,還有女人的尖叫聲。


    “壞了,四殿下不會真讓狼群攻擊太子妃了吧?”幾人麵色慘白,立刻就要往殿內衝。


    隻是有道黑影比他們更快速地衝過門檻,甚至帶起一陣風,吹起了眾人的衣角。


    “什麽東西?”


    話音剛落,又有東西衝了過來,這回他們都看清了,那是兩頭成年公狼,體型健壯,奔襲速度極快。


    四殿下的狼群,到它們麵前,簡直就像是小雞仔一般。


    內殿裏,那群狼即將撲過去的時候,忽而竄進兩頭公狼來,直接上前一口咬住頭狼的脖頸,用力一甩,就將頭狼甩到一邊去。


    另一頭狼也不遑多讓,爪子猛地拍開一頭,仰天長嘯,警告的狼嚎聲在殿內久久回蕩。


    新衝進來的兩頭狼,明顯體型更加高大,也更加凶悍,此刻齜牙看向周圍,口水都流了出來。


    而四皇子的狼群,原本就是一堆小年輕,經由陳雪瑩三番五次的折騰,更是變成了老弱病殘,原本就不是它們的對手,如今更是變成了小蝦米,任由人家踩著玩兒。


    “嗷——”四皇子一嗓子嚎了出來,顯然是認出這兩頭狼屬於誰的勢力。


    可惜他嗚嗚咽咽的,沒有一句話是人能聽懂的。


    “乖,說人話,否則本宮聽不懂。”


    “不過你也不需要開口,本宮就是來瞧瞧你。四弟實在太不懂事了,本宮一心為了你,你卻帶著一群畜-生夜襲公主府,著實是嚇壞了我。但聽聞四弟病了,一直躺在床上休養,本宮內心難安,特地請太醫院熬了一碗藥送來,就盼著你早日康複。”


    花蓉很有眼色地搬來椅子,陳雪瑩坐了過去。


    正說著話,外頭有太醫院的人來求見。


    “太子妃,四殿下今日請過脈了,小的把藥也帶過來了,隻是他最不喜吃藥,無人能勸。”端藥過來的太監,語氣躊躇地道。


    他都覺得太子妃是在做無用功,實際上四皇子和狼養在一起,身體倒是很康健,但偶爾幾回生病,除非已經昏迷不醒了,否則他都不願意吃藥,誰來勸都不好使。


    哪怕此刻四皇子躺在床上不能動,對太醫開的藥方依然嗤之以鼻,甚至聞不得藥味兒,但凡有人端著藥進來,都是要被狼咬出去的。


    “那是本宮之前沒來,這回的藥他一定會吃下去,而且一滴不剩。”陳雪瑩自信滿滿。


    太醫院的太監不解,但也並未出聲。


    “嗷嗚——”四皇子瞪大了眼睛,顯然又開始罵罵咧咧,不過沒人搭理他。


    他已經開始掙紮了,手腳用力抽搐著,雖然不像之前那樣生龍活虎,但絕對會給喂藥帶來極大的不便。


    陳雪瑩在他的床頭放了兩口肉幹,對著旁邊壓製狼群的兩頭狼道:“大哈,二哈,來吃肉。”


    瞬間那兩頭狼就衝了過來,快速將肉幹吃掉。


    “大哈,壓著他的身體,二哈坐在他頭上。”陳雪瑩隔空指點著。


    當然這兩頭狼並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她走過去,親自推著那兩頭狼擺好姿勢。


    本來瘋狂抖動抗拒的四皇子,如今完全被兩頭狼壓製了。


    花蓉和葉菁對視一眼,兩人差點笑出聲來。


    壓製身體的大哈姿勢還好,但是二哈直接把屁股坐在四皇子腦袋上,那長長的狼毛都遮住了他的眼睛,隻露出口鼻。


    太醫院的太監,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


    他要不要喊人過來啊?狼都爬到四皇子頭上了,還用屁股坐著他,這得多憋屈啊。


    “嗷嗷嗷嗷——”四皇子哪怕是個智障,這會兒也知曉自己受了大辱,不停地張嘴大聲嚎叫。


    陳雪瑩示意太監,把藥碗端給她。


    在四皇子又一次張嘴嚎叫的時候,陳雪瑩立刻逮住機會,舀了一勺藥汁灌進了他的嘴裏。


    “嗷——咕嘟咕嘟——”他一個沒防備,還真的喝了下去,想幹嘔卻又嘔不出來。


    “呸呸呸——”四皇子不停地吐口水。


    之後他也學乖了,再不肯喊了。


    “把他的鼻子捏住。”陳雪瑩示意了一下。


    葉菁立刻自告奮勇上前,她搓了搓手,頗有些躍躍欲試。


    直接用力捏住四皇子的鼻子,一開始他還強忍著不張嘴不呼吸,倔勁兒上頭了。


    但是人怎麽可能不呼吸,把臉都憋紅了以後,他還是張嘴了。


    又是一大勺灌下來,他根本沒有吐的機會,喉嚨本能就咽了下去,“咕嘟咕嘟”的聽著人難受。


    “四弟,叫啊,你怎麽不叫了?本宮還等著你哭呢。”陳雪瑩放肆地說著風涼話。


    她和葉菁打配合灌藥,瞬間讓她想起,兒時吃藥,父母也是這麽一來一回折騰她的。


    那時候她痛不欲生,邊吃還邊哭,如今少了這哭聲,還略有些寂寞。


    一碗藥很快就下肚了,她放下勺子,還有些意猶未盡。


    “你們太醫院開的藥怎麽如此少,四弟病重,吃這一碗能管用嗎?本宮瞧著要下虎狼之藥才行啊。”


    她麵露擔憂地提議道,就這一碗,她都沒灌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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